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壁岩花傷心地

一陣幽幽的清香，首先被筱竹靈敏的鼻子嗅到，筱竹好像失了魂，徑直被香味勾去。奧維托也聞到香味，覺得好熟悉，好熟悉。他們順着香味，毫不猶豫進去。

筱竹貓着身，靈敏地岩石的縫隙間穿行，只有筱竹才有如此特異功能，能根據氣味尋找它的來源。在石迴路轉的剎那間，筱竹突然停止腳步，滿臉驚詫全部體現在那雙大而黑的眼睛。奧維托沿着筱竹的目光往前看，不看不打緊一看驚呆了，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火紅色的花正在滋啦滋啦怒放，彷彿連開花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奧維托一眼就認出那是壁岩花，在依木星球也稱作絕情草。這花紮根在岩縫裏，生命力極強，由一根短莖支撐着如拳頭大的紫色花骨朵，底下有五片綠綠的嫩葉作為陪襯。開花時，七個花瓣全部張開，紫色立即變成火紅色，同時發出淡淡的清香。這花什麼都好，美中不足是有劇毒。誤食壁岩花，絕對七步倒。

具有“白草之王”美稱的筱竹之所以驚詫萬分，是因為他做夢也想不到，這裏居然長着這麼多的壁岩花，在依木星球這是非常罕見的稀有物兒。據有關資料記載，這種花從種子到發芽需要七天時間，從發芽到幼苗僅需七個小時，從幼苗到即將開花必需六分鐘，而開花到凋謝只需七秒鐘。絕大數的生物僅聽說此花而已，並未親眼目睹整個開花過程。筱竹親眼看着一朵朵嬌艷奪目的花兒，一片接一片的張開，透露出火紅的熱，，顯示旺盛的生命力，打破了七秒鐘凋謝的紀錄，一直持續不可抗拒的活力。

在依木星球這種現象絕對不會出現，據伊琳達部落神老的法言所說，本來壁岩花是常開不謝的花。它本來沒有一點毒性，是治療小兒麻痹症的良藥，並且還有一個神奇的功能，一旦邪惡勢力靠近它，其火紅的顏色立即變成黑的顏色。

邪惡勢力是糖衣裹着的炮彈，它們花言巧語，投機取巧，不勞而獲，貪污**。甚至為了達到目的是不擇手段，本性自私殘忍又善於偽裝，是不折不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因此沒有一定的洞察里力是辨別不出。而壁岩花簡直成了一面不可多得的照妖鏡，所以這花成了邪惡力量的眼中釘肉中刺，邪惡勢力欲除之而後快。本來四分五裂的邪惡勢力，也因壁岩花居然臭味相投地結合成聯盟。它們的目的顯而易見，齊心協力消滅壁岩花，成了他它們全部工作的重點。

正義的力量為了保存壁岩花，迅速行動起來，與邪惡的力量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戰鬥。在壁岩花的指示下，正義力量勢如破竹擊跨邪惡力量，讓它們無處藏身，使得它們聞風喪膽，被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結果在這次史無前例的戰鬥中，邪惡勢力被徹底摧毀，只剩下一些游兵散勇惶惶不可終日，躲在陰暗的角落苟延殘喘，幻想有朝一日東山再起。然而在朗朗的乾坤下，沒有它們大展宏圖的機會，歷史終究不會因為它們的失敗而重新改寫。

後來壁岩花被一種不可預測的魔法施了魔咒，從此它的性質完全改變了。本來隨處可見的壁岩花，逐漸淡出原是屬於它們的舞台，漸漸消失在眾生的視線里，只存在高山懸崖峭壁上，每年的開花時間只限於春天，再加上開花的時間短，於是關於這種花的神奇傳說，只停留在一些資料的隻言片語的記載中。從此以後小兒麻痹症再也無法醫治，這是它留給我們最大的遺憾。

看着一朵朵紅的快要燃燒的壁岩花，奧維托的思緒之花嘭然盛開。那場邪不勝正的戰爭，沒有給他留在太多的記憶。書本上的東西，他並不是每次都記得很牢。而壁岩花能夠觸動他靈魂深處的神經，也不是那場戰爭帶來。戰爭接近尾聲時，奧維托還很小很小，根本不懂壁岩花為何物。可明明奧維托一見到壁岩花，複雜的情感溢於言表，這還得從一件事說起。

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每年春雨綿綿的時候，奧蒂總要牽着奧維托的小手，跋山涉水來到一個長滿奇花異草的山谷。可每次來的都不是時候，奧蒂指着岩壁上早已凋謝多時的花骸，滿含深情對奧維托說，那就是壁岩花。當時的奧維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並不能理解壁岩花所包含的真正含義。

每次奧蒂看到壁岩花的花骸時，蓄滿淚水的雙眼，流露出無限的悲楚。後來壁岩花在奧維托看來已成為悲痛欲絕情感的象徵，它留給奧蒂是永遠的心痛，留給奧維托是難解的一個謎。

事過境遷，奧維托漸漸長大成人。但壁岩花所凝結的悲痛情感因子之謎，並沒隨着時日的流逝而消散，反而日久彌新。每年過生日的時候，奧維托三個純真的願望中，就有一個跟壁岩花有關。他多麼渴望有朝一日，讓奧蒂親眼目睹漫山遍野壁岩花開花時的丰姿。他想惟有這樣，才能洗去殘留在奧蒂心中的陰霾，換來一片清新爽朗的好心境。非常遺憾，這個純真美好的願望從未實現過。如今這麼多的壁岩花同時開放，奧維托的心裏不知是悲還是喜。要是奧蒂也在這裏，看到壁岩花開得這麼火這麼紅，不知他心裏又有何感想。

不知不覺中，奧維托流下兩行清淚。奧維托記不起以前是否也流過淚，他沒有想到一旦悲楚的情感湧上來，隨之而來的不得不是眼淚。眼淚能代表什麼，除了能證明情感的外在流露，至少還可以說明奧維托的幼稚和成熟。想得到而得不到的東西就哭，這是幼稚的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是成熟的眼淚。奧維托趕緊擦乾淚，他不想讓筱竹看到自己在流淚。在筱竹的眼裏，流淚是懦弱的表現，他是個寧可流血也不流淚的鐵人。

壁岩花，傷心地。奧維托如是想。這裏頭所包含的情素，即便是解碼專家也無法解開。冥冥之中有一種意象，控制着情感，誰也擺脫不了，它的幕後主謀是一組神秘的情感基因，由它們全權操縱。一些非人類的生物在情感基因上是有所欠缺，不過筱竹除外，他有情感只不過不善於流露。

其實，一個奇異的現象奧維托無法注意到，當他打開了在絕殺谷看到的那串金光閃閃的符號時，他體內一種神秘基因被釋放出來，使他擁有一定的解碼能力。但也帶來副作用是他見景生情觸目傷懷，而這種情感的終結，必須是以解開他心中的謎底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