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露鋒芒析危機
時刻關注神丹宗動向的陳蟲哪裏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小弟,哦!不是!眼前這位大爺是神丹宗最有名的天丹院長老身邊新晉道童。如果交好他了,說不定會有丹藥……一念及此,陳蟲再也無法淡定起來。決定請上一席十枚下品晶幣的酒菜來結交林莫!不!請上一席十三枚另七紫金幣的酒菜。現在是月中,自己終究還要過上半月的ri子。在不用花費食宿錢的份上,有三枚紫金幣,想必能過一段不太拮据的ri子了。先前一年都難有三枚紫金幣在手,都要把ri子過下去,現在只要過半月就有新薪水可拿,應是沒有問題了。
"兩位老弟先上坐。待為兄去整一席接風宴來為林小弟接風。"想清楚個中關節的陳蟲,道個了歉后,急急地離開了。
一頓接風宴,自是吃得賓主,不是盡歡――
林莫是初次嘗鮮修真界的大餐,千萬年來只吸收天地魔氣養身的他,驟然接受這種新奇的感受,自然是覺得世間美味,莫過於如此!
何藝群則不是林莫這等少見識的山野化外之民,眼看到源源不斷的高級菜端上桌子,心裏面就開始有些不淡定起來――要是陳蟲奪過了屬於自己與林莫的親近關係,那……要知道,資源畢竟是有限的!想當初花那麼大的代價,結交麻桿尖兒,仍只從他手中混到了幾枚練氣丹!如果眼前這位林莫仍如麻桿尖兒那麼小氣,或者比他更吝嗇,那豈不是自己的好處平白地分潤一半給人家了?越想越是後悔這個東不是自己來做,越想越是氣恨陳蟲橫插一手!臉sè也因此不淡定起來。
如果說陳蟲在下菜單時還有些肉痛,此時看到林莫的風捲殘雲的吃法,何藝群的變幻臉sè,心中就極是舒暢起來。在外面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資源有限的說法,自是極為明白的!於是,暗中做了一個決定,要把近十多年來的積蓄,逐步投資到林莫身上來換取他的友誼。
接風宴在林莫的速吃,何藝群的揪心無味食,以及陳蟲的刻意討好吃中,很快就完工。
何藝群為了減少林莫與陳蟲的相處時間,借口宗門或是有事,急急和陳蟲告別,拖着林莫就往回趕。
陳蟲站在喜客來大門口,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了個計較,一定要想個法子拜入神丹宗門下,哪怕是做一名雜役都行!
三ri假期轉眼就過。
第四天一大早,就有門內管事通知林莫,要他轉住到丹王院,以便就近侍候天丹子。
沒有雜七雜八行李的林莫,就一身輕爽地隨着內門管事肖志坤急步到丹王院。
天丹子待肖志坤一離開,就對有些茫然的林莫溫和地道:"做我道童,很簡單。作息方面,起得比我早,睡得比我晚;侍候方面,小事想得比我多,大事不要你cāo心;對內方面,勤學苦練,奠定修道根基,早ri踏上長生大道;對外方面,要慎言多聽,不得泄露丹王院中所有秘密!至於其它,就慢慢適應。記住,最後一條卻是絕不能犯。否則,老夫或能放過你的無心之失,宗規卻是饒不得你泄密之罪!你可聽明白了?"
"屬……小的聽明白了。"林莫雖然從來沒有為人之仆過,卻也見到過太多的僕人在主人身邊的舉止言行。自從願意從為天丹子的道童以來,就暗中回想與思索怎麼去當好一名侍候人的活,甚至做好了承受羞辱xing活的準備。耳聽到天丹子僅只有這麼三點要求,有些不敢置信地回應完后,仍是侍立一旁,靜候下音。
天丹子見林莫這麼個舉措,哪裏不知道他心中的所想。心中一動:看來,這個林莫,也不完全是出身於一個沒有開化的野蠻之地啊。一想到以後少了一些**於他的步驟,心頭高興之下,更是溫和地望着他道:"你,呵呵,不必這麼拘謹。老夫痴活九百來歲了,是獨身一人求大道。再加上是孤兒出身,也就沒有血緣子侄。只要你以後好好表現,老夫自是會把你當作親近之人相看的。"
"謝主人的寵愛。小人今後斷然不會有負您的厚望的!"林莫既然已經把自己定位從一名僕人,自然就放下了昔年的身份。從善如流地跪倒在天丹子腳前,極是恭敬地道。
天丹子見他如此知禮,心裏面就更是看重他起來。一把拉他起身後,嗔怪中夾有些許親近地道:"我的規矩不大,不是你犯錯,受我責怪的時候,不必動不動就跪我回話。"
"謝主人指點。"
"嗯!對了。想必這三天,你對我們神丹宗有所了解了吧。你能不能說說你這三天來,對宗門的觀感?"
"這……"
"不要怕!說錯了也不要緊。就是有些犯忌的話……院裏只有你我倆人,盡可放膽直言。"天丹子見林莫這麼知禮數,就有意考校他起來。
"小人就宗門公開的資料做了一個概算。宗門內外院弟子總共三萬七千……包括我在內是三萬七千四百六十五人。內院包各位殿主長老及弟子共六千八百一十三人,內院象我這樣的雜役是三百三十七人,一共是七千一百五十人。其餘是外院弟子。"
"呵呵。你,有心了。能把宗門的人數弄得這麼jing確!只不過,這些數據,你現在提出來,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呢?"
"內院弟子包雜役在內,有五千四百九十二人從事煉丹工作,一百八十六名雜役從事後勤……"
天丹子被林莫這一連串數字給弄糊塗了,有些不解地插話道:"這些我都知道。你說重點吧!"
"輪換值班防護宗門的內門弟子三百六十人,種藥材的七百二十四人,負責接待、聯絡的三百八十八人。"
天丹子已經提不起興趣問林莫報這些數字有什麼用了,只是一臉疑惑地望着他。半晌,仍不見他接著說下去,就自不解地問道:"接著說啊!這些數字林列出來,有什麼意義?"
"您難道不認為它們不正常?"
"什麼不正常?千萬年來都是這些大約數字在波動。沒有什麼不妥啊。"天丹子略一回想后,訝然地問道。
"沒有底牌。"林莫極是乾脆地道。
"沒有……底……"天丹子說到這裏,臉sè一變!
林莫這下再不吞吞吐吐了,就怕打擊不夠徹底地接着道:"一個號稱是修真界有數的頂級大派,而且能夠橫跨佛道兩門。您認為這個比例配置人手,合理嗎?不要和我說,別的宗派都有求我們神丹宗的丹藥,不必防備他們對我們神丹宗不利,而我們神丹宗就不需要武力守護;不要說護山大陣強悍無比,集全天下人來攻,都不能攻破它;不要說別人求我們神丹宗煉丹,會自主為我們找藥材送上門來;更不要說我們神丹宗有三萬零三百一十五名外院弟子潛力無比,會在短時間裏成長為能宗門緊急狀態下的後備力量……"
"你……你!到底要想說什麼?"天丹子如同被匪人剝除衣裳的小媳婦,一臉駭異與懼怕地望着林莫顫聲道。
"我能說什麼?無外就是說我們神丹宗自成一派以來,就構築在別人虛假的恭維之中,尤若在沙堆上建了一棟華麗的建築而已。防護靠別人來為我們臉上貼金,藥材來源靠別人自覺送上門。要是別人不貼金了,不自覺了呢?我不知道剝去宗門的這兩件光鮮的外衣后,還剩下什麼?煉丹?呵呵,一匠人而已,召之即來,呼之自去!"
"你……狂妄!狂妄之徒!我,我神丹宗自立派千萬年來,一直都是……"天丹子越說底氣越是不足,自然是越說越低聲了。
"說呀!怎麼不說下去了?一直都是各頂尖勢力的座上客,一直都是各大宗派不可招惹的角sè!要知道,一時平靜,不代表永遠沒有風險!平靜得越長久,爆發衝突的可能xing就越大!居安思危啊!"林莫霸氣側漏地訓天丹子道。
天丹子如刺了一個洞的灰白sè氣球,極是泄氣、臉sè蒼白地癱坐在椅子上面。
林莫看到天丹子如死魚般地跌坐在椅子上面,猛然想起自己的處境,立時後悔起來――衝動了啊!衝動了。衝動是個魔鬼!想到他一旦醒過神來,自己不知如何解釋這一針見血的看法,從何而來,就自頭痛起來。
死寂的氛圍並沒有維持多久。
天丹子極是突兀地跳起來,一把掐住林莫的脖子,厲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不,不!你到底是出身在什麼地方?一個小娃子,斷然不會從表象上面,分析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的!"
林莫強掙出一絲呼吸空間后,斷續道:"我……我,喘氣……"
天丹子略鬆開一點后,仍是一臉猙獰地盯着林莫道:"快說,你是來自什麼地方!故意,故意挑拔我神丹宗,與,與其它宗,宗派的關係……是何,何居心……"越說越有些慌亂之下,無力在收了手,失神地回到椅前,跌坐在椅子上面后,失神地喃喃自語道:"不,不會的。不會出現那種情況的!我神丹宗是頂級大派,別人求發展,求進階,只能是求我神丹宗的……"說到這裏,心中更是虛了。想起千萬年來,歷屆神丹宗先輩為宗門所付出的心血,或於自己這一輩,晚一輩,晚數輩會在各大宗派衝突之中,走上滅宗絕派之路,就自號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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