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搞不清地點了
因為又一次被老狐狸給算計了,汪真真有點生氣,但更多的情緒是事情敗露后的強烈心虛,這下完了,汪真真空白的大腦里閃現了這麼一句話。
本來她還傻站着不敢進去,剛站了一會頓時意識到自己傻冒了,她這多站一會兒,老狐狸就能從申依嘴裏多套些事出來,她着急上火,趕緊沖了回去。
剛一進門,就被眼前的畫面給激得腦門充血,申依正獻寶一樣,從包里一本一本掏出他們雜誌社出品的雜誌,想必只要朱仲謙招一招手,她就能把雜誌乖乖交到他手上。
汪真真嚇瘋了,急中生智衝到了申依身邊,臉上擠出一抹乾巴巴的笑容,一把搶過她手上所有的雜誌:“哎呀依依,這都是給我帶的嗎?那我就不客氣笑納了哦。”
她做戲的時候不忘心虛地看了一眼朱仲謙,見他氣定神閑地看着她做戲,多年的默契真不是假的,只憑他這笑微微的表情她就斷定他已經全部知道了。
汪真真後背冷汗直流。
都到這地步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朱仲謙知道就知道吧,趁現在他還沒親眼見到漫畫內容,她得趕緊把這些雜誌都拿回來,要是真被他見到漫畫內容,估計他也笑不出來了。
她笑了笑,索性不客氣地低頭把申依包里的雜誌全掏出來了,嘴上還故作禮貌地詢問:“全都給我了吧?我正好拿回家收藏。”
“收藏嗎?”申依臉色緋紅,嘟着嘴有些困惑:“可是我之前每期都有寄給你耶。這些是編輯部的同事讓我帶過來讓你簽名的哎,她們想收藏啦。”
汪真真訕訕地笑,緊緊地抱住雜誌在懷裏:“哦,這樣啊,那我拿回家簽好了。”
“不止這些,我帶了一行李箱過來,好多讀者一定拜託我拿到你的簽名哦。”申依一臉陶醉,“真真,你造嗎?你現在真的好紅哎。”
一行李箱……
汪真真痛苦地不能自己。
她沉默地坐了下來,偏頭就迎上朱仲謙閃着詭異笑意的眼睛,他說:“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有一個這麼紅的女朋友,我這個男朋友真是自豪啊,來,大作讓我拜讀下,再給我幾本,我給兩家的爸媽看看。”
他假惺惺地伸手要從汪真真懷裏掏書:“也讓他們也自豪自豪。”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汪真真自然聽出他話語裏的威脅,而且能感覺到這位大哥現在心情很不好,她慌忙閃身,把雜誌塞進了自己的包里,皮笑肉不笑地拒絕:“這個是要給人家簽名的,你要看,我家裏有,回頭給你。”
為今之計,只有拖延了再說。
朱仲謙被拒絕,仍舊保持標準的紳士笑容,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慢條斯理地放到嘴裏嚼着,那優雅咀嚼的吃相像極了《漢尼拔》裏變態優雅的食人狂漢尼拔醫生。
汪真真咽了咽口水,全身不寒而慄。
看着那塊魚肉,她彷彿看到了自己未來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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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夜宵,兩人把申依送到了酒店,申依酒量不行,偏偏又嗜好喝酒,汪真真見她意識飄忽遊離,怕她沒法照顧自己,主動跟朱仲謙提出今晚留下照顧她。
她一是好心,二也是怕回家路上就被大魔王就地正法了。
作為一個在劫難逃的人,她的頭一個本能念頭就是,能拖一晚是一晚。
朱仲謙幫着把申依的行李放好,很通情達理地說:“好啊,今晚好好睡一覺。”
他森然一笑:“養足精神,明天才好跟我談人生。”
汪真真龜縮在酒店房間一角,瑟瑟發抖。
她弱弱地問:“咱能不談嗎?”
“不談也行啊,我跟你爸媽談。”朱仲謙語氣透着威脅。
“不不不!”汪真真白着臉趕緊噌上去央求:“咱們私下談好了,怎麼談都行。”
要是被她爸媽知道她在漫畫裏□□男朋友,還因此大發橫財,非把她罵得屁股尿流不可。
事到如今一發不可收拾,汪真真是真的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趁着申依背着他們和台灣的家裏人打電話報平安,朱仲謙親昵攬過汪真真,猶如魔鬼在耳邊宣告她的命運:“再讓你逍遙一晚,明天咱們舊賬新帳一起算,這回再跑,你這雙腿也不用要了,剁下來由我好好保管。聽清了?”
汪真真嚇得腿直抖,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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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托朱仲謙吉言,嚇破膽的汪真真完全沒睡好,輾轉反側想了一個晚上,絞盡腦汁想怎麼哄好被惹怒的大獅子,想了一晚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到了天亮才實在撐不住迷迷糊糊睡過去。
兩個人到中午才醒過來,申依已經完全清醒,驀地想起昨晚的對話,滿臉驚悚地望着對面床披頭散髮的汪真真。
“真真,昨晚是我聽錯了嗎?你男朋友說他叫……朱仲謙?”
汪真真獃滯地望着她,突然臉色一變,撲到了她身上哭嚎:“依依我怎麼辦?被他發現了,我完蛋了啊啊啊啊!!!!”
申依遲鈍的大腦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汪真真三番五次地提醒她不要在她男友面前替她的作品,敢情人家是做了虧心事,如今東窗事發,兩個人的感情也許受到了巨大的考驗。
她有些內疚,如果不是自己貪杯誤事,朱仲謙也不會那麼快就發現汪真真的秘密。
豬一樣的作者和豬一樣的編輯,坐在床上皺眉發愁。
申依撓着頭髮一籌莫展:“那真真,怎麼辦啊?你男朋友知道他被森田研一……每晚壓嗎?”
說到這個汪真真就想買塊豆腐撞暈過去,為什麼她當初鬼迷心竅畫了那麼多限制級場景啊啊啊啊!
她自我安慰說:“他那麼聰明,多少是猜到了啦,不過只要他沒看到漫畫,我……我的小命應該還是保得住吧?”
她的言語裏充滿了不確定,眼睛巴巴地望向申依,渴望從她那裏得到一點好消息,誰知申依馬上無情掐滅了她心中的小火苗。
她結結巴巴地問:“你男朋友是個好奇心重的人嗎?我……我記得我昨晚有告訴他,你的筆名是希洛貓,他,他應該不會自己跑去買書看吧?”
汪真真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她趕緊手哆嗦着給FIONA打電話打探消息。
“喂,FIONA啊,我問你啊,你們老闆今天早上有沒有吩咐你做什麼很奇怪的事啊?”
FIONA大概因為昨晚又被老闆勒令着賣了汪真真一回,早上接到她電話語氣特別溫柔,也不敢再瞞着,畢竟這段日子接觸下來,她也當汪真真是朋友了。
“嗯,倒還真有一樁,早上老闆問我台灣有沒有什麼朋友,我說我有個同學在台灣,他就讓我托她買一個叫‘希洛貓’的畫手畫的最新連載漫畫。”FIONA極其聰明,“真真,你就是畫手的,希洛貓該不會是你嗎?你畫的什麼啊,老闆從你手上弄不到,還要專門託人去買?”
FIONA不愧是姓包的,推理能力強到令人髮指:“昨晚老闆問什麼是‘腐女’‘小受’來着,哎我說,你小子畫的該不會是BL吧?”
汪真真精神奔潰,連否認都顧不上了,抱着一線希望問:“那你台灣的朋友買到了嗎?”
她的心砰砰直跳,FIONA悄悄說:“當然買到了啊,我朋友說這個畫手最近在台灣很紅嘛,隨便找個小書店就能買到,真真我偷偷跟你說哦,我同學問老闆要不要寄過來,老闆說不用,直接拍照片傳到他郵箱好了,呵呵,我偷偷囑咐我同學也抄送了我一份……哦,郵件來了,我看看……”
汪真真心如死灰。
FIONA在電話詭異地安靜下來,過了好久才幽幽說道:“汪真真,你這回真的真的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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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裏,豬一樣的作者和豬一樣的編輯面面相覷。
汪真真帶着一顆哆嗦懺悔的心靈向申依解釋了自己當初還沒和朱仲謙好上的時候,被他硬逼着減肥,她反骨個性作祟,一時圖報復快感就把小受名字給取成“朱仲謙”了,要是知道有今天,哪怕給她一千萬她也不敢幹這種蠢事。
畢竟她對這段感情是認真的。
但現在似乎因為自己的愚蠢,這段失而復得的感情又要被她給毀了。
“依依,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男朋友估計掐死我的心都有。”她苦着臉完全沒轍了。
申依思索半晌,突然抬起頭,雙眼錚亮。
“真真,沒其他法子了耶,把自己脫光了上門肉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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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顆豬一般的腦子醍醐灌頂想出了“肉償”這一大殺招,無路可走的汪真真也決定豁出去了,心想早晚都是死,不如爽死。
兩個人連老街也顧不上轉了,出了門直奔內衣商店,申依有個快結婚的男友,在勾男人方面自然比汪真真有經驗,兩人在內衣店選了半天,在導購員的推薦下,挑了一件最性-感的內衣睡裙,輕如薄紗,酥-胸半露,若隱若現的春光令人遐想,透紗透出白嫩肌膚的微微光芒,胸-前的蕾絲藏不住性-感豐盈,底下的小丁褲調皮地將小花園遮擋,輕易就勾起男人撕扯它的衝動。
申依連連讚歎:“真真,你可真是個尤物啊!我敢打賭你男友一定會愛你愛到要死要活的耶。”
汪真真自戀地看着鏡子中瘦下來的自己,紅着臉在心裏默默感嘆。
汪真真,你可真是個尤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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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汪真真和申依吃完飯告別,在酒店裏洗澡刷牙,換上了新衣服,精神滿滿地出發,踏上了“肉償”的道路!
打車去朱仲謙家的路上她發短訊給他:honey,你下班回家了咩?
他很快回復:在家,怎麼?想好死法了嗎?
汪真真厚着臉皮回復:想好了,壯士,我這就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