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包子
1895年初,紐約聖柏林中學外的樹林裏。
“小子,上次答應我的錢呢?!”兩個身高體壯的白人少年拿着棒球棍,前後堵着個黃sè皮膚的少年問道。
頭戴瓜皮帽,留着長辮子的少年臉上露出了恐懼:“麥,麥克,我沒有美元,只有銀子…”
白人少年互相看了一眼,身高的直接將手中的棒球棍砸了出去:“你媽了個x,沒有美元你答應我干吊,這銀子人家百貨店又不要!”
“砰…”
飛舞的棒球棍以超高的速度和瓜皮帽做了個親密接觸,發出輕微聲響后黃皮膚少年應聲而倒,頭上噴涌而出的獻血很快模糊了雙眼,順着紅sè的眼帘,他看到兩個yin影蹲在了自己面前,撿起了母親上船前塞的銀子。
“麥克,他要死了…”
“cāo,黃皮猴子這麼不禁揍,一下就放倒了?”
“麥克,他要死了!!”
“死了就死了,這年頭死個黃皮猴子正常的很,趁着別人沒看到,我們趕快走!”
“麥克,你不是說這些銀子沒用么?”
“你個笨蛋,銀子雖然不好用,但是也能賣點錢!媽的,黃皮猴子就是不讓人省心,你說說直接拿來美元多好!”
“麥克,沈浩他叔叔好像很有名…”
“閉嘴,再有名也是個黃皮猴子,骯髒的傢伙,都是臭蟲!”
聲音逐漸遠去,黃sè皮膚的少年意識逐漸消失,樹林裏寂靜了下來,照shè的yin影從少年臉上閃過,身形慢慢長大着。
蚊蟲的聲音隨着夜sè的降臨增大,鼠吃蟲咬的細細碎碎聲猛然消失,倒在地上的黃sè皮膚少年手動了一下,接着整個手臂抬了起來,撐着地面坐起身子。
晃了晃嗡嗡作響的腦袋,沈浩摸了摸頭,藉著yin暗的月sè看了看,鼻尖傳來的味道讓他直接爆了粗口:“我靠,誰敢打老子的頭?!竟然還打破…”
罵聲未完,沈浩的腦海中湧出了大量陌生的記憶,這些記憶走馬觀花的出現后,他扯了扯嘴角,下一刻,樹林中響起了慘嚎聲:“我的錢啊,我支付寶賬戶里的三十多萬吶,現在都便宜了馬雲哇…”
嚎叫的聲音驚起陣陣飛鳥,就連遠處打架的老鼠也都偃息旗鼓,豎著兩個耳朵,聽着不知是誰能發出這種非人類的嚎叫聲。
“沈浩,沈浩,是你嗎?你在樹林裏嗎?”遠遠的,在樹林邊上出現了朵火焰,隨着火焰傳來了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聲。
沈浩看着遠處的火焰靠近,腦海中浮現出了個金髮碧眼的女孩,頓時知道了來人是誰:“嘉芙蓮…姐姐,是我,我被人襲擊了!”
“沈浩,真的是你,可把我嚇壞了,吶,你這是血,你被誰打了?!”來人挑着個玻璃馬燈,原本白皙的面容在看到沈浩的樣子后,更加白了幾分。
看着女人金髮碧眼的模樣,沈浩知道她是自己這具身體堂哥的媳婦,只是現在還沒結婚,不知道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會不會穿到自己的身體上,反正自己是穿了過來:“嘉芙蓮姐姐,我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嘉芙蓮挑着馬燈,看着滿臉血污的沈浩,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放着好好的路不走,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還被人打成這個樣子,要是讓你堂哥知道,還不知怎麼怪我!”
感受到嘉芙蓮流露出的真心,沈浩心中微微暖了下:“姐,我只是想抄下近路,誰知道會摔成這個樣…”
嘉芙蓮架着沈浩的胳膊,嘴裏又開始埋怨起來:“這麼黑的夜超近路,摔成這樣就算是好的了,要是騎馬還不得摔死,要不,從明天開始,你在學校門口等我會,我們一起回去。”
沈浩咽了口唾沫,按照原來那小子的脾氣,肯定不會拒絕,只得輕輕嗯了一聲。
嘉芙蓮一手拿着馬燈,一手架着沈浩的胳膊,很快就氣喘吁吁,好在沈浩蒙蒙的腦袋已經清醒,接過了馬燈,兩人互相攙扶着,向著記憶中的方向回去。
很快沈浩就記起,這個身體的堂哥叫李恩富,血緣上兩人可以說沒有絲毫的關係,稱之為堂哥也是因為祖輩上老輩們是鄰居,到了他這一輩和李恩富也就成了堂兄弟。
寂靜的路途上,沈浩還從腦海里發現,這位堂哥李恩富,竟然是清末留美幼童中的成員之一,在被清廷召回國后又回到了美國,也正是這次回國沈浩才跟着過來。又想起這個傢伙的名字是浩然正氣的浩,相比自己的皓月皎潔的皓也差不了多少,只要姓氏沒變,其他的都好說,這麼一想心下舒坦不少。
兩人很快來到記憶中的家,嘉芙蓮滿臉焦急之sè將沈浩扶着靠牆站好,說道:“你先靠牆站着,我去開門,你可別亂動…”
正想着自己存款的沈浩趕緊靠牆站好,自己好不容易穿過來了,可別因為其他的毛病再掛掉,待開了門才在嘉芙蓮的攙扶下進了屋子。
所有傢具都是簡易的木板所制,沈浩坐在了唯一的奢侈品布沙發上,嘉芙蓮已經轉身走了出去:“沈浩你別動,我去找下梅森先生…”說著也不等沈浩回話,隻身走了出去。
看着木桌上的馬燈,鼻尖傳來了陣陣的煤油味,沈浩的注意力很快被桌子上的書吸引了注意力,那是本印刷十分普通的書,看着書名和作者,他的心被震動了:“wheniwasaboyinchina?!”
輕輕拿起,書頁已經起了毛邊,沈浩翻開了書,只見作者正是這具身體的堂哥李恩富,而出版時間竟然是1887年,心中頓時有了明悟,難不成這哥們是第003章,所以我特意給你做了水包子,誰知道你倒是出了事,我再給你熱熱…”
耳旁傳來嘉芙蓮的念叨,沈浩鼻子一酸差點流下淚來,上一世里自從母親去世后,他就再也沒被人關心過,哪怕身邊有了女人,可那些女人也沒帶給他久違的感覺,沒想到自己喝多了點酒,在一百多年前的這個時代品嘗到了。
只是,這個水包子,是什麼?!
答案很快出現,嘉芙蓮用涼盤盛着被水煮過的小籠包,放到了桌子上。
水……包子?!
看了看被水煮過的包子,鼻尖傳來了陣陣香味,沈浩望向了嘉芙蓮,只見對方滿臉好奇的望着自己,心知這是對方在打量自己的反應,開口說道:“嘉芙蓮姐姐,一起吃吧!”
“我吃過了,你吃吧!”
嘉芙蓮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書走進了卧室,卻在關上門后把耳朵貼在了木門處,透過薄薄的木門很快就聽到了陣巴扎嘴的聲響,這才鬆了口氣拿着書上了床。
沈浩吃完盤子裏的水包子收拾乾淨,想了想還是打消了向嘉芙蓮解釋發麵麵食和死面麵食間的差異,把身上沾了血污的短褂脫下,看着衣服上的血跡和污漬他很想不洗,只是腦海中的記憶顯示,這種出門的衣服好像只有兩件,不洗的話他連替換的衣服都沒有了。
當下拿着衣服和盆就找起了洗衣粉,卻在轉悠幾圈後有些傻眼:“這是連洗衣粉都沒有啊!”
最終,沈浩的衣服還是沒有洗成,頭腦傳來的暈眩讓他只是用清水泡上,匆忙的就回到了二樓上的閣樓,一頭栽倒了卧室里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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