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願為後

“呸！呸！”說什麼呢，紅雯嗔道，眼睛悄悄的瞟了一下周圍，“可別被別人聽到了，鳳凰是皇后的專屬圖案，我一個小小女子，怎麼敢說配上這樣的話。”

“那可不一定。”雲蘇嘟起了嘴巴，“我看紅雯姐就是有鳳凰之才，說不定以後真的能當上皇后！”

“雲蘇！不要亂說話！”紅雯張口叱道，語氣是雲蘇從來都沒見到過的冷厲，雲蘇被她的語氣嚇到了，看着冷着臉的紅雯，一時手足無措，只能拿着風箏站在那裏。

“雲姑娘不要介意。”木香看了一眼紅雯，向雲蘇說道，“主子可能心情不好。”

“雲蘇。”紅雯咬了咬嘴唇，卻不知該說什麼，低着頭站在那裏。

雲蘇抬眼看着紅雯，大紅的衣服隨風飄蕩，穿着衣服的人傾國傾城，這本就是母儀天下的風範。

“你不喜歡，不說了就是。”雲蘇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盡量平靜的說道，“我們不要因為這一件小事就破壞了玩耍的興緻。”

紅雯卻沒有聽她的話，神情依舊黯然，拂起衣服在草地上坐了，木香看了看紅雯，衝著雲蘇笑笑算是打了招呼，低着頭離開了。

雲蘇咬了咬嘴唇，也在紅雯身邊坐了下來，只是低着頭一臉黯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紅雯坐在草地上方，大紅的衣裳隨風飄起，隨風搖着，紅雯看着遠方澄凈的天空，要說什麼，眼中卻突然就落下淚來。

雲蘇看着她的淚珠，一時愣然，再瞧過去，紅雯卻抬頭看向高高的天空，把要流出的淚痕逼到了眼眶中，過了許久才喃喃道：“雲蘇，你可知，我有多麼羨慕你嗎？”

雲蘇一言不發，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去安慰紅雯，紅雯的話語太讓她驚訝，她從來都不信紅雯會羨慕她，紅雯是那樣一個聰慧又高傲的人啊，她有着這世間的女人們想要的一切，美麗的容貌，萬人的疼愛，她是如此的美麗，她，她是那天上的人兒啊。

紅雯轉頭看了一眼雲蘇的表情，含着淚笑了，“雲蘇，我羨慕你，羨慕你可以肆無忌憚的愛，肆無忌憚的去追求你愛的東西，那樣的勇敢，那樣的瀟洒，那樣的讓人嫉妒。”紅雯頓了頓，眼淚又流了下來，“你知道嗎？當你跟我說你喜歡公子時，我有多麼的難過，又有多麼的渴望，我的心都快從自己的胸膛中跳出來了，它飽含着熱情對我說，紅雯，快去，快去告訴公子，告訴子澤，你有多麼的愛他，你有多麼的想靠到他的懷中，聽他叫一聲姑娘，就像是在四年前的雨夜，他用手緊緊的擁抱着你，不顧天上傾瀉而下的大雨，將你緊緊的摟在懷中，就像一個救世神一樣，從那個修羅場將你救出來，就像那樣，就像那樣一樣。。”紅雯用雙手緊緊的擁住自己的身子，哽咽出聲，“而不是像這樣，把你放到那樣一個地方，為那樣的一群男人表演，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雲蘇伸出手把紅雯摟在懷中，紅雯就在她的懷中泣不成聲，“雲蘇，我不敢了，我不敢再去跟他說我喜歡他，我不敢在向他的懷中靠，我不敢了，我的勇氣沒有了，雲蘇，你知道嗎？我的勇氣，它沒有了。。。”

“沒事的。紅雯，一切都會過去。”雲蘇輕輕的拍着紅雯的背，紅雯靠在他的懷中，哭得歇斯底里，雲蘇抬起頭看向晁安的地方，在那遠處的風景如畫處，錦衣華服的男子露給她完美的側臉，纖細的手指端着白玉茶杯，微微笑着跟身邊的人說著什麼。

再低頭看着爬在她的腿上哭得一塌糊塗的紅雯，雲蘇的思維卻突然飄渺的飄向了遠方，那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霧氣瀰漫，就在那一片迷濛中，她一身單薄的白衣，艱難獨行。

深吸了口氣，從那種悶悶的景象中回過神來，獃獃的看着遠處隨風搖擺的小草，卻在突然之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踏過大地，就像是一陣緊鑼密鼓的鼓聲，轟隆隆的就踏進了這片草地，慌忙之間抬頭去看，卻只能看到一匹白馬，風一樣的劃過遠處的草地，騎在馬上的人一襲月白的衣服，寬鬆如袍，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被風吹的飄起，露出裏面的絕美容顏來，在看到他的臉的那一刻，這世間的所有美好顏色，就像是那一剎那之間一下就都湧入了眼前人的容顏中，濃濃的渲染着他的一切，黑黑的眉毛，細長的眼睛，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最後化為一副極為艷麗的畫，展現在失色的世人面前。

雲蘇愣愣的看着，那人也逐漸到了亭子之前，細長的桃花眼掃過了這整個草地，掃過了這草地上的女子們，在看到雲蘇略顯獃滯的眼光后衝著雲蘇揚唇笑了，從他的眼光中，雲蘇竟然看到了戲謔的笑意，不由得扭轉了頭，不再去看這個禍水。

容淇得意的扭轉了頭，此時晁安已從亭子中走了出來，看着在白色馬背上不可一世的容淇，嘴唇彎彎的捻起一個笑，卻是向著暮旦說話，“你說得確實沒錯，我初始還不相信這騎着白馬如此瀟洒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容公子，可是現在細想之下，這偌大的君鳴城中能有這般風韻的，也便只有他了。”

“哎喲，哥哥，你怎能這樣說我。”容淇聞言便不樂意了，利落的下了馬，很是委屈，“我這般行為在君鳴城中已經是很一般的了，你看那些紈絝的世家子弟，比我狂傲的可多得是，也不見哥哥你經常指着他們的鼻子念叨。”

晁安不禁失笑，無奈的鎖了鎖眉頭，實是不該與這個魔王爭辯的，他的詭辯能力，可真的是誰人都比不得。

“主子剛剛還提到，說這樣明媚的天氣若是無法與知趣者共賞，那可是一大遺憾，幸好容公子就在此時到了，主子可是無比的開心。”暮旦嘴上含了笑，微微低頭說道，態度不卑不亢，同時又替自己的主子解了圍，還真是讓人稱讚。

容淇笑着看了他一眼，卻轉過身去，看着遠處的女子，笑道：“我還以為貿然過來是打擾了你們主子的雅興呢，有如此三枚紅顏知己作伴，想必是不需要我了。”說完還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

“容公子此時過來怕不是就是為了欣賞這一乾女子的罷？”晁安微微笑道：“要是這樣，我倒是可以送一個到府上去。”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容淇急忙擺手，似乎那是什麼毒藥似的，“我怎麼敢打你的姑娘們的主意，我今天過來啊，可是有要事要做的。”他突然間皺起了眉頭，臉上帶着一股憂色，頗有些擔憂的看着周圍的女子們，小聲道：“你這樣公然的吃喝玩樂，就不怕你那老父親把你的職位給拿下來？要知道這朝廷上一干大臣的眼睛可都是在盯着你。”

暮旦站在一邊看着容淇臉上的表情，眼眸中泛着冷光，瞥了一眼晁安的方向，他倒是一片淡然，悠悠笑着聽容淇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