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她的疏忽
一聽衛嫦說風書易能解救她身體出現的毛病,月芽的臉色有些古怪。
本想問得再仔細些,可轉念一想,不對呀!明明就是風書易引得她這般難受的,怎麼就變成他能解她身體的怪異之症了?
月芽在一邊兀自糾結,衛嫦則想到了另一件事。
赤鷹來了就走,她是不是應該寫封家書讓他帶回去報平安?
雖然平常也有書信往來,可信鴿這類通訊工具,傳達的書信,內容基本都是言簡意賅的寥寥幾句。對極不習慣這種通訊工具的她來說,可真夠痛苦的。明明有好多話想說,明明想說的事內容豐富、含義深沉,卻不得不壓縮成寥寥幾句,實在是……恕臣妾做不到哇!
所以,信鴿替他們傳達的書信,基本上都是由闕聿宸執筆回復的。不過這回,有赤鷹這個真人信使在,她何不親自寫一封詳盡的家書給婆婆呢?她猜婆婆必定也很想知道桃谷一役后她和闕聿宸所經歷的一二三事吧?不如發揮一下她的特長,給婆婆來封堪稱長篇的家書?
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和闕聿宸通個氣,千萬別在她埋頭寫家書、風管事上街採辦特產時,赤鷹那傢伙就悄無聲息地啟程南下了,那也忒傷人感情了!
……
書房裏,闕聿宸剛和赤鷹談完“南北鏢局”和漕運的事,兩人對坐着喝了一盞茶,黑了,便讓赤鷹回去收拾收拾,吃過晚膳早點睡,明兒一早好啟程南下。
赤鷹點點頭,正要退下,想起此行前來的主要目的,問:“爺,那夫人那兩個丫鬟,予以如何處置?”
“丫鬟?什麼丫鬟?”
書房外,衛嫦剛要抬手叩門,就聽到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遂也不敲門了,直接推了進來。
闕聿宸暗嘆一聲“糟糕”,隨即瞪了赤鷹一眼,早不問晚不問,偏偏在妻子進來的時候問,同時,人已從椅子上起身,跨前幾步扶住了衛嫦:“怎麼過來了?肚子餓了就先開膳,不必等我。”
“好讓你倆背着我談我的丫鬟嗎?”衛嫦沒好氣地在他腰間擰了一把。
聞言,赤鷹恨不得扇自己ji巴掌,怪自己臨時多什麼嘴。
“幹嘛都不說話?還想繼續瞞我嗎?剛聽赤鷹提到兩個,是哪兩個?沅玉?沅珠?還是其他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幹嘛不告訴我?”
“這個……那個……”赤鷹看看自個兒主子,苦着臉不知該怎麼解釋。
“聿宸?”衛嫦心知瞞她必是闕聿宸的主意,赤鷹不過是遵他的吩咐,遂挽上闕聿宸的胳膊,甜笑着再喚一聲:“夫君?”
闕聿宸在心裏長嘆一聲,心道:她是徹底吃定他了啊。
不過嘆歸嘆,出口的話依舊透着寵溺:“好,不瞞你,不過你先答應我,聽到任何事,都不許給我傷心氣憤。”
“成。”衛嫦爽快地應道。
見她回答得這麼快,闕聿宸無奈地瞅她一眼,強調道:“我是說真的,別被任何人或事影響到自己的心情,從而傷到自己,也傷到寶寶……”
衛嫦被他這席話說得蹙起秀眉,究竟是誰?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他如此擔心?
闕聿宸扶她在椅子上坐下,示意赤鷹開口。
“事情是這樣的……”
赤鷹獲得主子許可,將“三件鎮府之寶失竊”一案原原本本地向衛嫦敘述了一遍,末了,為難地道:“老夫人怕飛鴿傳書講不清楚,遂派我來稟報,想問夫人,欲如何處置那兩名丫鬟?”
衛嫦聽着聽着,會過意了,起初是驚愕,接着是哭笑不得。
額滴娘喂,那三件寶貝哪裏還找得出來呀?!早被她挪入魔珠、替三界解封時用掉了。可是該怎麼解釋呢?
“咳,那個……你們是真的誤會沅娟和喬溪了,這事和她們無關。”
想了想,衛嫦索性把這事與桃谷之行的奇遇銜接了起來,轉頭看向闕聿宸,問:“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神鵰大俠嗎?”
闕聿宸點點頭。當然記得。要不是她口中的“神鵰大俠”,他八成早就和她生死相離了。
“他救我出宮后,又提議去北關救你,我過意不去,想謝他又不知該送什麼謝禮,回府給娘留書信時,想到這三件寶貝。神鵰大俠許是也聽過南離玉家的名號,對此頗為好奇,就收下了它們……至於封條,因為當時事態緊急,沒時間在府里多做停留,也就沒吵醒其他人,可若是箱子有異常,看管庫房的丫鬟必定首當其衝,於是,神鵰大俠運功取出了箱裏的寶貝,並保證箱蓋上的封條分毫未損,至於具體怎麼取的,我也不是瞧得很清楚……”
說到這裏,衛嫦知道這個胡謅的解釋算是通過了。因為闕聿宸和赤鷹聽后,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赤鷹還咂着舌與有榮焉地嘆道:“原來這世間還真有如此高人!”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想當初闕聿宸第一次聽她提及神鵰大俠時,也是這般反應。
不管怎麼說,三件極品翡翠雕件不翼而飛的事件,算是告破了,也讓蒙冤的沅娟、喬溪兩個丫鬟洗脫了罪名。雖然將一切是非對錯都推到了並不存在的神鵰大俠身上,讓衛嫦挺心虛的,生怕哪一天,某人突發奇想想見見他的救命恩人,她該腫么破?
不過細究起來,魔珠不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嗎?而那三件極品翡翠雕件又為解封魔珠做出了不可或缺的貢獻,由此可推,那三件寶貝的確是貢獻給了他的救命恩人。只是,魔珠沒法變身成神鵰大俠就是了……囧。
“說起來,這事也怪我!急着去救你,救出來后,又和娘他們分開兩路,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由此讓沅娟、喬溪陷入冤案,是她的疏忽。
“這怎麼能怪夫人!”赤鷹從驚嘆中回神,忙不迭接道:“夫人能於危急時刻救出主子以及諸多兄弟,已屬不易。再者,沅娟、喬溪也頂多在未查清此事之前,被獨自看押在柴房。但老夫人有交代,在夫人未給出處置方案之前,不能餓着她們也不能凍着她們,更沒有動用任何私刑,請夫人儘管放心。”
如此,甚好。
衛嫦暗鬆了口氣,她剛剛就在想,沅娟和喬溪,該不會因此而慘遭刑訊逼供一類的酷刑了吧?如果有,那真的是她的疏忽導致的冤假錯案了。幸好沒有,婆婆的理智、寬容,以及對自己這一方的尊重,再次深入她心。
……
赤鷹離開前,她讓他帶走了兩封家書。
一封是給婆婆的,稟明了她是如何逃出皇宮、如何救出闕聿宸和他的手下們,以及敘述了兩人從桃谷一役後到如今的大致情況。當然,信里所說的情況,和她講給闕聿宸聽的相符一致。
另一封是給沅娟、喬溪的。表達了她對兩人的歉意,並希望她們不要因此而心生怨懟。如果想離開,她讓赤鷹此行回去后稟明老夫人,並將屬於沅娟和喬溪的賣身契還給她倆,再給她們若干銀兩,當是補償她們所受的委屈。若是她們依然願意留下,那麼,她會更開心,有如此忠心耿耿的丫鬟輔佐,是她的榮幸,也是她的運氣。
兩封信都很長,特別是給婆婆的那封,足有十餘頁,塞入信封后顯得很是鼓鼓囊囊。
看着赤鷹小心翼翼地將兩封信塞入胸口的貼袋,闕聿宸不由聯想到了她曾寫給自己的家書,忍不住直嘆可惜:“你寫來的家書,我都妥善保存着,只可惜,帳營遭炮轟,甚至來不及搶救,都給……”
不等他說完,衛嫦伸手捂上他的嘴,不悅地嗔道:“提這些做什麼!那都是身外之物,比銀子都不如,關鍵時刻,銀子還能讓你吃飽穿暖,那些值什麼!況且,我人好端端地在你身邊,你還惦記那些書信做什麼?難不成,你寧可看那些冷冰冰的紙張,也不肯聽我親口叨念?”
“當然不是。”闕聿宸被她質問得哭笑不得,心底卻湧起一股濃濃的感動。
要不是赤鷹還在場,他真想擁緊她親她吻她。
赤鷹自然不是傻子,見主子、主母眉目傳情,偷笑幾聲后,準備退出書房,不過眼見着天色已黑,不忘提醒兩位主子:“天色不早了,屬下先行告退,爺和夫人也別錯過了膳點。明兒一早,屬下就啟程南下,儘快趕回靈秀城,將夫人吩咐屬下的事,如數轉達給老夫人。”
衛嫦一看天色這麼晚了,也不讓闕聿宸留在書房了,拉着他,和赤鷹一道走出書房,邊走邊對赤鷹說:“下午的時候,我讓風管事採辦了一些江兩岸的特產回來,你明兒去的時候帶上,若是騎馬不便,就改乘馬車吧,也別貪圖快,身子也要照顧好,別到時候還沒成家呢,就落下一身病了……”
赤鷹被她念得耳根都紅了,末了,連應了幾聲“是”,就落荒而逃了。
“幹啥呀這是……我有說錯嗎?”衛嫦好氣又好笑地咕噥。
“沒錯,夫人說得都對!”闕聿宸在她唇角竊得一吻,舒逸地長嘆。
總算如願了,從她進書房開始他就想這麼做了,誰讓她的心思一直放在靈秀城那兩個丫鬟身上,又或者,對赤鷹碎碎念個不停……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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