斷弦
木子語只是在外面短短的待了一會兒,便立馬回到了宴會廳,此刻正是各位王公貴族的子女上台表演的時間段,而木子語剛好趕得巧,她只是錯過了第一場的表演。而沒有其他人發現她的離席。只是木子語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清塵竟然又在了,而且坐在了木燕然的身邊。木子語不作任何評價,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將視線放在宴會中央。
“臣女聽說,木小姐的琴藝出眾。臣女為此一直很遺憾沒能在現場,不知今天,能否有幸邀請木小姐彈奏一曲。”突然一位女子從座位上徐徐站起,向聖上傳遞着她的建議,話音剛落,全場安靜下來,不同的眼神望着木子語。而木子語依然直視前方,絲毫沒有因為這臨時的變故而慌亂了手腳。
“木丫頭,你意下如何?”聖上沒有直接答應,反而詢問木子語的意見,而且那親昵的語氣讓不少人震驚。
木子語緩緩地站了起來,行禮抬頭望向那位女子,淺笑道:“不知子語是否曾經惹這位小姐不悅?那麼子語在此道歉。”她的話讓全部人摸不着頭腦,不知她此話的原因。
“臣女並無對木小姐有任何不滿,臣女只是想要聆聽一下民間傳說的天籟之音,木小姐怎能如此誤會臣女呢?”那位女子說掉淚就掉淚,而她的話間接諷刺了木子語心胸狹窄。
木子語保持着完美笑容,徐徐道:“這位小姐真的是貴人多忘事,丞相府徐家的嫡女不是在湖上琴會中表演過了么?就是那首高山流水古箏演奏的曲子。怎麼今天說起了你沒有到場呢?”木子語的話讓那位原本落淚的女子臉色驟然褪去。誰也沒有想到木子語竟然能夠記住她。
皇帝聞此,眼中閃過一絲的精光,笑道:“木丫頭,你對這位丞相家的小姐印象深刻啊。”
木子語微微的轉過身,笑着回答:“回陛下,不是民女對這位小姐印象深刻,只是當時所有到場的人,大概都能清楚幾分。”木子語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很是憂傷,“所以民女不知何時得罪過了這位小姐,不然也無需在此說如此明顯的謊言。”木子語間接地說成了欺君之罪,在場之人,怎能不清楚呢。那位諫言的女子惶恐的跪在地上,求饒。而木子語微微的低下頭,眼睛撇過那坐在不遠處的女子。
自然,有人也會站起來不滿了,那人不用想,就是七王爺。
“木子語,你何必咄咄逼人,讓你演奏一曲,怎麼把人家說成了欺君之罪……”七王爺在大殿之上指責木子語。
木子語眼中的受傷越發的明顯,渾身輕輕顫抖起來:“可是陛下最討厭的就是欺瞞,子語只是好心提醒了一下那位小姐。七王爺如此言傷子語,子語着實很傷心。”說罷,眼淚一顆一顆劃過臉龐。七王爺從沒見過木子語落淚,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什麼。
“陛下,姐姐也是好心,所以不該治罪與徐小姐的,而且在如此喜慶之日,小民還是希望陛下能夠息怒。”木艷陽站了起來,開口,可是木子語的內心卻感覺到絲絲的寒意,是這具身體的潛意識么。沒想到,這具身體的主人養了一隻白眼狼啊,真的是可惜了。
坐在上座的皇帝沒有想到木燕陽會站出來,眼神望了望無動於衷的木子語,眼中閃過一絲的精光,腦海里閃過了什麼,笑得更加的燦爛了。
木子語沒有望向木燕陽,只是挺直着腰板,直視前方。但是不知為何,所有人感覺到周圍越來越寂靜,對視寂靜,讓木燕陽不自然的產生了一種淡淡的恐懼,很快被他壓制下去。
皇帝很快打破了這個奇怪的氣氛,望着木子語:“那麼木丫頭怎麼說呢?”
木子語緩緩地抬起頭,笑容是那樣的自然:“既然木少主都求情了,子語怎能再強人所難呢。”木子語那陌生的稱呼怎能不讓在場精明的人探測他們之間的關係呢,木子語頓了頓,隨後笑了出來,“既然大家都想聽子語的琴聲,子語怎能拒絕呢。還希望演奏的不好,陛下不要怪罪民女可好。”
“當然,木丫頭儘力即可!”皇帝大笑出來。很快有人便台上了一把古箏。木子語沉穩的走向了舞台中央。
木子語緩緩地抬起手,令人熟悉的高山流水傾瀉而出,木子語垂着眼帘,她不顧不遠處徐小姐慘白難堪的臉色。就在大家沉浸在她音樂中,突然一聲刺耳的聲音劃破了天際。
只見21根琴弦全部斷裂,而木子語那纖細的十指已是鮮血淋淋,木子語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她站了起來,跪在地上:“民女惶恐,不知琴弦斷裂,驚擾聖駕,請陛下原諒。”
皇帝自然不能說什麼,只是讓木子語下去治療手上的傷口。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要同時讓琴弦斷裂,這該多疼。
宴會在木子語離開的時候,重新開始,只是氣氛大不如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