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餐廳
汪真真覺得最近的打擊真的太多了。
比如豬頭如今成帥哥了!他還有女朋友了!女朋友還是個女神!
人們看到她只會感嘆:啊,好美一個女神。看到汪真真只會說:啊,你們看女神旁邊有隻草雞!抓了吃了!
汪真真看着這一對郎才女貌杵在她面前,黯然地想:要存錢去韓國一趟了。
她這邊正在進行痛苦心理活動的時候,朱仲謙只是淡淡對美女道,“酒會取消了。”
美人也不懊惱,甜甜一笑,“那真好,好幾天沒見你我真的好想你呢,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Maggie還不來,八成是放我鴿子了,我一個人吃飯好寂寞。”
美人對着朱仲謙眨巴眨巴着美睫,人見人憐。
可這點伎倆對於女漢子汪真真來說完全不奏效,她怒了,怒瞪着老同桌,眼睛裏表達出的抗議不言而喻。
你說好要請老娘吃大龍蝦的!說好的!說好的!不讓老娘吃龍蝦,老娘就畫個BL漫畫,讓你天天在男人身下嬌喘呻吟!
豬頭,拒絕她!拒絕她!我不要跟一個比我美的美女吃飯!
朱仲謙看懂了汪真真眼裏的暴躁,對着身旁的美人笑了笑,“好啊,一起吧。”
汪真真心都碎了。
說好的同學愛呢!說好的同桌愛呢!
得到這樣的回答美人自然滿意,隨即纖纖玉指指了指杵在一旁的喻寒和汪真真,“喻先生我認識,這位小姐是?”
朱仲謙眼神漠然,“只是個老同學……”
只是……
多麼傷害人的字眼。
老同學果然不值錢啊。
汪真真心裏水漫金山,豬頭瘦了,也摳了,果然因為要請她吃澳洲大龍蝦深深不爽啊,不就請老同桌吃一頓大龍蝦嗎?被你的臭汗熏了三年,怎麼的也得請吃三年大龍蝦啊,姐敲你一頓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好不好?!
汪真真在喻寒和美人寒暄之際,悄悄地狠狠地瞪了一眼朱仲謙,他看到了,微微一笑,似乎被瞪得挺愉快。
因為個人仇恨心理作祟,汪真真已經完全忘記了男神就站在一邊,於是喻寒適時地說話表示存在感,“我的朋友看來也要放我鴿子了,老同學難得碰到,方便的話,我也一起吧。”
他這番話,自然是對着朱仲謙說的,汪真真卻不懂他和朱仲謙之間在商業上的彎彎道道,眼見豬頭臉色沉了一下,“不方便”三個字幾乎要蹦出來了,心裏那麼一急,搶在他面前說,“方便!方便!”
朱仲謙看了她一眼。
汪真真跟他混了三年,早清楚那看似平淡眼神里的不快,她也看着他,兩人一來一去默契地進入同桌模式:屏蔽所有人,無聲交流。
你膽子大了啊汪旺旺。
切,就許你跟女神吃飯,就不許我跟男神坐一起啊!德性!
於是四個人就一起坐一桌吃飯了。
朱仲謙給在座兩個女生做了簡單介紹,汪真真這才知道了女神的名字,田儂曦,英文名CORA,女神對着汪真真端莊一笑,“汪小姐叫我CORA好了,我是Robert在斯坦福的學妹,好可惜我在斯坦福時Robert已經畢業了,不過回國以後還能遇到,真是天註定的緣分呢。”
她朝朱仲謙送去一個秋天的波菜,“學長,你說是不是?”
朱仲謙沒什麼表示,翻着菜單,就“嗯”了一聲。
田儂曦顯然是女性直覺作祟,察覺到了一點朱仲謙和汪真真之間的曖昧氣場,索性下手為強宣示主權,而一旁作壁上觀的喻寒則一直笑微微的,坐在對面等着汪真真狗急跳牆。
這個位置問題其實很有意思,應汪真真的強烈要求,她坐在喻寒正對面方便花痴看男神,坐在朱仲謙的旁邊方便點菜,田儂曦小姐對此位置頗有些不滿,認為汪真真雀占鳩巢,於是主動宣戰。
可是汪真真無心應戰,她滿腦子大龍蝦,喪心病狂地翻菜單點菜,田儂曦等着她說些什麼,她卻只是敷衍地點點頭表示他們倆的愛情故事很感動,嘴上對着朱仲謙說,“這個……還有這個……這兩個哪個好?算了,都點了……啊,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我在雜誌上看過,啊,這個也見過……好想吃呢……都點吧……”
朱仲謙眼見着點的菜已經一摞長了,忍無可忍問了句,“吃的掉嗎?”
“洒洒水啊,我記得,這點東西只夠當年的你吃一頓吧?”汪真真撩了撩頭髮,風情萬種地朝老同桌眨巴了一下眼睛,“多年後我就成了你。”
朱仲謙一張俊臉黑沉黑沉,等其他在座的都點好菜,叫來侍者。
就連侍者都為難了,猶豫道,“先生,你們的菜實在是……有點多,本餐廳倡導理性消費,盡量不浪費,你們是不是?”
在座俊男美女都不說話,只齊齊看着汪真真,汪真真臉一紅,無辜地看着身旁的朱仲謙,此地無銀三百兩,“都是他愛吃的。”
冤大頭朱仲謙將菜單遞還給侍者,“快點上菜吧。”
喻寒噗嗤笑了出來,抱着肩膀促狹地看着對面的汪真真,“原來你不是小結巴啊。”
汪真真這才想起來男神坐對面呢,立刻又犯病了,顫顫巍巍地坐正耷拉着嬌羞的腦袋,鵪鶉一樣點了點頭。
她暈乎乎的,從沒有那麼近地靠近少女時的男神,整個人像喝了酒一樣泛着酡紅色,臉上自然的粉色澤是男人都喜歡的粉雕玉琢。
朱仲謙看了她一樣,知道她這次病得不輕。
於是臉又黑了一分。
對面的田儂曦見男友一直跟這不知道哪裏竄出來的屌絲女孩眼神互動,熟稔的程度似乎超乎她想像,她覺得今晚的朱仲謙與平時有一點不一樣,心裏頗不高興,嬌媚的臉掛着得體的笑,眼神卻是冷的。
四個人之間暗流涌動。
喻寒見她不說話,笑着問,“剛才還挺能說的啊,怎麼又成啞巴了?”
汪真真怕喻寒誤會,一急,湊到朱仲謙耳邊,像高中時那樣,拿他當傳聲筒。
“你快叫人拿瓶酒過來。”
她打了一手好算盤,喝了酒她就能對着她的男神對答如流了。
朱仲謙朝她溫文爾雅地笑了笑,說了三個字,“你做夢。”
汪真真氣急,索性不理他,轉頭就沖侍者招手喊,“哎,這邊來瓶酒,什麼酒都行!”
侍者連忙跑過來詢問,沒待汪真真開口,朱仲謙就堵了嘴,“這裏不需要酒。”
“需要!”汪真真拍着桌子。
“不需要!她喝了酒就會有點……”朱仲謙衝著侍者無奈地指了指她,“暴力傾向。”
他強調,“我是為了你們餐廳好。”
侍者嚇着退出去了。
汪真真被老同桌黑了一手,氣得吹鼻子瞪眼睛,卻礙於有其他兩人在場不好發作,面帶無奈地盯着對面的喻寒,困難地張了張嘴巴,“我”了一下,接下來還是面紅耳赤一個大字蹦不出口,便秘的呲牙咧嘴的表情,她剜了老同桌一眼,手扒着頭髮做暴躁狀。
喻寒見這姑娘是有點問題,“你到底怎麼了?沒事吧?”怎麼對別人都能說話自如,對着他就像便秘了幾個月的樣子。
汪真真搖着頭“我”了一下,又沒然後了。
朱仲謙板着一張冰山臉,憋笑憋得很辛苦。
田儂曦見二人關係非比尋常,臉上的笑都快撐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問朱仲謙,“Honey,汪小姐這是怎麼了?”
朱仲謙銳利的眼看了她一下,只是說,“犯病了。”
汪真真一聽炸毛,“我沒病,你才有病!”
“你沒病?”朱仲謙眼皮一抬,“那你正視前方,把‘我沒病’三個字大聲說出來啊。”
“我……”汪真真正視前方,看着曾經日思夜想的男神的臉,又垂頭喪氣低頭做扒毛狀。
她說不出來。
TMD,她算是知道了,她是真有病。
耳邊傳來朱仲謙涼涼的聲音,“都住院那麼多年了,你的病怎麼還沒好啊。需要我為你介紹美國的權威醫生嗎?”
“你……”汪真真兩眼一抹黑,差點想暴走了,原來豬頭還是資本家的小崽子的時候還挺憨厚的,現在成了資本家以後怎麼就壞出黑水來了?菜稍微點多點,就這麼對她打擊報復。
但是她轉念一想,既然她是真的有病,能把這個“男神社交障礙症”治好也不是壞事,總不能一輩子面對喜歡的人只能當結巴吧?
她咽下一口老血,“那你改天介紹一個給我吧。”
這也就間接承認自己是確實有病了。
對面的喻寒和田儂曦作為旁觀者,帶着複雜的眼神望着他們倆,喻寒噙着富有深意的笑,田儂曦甚至倒吸一口氣,她可從來沒有跟一個神經病一個飯桌吃飯過,心裏有點發毛。
拜身旁的老同學所賜,汪真真覺得這一次臉真是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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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愛小劇場:
放學前的活動課。
兩人打完乒乓球,準備回教室。
經過學校嶄新的教師辦公樓。
汪真真:餓死了餓死了。
朱仲謙:我書包里有餅乾。
汪真真:我渴,我不要吃餅乾……
看到辦公樓門前個頭挺大的景觀桔,突然眼前一亮,
汪真真:豬頭,豬頭,那個橘子看上去不錯啊,能吃嗎?
朱仲謙:這兩盆……好像是教委送的。
汪真真:是的呀,送來給我們吃的呀!豬頭,我們偷摘一個吃吃吧!
朱仲謙:這是大門口,老師走進走出的!
汪真真:我給你打掩護!哦不,你給我打掩護,你胖,老師看不到後面的我!
朱仲謙:……好吧,動作快點!
兩個熊孩子鬼鬼祟祟東張西望了一下,汪真真使出吃奶勁拽下兩個橘子,拉着朱仲謙就撒丫子狂奔。
三個星期後。
周一早間大會:
校長:還有個事,同學們再留一下。最近有老師發現,教師樓門前的盆栽橘子,原來長得挺好的,最近被摘得沒幾個了!校長在這裏強調下,這是教委送我們學校的景觀橘,是用來看不是用來吃的,而且這個東西長出果子不容易,請大家嘴下留情好不好?
汪真真朱仲謙跟着同學大聲喊:好!
兩個熊孩子的心聲:反正都吃完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