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最後的見面
連惜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可是房間裏卻很亮。
她睜開眼睛,抬手遮住頭頂那抹刺眼的光亮。
厲恆希趴在她床邊睡著了,感覺到她手動的時候,他連忙抬起頭來緊張的問道,“你醒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肚子還疼嗎?”
他一臉關切的看着她,俊臉上顯出一抹疲憊和自責。
他昨天就應該待在家裏,不應該和柏旭去山上,如果他知道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還是他太大意了,釀成這樣的苦果,他也只能承受。
可是……
他用擔憂的眼神看着她,連惜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掀開被子就下床,“景衡呢?他怎麼樣了?”
雖然意識還有些模糊,但是她還記得暈倒之前醫生說的那句話。
可是怎麼可能啊?他是封景衡啊,以前受過那樣的磨難他都挺過來了,他怎麼可能會死?
“連惜,冷靜點!封景衡他沒事,他不會死的!”
儘管醫生都已經宣佈了他的死刑,因為從樓上跳了下來,原本受損的內臟受到嚴重的震裂,連醫生都無力回天,看他的生命線越來越弱,都已經沒有辦法了。
可是在最後那一刻,柏彥琛帶着鬼醫出現了。
厲恆希的命是他救的,這一次,他也奇迹般的救活了封景衡——
知道她一定會着急,所以他一直都守在她身邊,想要在她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告訴她這個消息。
封景衡剛剛做完手術,由於打了大量的麻醉,到現在都還沒有醒。
連惜醒來之後,沒有問過一句關於孩子的事,因為他們心裏都很清楚,孩子沒有了……
如果用這個孩子的性命來換取封景衡的健康,連惜願意——
“那你帶我去看看他!我就看他一眼!”
沒有親眼看着他脫離危險,連惜心裏始終都不放心。
厲恆希了解她的脾氣,不等她雙腳着地,他就用自己的衣服將她裹了起來,然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封景衡被轉到了無菌病房,連惜只能站在門外看着他。
看他安靜的躺在那裏,她就笑了,他只是太累了,所以現在需要休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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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低調的黑色跑車內
柏彥琛又看了一眼時間,身旁的男人已經睡了四個小時,做完封景衡的那台手術他什麼話都沒說,坐上車就開始睡覺。
從他的倦容中柏彥琛就可以看出他有多疲憊。
這些年他每天東奔西跑,行蹤不定,很少像現在這樣可以毫無戒備的睡着。
因為是他,他一次次的為他破例,甚至顯些丟掉了性命。
柏彥琛深深覺得內疚,他們這輩子都註定不能做自己,可是他放棄了背負一生的枷鎖,而徐子謙想要放棄,付出的代價是難以想像的。
柏彥琛正猶豫着要不要叫理他,徐子謙就已經醒了。
兩人都帶着眼鏡,剛睡醒之後的樣子有五分相像。
揉了揉眼睛,徐子謙坐了起來,“我已經三天沒睡覺了,實在太困了!”
“你能不能從那個地方離開?”
從拉斯維加斯回到國內已經過去了降近一百天,那場惡戰當中,當他的“屍體”被抬到那個男人面前時,他恨不得將他五馬分屍。
是徐子謙將他從零下二十幾度的冰譚里救了出來,取出他身上的子彈,將他救活。
他為他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迹……
徐子謙聽完他的話皺了皺眉,重新將眼鏡帶上,酷酷的說道,“這世上還沒有誰能留住我,只有我想不想離開……”
“那你為什麼不想離開?是那裏有你留戀的人?”柏彥琛一語道破他的心思,“那個女人不是你該愛的人!”
“彥琛!”他叫着他的名字,突然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只要你過的好,我就放心了!我的事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
柏彥琛張了張嘴,憋了很久,才終於有勇氣叫了他一聲,“哥!謝謝你!”
徐子謙笑了,那如沐春風的笑容一直浸入到了柏彥琛的心坎里去……
“這次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中國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自己也不知道會在哪裏!以後有什麼困難……我可能也幫不了你了!”
“保重!”徐子謙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後又張開雙臂,柏彥琛和他擁抱了一下,眼神不舍的看着他,“你也保重!”
他幫過他的那些情義,值得他用一生的時間去感激和回味了。
徐子謙說完就下了車,白色的身影融入到黑暗之中很快就看不見了,柏彥琛收回目光之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拚命的眨了眨眼,將眼底的澀意眨去,然後掏出手機,給柏雪打了個電話。
“柏彥琛,我在給思思洗澡呢,一會打給你啊!”
柏雪風風火火的,直接就掛了他的電話,可是一想到家裏那兩個大小女人,柏彥琛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他將車子開到了柏雪的公寓,剛好她的電話打來,柏彥琛沒有接,而是直接下車上了樓。
敲開門的時候,柏雪有些喜出望外。
“都解決了?”
柏彥琛點了點頭,“他也走了!”
柏雪一直都很好奇他和那個叫徐子謙的關係,可是他一直都不願意說起,可能是因為徐子謙的身份,他們兩人的關係從來都沒有向第三個人透露過。
“放心吧,封景衡也沒事了!不過連惜的孩子沒了……”
柏彥琛平靜的敘說著,柏雪聽了還是覺得有些遺憾,“那她一定很傷心……”
柏彥琛已經擁着她往房間裏走去,“思思睡了嗎?”
柏雪點了點頭,將今天遇到奇怪的事告訴了他,“我今天帶她去培訓中心,上完課的時候總感覺有個女人跟着我們!”
柏彥琛聽聞挑了挑眉,有些不放心的叮囑着,“那你這兩天出門小心點!”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柏雪總覺得那人是衝著思思來的。
一進房間,他就開始脫衣服,柏雪連忙推開了他,一臉警惕的看着他,“幹嘛?”
“柏雪!”柏彥琛將上衣全都脫掉,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也知道我受過很重的傷吧?”
見她有些心疼的點了點頭,他狡猾的笑了,“不知道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你讓我驗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