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神與人

101.神與人

“這就是···只有人類才會有的苦惱吧?”

南看着手中的槍,喃喃自語道。

“不,只有善良的人類才會有。”尼爾森補充道。

兩人面前跪着一個大鬍子,一副窮凶極惡的模樣,若是“惡棍”需要一個形象代言的話,他完全可以不用化妝本色出境。少了三根手指,有的說是被子彈帶走的,有的說是他有一子喝大了,拉開保險卻忘了丟手雷,但最普遍的說法是這是他某一次上賭桌本金沒帶,用來抵了五十塊錢。

波斯戰團的雙核正被團團圍住,周圍是幾個從日本帶過來的核心成員,外圍看熱鬧的則是在當地收編的散兵游勇。

事情的經過已經問清楚了。

這個哈迪·禮薩,也就是跪着的大鬍子,今天又像往常那樣喝的爛醉,耍起酒瘋來讓原來跟着他的手下幾個把他扶到來了綁着俘虜的帳篷里,命令小弟看門。他自己則像是進了雞窩的黃鼠狼一樣,用一把五英寸的水果刀將六個被五花大綁的布里塔尼亞士兵全部抹了脖子。

這下動靜說大也不大,卻正巧被路過的健兒聽見了。看見把風小弟緊張的神色,以及帳篷裏面的動靜,朝倉健兒頓時反應了過來。推開兩人便衝進了帳篷里,卻發現為時已晚,從動脈中噴出的鮮血已將整個帳篷內染的通紅一片,猶如煉獄。健兒二話不說掏出槍對準了禮薩的腦袋就扣動了扳機。最後一秒被幾個人抱住了胳膊,子彈射偏,然後一路扭送到了南和尼爾森面前。

問清楚前應後果之後,南又讓他們把那個還在說著瘋話的哈迪·禮薩也弄過來。

這傢伙是整個收編團隊裏為數不多的會說英語的傢伙,卻依舊廢了好大力氣才問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反正我也沒兩天活頭了,這幾個王八蛋不殺還能放了嗎?”

這是他的原話。

沒錯,南並沒有像大家隱瞞這次計劃的成功率,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次自殺性任務。

禮薩這麼做有他的道理,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他又明顯違反了黑色騎士團的原則。

不殺手無寸鐵之人。

不殺弱者。

那幾個人沒有武器,毫無反抗能力。

違背這些誓言的人,都是黑色騎士團的敵人,都該殺。

更何況還是團員。

可戰團之中有七成都是當地恐怖組織,再兩天就是突襲的日子,這傢伙又是他們的頭頭···陣前斬將這種事,自古都沒什麼好下場。

所有人都在等着南的決定。

南知道這些傢伙雖然沒素質沒文化沒紀律,但論悍勇,全世界也找不到幾個像波斯人這麼悍勇的人種。這種血液深處的狼性使得他們在聽到三天後就是自殺性襲擊的消息后徹夜飲酒高歌,感謝真主。

作為戰士,他們是最棒的,亦是最糟糕的。

渴望着死亡,渴望着與敵人同歸於盡,但若要追尋其根源,卻又非對於自由的渴望或是對於名族獨立的嚮往。

那是宗教在作祟。

真的有必要處決這傢伙嗎?

尼爾森皺緊了眉頭。

反正也就這兩天了不是嗎?

如果因此而更這些收編的民兵產生衝突了,甚至跟當地人產生裂痕······

身邊的南長嘆一口氣,命令道。

“政委,開始吧。”

“喂···”

“尼爾森,那是你的工作。你。”南衝著那個繳了健兒槍的民兵揚了揚下巴。“把槍還給他。”

對方遲疑了一下,健可不等他,搶上前一步奪回了副指揮送給他的,曾經幫他戰勝過樞木教官的槍。

圍觀者們開始騷動了起來。

尼爾森又回頭看了南一眼,卻見對方沒有絲毫軟化的跡象。輕聲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本黑色的指導手冊,翻到了最後幾頁。

“‘行動中,由於團員本身原因,主觀刻意犯下的不可饒恕過錯,將由此章節中條款定罪。一切根據條款所作出的懲罰,都以總指揮作為負責人。無論由誰宣判,由誰執行。皆視為zero本人的宣判,zero本人的作為。以上。”

尼爾森用波斯語朗讀道。

“哎呦哎呦,這裏還成法庭了?”大鬍子吃吃笑了起來,將兩隻手腕遞了上去。“快,把我銬上!”

“哈迪·禮薩,你是否自願參加黑色騎士團?”

“記···不清了?可能吧?”

說著,酒氣滿滿的打了個嗝,直噴在尼爾森臉上。

“入團時,是否有人向你闡明組織原則,以及一切違禁事項?”

“放屁!根本沒有!哈哈哈哈!”

尼爾僧太陽穴嘣嘣直跳。

這個混蛋,難道沒有任何自尊嗎?!

“你是否宣誓遵守組織原則?”

“哈?”

“你是否在宣誓過後,刻意殺死無抵抗能力的,沒有威脅到組織安全的平民或是俘虜?”

“他們摔倒了,摔在我的刀上了,關我屁事。”

“他們排着隊摔的?”

“卧槽你怎麼知道的?!”

大鬍子驚喜交加,拚命的拍起了巴掌。一眾圍觀者也都跟着笑了起來。

尼爾森的臉黑的像塊碳,正準備搗碎這王八蛋幾顆門牙,身邊人影一閃而過,南已經一腳大力正踹直中其面門,禮薩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力踹的在空中後仰轉體一百八十度,趴在地上,痛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謝謝。”尼爾森向對方頷首致謝。

“不客氣。”南表示體力活不適合你這種讀書人。

民兵們先是一愣,看着地上生死未卜的老大,又緩緩將目光移回他們的名義領導臉上,眼神逐漸變得危險了起來。幾個躍躍欲試的傢伙已經將手按在了腰間。向中間聚集了過來。

“都!給我!滾開!!!”

禮薩噌的一聲爬了起來,滿臉是血,表情更顯兇悍。

大步流星的走向尼爾森,幾乎貼着對方的臉停下,隔着幾公分的距離,像要吃人般的瞪着對方。

一撇頭,吐出連三顆牙齒,咧嘴一笑,滿口的鮮血頓時止不住的湧出來。

這畜生,到真是個狠角色。

“要殺我,就快動手。別磨磨唧唧的,像女人一樣,還要找借口,讀條款,宣判,你是要跟我離婚還是怎麼著?哈?”

一把尼爾森推開,轉身看向自己的手下們,用力揮舞着雙臂。

“你們想幹嘛?啊?想造反是不是啊?咱們頭兒想讓我死,那我死去不就好了嗎?起鬨是不是?都想幹嘛啊······我問你們!都想!干!什!么?!!”

到底還是他的話管用,一句話就把那群味道血腥問的豺狼喝的慫了回去,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禮薩衝著健兒打了個響指。“那個小鬼,來,這兒。”

說著點了點自己的腦門。

健兒沒理他,轉頭看着南,等待站團長的指示。

他們兩人可能是這五百多號人中唯一不為對方煞氣所動的人了。

禮薩的確是狠,即便在當地人中也是數一數二的瘋狗,但跟這兩位一比卻依舊不是一個等級的。

南冷冷一笑,也不鳥他,轉身走進了帳篷。禮薩一挑眉毛,追了上去。。

“喂,不是說要弄死我嗎?怎麼?你···”

“別再噁心人了。”尼爾森擋在他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一口一個‘想殺你’什麼的,禮薩先生,並不是全世界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想’去殺人。”

“說的好聽,那你做的又是什麼。”

“殺人。”尼爾森乾脆的承認到。“但我不會殺無辜者,不會製造沒有必要的殺戮,更不會像你一樣會因為殺人而開心。我看錯你了···我看錯你們所有人了···你們是我見過最自私的人,你們不配稱自己為戰士,你們不配保護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更不配黑色騎士團的團徽。”

“嗯···”

禮薩酒意熏熏的眯起眼睛看着尼爾森。

“聽着···布里塔尼亞人···你···有見過被燒毀的村莊嗎?啊?不是電視上的幾個鏡頭特寫,不是蒙太奇配上催情的音樂,不是展示幾張孩子生前的照片,墳墓···你見過,真正被摧毀的村莊嗎?啊?···一個人,站在廢墟中間···空氣中那種烤肉的味道,硫磺的臭味···蒼蠅···無數的蒼蠅就在你身邊飛來飛去,像狂歡一樣。停在你的臉上,眼睛裏,以為你也是烤肉之一。胳膊,手指,有些可以辨認出來,更多的是像嘔吐物一樣的內臟碎片,磚塊下露出半截小腿,缺了幾隻腳趾,傷口中佈滿了白色的蛆蟲···臭的發黑···你呢···碰巧又認識那腳脖子上戴的銀鏈子···你想起來了···那是你送給女兒的十一歲生日禮物······告訴我···如果你看過這些東西···就發生在你身上,你會不會割開那六個畜生的喉嚨?”

———————————————————————————————————————————

潘德拉貢。

每接近那個地方一步,那些在腦海中回蕩的聲音就越發令人迷惑。

支離破碎的語言,猶如耳語,沒有經過任何途徑只接在腦海中發生。

亡者的低語。

生者的願望。

思考電梯。

那是聯通那個世界的唯一的通道。

那裏有一切的答案。

脫離**,貪慾,人類所有劣根性的這些枷鎖的束腹,再也沒有了個體。“我”即使“我們”,因此“謊言”也失去了意義。

查爾斯在台階前停下腳步,緩緩抬起頭,凝視着那似乎永無止境的階梯。

所有一切,都在台階的盡頭。

數十年的心血,只為回到人類本源。

不用再擔心,恐懼,不用再害怕“他人”。不再有“語言”,不再有物質。

既是進化,亦是回歸。

在那裏,有永遠的平靜。

“和我說話。”

查爾斯其實並沒有開口,他只是凝視着階梯的盡頭,在腦海中展示了這種意願而已。

盡頭的光源中發出一聲空靈的迴響,像是往空谷的水潭中丟入一顆石子,又彷彿是玉器碎裂。

那是亡者對他的回應。

依舊不是皇帝現在可以理解的“語言”。

思考電梯還未完成,重要的另一把鑰匙缺失了。數十年的研究,數千萬的生靈塗炭,數十上百德爾國家被征服,終於已經無限接近“神”————他的敵人。

只差那另一把鑰匙。

一切疑惑都將得到答案。

階梯盡頭的光芒暗淡又復明艷,皇帝感受到了對方的意念,向著那道亮光伸出手。原本永無止境的階梯瞬間歸零,周圍景色,腳下的地面,全部都消失了。

穿越了有如實質的光幕構成的大門,實體被擋在了另一邊,僅意志通過光幕。嘈雜的聲音,意念,思考,瘋狂的湧向皇帝的大腦。彷彿孤身一人站在懸崖邊,面對着遮天蔽日,星月黯淡的海嘯一般。

孩子的歡笑,女人的哭泣,男人的怒吼,老者的嘆息。所有的聲音糅合在一起將他淹沒,又瞬間退去。

皇帝緩緩睜開眼睛,已經身在門的另一邊了。

剛才發生的一切,每次都在提醒着皇帝,他不過是個凡人。

在這裏,他只是個卑微的人類。

五感在這個空間中失去的意義。

他所聽的,所看的,所聞的,所碰觸的,都是對方直接投射在自己腦海中的訊號。四周的畫面像是融化的油彩。色彩斑駁古舊,有生命般變化的形狀,漸漸的,空間中的所有色塊在遠方匯聚成了一個幾乎能遮蔽天地的巨大圖案。

【利維坦】

皇帝在腦海中向對方回答道。

那是一隻有着蛇的身軀,鯨魚的鰭,以及鱷魚的腦袋的海怪。體型大到超出了人類對空間的認知。希伯來神話中洪荒巨獸,相傳強大到足以和撒旦對抗。

貪婪,嫉妒,暴虐,吞噬一切。

【國家】

皇帝繼續說道。

《利維坦》(leviathan),又或《巨靈論》,為不列顛學者托馬斯·霍布斯於1651所著名作。全稱為《利維坦,或教會國家和市民國家的實質、形式和權力》。

國家,即偉大的利維坦——是一個人工模造的人。

主權是它的靈魂,官員是它的關節,獎懲是它的神經,財富是它的實利,安全是它的事業,顧問是它的記憶,公平法律是它的理智,和平是它的健康,動亂是它的疾病,而內戰則是它的死亡。

傳說,在神造人之後,人請求神:“神啊,我們太弱小了。請你再創造一個英雄吧,讓他保護我們”。神說:“英雄在保護你們的同時,也會欺壓你們,吃你們”。

全知全能的神,他能看到過去和未來,所以拒絕了人類的要求。

但人們為了抵禦各種外來的風險,為了抵禦自己內心的恐懼,還是自己創造了一個“利維坦”,創造了一個能讓他們有歸屬感的龐然大物。

政府。

但政府這個巨獸有雙面的性格。它由人組成,也由人來運作,因此也就具有了人性的那種“半神半獸”的品質。既是生物,又沒有生命。它在保護人的同時,又在吃人。它既是人類的作品,又是人類本身的化身。既貪婪又懦弱,既強大又脆弱。

它的誕生是應為,世界上的東西都是不足的,但人類的貪慾是無限的。所以就有持續的,基於權力的“所有人對所有人的戰爭”。於是,所有人生在自然狀態下都是“孤獨、貧窮、齷齪、粗暴又短命”的。

這種“所有人都是敵人”的混亂戰爭,並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而“殺人”這種人類與生俱來的“自然權利”又對“怕死”這一人類的基本的訴求起着只接的,近乎悖論的衝突······

利維坦,是渺小又可悲的人類的唯一解決方案。

它的本質是一種社會契約,所有人都將自己的自然權力交付給這國家這個威權,讓它來維持內部和平和進行外部防禦。

這個生物,無論它的名字是君主制、貴族制、聯邦制或民主制,它都是利維坦,這一點永遠不會。

一個絕對的,永恆的存在。

一個貪婪與懦弱妥協的產物。

一個人造的生命。

這個世界的謊言的化身。

皇帝凝視着那隻世界盡頭的巨獸。

對方彷彿也感受到了那個猶如塵埃般的人類的視線,卻沒有絲毫反應。

皇帝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意志,那並非好奇,憎恨,或是蔑視。

那個人造的神,只是將他當做背景的一部分罷了。

皇帝咧嘴笑了起來,仰起頭,看向也不知藏在哪兒的神靈。

【為什麼給我看這些?國家···不過是你為了粘合這個隨時可能被謊言撕得支離破碎的世界的拙劣手段。我們並不完美,你很清楚這一點,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

······

【這些年來,你給我看了那麼多的畫面,為什麼?】

······

【我只不過問了你一個最簡單的問題罷了。為什麼要讓這個世界充滿謊言?】

······

【給我答案!為什麼!?為什麼我必須要殺死我的兄弟姐妹?!為什麼要讓我的血親用槍口指着我?!為什麼我只有靠着無數謊言的堆砌才能走到今天?!】

······

【為什麼···只是單純的想看人類自相殘殺而已嘛?】

······

【都已經無所謂了,當我用阿卡夏之劍殺死你的那一刻,我將會得到答案,家人,以及永恆的平靜。】

皇帝轉過身,抬手插入虛空之中向身邊拉開,出口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查爾斯······”

皇帝的腳步無法邁出,人中之王,這個站在世界巔峰數十年的男人眼中充滿了震驚的神色。

它對自己說話了···

神···有史以來第一次···對我說話了?

“查爾斯···我們···可憐的···查爾斯···”

彷彿風鈴被吹動的聲音,輕柔,變化無常時遠時近。沒有感情,年齡甚至沒有性別,但毫無疑問是人類的聲音。並非一人,而是所有人類的和聲。

皇帝緩緩轉過身。

視線的所有空間都被一個漆黑的身軀佔據了。這還不是全部,事實上那只是對方的一部分而已。

利維坦,它那每一顆都有山峰一般大小的牙齒就這樣交錯排列在自己面前,向兩側蔓延直到天際。

“殺死了自己的···父母···妻兒”“···兄弟姐妹···”“終於來到了我們的面前···這一次”“···查爾斯打算···”“殺死我們······”

【······】

皇帝凝視着對方。

“他現在在想什麼?”

“他一定感覺···像是”“···大衛···”“以人類之軀···向歌利亞···”“挑戰”“手裏提着···我們的”“頭顱”

“查爾斯···我···可憐的查爾斯。”

【做為‘神’,你激怒他人的手段實在是太幼稚了。】

皇帝。

世界上也只有這個男人可以在這中種可以瞬間摧毀凡人心智的威壓面前挺直腰板,面不改色的與之對話。

“對不起···查爾斯···”“對不起···”“我們···需要”“你”

【求饒嗎?已經晚了。】

“對不起···我們”“要”“···摧毀你···”

【宣戰?】

“不···不是戰爭”“是···需要”“需要”“我們需要你···被摧毀”

“查爾斯,查爾斯”“···查爾斯···”“查爾斯,查爾斯”

“查爾斯”“查爾斯”

“查爾斯···查爾斯······查爾斯”

“查爾斯”

“我們需要你···”

“死去”“毀滅”“凋零”“消亡”“崩潰”“被絞死”“不,被燒死”“自殺?”“被毒死”“從皇宮頂端墜落。”“對”“···墜落”“···在權利的”“人類的”“力量的”“巔峰···隕落”

“隕落···”

“可憐的查爾斯···我們···需要你。”

“查爾斯是被選中的人···”

“我們需要你···”

“隕落。”

【·····是這樣嗎···】

皇帝默不作聲的聽完對方那毫無感情的陳述,猛地仰頭狂笑。頓時這寰宇都被他的笑聲震的隆隆作響,猶如悶雷翻滾。

【神···盡情的掙扎吧。你無法操縱我的命運,你躲在雲端,玩弄世人命運的紀元就要結束了。我,查爾斯·di·布里塔尼亞,在此發誓,我會親手用那把劍,割下你的頭顱。】

“查爾斯···我們”

利維坦緩緩的開啟它饕鬄般的巨口,裏面是黝黑的巨大空間。在那深處隱隱亮着一星螢火蟲般的白色冷光。

一個人影,只邁了一步,便來到了皇帝面前。

白髮,紫瞳,身型似乎是個少年,只及皇帝胸口的身高,抬起頭,直直着他的雙眼,用斷斷續續的聲音開口了。

“我們會”“他”“會···殺了你。”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了嗎。】

皇帝不屑的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他會殺了你。”

“查爾斯···請···你”

“用盡全力···”

“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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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路修之帝國粉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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