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一百八十五章 消散
一劍刺出，不止洞穿神母，八道天河皆有震感。
無論是何世界，無論是何修為，都感受到了一股毀滅性的氣息，忽然籠罩天地。
不過這股氣息，並未持續太久，幾乎是一瞬之間。
那黑色巨劍，在刺穿神母之後，神母消散，黑色巨劍便也收了回去。
可但凡是在觀察平淵上界的人，無一不是臉色慘白。
不僅僅是那黑色巨劍，蘊含著比那金色虛影更為恐怖的力量。
他們注意到，巨大的劍刃上面，刻寫着兩字，修羅！！！
“修羅，也是遠古勢力嗎？”
“所以，是遠古種族在內鬥？”
“還有比神族更可怕的是遠古種族。”
七界聖府眾位長老，紛紛有了這種猜測。
儘管他們都是界靈師，但根本沒有人會將這股可怕的力量，與修羅靈界聯想到一起。
界靈，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力量？
……
此刻，平淵世界地底世界內。
仙海魚族所有族人，都看着楚楓。
楚楓不再是純粹紅色雷霆之軀，因為他一半的身軀，被黑色氣焰所包裹。
一半雷霆，一半黒焰，看上去如同神魔。
而那黒焰，來自於楚楓手中的黑色長劍。
他們身在此地，能夠更加清晰的感受到，那黑色長劍所蘊含的恐怖力量。
儘管，此刻那把黑色長劍，已經收回了威勢，可剛剛那一瞬間的感覺，他們此生難忘。
楚楓手握修羅劍，走到了神壹面前，他伸出手掌，一把抓住了神壹的腦袋，將本趴在地上的神壹給抓了起來。
此刻的神壹，身形乾枯，如身患疾病的將死之人，眼神自然也是沒了以往的銳氣，但卻透露出了絕望。
“楚…楚楓。”
他虛弱到，連說話都變的吃力，可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感覺諷刺。
“饒了我吧，我…我給仙海魚族道歉，我…我從今以後為你做牛做馬，求你饒我一命。”
他不再自稱為神，竟開口求饒。
但先前，明明是因為其族人對楚楓求饒，他才將族人吞噬。
結果他也不過如此。
楚楓看着這樣的神壹，面露譏諷：“神？”
話罷，楚楓手掌微微握緊，一道古怪且強大的力量順其掌心融入神壹體內。
神壹面容猙獰，身體劇烈顫抖，隨後大嘴一咧，原本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他，竟發出了無比刺耳的慘叫。
“呃啊！！！！”
那力量在其體內翻江倒海，這是神壹降生以來從未感受過的痛苦，可比斬斷身軀要痛苦的多。
楚楓本以為，這神壹會承受不住，而求自己殺了他。
神壹再度看向楚楓，雖的確目露哀求，但並沒有求楚楓殺了他，反而是……
“楚楓饒了我吧。”
他，還在求饒。
他，仍渴望活着。
楚楓沒有說話，而是掌心一握，噗的一聲，神壹徹底消散。
可在殺了神壹之後，楚楓卻也是噗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不僅手中的修羅劍脫落，就連身後的雷霆羽翼也是瞬息消散。
如果說，先前的楚楓，是霸氣無比的雷霆之神。
那麼此刻的楚楓，就像是一個孱弱的將死之人，身上的雷霆還有，但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形態而已，連光芒都暗淡無比，隨時會徹底散去。
“大哥哥！！！”
見狀，小魚兒立刻來到了楚楓近前，想要抓住楚楓的手掌，觀察楚楓的狀況，可卻發現，她的手自楚楓身體穿了過去。
楚楓現在，已非實體。
“楚楓！！！”
此時，仙海少禹以及仙海魚族眾人，都是落在楚楓身旁，所有人都無比擔憂的看着楚楓。
仙海少禹不用多言，本就對楚楓如兄弟一般，感情深厚。
而仙海魚族其他人，之前對楚楓的看法各不相同，但今日所有人的想法都統一了。
沒有楚楓，就沒有他們。
楚楓，乃是他們全族的救命恩人。
察覺不妙，小魚兒竟然伸出自己的手掌，準備刺向自己的丹田。
啪——
可就在此時，楚楓的手掌，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雖抓不住楚楓，可楚楓卻能夠抓住她。
“不要白費力氣。”楚楓發出虛弱的聲音，隨後他抓住小魚兒的手掌，也是穿透了小魚兒的手腕，旋即倒在了地上。
“大哥哥”小魚兒想將楚楓抱起來，可連這件事她都根本做不到，楚楓就像是一個透明體，她根本接觸不到楚楓。
小魚兒急的眼淚如雨水一般，接連的滴落而下。
“都怪我，都怪我。”
小魚兒無比自責。
可楚楓卻發出虛弱卻充滿安慰的聲音：
“別哭，我不是說過，會保護你的嗎？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不怪你。”
話罷，楚楓也感覺最後的力氣用盡，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意識也消散而去。
而當他閉上了眼睛那一刻，雷霆散去，楚楓徹底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之中。
與此同時，契約大陣內。
那顆與楚楓生命相連的生命石，早已佈滿裂痕。
蛋蛋，以及修羅大軍，都在注視着此石。
無一例外，眼中皆是充滿了無盡的擔憂，甚至向來殺伐果斷的修羅大軍內，都有許多修羅界靈，泣不成聲。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可看着這傷痕纍纍的生命石，他們也都知道，楚楓的情況很不樂觀。
可他們還在期待奇迹。
只要這生命石還未散去，楚楓就還有一線生機。
嘩啦啦——
可突然間，那生命石徹底碎裂，化作了無數道碎片，飄散而下。
見此一幕，修羅王以及所有修羅大軍，都是心如死灰。
無數修羅界靈，癱坐在了地上。
他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而這件事於他們而言，皆是備受打擊。
轟——
可忽然之間，一股磅礴的黑色氣焰席捲開來，修羅大軍竟便硬生生的吹到了陣法的邊緣之處。
定睛一看，是蛋蛋。
蛋蛋長發狂舞，面容冰冷，而那恐怖的黑色氣焰，正是自蛋蛋體內散發而出。
氣焰越發兇猛，就連這契約大陣都開始搖搖欲墜。
但修羅王卻立刻跑到蛋蛋近前，他很想沖入那黑色氣焰之中，但卻根本無法靠近，只是威勢便將他攔在了外面。
“蛋蛋姑娘，不可，不可啊。”
“楚楓大人之所以將我們關在此地，就是不希望你有事。”
“你現在若是這樣，那豈不是浪費了楚楓大人的一片苦心嗎？”
修羅王之所以如此相勸，是因為他察覺到，蛋蛋雖然釋放的力量異常強大，遠超出自身修為的力量。
強大到就連這本無法破開的契約大陣，也是搖搖欲墜。
但他還察覺到，蛋蛋的生命氣息正在快速流失，這樣下去，蛋蛋也必死無疑。
蛋蛋什麼都不說，而是目光堅定，她早就做好了準備。
若是楚楓無礙，便也罷了。
若是楚楓死了，無論如何，她都要讓殺了楚楓之人血債血償。
死也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