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計擒郭嘉
見呂晨說話都說不清楚,郭嘉微微搖頭,就上前去抓着呂晨的手要扶他起來。
張遼見狀便知大事成矣,他知道或許是自己地位不高,或許因為自己是降將的身份,郭嘉有顧忌不會親自扶起自己。但呂晨不一樣,他是溫候呂布長子,加上又有一個傻子的名頭,郭嘉一不敢怠慢,二不會顧忌,定會親自扶起呂晨。
呂晨低着頭,嘴角一絲笑意蔓延開來,計劃雖然有變,但還是成功了。呂晨雖然九歲之後便痴痴傻傻,但有呂布的優良基因,加上呂布的悉心教導,呂晨的搏殺之術卻是出類拔萃,才不及弱冠,馬下論功夫比之張遼也不遑多讓。
郭嘉抓着呂晨的手微微用力,呂晨順勢站了起來。
郭嘉道:“小君候不必言謝。”
呂晨傻傻道:“還是要謝的,若無奉孝先生,晨又如何能救我父親呢?”
郭嘉聞言一驚,卻不敢動彈,因為,他忽覺脖頸微涼,一柄雪亮的匕首正抵在他的咽喉處。
原來,呂晨說話間,左手拉着郭嘉往後退出一步,右手已經從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住了郭嘉的脖子。那匕首是呂晨準備用來幫助張遼的,卻沒想到局勢變化之下,倒是他出手擒拿郭嘉,還好早有準備。
曹仁大驚失色,他一手抓住郭嘉肩膀,一手拔出腰刀,大喝一聲:“豎子放手!”
張遼當即拔刀護在呂晨身旁,喝道:“虎賁,弓箭準備!龍驤,列陣拒敵!”
嘩啦一聲,原本沒幾個人的王城城樓上一下子冒出上百名弓箭手,個個張弓搭箭對準了曹仁等人。於此同時,門洞裏數十騎奔騰而出,眨眼間在門外結成雁回陣,嚴整肅殺。龍驤、虎賁、陷陣三部乃呂布帳下無雙三軍,人數不多,卻悍勇善戰,俱是虎狼,其中龍驤虎賁二部皆是騎兵,論質量不論數量的話比之西涼鐵騎猶有過之。
曹仁身後曹軍也是精銳,毫不慌亂,前隊刀盾手排陣拒敵,后隊弓箭手也瞄準了張遼幾人。
呂晨一腳踢飛一個撲上來的曹軍,匕首一劃,將郭嘉的衣服劃出一個口子,對曹仁呲牙:“還不放手?道小爺我不敢殺他么?”
曹仁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手,說:“爾等切勿傷害奉孝先生,其餘都好商量。”他知道曹cāo對郭嘉的倚重,所以不敢強拉着郭嘉不放,生怕那小子真傷了軍師。
張遼道:“曹將軍放心,只要我家君候安好,小君候自然不會加害奉孝先生。”說罷,張遼帶着親兵護送這曹性和呂晨迴轉王城之內,曹仁投鼠忌器,一時間也無計可施。
在騎兵護衛下,呂晨張遼等人徐徐退入城門。
入了王城,呂晨把郭嘉交給張遼親兵,然後朝外面急紅了眼的曹仁笑道:“麻煩曹將軍轉告司空大人,讓他暫時與我父停戰,說呂晨請他喝茶。他要下邳,我便送給他!打打殺殺的多傷感情呀,你說是吧?”
曹仁氣得眼睛都快鼓出來了,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派人去稟告曹cāo,自己死死守住這王城。郭嘉被曹cāo拜為司空軍師祭酒,是曹cāo帳下第一謀士,深得曹cāo器重,曹仁哪敢輕易離去?
關了王城城門,呂晨指着郭嘉叫道:“來人呀,給我綁了。”
“豎子你敢!”郭嘉怒道,對於他來說被綁算不上多大的恥辱,被騙而導致被擒才是他最大的恥辱。但這也怪不了他,他哪裏知道這傻子突然就不傻了呢?
張遼也說:“小君候,奉孝先生雖是敵營軍師,卻也是潁川名士,切不可辱慢。”
呂晨才不管什麼名士不名士呢,只是嘲諷道:“那便不綁。我也覺得對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動繩索,簡直就是對繩索的侮辱。”
郭嘉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呂晨看了郭嘉高貴冷艷的模樣心裏就一陣不爽,**道:“奉孝先生尿尿不?噓——”
郭嘉氣得倒吸一口涼氣,背過身去不理呂晨,倒是被呂晨噓得真有了一絲尿意,好不悲憤、憋屈。
那邊張遼擦了擦汗,心說小君候的病看來是沒好利索。
呂晨在心裏吶喊一聲:糟蹋名人的感覺真爽!
呂晨不懷好意地看了看郭嘉,揉着自己的臉,裝傻子也是門體力活兒,口歪眼斜保持半天,臉上肌肉都僵硬了。然後,他道:“我一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剛才都嚇尿了,現在腿還發抖呢。文遠叔父,帶奉孝先生進殿喝茶去。奉孝先生在我們手裏,曹軍也不敢亂來,王城守衛就交給之謀叔父暫時負責吧。我去尿一個先。”說著就朝茅房蹦去。
那邊曹性大叫:“要我守城可以,但你們先把我身上繩索解了成不?”
張遼一拍腦門兒,這才讓親兵解開曹性身上的繩索,心中感慨,果然是近豬者痴,看來不能跟小君候走得太近,否則早晚變傻子。
等了兩個時辰,呂晨喝茶喝得都跑了四次茅房了,卻還不見曹cāo派人來,漸漸地,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而一旁的郭嘉卻異常淡定地喝茶,閉目養神,偶爾對呂晨說一句你家的茶餅不好,或者是薑片放少了,肉蔻擱多了。呂晨懶得理他,本來就對這種又擱姜又放肉蔻的所謂茶水很是反感,只是現在情勢緊急,他顧不得挑揀,湊合著喝喝,哪有閒情逸緻跟一個俘虜鬼扯?
忽然,呂晨一拍腦門兒,道:“曹cāo那廝是想擒獲我父親,然後再來交換郭嘉。”
郭嘉這才洒然一笑:“如此淺顯的道理你居然現在才明白。”
很明顯,郭嘉在曹cāo手上,曹cāo不敢殺呂布,但同樣,呂布現在身陷重圍,曹cāo也不擔心郭嘉有危險,所以才會繼續攻打呂布,暫時不管郭嘉。
呂晨嘿嘿一笑,道:“是啊,我也為你感到不值,堂堂潁川鬼才,竟然被我這麼一個傻子擒住了,實在丟人。”
郭嘉沉默不語,一向智計百出,算無遺策的潁川郭奉孝,竟然被一個傻子用如此淺陋的計謀給生擒了,委實有些丟人。
張遼道:“如此,我們還要再等下去么?”
呂晨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道:“等個屁,去白門樓接我父親去。下邳已破,再也呆不下去了,我們今日便離開吧。”
張遼愕然:“離開,我們要去哪兒?”
呂晨沒有回答,只是吩咐張遼道:“文遠叔父,着你和之謀叔父整頓軍士,準備開拔。”
這是家天下的時代,張遼曹性雖是呂布的下屬,卻自覺把呂晨當做少主。呂晨若自己不擔負起責任來,還推三阻四的,說不得這些人的心思就散了,到時候才是大難臨頭,綁了他去向曹cāo邀功都算輕的。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暫時充當指揮者的角色,穩定一下這搖搖yu墜的局面。
張遼領命而去。
呂晨又對奉茶的呂展道:“翼寬,去后宅通知我大姐,讓她帶着三位娘親和僮客到正門,準備走了。”
呂展也應諾而去。
拖拖拉拉又是一個多時辰,呂晨帶兵護送家人出了西門,繞道來到下邳南城門外。因為郭嘉在呂晨手上,曹仁不敢真的阻攔呂晨,只能率八千青州兵跟隨,這是曹cāo的吩咐,他自然不敢怠慢。
下邳南門高大雄奇,通體為白石壘成,故又稱白門樓。
歷史上,呂布就是在這白門樓上被曹cāo縊殺。只是歷史上的呂布沒有兒子,而這個時候呂布不僅有兒子,而且他兒子呂晨還抓了郭嘉。
呂晨帶着兩千騎兵,三百僮客,以及幾輛馬車,不疾不徐來到白門樓下,遠遠地駐紮下來,派了小兵去通報曹cāo。
小兵回來卻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呂布已經降了。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呂晨頓時怒了,這個老爹,好端端你投什麼降?你不知道你一投降,我這邊就沒底氣了么?陳宮、高順被擒,現在再加上一個呂布,一個郭嘉又怎麼夠換呢?
張遼也猶豫道:“小君候,既然君候已經歸降曹cāo,我等是不是也降了?”
呂晨跳下馬車,怒道:“投降個屁!我父連殺丁原董卓兩個jiān賊,曹cāo今日挾天子以令諸侯跟董卓有何兩樣?他敢留我父性命嗎?劉備數次被我父打敗,丟了徐州基業,他能讓我父安然活着么?”
張遼皺眉不語。
呂晨吩咐曹性道:“之謀叔父,快派人去打探,我要最詳細的信息。”
不一會兒,曹性來報說:“剛剛得到消息,君候並非要投降,而是身受重傷,左右擔心延誤君候治療,所以才迫不得已投降的。”
呂晨也愣了下,歷史上的呂布可沒有再白門樓受傷,問道:“父親怎麼會受傷?”
曹性道:“聽說是曹cāo得知我們綁了郭嘉,他便用拋石機往城頭拋射裝了桐油的竹筒,準備火燒白門樓,君候情急之下帶人衝下城樓。曹cāo搬來十具強弩置於高處全部射向君候,聽說君候被兩隻弩箭穿胸而過,傷勢嚴重。左右見君候傷重,這才下城投降,請求曹cāo馬上為君候延治。”
歷史上的曹cāo兵困白門樓之後並沒有採用火攻,只是防止呂布突圍,最後呂布投降。現在卻因為呂晨綁了郭嘉,曹cāo一怒之下發了狠,倒是傷了呂布。呂晨聽了不禁也有些發懵,事情沒有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走,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只記着歷史了,渾然忘了自己這隻蝴蝶。
張遼道:“君候傷重,小君候可否馬上用郭嘉換回君候?”
呂晨道:“不行。”
曹性也急了,道:“為什麼?君候都傷成那樣了,曹cāo定然不會再忌憚,肯定會同意交換的。”
呂晨煩悶地擺擺手道:“過一段時間再說。”然後又嘀咕道:“天快黑了,該找人安營紮寨,今夜就在這城外住下也好。”說罷,他走到一旁踱步思索起來。
張遼和曹性都有些怒氣,畢竟他們忠於呂布,現在呂布重傷呂晨居然不換呂布回來,這讓他們心裏難免怨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