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希望的笑
“什麼不好了?”三爺不高興地皺了皺眉,希望牡丹最好別再自作聰明,把手伸到別人碗裏。
牡丹心顫了顫,不過就鎮定下來說了話:“剛才丫頭珠兒看到那……王妃的貼身丫頭小錦從後門溜了出去,神秘兮兮地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哦……
聲音拉長,三爺臉上一陣驚訝。腦子裏突然劃過一個念頭,即刻緊張地跑出院子,直奔相府的後門。
三爺走了,牡丹沒必要再裝下去。昂頭挺胸橫了香絮一眼,口氣霸道地說道:“別以為這些小伎倆就能搶走王爺的寵愛,想從我牡丹手上搶男人,憑你還不夠資格!”
香絮不怒不惱,揚起一抹毫不在意的笑,看似淡定地開了口:“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哪怕拽在手心都會漏掉?王爺心中只有紫熏妹妹,對你的寵愛不過是一時興起,你又何必太過在意?”
“你!”牡丹生氣地鼓起腮幫,揚手一個耳光甩在香絮臉上:“少用這些話來刺激本姑娘,本姑娘想要的男人從來都沒失手過。總有一天本姑娘會成為王妃,到時候第一個出門的就是你這種假心假意的女人。”
香絮眼眶紅了,眼淚湧出眼眶,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摸着辣痛的小臉,在霸道的牡丹面前她看上去是多麼地柔弱。
牡丹見多了這種假裝柔軟來討人同情的女人,不僅沒有收手,反倒給了厲聲警告:“你最好識相點,別再想着魅惑王爺,否則本姑娘會讓你跟慕容雪一樣活得生不如死!”
香絮眼中劃過一抹異樣的光,又被牡丹用力推到在地上。聽着腳步聲漸漸離去,她緩緩地抬起頭,眼底浮現出可怕的恨意。
院子外,在牡丹主僕離開之後,玲兒連滾帶爬地進了院子,上前扶起地上的主子:“主子,牡丹真是太囂張了,您若是告訴三爺,三爺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不!”香絮擦掉嘴角上的血,木訥地看着院子門口,鎮定地說道:“走,我們去夢園看看。”
“都這個時候了,您怎麼還想着那賤……王妃?”玲兒氣不打一處來,就是想不明白主子為何要向著那樣一位失寵賤人。
香絮不快地瞪了玲兒一眼,沒多做解釋擦了擦臉,一臉無事般甩着袖子走出了院子。
……
夢園
身體裏突然升起的熱量讓昏迷過的慕容雪漸漸醒來,眼睛掙不開,意識卻已經清醒過來。
以前沒接觸過內力,可也在電視上看過高人輸入內力之後,身體發熱,頭頂冒煙的一幕。估計這人看到自己快要死了,才會捨得給自己輸入這寶貴的內力。
身體越來越熱,閉着眼睛她都感覺到頭頂在冒煙。不過,她不否認這的卻減輕了身體的難受度。漸漸地,那股熱量散開,那雙手從背上離開,她被扶着躺回了床上。
來人又從懷中掏出個景泰藍的瓷瓶,從裏面倒出幾顆丹藥塞進慕容雪嘴裏。手指在她喉嚨上點了點,丹藥從喉嚨滑進了肚裏
清涼從嘴上一路滑倒嗓子口,清晰地感覺到那東西滑進了肚子,那股清涼一下功夫又侵蝕進了血液,整個人就像解脫一般,身體覺得痛快極了。
“這條命算是救回來了,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需要的時候我會開口。”來人為慕容雪蓋上被子,將瓷瓶塞進床頭柜子裏:“這葯每天吃上一粒,另外還有本內功心法的書也一併放在裏面,你只要每天照着上面的方法調息,以內的本身修為身體會很快恢復。”
“謝謝,慕容雪會牢記您這份恩情,他日比雙倍奉還。”慕容雪感激着,承諾着。
她向來不喜歡欠別人的,祈求別人的施捨。這樣雪中送炭的恩情,她必定牢牢記住,他日雙倍奉還。
蹬蹬蹬!蹬蹬蹬!
聽到腳步聲正往這邊靠近,來人站起身來意味深長地說道:“記住,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對!
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堅強的意志在摧殘着慕容雪心中的凌亂,努力地睜開眼睛,再次看到了光亮,她清楚地感覺到那顆微微跳動的心臟在漸漸復蘇。
她又活了,倔強地活在了這具本不屬於自己的軀體。嘴角,勾起的是一抹微笑,希望的笑。
可,這一抹笑隨着腳步聲的靠近,如同流星般消失。再次閉上眼睛,她呼吸平穩地豎起了耳朵。
……
院子很安靜,里裡外外連個丫頭都看不到。堂堂王妃的寢院,居然能夠凄涼成這樣。
三爺走到院子門口,突然止住了步子。身後,囂張跋扈的牡丹跟了上來,小廝們壓着掙扎的小錦也都跟了上來。
“爺,您怎麼了?”牡丹上前挽住了三爺的手,偷偷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覺擔心起他會對慕容雪手下留情。
牡丹身上的香氣將三爺的思緒拉了回來,看了一眼還在掙扎的小錦,拉開牡丹的手,走到了小錦面前。
“三爺,小錦只是想給主子買些喜歡的桂花糕,三爺您可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小錦連連求饒,慶幸半路被抓回來,否則進了鳳陽茶館,到時候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三爺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小錦,表情看上去半信半疑。小錦欲要開口,被牡丹搶先一步:“爺,這桂花糕府上難道做不出來,這樣的謊子能信嗎?”
沒錯,王府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只是落敗的鳳凰不如雞,慕容雪的處境誰都知道,這也是三爺為何半信半疑的原因。沒做多說,扭頭,他邁開步子走進院子,走進慕容雪的屋子。
慕容雪閉着眼睛躺在床上,聽到小錦痛苦喊聲,她知道肯定是出了問題。鎮定,她沒有馬上睜開眼睛,打算繼續裝睡。
“起來,別裝了!”三爺並沒走到床邊,而是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牡丹見三爺沒有動手的意思,滿心怒火地走到床邊,揚起那溫柔,卻帶着刻薄的聲音:“三爺讓你起來,聽到沒有?”
他沒有過來,是放過自己了嗎?
慕容雪想着,緩緩地睜開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張絕美的容顏,肌膚如雪,鼻樑玄勾,柳美下一雙鳳眼撫媚勾魂,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角色。
這就是牡丹,聽小錦說洞房花燭那天這具軀體被鞭打過後,三爺就去了這個女人房裏過夜。有這樣的容貌,難怪三爺會傾心到往了身份。
被慕容雪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牡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撇過臉走向三爺:“爺,您說得沒錯,王妃她根本就沒睡着。”
三爺看了兩名小廝一眼,小廝將小錦推到在地,小錦哭着爬到床邊。緩緩握住主子的手,又趁機將拿出絲巾為主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見狀,慕容雪拿起小錦手上的絲巾,給小錦擦了擦眼淚:“有什麼事衝著本宮來,沒必要對個小丫頭下手。”
三爺眼睛一亮,看到慕容雪居然自己坐起身來,不免心生疑惑。早上過來的時候,他偷偷把過她的脈,脈搏虛弱無力,別說坐起身就連喘氣都會有些艱難。半眯着眼睛站起身,他帶着疑惑走到了床邊。
一眼,他看到她正為小錦擦汗的絲巾,一把將絲巾搶到手中。仔細一看,眼中怒火燃燒,大概猜到小錦溜出去的真正原因。
對上三爺的眼神,慕容雪的心顫了顫。好銳利的目光,似乎已經看到自己的心裏,難道他已經猜到小錦出府的真正原因了?
刷刷刷!
絲巾被撕碎,揮手間,猶如白色花瓣飄飄洒洒落在慕容雪僵硬的身上,冰冷的臉上。而,三爺那雙如霜的眸子裏漸漸瀰漫了殺氣。
“別以為本王饒你不死,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聲音彷彿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一個字一個地吐出來。
恐懼,那是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來,領教過他的惡魔行徑,耳邊響起剛才那人說過的話。
精神突然一震,快速地在腦子裏將語言組織清楚,她硬着頭皮開了聲:“本宮聽不懂爺的話,本宮不過是讓小錦出去買點東西,若這樣都不行,是不是意味着三爺府就是本宮的籠子?如果讓我爹知道王爺就這麼‘善待’本宮這個王妃,不知道我爹會不會將此事告訴皇上?”
“你以為本王會怕一個相爺?”三爺用討厭的目光瞪着慕容雪,他最討厭受到威脅,特別是這個女人的威脅。
凶光更狠,就快成野地里那飢餓的野狼,慕容雪覺得三爺心裏肯定想把自己大卸八塊。怕,打心底地怕,不過,就算再怕她不能再像前兩天那般懦弱,任憑他的**。
呵呵!
用冷笑掩飾心中的恐懼,她在幾雙看好戲的眸光下,頂着怒氣接了三爺的話:“王爺,無論本宮曾經做錯了什麼,本宮也是皇上御賜的王妃。你不想讓本宮死,不就是怕皇上怪罪嗎?”
好個慕容雪,慕容狂搬出來沒用,她還把父皇給搬出來了。
三爺抓狂地,眼珠子就快瞪出來了,拽住衣領的手都在顫抖,他不得不承認的卻被她踩到死穴。哪怕再不害怕慕容狂,父皇的面子還是需要給的。
手漸漸鬆開,慕容雪又踏實地躺回床上。怕再被三爺看出什麼,她故作疲憊地閉上眼睛下了逐客令:“王爺還想說點什麼請直言,若是沒事請別妨礙本宮的休息。”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跟爺說話!”牡丹驚呼一聲,嗓門比三爺還大。
慕容雪勾起嘴角,不慌不滿地答話:“大膽的是你吧?就算王爺再寵你,你不過是妾。這裏不是妓院,是王府,若你不懂規矩,等本宮身子好了會慢慢教你。”
“你……”牡丹氣得瞪眼睛,又礙着三爺在場不敢太過放肆。
頭一低一抬,剛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她即刻換上了委屈表情上前挽住三爺的手撒起了嬌:“爺,您看她明擺着看不起牡丹,嗚嗚……牡丹受點委屈沒什麼,牡丹現在可是三爺的人,她這麼看不起牡丹,不也在貶低您沒眼光嗎?”
好個伶牙俐齒的女人!
慕容雪心裏暗自咒罵,卻沒睜開眼睛。她相信這個惡魔雖然兇殘,卻不是那種被女人迷昏頭的糊塗蟲。
三爺的心思慕容雪猜得沒錯,他絕不是那種為了個女人壞大事的庸才。挑眉看牡丹一眼,又高高在上的用鄙視的目光瞅向小錦。一陣思索過後,他口氣平穩地說道:“以後需要什麼儘管去找管家,不會再有人為難你。”
“三……三爺……”小錦驚得張大嘴,許久都合不上來。
慕容雪突然睜開了眼睛,對上三爺的眸光,她看到他沉在眼底的那麼陰笑,害怕地又急忙將眼睛閉上。
哈哈!哈哈哈!
三爺突然狂笑起來,甩了甩袖子,拉着牡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留下目瞪口呆的小錦,還有腦子沒轉明白的慕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