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夢是相反的
寒假是要過年的,一家人都坐火車前往老家。
現在看來,白晟更像白栗,而白栗更像白晟。
一家四口都買到了軟卧,兩兄弟和兩父母是分開的,白晟坐在下鋪,看着火車外不斷滑過的樹木。
好巧不巧對面上鋪還是方媛,這是走了狗屎運嗎。
白晟面無表情,每個動作都透露一種紈絝弟子的味道,白栗反而堆滿笑容,卻時不時用擔憂的眼神看白晟。
“喂,白晟,下面那是你弟嗎。”方媛特白痴的認錯人了,白晟就像沒聽到一樣。
白栗咬了口麵包,咕噥一聲,“那是我哥哥。”
方媛哪知道白晟是哥哥,白栗才是弟弟,反正就是把白栗認成白晟了。幾個月不見她也變樣了,高傲雖然還有一點但沒有以前那樣自大,頭髮染回了乾淨利落的純黑色,指甲油褪的一點都沒有,真真切切變成一個大美人。
白栗倒也喜歡跟美人聊天,便無視了自己被美人認做白晟的事。
“你知道嗎?葉久五月份就要跟一個千金訂婚了,然後六月份就結婚。”方媛隨口一說,讓剛喝水的白晟全潑在衣服上。
“哥。”白栗聽到聲音,往下一看,那冒着氣的瓶口讓他嚇的直接跳了下去,“這可是燙水啊,衣服脫了,燙傷怎麼辦。”
白晟不脫,白栗就只能兩手抓住衣服,嘶的一聲扯開,果然都燙破皮了,白晟望了眼沒動作。
方媛從梯子上爬下來,向前看了看,拿着自己的背包,“那個…我學醫的,可以幫他看看嗎?”
看見白晟的身材,方媛還是紅了臉,搞好之後白栗直接讓他裸着上身躺進被裏,白晟眼睛望着上面的鐵板,無神,看的就讓人害怕。
白栗無奈,撕掉他的衣服濕的地方,讓衣服搭在他的雙眼上。
“白晟,你哥哥怎麼回事?”方媛小聲問了句,坐在自己下鋪還沒人的床上。
“我是他弟弟白栗啊,他才是白晟。”
看方媛的神情當然不相信了,但還是沒阻礙他跟白栗繼續聊天的事實。
半夜白晟被嚇的坐起身子,由於身高問題,上半身起來一下就撞到頭頂的鐵板,把白栗咚的一下震動,白栗只是翻了個身,夾緊被子繼續睡。
無意識的摸了一把臉,有淚。
他夢到葉久失憶了,然後不知道白晟是誰,看到自己也像無視一樣,自己真的被忘的一乾二淨嗎?
夢跟真實相反對吧?
――
到了老家白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不說話,沒表情,愛發獃。
這樣的日子很平穩,直到白晟散步回來的那天。
他滿身都是水,濕透了,問什麼都不說原因。
於是在這個月裏,白晟發了第二次高燒,老家在農村,沒有醫院,只能吃一些退燒藥,誰知道沒用,越燒越厲害,燒的模糊不清。
白栗睡在他旁邊,經常能聽到他說夢話,一個月沒開口的白晟,一直在叫一個人的名字,葉久。
等白晟連夜送進城裏進醫院的時候,已經是第五天的事了。
醫生說燒的太過厲害,導致腦中什麼什麼受損,白栗什麼都聽不到,他只聽到醫生說,白晟可能只有八歲時的記憶了,也就是說醒來之後就是個孩子。
夢是相反的,失憶的不是葉久,而是從來不想失去記憶的白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