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夢境
“誰？”王子喬正想開口向婆婆問個明白，忽然聽到小男孩的笑聲，不禁脫口而出。
羽衣本就緊張，被他這麼一問，嚇得哇的一聲，撲到他的懷裏，差點將他連人帶凳子推倒在地。
“小夥子，你鬼叫什麼？”老太婆也被嚇了一跳，半晌不見動靜，拉着臉問道。眼看羽衣將頭埋在子喬的懷裏，簌簌發抖，終於明白過來，咧着乾癟的嘴，乾笑幾聲，“看你這小夥子生得幾分老實，也會騙媳婦兒往懷裏鑽。”
王子喬環顧四周，只有自己的影子被燈光投在身後，哪有什麼小男孩？仍半信半疑地問道：“你們剛才真沒有聽到人說話？”見老太婆的模樣，暗想：我又出現幻覺了？可真真切切聽到了小男孩說話……真是怪事！
羽衣在他懷裏拱了一會，見沒有動靜，問道：“喬哥哥，鬼走了？”
“恐怕又是我聽錯了，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早點睡吧……婆婆，晚上怎麼睡？”王子喬感到一陣睏倦。
老太婆看他倆如膠似漆的模樣，又聽王子喬催着睡覺，更明白是怎麼回事，嘿嘿乾笑：“裏屋有張床，小夥子，帶你媳婦兒進去睡吧，老身耳朵不好，你們聲音大點，也不要緊……嘿嘿嘿，我那死鬼當年也是這個德xing，天一黑就急得跟猴子似的……”
羽衣羞得臉上發燙，站起來一手端着油燈，一手拖着王子喬進了裏間。
房屋裏間佈置得更簡陋：一張床、一張條桌，散發著陣陣灰塵的氣息。羽衣毫不介意，鬆開王子喬，將油燈放在條桌上，一骨碌爬到床里，背衝著外面和衣睡下。
王子喬解下包袱，坐在床沿上，望着油燈閃爍的微弱光亮，想起昨晚還住在明亮寬敞的寢宮裏，僅僅過了一天就這麼天壤之別，支撐自己走下去的，除了為洛水除害的信念外，就是與生俱來不願服輸的xing格。
羽衣面衝著牆壁，見半天沒有動靜，緩緩轉過身，看到王子喬一動不動的背影，心裏不禁一顫：從萬人之上的太子，一下子跌到這個地步，雖然僥倖保住xing命，但這樣的結果，對很多人來說都是生不如死！
想到這裏，羽衣翻身坐起，雙手環在王子喬的腰間，臉貼着他的後背，低聲道：“喬哥哥，別想那麼多了，有我陪着你呢。”
王子喬一怔，想要站起卻被摟得更緊，嘆道：“羽衣，你這是何苦呢？我現在一無所有，還要四處漂泊無法安定，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又怎麼能帶着你呢？”
“我不管，我不管！跟着你吃苦，總好過天天想你又見不到你。”
“不是這麼說，羽衣，我不是說了，最多三五年就能回來，你要是跟着，我不僅無法訪仙問道，還會增加風險。”
“原來……原來你是嫌棄我，嫌我礙事。”羽衣鬆開雙臂，又哽咽起來。
王子喬愣了半晌，用近乎哀求的口氣哄道：“不是那意思……羽衣，不要逼我了，好不好？”
羽衣沉默半晌，輕嘆一聲，吞吞吐吐：“喬哥哥……我說著玩呢，你是做大事的人，怎麼會兒女情長呢，我這樣只是希望你別、別忘了我……你能抱着我么？”也不等王子喬答應，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貼着他的耳朵，“喬哥哥，明天我就回去，你自己小心，不管能不能學成仙術，都要早點回來……你今天累了，躺下來，我幫你揉揉。”
王子喬心中一陣感動，其實他一直對羽衣存有好感，既是因為她任xing頑皮的xing格不同於宮中女子，更是兩人經常琴瑟和鳴，幾近心靈相通。脫掉外套躺下，任由她輕揉着太陽穴，不一會，睡意漸漸襲來，只盼着一覺醒來，就能忘掉今天的逆天之變，然後南下尋仙能一路順利……
朦朦朧朧當中，王子喬發現自己站在洛水河畔，月sè之下，河面上波光粼粼，彷彿灑滿銀子，心裏暗暗奇怪：我怎麼會來洛水？不是說黑龍白虎在這裏打得不可開交嗎？怎麼現在這樣風平浪靜？
正詫異間，猛然狂風大作，波濤洶湧，遠遠傳來一聲怒喝：“黑泥鰍！有種你就別往水裏鑽，跟老子面對面再打三千回合！”
一眨眼聲音就到了跟前，王子喬趕緊趴在一個低凹處，只見一座小山似的身影大步而來，踏得地動山搖；空中，一道烏雲不停翻滾。王子喬心頭劇震：白虎！黑龍！
烏雲之中透出大笑：“啾——哈哈，sāo白臉，打不過我在那裏乾嚎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到水裏來，瞧我不抽掉你的sāo筋！”
“放屁！老子那叫‘吸元**’！是天下最厲害的功夫！”小山似的身影手掌抄起一塊巨石，狠狠砸了過去，“黑泥鰍，滾！”
“轟隆！”巨石並沒有砸中黑龍，落在河裏，騰起滔天巨浪，劈頭蓋臉罩向王子喬。耳中傳來小男孩的聲音：“還不快躲。”渾身一個激靈，猛然驚醒，這才發現原來做了場惡夢。
“喬哥哥，怎麼了？”羽衣被他驚醒，輕聲詢問。
王子喬用袖子擦了擦額頭：“沒什麼，睡吧……”
◇
不知過了多久，燈光倏然一亮，緊跟着燈花“啪”地炸開，燈油已經燃盡，室內頓時漆黑一片，傳來外間老太婆發出的呼嚕聲，夾雜着不時的咂嘴聲。
“喬哥哥。”羽衣輕輕喚了一聲。
王子喬本已昏昏yu睡，卻被她喚得心裏一驚，問道：“嗯？”
“沒什麼，我有些害怕，怕婆婆說的那個鬼會跑出來。”羽衣一邊說，一邊挪了挪身體，兩人貼得更緊。
王子喬剛想出言安慰，只覺得幽香襲來，心神一陣恍惚，情知今天這樣已經逾越倫理，再下去只怕要鑄成大錯，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羽衣聽身邊的人發出均勻的呼吸，濃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樑和緊抿的雙唇，凝視半晌，終於伸手向下探去，悄悄摸進他的衣服內。
迷迷糊糊當中，王子喬只覺得有什麼東西鑽進衣服，在命根子的地方停了下來，猛然清醒，驚出一身冷汗，心裏更是怦怦直跳：這是婆婆所說的鬼？它要幹什麼？……
王子喬拚命克制着自己，不敢動彈，唯恐驚擾到鬼，會招致傷害。耳邊卻聽到羽衣喘息的聲音：“喬哥哥……你這麼一走，不知什麼時候才、才能回來，我想……我想為你生個孩子……”
頭腦一陣暈眩，王子喬想要坐起來，但是命根子在溫軟的手掌中卻毫不聽話地堅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