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貼金
袁磊的表情無辜得讓素年都想抽他，前些日子自己院子裏的事情，他如何會知道？膽兒也太大了吧！
“蕭夫人，那啥，我也是無意聽將軍的小廝提起的，請您相信，我的誠意比誰都足！”說著袁磊又要繼續展示，素年揮了揮手，“袁公子，您知道因人而異嗎？誠意也是如此，不盡相同，對您這樣的人來說，您覺得這些能夠打動得了誰？”
“嗯。”袁磊停了手，皺了眉頭開始認真想，半晌才看着素年：“夫人，袁磊是個愚笨的，這些年為了能夠堂堂正正地站到綠荷姑娘面前，為了能讓她覺得我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一直都在軍營里，幾次差點都救不回來了，袁磊覺得，這一身傷痕足以代表我的誠意。”
他頓了一下：“只是，這似乎有些不方便給綠荷姑娘看呀，我覺得我要是真這麼做了，大哥第一個不會饒了我的，是吧大哥？”
袁磊腆着臉，朝着臉色鐵青的綠意憨笑，素年聽到一聲清脆的“咯噠”一下，特別像手指關節發出的聲響。
“綠意，你去看看上次我曬在屋頂上的葯幹了沒有，屋頂那麼高，也只有麻煩你了。”素年反應迅速，立刻將綠意支開，袁磊的表現確實是欠揍了一些，但似乎說的也有那麼一些道理。
綠意狠狠地瞪了袁磊一眼，才在袁磊的憨笑中離開。
“袁公子……”
“夫人叫我袁磊即可。”
“袁磊公子今日前來的意思我了解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夫君小廝那裏聽到的是什麼樣的情況，但您今日這麼貿貿然前來，着實有些不妥了。”
素年沒等袁磊開口便繼續說，“我雖然之前並不了解，但那之後我便差人去打聽了一下，袁家在京城也算是有些名望，家中數人都身負官職，你既然是袁家的人。您的高堂就允許您將親事當做兒戲？”
袁磊將笑容收起來：“夫人有所不知，爹娘那裏我已是說明白了，他們二老十分尊重我的選擇，夫人說的那些當官的袁家人。是我的幾個叔叔和哥哥，袁磊的親事，與他們何干？”
“袁公子或許不明白，這為官，講究的是人脈和能力，缺一不可，既然袁家有人為官，那麼就必然要為此做些打算，結親則是雙贏的方法，袁公子如此年歲便已經有此成就。袁家如何會讓你自行選擇婚配的對象？”
“怎麼不會？我娘說了，只要我肯找個人成親，就是路邊的乞兒她都樂意！”袁磊拍着胸脯趾高氣揚，“從軍風險極大，可身為男子不能保家衛國。那就是個笑話，只是讓我娘擔驚受怕了，娘說了，一切隨我，只要我高興即可。”
“這麼說你想娶綠荷只是想安慰你娘而已？”
袁磊瞪大了眼睛：“夫人您說什麼呢，要是如此，我不如真娶個乞兒了。還能積些德，我是真喜歡綠荷姑娘的，我要娶她回去對她好的。”
素年扶額，真是頭疼，莫子騫是太靦腆自己苦惱，袁磊是太奔放自己也苦惱。怎麼都這麼難搞呢？
“袁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這事兒吧，也急不來，總得讓我問明白綠荷丫頭的意思才行吧。你這帶着這麼些東西衝過來，萬一嚇這綠荷了呢？”
袁磊一愣，也是，是自己昏了頭了，一聽說有人這樣就讓素年點頭鬆口，忙不迭的也收拾出來送過來，可綠荷跟自己見到的女子都不一樣，萬一讓她惱了可就糟了。
袁磊又急吼吼地將東西統統撿起來塞到包裹里，急急忙忙跟素年打了招呼：“蕭夫人，是小人唐突了，你就當沒瞧見我，袁磊告辭。”
“真是夠了……”素年看着袁磊匆忙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
素年說了讓綠荷自己考慮，就真的沒有再追問她，袁磊來的事情也不多提，這事兒當真急不來，必然要讓她考慮清楚才行。
***************************
平哥兒快七個月了，嘴裏會無意識地冒出一兩個音節，素年每日都跟他說故事，跟他說話，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玩得不亦樂乎。
遼國的使臣一直沒有離去，關於蕭戈回遼國去，皇上找過蕭戈密談，談完以後皇上就十分誠懇地跟使臣說了抱歉，蕭戈可是麗朝的護國將軍，眼看着戰事未息，這種至關重要的時候他是不能離開的，還希望遼國能夠諒解。
不過皇上也說了，若是遼國的大臣願意來麗朝，他是十分歡迎的。
“遼國使臣怎麼說？”
蕭戈將平哥兒舉高高又放下，看着他長了小牙的嘴咧開在空中樂呵，也笑着說：“他們說，戰事也許很快會平息，所以他們願意等一等。”
“啪嗒”，平哥兒長牙后口水的流量增多，而且有些控制不了，蕭戈將他舉到頭頂的時候，一滴偌大的口水正中蕭戈的臉，讓他動作都愣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地將平哥兒放下來。
素年看着忍不住憋着笑，拿帕子將他的臉擦乾淨，然後給平哥兒換了一條墊在前襟的軟布，“咳，那戰事是真要結束了？”
“大概是吧。”蕭戈伸手將平哥兒推倒，平哥兒撅着屁股蠕動了好久，慢慢地翻坐起來，還沒坐穩，又讓蕭戈給推倒了。
素年不打擾兩父子之間的“親子時間”，在一旁樂呵呵地看着，平哥兒的耐心好多了，這麼來回翻爬也不覺得膩煩，反而十分帶勁兒，被推倒以後笑得“咯咯咯”的，好像被戳中了笑點一樣。
“這麼說，墨宋也快要回來了吧。”
素年一直挺惦記着墨宋的，那孩子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她有一日午睡的時候被平哥兒踹醒，去外間打算喝點水的時候，看到阿蓮在對着一尊小小的玉佛祈禱，希望墨宋能夠平安無事。
小丫頭平日裏沒心沒肺的樣子，可心裏還是擔心墨宋的，阿蓮跟自己說過，她和墨宋在牙婆那裏就認識了，好歹相識一場，會擔心也是應該的。
“恩，前方戰報墨宋又立了戰功，這小子有天賦，又肯學，性子也十分適合軍營，是個好苗子。”
蕭戈推上癮了，平哥兒爬起來他就推下去，爬起來他就推下去，根本停不下來，到最後平哥兒累了，他也不鬧騰，乾脆就躺着不動了。
“你說這性子像誰呀？”素年瞧着平哥兒自顧自開始玩手指的淡定樣兒，忍不住吐槽。
“不管像誰，倒是個能擔大事的。”蕭戈一本正經地評價，素年目瞪口呆，還有這樣往臉上貼金的？！
自從上一次袁磊拖着巨大家產來過以後，蕭戈那裏就沒有再被袁磊催過，素年也不着急，左右綠荷的年歲並不大，就先忙着刺萍的事情。
莫子騫請了媒人上門，素年也是駕輕就熟了，她跟蕭戈的婚事也幾乎是她自己操辦的，於是很順利的納采、問名、下聘，莫子騫不願委屈了刺萍，聘禮的分量很足，看得出他十分用心。
素年便不讓刺萍再做事，只需要專心地待嫁即可，從院子裏又提了一個貼身丫頭珊瑚上來，接替她的事情。
除此以外，素年讓人去給刺萍置辦了嫁妝，雖然不及當日小翠和巧兒的，但也足夠讓蕭府的所有丫鬟們眼紅，夫人對她身邊的人是真的很好。
刺萍在蕭府的丫鬟眼中有些挑眼，因為她長得太好了，這樣的女子一般會被夫人收為大人的侍妾，幫助自己固寵，有賣身契在手裏，再給些體面，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但夫人沒有，全蕭府誰都知道大人對夫人有多好，身邊除了夫人旁的一個人都沒有，丫鬟們以為刺萍會不忿，她卻十分慶幸。
可誰也沒想到，刺萍竟然會擁有這麼一門好的親事，清清白白體體面面地嫁為正頭夫人這是最終目標從來都只是管家什麼的丫鬟們，心裏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若是她們也能受到夫人的重用，是不是她們也能如此？是了，刺萍姐姐只是嫁給一個大夫，而夫人身邊的綠荷姐姐據說有一個偏將大人求娶呢！
***********************
“這是你的賣身契，當初我買下你和阿蓮的時候曾經說過，若是你們想走的話，只要付了這賣身契的錢就行了，可我等呀等呀，都要忘了這事兒了。”
刺萍看着素年遞過來的一紙文書，是呀，她也都要忘了，自己有多榮幸能被素年選中？不用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還能得到現在這樣一門親事。
刺萍跪下來，認認真真地給素年磕了三個頭，“夫人，刺萍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能跟着您，這是刺萍的福氣。”
“好了起來吧，你知道我不愛這樣的。”素年將刺萍從地上拉起來，“這成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不能忘記，我今兒單獨找你不單是為了賣身契的事兒，這兒有一本書，很重要，你還是多看看，莫子騫那木頭，嘖嘖，我就不說了，還是你主動些吧。”
刺萍一開始不明所以，接過素年遞過來沒有封皮的冊子，等她翻開了一頁，臉“轟”地就燒開了……
ps：
雖然過了十二點了……，但我還沒睡，姑且就算作是雙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