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昕啼神宮
鳳凰歷一零七二年三月四日,沉寂千載的戰神殿,忽然在一夜之間光芒萬丈,彩霞滿天,將偌大的定安城籠罩在一片五彩斑斕的世界中,此番異象持續數個時辰,聲震全城,隨後在定安府數十萬虔誠目光中漸漸消去。
昕啼城是鳳月帝國與祈信帝國的交界處的一個邊鎮,自鳳帝鳳天菲於天霞谷一役隕落,祈信君主強勢崛起,昕啼城便於一個小鎮踴躍而成重兵防守的邊疆重鎮。昕啼城人口不多,加邊防軍也就八萬左右,隨着邊疆局勢日漸險惡,昕啼城封關后明顯冷清不少,繁華的街道不再擁擠,滄桑古道上,吆喝聲,過往名叫聲已然少許,過往民眾或橫鎖眉頭,或匆匆而去,偶偶大道上飛奔少許盔甲鮮亮的騎兵。商家笑臉依舊,只是隱然覺的少許自然,眉目間映現少許憂色。似乎一股沉重的壓抑在這個邊疆重鎮蔓延。
又是一支小股騎兵,踏踏的馬蹄聲在古道上激揚着,士兵不斷的拍打着戰馬飛速的奔跑着,飛揚的馬鞭動作整齊如一,含着相同的韻律在空中飄過,卻無一人出聲,如一的鮮亮戰甲凸顯着這驍戰的帝國騎軍。早在蹄聲漸大之時,大道上已然杳無人影。帝國騎軍威名豈是兒戲,沒人願意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有的時候事情往往不全盡然,就像現在,一抹青色的弱影出現在大道上,在騎軍的眼球中越見清晰。霍然是一個瘦弱的青年,寬大的青袍裹着,繚亂的髮髻見隱現兩道茫然的神色,蹣跚的腳步並未隨蹄聲的漸近而提向外邊。
顯然,帝國騎軍也未料到竟有人擋在路中,前面的十騎長猛然大喝:“讓開”。如雷般喝響把道旁眾人鎮的兩耳發痛,暗駭軍人神勇如斯。騎兵雖異,動作卻依然如一。不想青年雖被十騎長一如雷大喝,卻也一愣,腳下卻未見分曉挪動。眼見越來越近,來往過客皆被眼前的青年吸去眼球,膽小者已然閉上眼睛,不忍瞧見青年下場,十騎長俊臉微張,眉頭緊皺,顯是已然動怒。右手一揚,霍然從整齊如一的動作中脫節開來,纖細的馬鞭裹着幾許勁風凌厲的朝青年抽去。
“住手”一聲嬌喝傳來,兩道嬌小的身影飛速掠來,一個細小的物體攜着破空的細微勁響迎上十騎長的馬鞭。哼,十騎長一聲重鼻,右手突然加速,馬鞭與細小物體同時接觸青年男子,令人驚異的一幕侯然出現,十騎長只覺眼前一花,馬鞭竟然跟那細小物體同時“穿”青年的身體,那感覺,就想劃過一水境般怪異,毫無着力感,異為難受。細小物體一觸馬鞭便碎成粉末,竟然是一顆石子。這一切只不過是剎那間的事,轉眼騎兵與青年男子“擦”體而過,十騎長回頭暗望,青年男子依然如故立於道中,如入水境般的感覺已然消去,只是那感覺着實怪異,眼眸中閃過掠近的嬌影,“哼,神宮弟子”,一絲寒光閃過,便回頭朝前奔去,融入那整齊的韻律中。
道旁眾人驚異的看着帝國騎兵的遠去,而青年雖依舊茫然卻安然無恙的站在道中,在飄下兩道嬌影后猛然大悟,神使,定然是神使拯救了那青年男子,皆恭敬的望着飄然而下的嬌麗人影,露着發自內心的歡愉,彷彿在神使的到來就把壓抑着眾人的氣息給盪去。
只見兩個蒙面的女子出現在青年男子身邊,一身紫衣上印着一隻巨大的鳳凰,裹着嬌小的身軀,並未顯得緊身,也未見寬大。凹凸有致的身軀被血紅的鳳凰掩蓋着,雪白的玉肌若隱若現。雖不見其容顏,已然可猜想皆為俏色麗人。
青年男子只見她們嘰里呱啦的比劃着,雖然隔着層薄紗,但也依然猜到或是責怪之意,茫然自語:“這是哪裏,我在哪?”陡然間一陣天暈地轉,便失去意識。
聽啼山位於昕啼城北面,氣勢陡峭,拔天而起,猶如一猙獰怪獸偷達天聽,窺視天秘。山上終日被雲霧所籠,終年不見其貌,傳說聽啼山有仙人居于山上,有不少好事者欲偷窺天地長生之道而進入聽啼山,卻無一人得以安還。又傳說聽啼山上有神獸守護,守護一方神靈。傳說或多少帶些捕風捉影之嫌,但聽啼山氣候溫和濕潤,山上植被蔥鬱,參天古樹林立,不時有猛獸出沒。即便是山下最為膽大的獵人也不敢冒然進入聽啼山林,對於山下居民來說,聽啼山是神的領地,是狩獵的禁區。在聽啼山以東,便是那一望無際的絕望樹海,傳說,絕望樹海是樹人與巨人的領地,是蒼月大陸三大凶地之一。
一座巍峨的宮殿坐落於聽啼峰巒處,傍山依水,古樸的樓榭被密集的參天古木所屏蔽,少許的雕董自蔥鬱的枝葉中透露。宮殿佔地不大,古舊的琉璃瓦上絲毫無塵,並無半點落葉,顯是有人經常打掃。古樸無華的建築靜靜的卧在林間,亭台樓階皎潔如洗,雕樓畫棟間銘刻着不知哪個年代的古文,精緻的雕刻似乎不受歲月的洗禮,依然栩栩如生。最引人矚目的是古銅色大門上的一隻巨大的鳳凰,如血般的烈焰,如血般的鳳凰,端是巧奪天工,宛如即將衝天而起。霍然是蒼月大陸至高存在-鳳神宮。
傳說在上千年前,蒼月大陸四分五裂,各國諸侯間戰亂糾紛不斷,大陸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戰亂流離失所,整個蒼月大陸被烽火所狼煙所卷,一代天驕鳳凰天女橫空出世,沒有人知道她是從哪裏而來,也沒有人意識到這個智慧與美貌同絕於世的奇女子會給世人帶來無限的神奇與震撼。即便是她的敵人也不得不承認,她是這個時代上天的寵兒,給了她絕世無匹的容顏,也賜予了她絕代無匹的智慧。她那神奇的運籌帷幄是後代經典的教材,無數的統帥傾倒在她舉世無匹的計謀中,無數的君主一代又一代的拜倒在她治國之道上,她是一個無可替代的神話。在大陸烽火消停之時,鳳凰神宮便成了大陸百姓神靈的化身。千年的消逝,絕代天驕早已破話虛空而去,只留下無盡的傳說與傳承的神宮。
“年年歲歲花相是,歲歲年年人不同”一青年男子獨自佇立於花園內,撫摸着那年代久遠的古色亭柱輕吟着,不知是在感慨時代變跟而物是人非,還是在獨自吟念自身處境。霍然是那昕啼城中擋道帝國騎兵的青年男子,此刻一身白衣一塵不染,繚亂的髮髻也被梳理的乾淨整潔,五官還算緊湊,算不上很英俊,也不會難看。漆黑炯亮的雙眸定定的望着亭柱,輕吟間露着潔白的牙齒。總的來說,相當平凡的一個年輕人,是相當容易被人遺忘的。
“好詞,花雖相似而欣賞的人卻不同,歲月無情,物是人非。”一悅耳動聽的聲音傳入耳中,青年男子不由一愣,尋聲望去。只見一黃衣女子正漫步走來,一層薄紗將容顏遮住,雪白的玉頸驕傲的透露着主人的麗質,巨大的火紅鳳凰印着黃衣,將女子傲世的身軀裹着,碎步蓮移,斷是氣質便彰顯主人獨有的風華。
“你,你剛才在對我說話。”男子語聲微顫,顯是內心激動不已。一改多日來的沉默,失聲而問。“小女黃亦屏,見過公子。”黃衣女子神色不變,顯是對男子舉動未有不解,停身施禮。男子竟略顯舉手無措,喃喃自語:“黃亦屏,應該沒聽錯,是的,這個世界也有人在用這個語言。”想及精神大振,又忍不住問道:“你叫黃亦屏,你可以聽懂我說話”。雪亮的漆眸精光大盛,緊盯黃亦屏。
黃亦屏卻未受男子氣勢陡升影響,大方地回視男子輕道:“公子以為如何,小女因有事在身,至今日才回宮,這幾天委屈了公子,小女在此陪個不是.”說罷,又躬身施禮。男子輕輕回禮,深吸數口大氣,不一會便平靜下來,嘴唇微動,欲言又止。黃亦屏似乎內心瞭然,輕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事實上我也一樣,到迄今為止我們還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呢。即將開膳,不若膳后再議,何如?”“稱呼”男子一愣,眉頭緊皺,喃喃自語“對啊,我叫什麼呢,我怎麼一點映像都沒有。”男子忽然雙手撫着頭痛苦的搖着:“啊,我是誰,我的頭。。好像要裂開了。。啊。”黃亦屏大驚,顯然不料青年男子如此反應,一縷指風點出,男子只覺腦袋一片空白,便失去意識倒下,被黃亦屏縴手輕輕扶住。望着青年男子平凡無奇的五官,黃亦屏自語道:“神語出,天下亂,難道是你。。”復搖了搖頭,像無物般提起男子轉身掠去,瞬間便了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