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7章 迫不得已
聖靈皇自兩月前的那天密謀后就陷入深深的焦慮中，他在考慮也在設想，確切的說他不欣賞這種瘋狗式的極端戰術。經驗告訴他越是瘋狂越是可能伴隨着意外，越是極端的做法越是可能造成始料未及的變故，所以軒轅的做法在成功率上一半一半。可是，看着破敗的靈族，看着萎靡的態勢，看着族民疲憊的眼神，再看外界昌盛輝煌的‘戰盟體系’，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壓力，也真的看不到新的希望。
靈族難道真的要在自己的手中沒落？
作為族群的皇，作為族群的領袖，再沒有比這種事情更讓人悲涼的，也再沒有比這種悲涼更刺痛的內心。
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雄心壯志，沒有了最初的野心勃勃，現實的殘酷和族群的沒落讓他實在沒有資本再抗衡命運，但他絕不是甘於沉寂的人，也不是能平靜接受失敗的人，他不奢望能重新崛起，只期盼能讓族群有個未來，能在自己故亡后族群能在公平正常的環境裏發展。
聖靈皇真不承認軒轅的計劃是好辦法，但軒轅設想的結局打動了他——用最終的瘋狂毀滅唐焱毀滅地獄，毀滅所有的皇，留給祁天大陸無皇時代，所有的所有重新開始。而靈族擁有着全新的命運之子，更有機會走向昌盛。
比起現在的局面好了百倍千倍。
他現在顧慮的是軒轅會獨自存留，成為祁天大陸惟一的皇，顧慮的是軒轅可能會在某天吞噬自己的命運之子，所以……如果答應了軒轅的提議，參與了這場行動，他必須在最終瘋狂到來那一刻，在那場絕對的亂戰中，毀滅軒轅。
在精心考慮了四十多天後，聖靈皇等來了軒轅的第二次到來。
“晉入古皇定會引起非常強烈的轟動，怎麼避開天下人的目光？”聖靈皇做出了決定。
放手一搏，總好過坐以待斃，何況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海域荒海遠離內陸，那裏跟陸地等同兩個世界，在那裏發生的事情不可能完全被內陸察覺，如果再設置好空間屏障，進行隔離守護，再強烈的能量都能迴避。當年我們聯合玄武離開遺落戰界的時候，就是通過空間隔離，經由荒海順利避開了諸皇視線。現在祁天大陸的荒海範圍大了不知多少倍，只要設置巧妙，誰也發現不了其中痕迹。你放心，我們進行過實驗，有絕對把握，不然不會冒險。”
“戰盟現在盯靈族盯的很緊，別說我到西部荒海，就算離開陸地，都被死死鎖定。如果我再神秘失蹤了，唐焱會輕易放過？你的設想可以實現，但可行性很低。”
“我既然敢來跟你交談，就有萬全的把握。我們輪迴族的空間獸群會接引你離開，進北部荒海，那裏有絕對安全的地方，能確保避開戰盟的空間武者。至於你靈族這邊，我會替你在這裏坐鎮。
只要有股鮮活的皇力在靈族盤踞，再有魂力做掩飾，其他各方不會起疑心。你臨行前在族裏做些偽裝掩護，把我的氣息掩蓋，外界探查過來就不會有其他猜疑，除非強行闖進來面對面的跟我交談。”
“看來你精心策劃了很多。”聖靈皇還真可以做個靈魂迷陣，在靈族內部盤踞足夠磅礴的靈魂皇力。單純些皇力不足以欺騙各方，可皇力漩渦裏面有個真正的人皇盤踞，就可以做的天衣無縫。
“你不必急着現在離開，你最近就在靈族裏正常閉關，正常的調養。另外調集力量籌備足夠的天材地寶，部分用來籌備命運之子，部分用來你晉入古皇動用。在採集藥材上你完全不用掩飾你的行為，越是掩飾越能引起懷疑。如果這樣還引來了戰盟的人，說明他們對靈族真不放心，對你存有殺心。如果直接把唐焱引來了，說明唐焱沒有打算放過你靈族。”
軒轅離開后，聖靈皇開始傳令全族大肆籌集天材地寶，傾盡所能，能籌備多少就籌備多少，連星辰族的人都被他給派出去。他沒有避諱行為，但也沒有離開靈族控制的領地範圍。
唐焱給靈族圈定的領地在東南大陸，範圍基本能堪比個帝國，說之不盡的秘境和山脈，眾多的寶地和古城，足夠靈族的族民搜尋三五年的。
聖靈皇不會急着北上海域閉關，首先要確定命運之子真能塑造成功，其次觀察唐焱和戰盟的決策和祁天大陸局勢的變化，反覆的做些斟酌。
這不，剛剛忙碌了半月，戰盟盯住了靈族，唐焱在今天親自拜會聖靈皇。
“恭喜唐盟主再迎新子。你今天過來是親自給我下請帖了？”聖靈皇心裏冷笑，你果真還是來了。看來唐焱很不信任自己，更沒打算輕易放過靈族。
“請帖還不着急，我是來看看靈族在這裏生存的情況，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有沒有不適應的地方。”
“唐盟主費心了，有個地方生存就已經很滿足了，不敢奢求太多。”聖靈皇在現在的唐焱面前已經撐不起架子，對方無論從境界實力還是聲望等等方面，都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唐焱，而是個只要他自己願意隨時可能成為第一霸主的強人。
“我知道你這裏不歡迎我，我也不想過來打擾。可聽別人說，你們靈族最近很着急的搜集材料？是不是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助？”唐焱說的還算含蓄，但彼此都是聰明人，說出了這句話就是讓聖靈皇明白唐焱來這裏的意圖。你識相點，說出來，我給你留臉面，你不知好歹，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我傷勢太重，籌備着閉關。需要些材料理所當然。唐盟主連這個都要過問？是不是要我把搜集來的材料先交給戰盟審查？我們之前約定好了，只要我們不做傷害天下和平的事情，只要我們不離開劃定的領地，你絕不干涉我們的生存。怎麼，現在後悔了？不放心了？還是準備把我們當家禽來圈養？”聖靈皇不會正面對抗，卻也絕對不會太卑微，語氣說著說著越發強硬。
“我看你閉關是假，不甘心靈族沒落是真吧。”唐焱意味深長的道。
“我當然不會甘心靈族沒落，我會用我的餘生為他守護。”聖靈皇半真半假的道，神態一如既往。
唐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雙眼漆黑，眼神又冷又利。“我聽說世上有個神奇的秘術，能讓黃金古族重塑氣運。不知道你聽沒聽過？”
聖靈皇內心一凜，着實驚出身冷汗。難道唐焱知道了什麼？
“怎麼不說話？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唐焱慢慢收斂了笑容。
“你是來調侃我的？還是準備把裴薩送回來？我靈族雖然敗了，卻沒丟了尊嚴，不允許任何人戲弄。”聖靈皇心裏打怵，表面上裝作毫不知情的反擊訓斥。
“你想多了，我是真聽說世上有這種秘術，而且就掌握在輪迴族手中。我在想，如果輪迴族找到了你，用重塑命運之子的誘惑來聯盟，你會不會同意？”
“……”聖靈皇正要回答，卻被唐焱抬手制止：“你不用急着回答，也沒必要向我證明什麼。輪迴族很可能已經找了你，也可能會在未來找你。我今天過來只跟你提個醒，看清楚天下大局，放手一搏的勇氣固然可嘉，但稍有不慎就成了垂死掙扎，英雄壯舉變成蚍蜉撼樹的可笑可悲。靈族現在完全可以保持正常生存發展，只要規規矩矩，崛起不是問題，你別因為自己的愚昧，讓靈族徹底從世界上除名，用你靈族的命運和幾百萬人的性命為你的不甘來殉葬。”
聖靈皇眸光一再凝縮，冷冷的看着唐焱，背在身後的雙手緊了又緊。
唐焱斂去冷漠，展顏微笑：“現在，你有沒有什麼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