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影和小包子
章節名:季江影和小包子
季紹然終於爆發了,忍無可忍,決定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這種事對於智商高達一百八的孩子來說,實在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他買上機票直接飛A城。
抵達之後打車去了東帝。
“吳叔叔,我找我大伯。”
吳勝超愣了下:“小少爺,你來A城了?”
“我在樓下。”
季江影還在開會,吳勝超下樓將人接上去。離散會還有十幾分鐘,就讓他在辦公室里等一會兒,拿上許多零食給他吃。
季紹然心情不爽,將薯片咬着“喀喀”作響。
什麼時候季江影推門進來,從身後環住他。
“寶貝,男孩子吃零食很不爺們。”
季紹然一扭頭看到季江影有一點兒高興。
“大伯。”放下薯片袋子說:“都是穆小西傳染給我的壞毛病。”
季江影坐過來,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又離家出走了?”
季江影之所以用了“又”字,是因為這已經不是季紹然第一次離家出走了。
第一次飛過來找他,是在穆西生了女兒之後,他發現自己被冷落了,每天他們只是把他丟在幼兒園裏。反倒是那個臭丫頭,季江然天天抱着她。於是季紹然進行了深度的思考,恍惚之後有一點兒錯亂。整個人生都彷彿被隱隱顛覆了,這是一個致命的原則問題。他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他的親爸爸?
記得當晚從A城高開,他分明才跟自己的爸爸擁抱過。雖然很不好意思,還是攬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結果一下飛機,車子開到提前安置好的別墅去,就看到同樣臉孔的一個男人,伸手緊緊抱住穆小西,響亮的啄她的嘴唇,這個男人一定要是他的爸爸,穆小西的男人。
可是,他的速度怎麼會這樣快?
季紹然可不傻,搖了搖頭,表示這不科學。
穆西的解釋是:“這個世界上很多事物是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
季紹然瞪大眼睛:“比如說活見鬼?”
穆西皺着眉頭想了一下,只說:“太困了,去睡覺,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季江然邪氣的笑着,拍拍他的頭:“別質疑,我就是你爸爸。”
季紹然雖然疑惑重重,可是每天看着那兩個人如膠似漆,由其有一次他爬起床出來,看到季江然將穆西按到門板上,含着她的唇齒大口吞咽,他看着穆小西,覺得她快被季江然給吃下去了,她不能呼吸了,難道季江然看不出來么?而且季江然的那隻大手正抬起穆小西的腿,讓它纏到自己的腰上去……
那樣動情的一幕。
季紹然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問:“你們幹什麼呢?”
兩個人都是明顯的一震。
季江然馬上將人放下來,唇線抿得有一點兒緊,沉下眸子,略微啞着嗓子說:“爸爸餓了,想吃點兒什麼,在逼着穆小西給我們做早餐。”接着他回了房間。
季紹然偏首看向穆小西,她已經飛快的整理好裙子。
他在心裏“切”了一聲,真當他是小孩子?他們分明是要做別的,怎麼能這麼欺騙小孩兒?
後來這事同季江影說起來的時候,季江影說:“這事是你做的不對,你爸爸幾天不在家,一定餓瘋了,這種情況你應該視而不見,讓他吃飽了。”
季紹然有些無辜:“可是我當時真的很餓,我怕不將他們打斷,穆小西就不給我做早餐吃了。”
季江影摸了摸他的頭:“真是委屈你了。”
這還不算最委屈的,最讓季紹然無法忍受的是,自打季節出生之後,他越發感覺自己多餘。
有一次他去穆小西的房間翻東西,可能是響聲太大,而季節那個丫頭片子又太矯情,一切都不是剛剛好。他摔了一個杯子,季節顯得那樣弱不禁風,哇哇的哭起來。
季江然衝進來,幾乎不分三七二十一的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下。
“怎麼欺負妹妹呢。妹妹這麼小,你幹什麼得注意一點兒。”
季紹然免不了要辯解。
“我沒對她做什麼。”
“男子漢就不能勇氣一點兒,你分明嚇到她了。這要是你自己媳婦,你忍心啊。”
季紹然不服氣:“你自己的媳婦我看你也很忍心啊,那天我聽到穆小西半夜喊疼,很大聲,還說季江然你輕點兒,難道你沒有欺負她?”
季江然罰他一個月不許碰電腦,一年不許看電視。
季紹然忍受了一段冷落之後,驀然覺得這是恥辱,他這樣聰明,該是眾星捧月的人。於是他離家出走了。
季江然和穆西真真正正的緊張了一把,不停的給他打電話。
可是他很有節氣的按掉了。
抵達A城之後,又看到了那張如出一轍的臉,他凌亂了,覺得是命運跟他開了一次狗血的玩笑。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空間轉換?”
季江影眯着眼睛打量他,這小東西分明是他的縮小版,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歡。
“我不是季江然。”
“你在跟我開玩笑么?還是大白天在說夢活?”
季江影蹲下身:“你有什麼怨氣?要撒到我的身上來。我真的不是他,我是你大伯。”
“我大伯?”
季江影點點頭,這樣聰明的孩子,瞞他有什麼必要。所以通通跟他說了……
季紹然之前是震驚,很快恍過神來,已經過來抱住他的腿。
“我是不是被抱錯了,你確定你不是我的爸爸?”
季江影摸着他的頭:“這話不要讓你親爹聽到,他會一股腦將火氣撒到穆小西身上。”他動了下唇角:“我確定自己不是你爸爸。”
所以才敢將他留下來,說是朋友家的孩子,哪怕還是那個重口的傳言。一定有人偷偷的去做DNA鑒定,就讓他們做,根本不是父子,結果一出來反倒真相大白,無攻自破,更加證明這個孩子跟他‘季江然’沒有半點兒關係,又怎麼可能是他的老婆生出來的孩子。
只是保險起見,外人面前一定要叫‘叔叔’,同時要說自己姓穆。只要這樣,季江影便能保全他來去自如。
這為季紹然的離家出走提供了更大的便捷。
以至於季紹然每每被摧殘一段時間,覺得生活就像一場滅頂之災,壓得大老爺們都悲催嘆氣的時候,就要背起行囊出來釋放一下。
他對着季江影不止一次的感慨:“生活啊,真他媽的操蛋。”
季江影嘴角抽搐了一下,攬上他的肩膀。
“要不我們找個地方邊喝邊聊。”
季紹然溫馨提示:“大伯,我還沒有過八歲的生日。”所以不能太裝逼。
這些亂七八糟的詞彙都是他從電視上學來的,自打他被冷落之後,看電視的時間多起來,詞彙量短時間內豐富很多。
季江影告訴他:“寶貝,純爺們不能這麼說話。不管別人怎麼樣,我們的節操在外人看來不能碎。”
“可是,大伯,我覺得節操碎了不是什麼事,重點是我們有辦法再撿起來,這才顯得很不一般。”
季江影點點頭:“看來你是想從這方面表現你的過人之處,那好,碎吧。”
從此,季紹然的節操碎得最痛快的時候就是在季江影跟前的時候。兩個人迅速建立了革命般的友情,驟然感覺相見恨晚。
季紹然就特別愛粘着他,直至把離家出走當成一件令人無比期待且向望的事情。他就慢慢踏上了有事沒事找虐的征程,巴望着季江然和穆西對他不好,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離家出走去找他的大伯。
季江影帶着他回大宅。
打着方向盤問他:“跟大伯說說,這次為什麼離家出走啊?”
季紹然很惆悵:“我覺得季江然和穆小西很不成熟。”
季江影說:“你說對了。”
“他們覺得我這樣是太閑了,就想找一件事情填充我所有的空閑時間,既不會再讓我有時間感覺到被冷落,還要栓住我時不時就離家出走的步伐,於是他們決定給我找個媳婦,讓我自己閑着沒事養大她。”季紹然鬱悶得直皺眉:“我知道這一定是季江然的想法,只有他才會想出這麼狠的法子。”
“童養媳?”季江影想了一下:“也好,自己養起來的順手。自給自足,豐衣足食。”
季紹然偏過頭來:“大伯,你真這樣覺得?可是你沒養過孩子,不知道有多煩人,季節每天除了吃就是拉,明顯不會做別的。我要愁死了,真怕她將來嫁不出去,要砸到季江然和穆小西的手裏。”
季江影忍不住笑意。
“不會,長大了估計會像穆小西一樣,有很多男人想要娶她。”
“大伯,你以前也想娶穆小西么?”
季江影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緊了下。
淡淡說:“沒有。”
季紹然誇讚他:“大伯,你真是太英明了。”
季江影沉默了一會兒,眯起眼睛來半晌沒有說話。彷彿是恍惚。最後問他:“他們要給你找哪家的姑娘?”
“上官小小家的。”
季江影打着方向盤的手顫了下。
“寶貝,這件事你死都不能妥協。”
“為什麼?”
“大伯怕砸到你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