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0章 牽錯紅線
一個是有條件有能力，一個是沒條件沒能力，雖然二者都用同樣的方式表達到了對冰凝的無盡思念，但兩相對比之下，月影的心理天平怎麼可能不轉到十四阿哥這一邊來呢？
此時此刻，望着痛哭失聲的十四阿哥，她的心頭忽然升起一股奇思怪想：當初先皇若是將小姐賜婚給十四爺該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啊！對小姐，十四爺一定會捧在手掌心裏稀罕不夠，更是不可能讓小姐生半丁點兒的氣。而且，最後繼承大統的也不是十四爺，沒有那些三宮六院，十四大福晉又早早就過世了，那豈不是小姐就成為了繼福晉？那簡直就是這世間最美的事情！真若是這樣的話，小姐每天都會過得開開心心，沒有氣受，也不會被打入冷宮，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早早地薨逝，而是長命百歲，與十四爺白首不分離，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冰凝無數次地與月影講過“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首詞，只可惜，月影的腦子實在是太笨了，這首詞中的其它詩句她一個字都沒有記下來，但是她卻記住了這七個字，因為這七個字是冰凝畢生的夢想，也是冰凝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想到這裏，月影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失聲痛哭出來。
這座靈堂是十四阿哥視為聖地，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半步，就連翠珠也是除了清掃和更換祭品這些差事之外不得隨意踏入半步，所以大年初四的時候，發現擅自闖入的月影他才會大發雷霆。
此刻由於月影的放聲痛哭，自然是驚到了先來的十四阿哥，然而面對第二次擅自闖入的月影，這一回他卻沒有當即怒不可遏，而是微微地怔了一下，一時間兩雙淚眼、四目相對，都是哽噎無語。這個局面讓月影都有些失神恍惚了，剛剛上一秒種還在暗想若是她家小姐若是嫁了十四阿哥恐怕就不會落得如此悲慘的結局，結果下一秒鐘就迎面對上了他的深情雙眸，這是最純粹的感情，不摻雜任何功利之心，更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江山社稷，而冰凝想要的不就是如此簡單的生活嗎？
越想，她越是覺得老天爺牽錯了紅線，先皇點亂了鴛鴦譜，越看，越是覺得十四阿哥是那麼的值得冰凝去愛，只可惜，一切的一切都是月影的一廂情願罷了。現如今，時光已逝，佳人已逝，一切都成空……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月影才回過神兒來，而回過神兒來的她也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隨即她想起來，擅闖靈堂是十四阿哥最不能容忍之事，而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容忍底線，實在是罪不可赦。
人都一樣，對誰有好感那個人就是萬事皆好，對誰有惡感那個人就是萬事皆惡。月影因為心理的天平轉到了十四阿哥的這邊，因此她自然是想萬事都要讓他順心順意，不想惹他生一丁點兒的氣，恨不能將他供奉起來，以報他對冰凝的的恩情。由於見識了大年初四他的震怒，月影知道她現在二次擅闖靈堂定是會惹他大發震霆，於是趕快跪下請罪。
“求十四爺，奴婢知錯了，奴婢只是太思念娘娘了，此去回了京城，不知道還有沒有一個能跟娘娘說話的地方，更不敢奢望能夠陪在娘娘的身邊，所以就……奴婢不想惹您惱怒，奴婢真的只是太想娘娘了……”
月影本來還想再多解釋幾句，然而只一說到“太想娘娘”這幾句，就止不住地淚如雨下，再也說不下去了。
出乎月影的意料之外，這一次十四阿哥並沒有像上一回那樣怒聲斥責月影，而是用一雙淚眼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剛開始月影還因為自顧自地哭泣而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當她心情終於平復一些之後，這才意識到有些異樣，於是下意識地抬起眼睛來，於是他們又一次兩雙淚眼、四目相對起來。
面對他那雙深情得看不到底的眼睛，月影一下子懵了：為什麼這一回他沒有生那麼大的氣呢？她當然知道，十四阿哥的眼睛裏只會有她家小姐的音容笑貌，與她不會有半丁點兒的干係，可是在這深情的雙眸面前，就算月影深知它們為誰而明亮，卻也是有點兒招架不住。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漸漸地有點兒理解翠珠了，為何明明知道他的心裏裝不下除了冰凝之外的任何女人，卻還是要飛蛾撲火一般，撲向他的身邊，哪怕自己會被這火焰燃燒成灰燼，也還是義無反顧、痴心不改。
又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月影差點要淪陷進去的時候，十四阿哥終於開口了，謝天謝地，總算是及時解救了她。
“你能夠如此忠心耿耿對待娘娘，是全天底下最有良心的奴才，對你這麼又有良心又忠心的奴才，爺怎麼能夠責怪你呢？”
“您不責怪奴婢，責怪奴婢不經您發話就……”
月影已經徹底地糊塗了，上一次擅自進來祭拜惹得他大發雷霆，這一次不但沒有怒氣衝天，反而還褒獎她是全天底下最忠心最有良心的奴才，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見月影一臉發懵、不知所措的樣子，十四阿哥的眼中又流露出幾分意味深長的目光。
“月影，你也知道，爺已經向萬歲爺寫了請婚折，也放出了風聲坐實了你是爺的女人，這一次回到京城，就連爺都猜不出來萬歲爺會怎麼對付爺呢。其實爺根本不怕萬歲如何對付爺，爺只是擔心，以後連個憑弔娘娘的地方都沒有了……”
十四阿哥這番話簡直是與月影此前想得一模一樣！她也是擔心以後沒有機會回皇宮，沒有地方可以憑弔冰凝，才會明知他要大發雷霆，卻仍是擅自闖入了這片禁地，他現在說出的這番話，又何嘗不是說出了月影的心聲呢？心理天平已經偏到了十四阿哥的這一邊，又聽到這番道出同樣心聲的話，月影的心裏登時被引發了極大的共鳴，內心的激動可想而知。
“十四爺，奴婢實在是捨不得離開這裏呀，要不，奴婢留下來吧，留下來守着娘娘，替您守着這個地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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