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櫻木桑十年後
醒來后,澤田綱吉一大早就被鬼畜大魔王拉出去特訓了,櫻木桑百般無聊地在家裏看着教科書。
明明周圍的禍害們心思完全都不花在學習上,我這般用功到底是要鬧成哪樣?
所以大清早的,櫻木桑便開始糾結起了奧秘的學習的意義。
為什麼要學習?
一,身為學渣阿綱的女朋友,必須得作為學霸互補。
二,不能被獄寺隼人比下去。
三,堅決不能被獄寺隼人比下去。
四,當二三做到之後,一可以忽略。
這樣想着,櫻木桑頓時覺得鬥志昂揚,手指推了推筆尖,黑筆在手上靈活地轉了一圈,總之努力學習什麼的一定是正確的!
【統統機智提示:少女啊,統統好無聊。】
櫻木桑:無聊和機智到底有什麼聯繫……o(╯□╰)o
【統統傲嬌提示:既然少女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統統就大發慈悲地告訴少女——有個漢紙,介紹完他是比諾曹后,他的鼻子變長了,請問他是不是比諾曹君?】
櫻木桑:完全沒有聯繫o(╯□╰)o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統統最近很頹廢。】
櫻木桑:說,你想幹嘛。
【統統溫馨提示:木有小說看,統統連攻略澤田少年的猥瑣,咳咳,有愛任務都想不出。】
櫻木桑:你本身的存在已經足夠體現猥瑣的真諦了。
雖然是這麼說著,櫻木桑也突然發現自己的確好久沒有去批發新的小說了。於是拎拎包,就出了門向書店走去,反正周末出去逛逛也好,而且說不定可以故意偶遇澤田綱吉什麼的。
可惜,這回倒還沒來得及故意偶遇澤田綱吉,櫻木桑倒是偶遇到了另一個人。
手中拎着一袋書的黑髮少女,默默地站在假髮店門口,看着店裏面一個高大的漢紙頂着一頭孔雀色的長假髮,此時正湊在鏡子前自戀地欣賞着。
男人將假毛的劉海撫平,然後眯起了眼睛在鏡子裏細細打量着自己,一邊甩手將長發在空中飄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臉上滿是滿是高大上的傲嬌表情。只是當那個男人的眼神不小心瞥過窗外,看到某個面無表情的妹紙時,身體立刻僵硬,一副晴天霹靂的樣子。
該怎麼說呢。
丫的,這當真是冤家路窄。
每次路過假髮店都能看到那個控直發的漢紙在賣萌。
當看到假髮店裏的漢紙火急火燎地將假髮扔地上,然後飛奔着衝到自己面前時,已經是一副世界末日的絕望表情,那個男人慌慌張張地搭上自己的肩膀,卻是支支吾吾地沒有說話。
“喲,持田學長又來幫妹妹買假髮了啊。”櫻木桑神色淡定地看着持田。
“嘎?”持田張大了嘴,一時間驚在了原地。
“喲,持田學長真是好哥哥。”櫻木桑鄭重地拍了拍持田的肩膀,“請學長繼續加油。”
“好,好的吧。”持田頓了頓,才發現自己兩隻手都抓住了少女的肩膀,似乎自己這反映太誇張了點。反應過來的持田立馬鬆開了手,然後清咳了兩聲,卻是一臉正經地站好。
【統統溫馨提示:劇本難道不應該是,持田掙脫了假髮子的懷抱,然後滿臉懊悔地沖向了少女大喊,“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解釋!解釋!”而後少女淚流滿面地甩開持田的手咆哮,“沒想到你竟然和我最好的朋友假髮子在了一起!我不聽!我不聽!啊!我被車撞了!”】
櫻木桑:夠了,你的狗血劇本可以再奇葩一點!假髮子是誰啊!還有,我的身體和心臟都是完完全全屬於機智可愛善良純潔軟萌易推倒的澤田綱吉的!
【統統溫馨提示:都是因為最近木有看小說!統統腦漿里都木有新梗的存貨了!】
櫻木桑: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不再看這些青春腦殘系列小說的愛好?
【統統鄙視提示:你倒是好意思說統統,統統[嗶——]了你喲。】
“那個,小桑……”持田看着站在眼前的少女,拽了拽頭髮,然後臉頰帶上了紅暈。
“嗯。”櫻木桑點了點頭。
“你看,既然這麼有緣的遇到了,那麼就去約會吧。”持田雙手猛地握住櫻木桑的手,然後一臉認真莊重地看着少女。
“我和阿綱有約了,牽手,約會,接吻,同居的事情都做過了。目測十年後會懷孕,結婚什麼的如果今天的十年後還沒結婚,那十年後的我肯定已經趕鴨子上架地把澤田綁架去教堂了,所以持田學長……你懂得?”櫻木桑一長串的話好無停頓地說了出來,表情一點沒有不自然,然後看着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接石化的持田,默默地將雙手抽出,然後轉身,轉身的剎那一溜煙地跑開。
所以說,事實證明,跑路的時候一定要膽大心細,淡定自若。
否則就會不小心撞到某個事物,而這個時候,往往就會被稱為——命運的邂逅。
於是,此時時間定格了。
被撞倒的藍波和櫻木桑,大哭的藍波,散落的書籍,暈乎的櫻木桑,還有天上冒出來的十年火箭筒。
對於,第三次被火箭筒砸到,櫻木桑表示:呵呵。。。
醒來之後,櫻木桑睜開了眼睛,視野里一片白色,鼻息之內有種淺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掛在床邊的點滴還在繼續,只是針已經垂落在了一邊,少女皺了皺眉,十年後的自己是生病了嗎?
“小桑?”
耳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不同於十年後的澤田綱吉,聲音裏帶着一些嘶啞和掩藏的激動。
櫻木桑想要坐起身來,而身邊的男人還沒等自己坐起來就緊緊地抱住了自己,雙臂不住地顫抖着,呼吸有些紊亂,那樣的力度像是害怕自己很快就會消失一樣。
是誰?
櫻木桑微皺了皺眉,因為被緊抱着看不到男人的臉,只能疑惑地看着眼前一團黑色的短髮。難道是山本武嗎?只是自己和山本武的關係竟然在十年後這麼好?
“能不能,先放開?”擁抱太過用力,就連呼吸都快要窒息了,櫻木桑有些抗拒地推了推。
男人的身體顫了顫,緩緩鬆開了手,然後櫻木桑終於看清了這個男人的臉。
“……持田學長?”櫻木桑的聲音有些微弱,夾雜着驚訝與詫異,只見坐在面前的男人一臉憔悴,眼眶微紅,滿眼血絲,下巴是青色的鬍渣子,而臉頰上有一道深色的疤痕。儘管如此,男人的臉型卻依舊可以認出來,這是十年後的持田。
十年前,十年後,竟然都碰到了持田學長。
“小桑,是被十年火箭筒打中了吧?”持田的嘴角僵硬地勾出一抹笑容,但卻並不自然。
“嗯。”櫻木桑點了點頭,視線卻是詫異地停留在了持田的臉上。
儘管還是持田學長,但是十年畢竟是十年。
稚氣的外表已經退卻,男人的臉有些黝黑,從那雙暗色的眸子裏似乎凝聚了自己看不懂的深沉,他的臉是堅毅的,輪廓分明如同被流風驟雨雕刻出深邃起伏的線條。黑色的西裝,儘管穿着有些凌亂,但是卻散發著一種無法忽略的掩藏在血腥下的威壓。
而這個男人,此時的眼眶卻微紅,那激動的神色流露在外,讓櫻木桑不由自主有些心顫。
“五分鐘嗎?”男人喃喃自語,然後伸出了手摸向了少女的臉頰。
櫻木桑呆愣着,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躲開,只是感覺到臉頰上被觸碰的時候,有種溫熱的刺痛感,男人的手上是厚厚的一層繭子,大概是常年握刀的結果吧。
“發生什麼了嗎?”櫻木桑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不管是持田的表情,還是醒在病床上的自己。
“你生病了,我很擔心。”持田的笑容有些牽強,但是在看着少女的雙眸時卻帶着一抹真切的笑意。
“那阿綱呢?”櫻木桑認真地注視着持田的神色,然後輕聲問了出來。
“彭格列十代目自然很忙,所以最近只能迫不得已把你扔給我了。”持田的臉色毫無變化,撫摸着櫻木桑的臉頰緩緩移到了少女的頭頂,揉了揉少女的頭髮,眼神裏帶着寵溺。
“你,加入了?”櫻木桑詫異地看着持田,他從沒想過那個一直瞧不起澤田綱吉的持田學長,竟然會加入彭格列,而且這可是黑手黨啊。
“是啊,我現在竟然成了那個臭小子的手下,真是不爽得要命。”持田點了點頭。
櫻木桑沒有說話,這倒是挺意外的。
自己沒有說話,坐在對面的男人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己,如果直直向那瞳孔深處看去的話,櫻木桑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影一定陷在了那裏。
十年嗎?櫻木桑看着持田有些啞然。
“五分鐘真短。”過了一大會兒,男人終於開口。
“嗯。”櫻木桑點了點頭。
“其實,十年前你看到我戴的那頂長發的假髮,不是送給我妹妹的禮物。”持田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笑着看向了少女,只是神色里沒有了十年前的不好意思和慌亂。
“……”櫻木桑默默看着持田,你難道終於要承認你就是個長發控了嗎?
“因為,我的妹妹的頭髮就是黑色的長發,很漂亮,很柔軟,比假髮摸起來舒服多了。”
持田似乎看出了少女所想的,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臉頰,然後手指緩緩下移,溫熱的觸感帶着一種近乎寵溺而留戀的觸碰,最後解開了少女的一條麻花辮。
男人的眼帘微垂,充滿血絲的雙眸這一刻似乎終於安心下來,黑色的長發纏繞在男人的手指上。
“小桑,你說你有我這麼好的哥哥,一定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啊。”持田深沉的聲音裏帶着淺淺的嘆息,男人將手鬆開,然後又只是靜靜地看着少女,似乎在等待十年前的少女消失,那樣十年後的小桑就會出現了。
而櫻木桑也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似乎也在同樣等待着,五分鐘的結束。
只是坐了很長時間后,櫻木桑抬起了頭,疑惑地看向持田。
而持田的眉頭也微皺着,視線緊緊盯着櫻木桑,那雙暗色的瞳仁裏帶上了同樣的不解,但還多了幾分潛藏的不安。男人站了起來,急促的步伐邁開了步伐向門口走去,但是在手握上門柄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最後卻沒有打開門,還是轉過身來坐了下來。
“大概是火箭筒出了問題,再等會兒吧。”持田的眉頭緊鎖,雙手緊握着帶着幾分緊張。
“在,擔心十年後的我?”櫻木桑看着持田的反應,然後抬頭看向了整個房間的設備,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墨綠色的瞳仁暗了暗。
“嗯。”持田猶豫了一下才回復。
“的確啊,十年後的我,懷孕了,而且還處於昏睡狀態,如果火箭筒出現故障的話,也許十年後的我會出現意外。”櫻木桑點了點頭,然後沒有理會持田愈加驚訝的神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阿綱,出事了吧?”墨綠色的眸子暗沉下來,雙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被子,櫻木桑面無表情地看向了持田,卻是完全篤定的語氣。
持田的臉上又露出了疲憊的神色,男人強壯的身體顫了顫,卻是沒有說話。
“受傷了?”
“失蹤了?”
“重傷了?”
櫻木桑一個個問題扔出去,只是持田都沒有回應,男人緊握的雙拳卻在顫抖,似乎極力壓抑着什麼,但是卻沒有說一句話,連眼神都沒有落在少女身上。像是在害怕,抬眼的瞬間那一直極力掩藏的情緒就會立刻暴露出來。
“我早該想到的。”少女靜靜地看着持田,然後似乎有些脫力地將身體向後靠去,頭微微仰起,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突然覺得身體沉重不堪。
能讓自己又陷入沉睡的可能性,只有一個。
“阿綱他,死了吧。”
持田終於看向了少女,少女的眼眸里空無一物,只是平靜地看着天花板,剛才那一句微弱的話似乎像是自己的幻覺一樣。
持田一直覺得,十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
任何一個人在十年裏都會改變,不管是自己,是櫻木桑,亦或是澤田綱吉。
十年前的自己,絕對不會想到,十年後的自己會效忠於彭格列家族,也絕對不會想到十年前一直被叫做廢材綱的少年在未來會成為獨當一面的黑手黨首領。
而櫻木桑的變化也是可觀的吧,從那個冷淡認真的學習委員,到冷然果決的首領夫人,這其中莫大的改變恐怕是因為接觸了太多的黑暗與血腥吧。
但現在,持田才覺得自己也許錯了。
“原來是這樣啊。”
眼前的少女突然間笑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墨綠色的瞳仁裏帶着別樣的光彩,而這樣的笑容明明溫暖柔和,卻讓持田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
他記得,當櫻木桑得知了澤田綱吉的死訊,然後在親自看到澤田綱吉的屍體之後,這個女人渾身顫抖着,周圍都壓抑着混亂而令人窒息的氣息,從那張冷然的臉上似乎混亂着絕望和極致的悲傷,然後那個黑色長發的女人就那樣跪倒在了澤田綱吉的面前。
然後,那個女人顫抖着伸出手握住了澤田早已冰冷的左手,兩枚銀質的戒指在那一刻似乎輝輝相映,卻透着冰涼的光芒,櫻木桑就那樣低頭吻上了少年褐色的頭髮,眼底一片深沉的眷戀,然後她笑了。
那溫柔的神色與現在的表情似乎緩緩重合在了一起,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十年後的她說——【不過就是這樣啊。沒關係,我等他。】
而現在,十年前的她正坐在我面前,她說——“不過就是,一起睡著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