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7.第27章

191 7.第27章

展昭默默地點了點頭,答道:“其實那天我們在李新凱的棄屍現場,我就已經聯想起了一些記憶深處的東西。章節更新最快也許是因為李新凱也是被繩索窒息而死的,所以勾起了我對那次被張清用繩子勒住脖子的回憶。”

展昭停頓了片刻,白玉堂突然插嘴道:“可是之前我們也辦過一些案子,裏面也有一些受害人是被勒死的,那時候你怎麼完全沒事呢?”

展昭苦笑了一聲,嘆道:“也許是因為之前我都是跟犯罪人共情,只有這一次,因為實在找不到關於犯罪人的任何線索,那個現場也不是第一犯罪現場,而李新凱死之前的那個表情實在是太特別了。我一時衝動,就試圖從受害人的角度做一次共情。說實話,這真是一次大膽的嘗試,畢竟受害人已經死了,感受死人的情緒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還好,雖然我感受不到李新凱的想法,卻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穫。”

白玉堂皺了皺眉,不悅地道:“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工作。案子都結束了,別提了。說你自己!”

感受到白玉堂霸道的關心,展昭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接下來的事你都看到了。那天晚上的噩夢是多日以來的第一次,我又夢到了張清,十二歲那年發生的所有往事也都想起來了。不過還好,我現在已經成年,十二年的歷練並沒有白費。從那晚你叫醒我以後,這些天以來雖然偶爾也會想起那個案子,但是噩夢卻沒有再回來過。”

白玉堂沉着臉點了點頭,“這麼說,你只是想起了往事,而這件事對你的影響並沒有十二年前那樣嚴重,是嗎?”

展昭嘆了口氣,答道:“原本我也以為是這樣。可是今天從費慶涵那裏出來,我發現我的情緒還是受到了影響。”

“什麼影響?”白玉堂關切地問道。

展昭道:“我發現我面對費慶涵的時候,竟然產生了那種當年面對張清的時候差不多的情緒。”

“你是說,你同情費慶涵?”白玉堂皺了皺眉,“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我畢竟不是當年十二歲的小孩了,現在的我在犯罪學領域學習了那麼多年,又在siu工作了這麼久,最起碼的原則我還是明白的。”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答道,“但是面對費慶涵時的感覺讓我產生了警惕。要知道從心理學上說,一個人年幼時的經歷對他本人的人格會造成非常巨大的影響。我已經回憶起了張清,甚至回憶起了當時的情緒。玉堂,你可以理解我現在的感受嗎?我很害怕。”

說到這裏,展昭的語氣中甚至帶上了幾分顫抖,他在黑暗中盯着白玉堂的眼睛,激動地說道:“我怕隨着時間的推移,我會很快回到小時候的那種狀態。我會不斷做噩夢,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當年的我因此而輟學,而現在的我,我害怕我會因此而不得不離開siu。我怕我的舊病複發。如果萬一真的複發了,不知道會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幸運,可以再次不治而愈。畢竟上一次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好我。”

展昭的聲音很沮喪。白玉堂聽着他講完,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但是他並沒有馬上勸說展昭。相反,他站了起來,打開了床頭的小燈。漆黑的房間立刻被溫柔的橘黃色光芒充滿了,展昭的眼前再次恢復了明亮,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看看你的樣子。”白玉堂回到展昭的面前,蹲下身子,跟展昭的視線平視。他抓住了展昭冰涼的手,盯着展昭有些發紅的眼睛,沉聲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害怕的樣子,臭小子,我還以為你根本不會害怕呢。我記得當初輝哥出事的時候,你最多也就是緊張和擔憂,也沒有嚇成現在這副樣子。”

展昭茫然地點了點頭,幽幽地道:“玉堂,你不明白,我是真的害怕。”

“誰說我不明白?”白玉堂指了指自己,認真地道,“你不要忘了,我也是曾經失去過工作的人。”

失去工作?展昭一怔之間便也想起了白玉堂所指的是什麼。的確,一年多以前,白玉堂也因為ptsd,不得不離開為之奮鬥了很多年的特種部隊。同樣是失去工作,同樣因為心理疾病的原因,展昭不能說白玉堂完全不懂展昭的感受。

但是,這仍然是不同的。

展昭搖了搖頭,“玉堂,我跟你有一點不一樣,而這一點正是讓我害怕的最重要的原因。”

白玉堂緊皺着眉頭,不解地道:“到底有什麼不同?我們不是一樣的嗎?”

展昭苦笑道:“你是一個正常人,d是一種常見的心理疾病,而事實證明用常規治療對你來說是有效的。而我,我根本不知道我得的是什麼病,常規治療對當年的我完全無效。而就算我現在找到了更好的醫生,確診了疾病,但是對於我這種人來說,常規的治療手段到底會不會有效,誰也不知道。”

“所以,你現在所說的一切也不過是你的設想,不是嗎?”白玉堂握緊了展昭的雙手,目光篤定地看着他,認真地道,“且不說你現在沒有舊病複發。就算是真的複發了,以你現在的本事,也一定能搞清楚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找人幫忙啊。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陪着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白玉堂英俊的臉上神情十分鄭重。展昭看着他這樣自信的樣子,心中的緊張和惶恐慢慢被感動和安定取代。白玉堂說,他從未見過展昭這樣害怕過。然而對於展昭來說,他才是真的從未見過白玉堂因為什麼事情而驚慌失措。

白玉堂就好像是一個非常可靠的後盾,永遠帶給身邊的人安定與支持。而這一次,在展昭最脆弱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一點。其實仔細想來,也似乎也是展昭會選擇把壓抑在心底的這個秘密現在告訴白玉堂的原因。

展昭看着白玉堂,突然釋然地笑了,“我明白,我也相信。玉堂,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舊病複發了。也許我不會表現出來,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得出來。如果我需要你來救我——”

“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絕不讓你受任何傷害!”幾乎沒有任何思索,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展昭的心中突然掠過一股熱流,熱量直衝眼眶,讓他的眼圈立刻紅了。他的雙手微微顫抖着,手心裏的冷意已經被白玉堂的溫度溫暖,心臟跳動的頻率不自覺地加快,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展昭的心中輕輕跳動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在人生的二十四年中,這種感覺似乎是第一次出現,而任何教科書上都沒有告訴他,這感覺到底是什麼。

展昭盯着白玉堂,雙眼明亮得彷彿有星光閃動。白玉堂似乎也感受到了展昭的情緒,一顆心也忍不住激動起來。他盯着展昭,嘴唇微微顫動,那句蘊藏在心底多時的話似乎就要脫口而出。

“展昭,我——”

展昭的心跳的更厲害了,他的天賦和本能讓他敏銳地感覺到白玉堂的悸動。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白玉堂講要跟他說的,也許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而這件事,十有八|九跟他有關係。

展昭緊張地盯着白玉堂,而白玉堂也緊張地看着展昭。可是就在這句關鍵的話剛說了一半的時候,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兩個人緊張專註的眼神瞬間清明了起來,匆匆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心中同時閃過一句話。

“不好,出事了!”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半夜了,別說是他們這種職業,就是普通人在這個時間接到電話,八成都不是什麼好事。

白玉堂皺着眉翻出自己的手機,果然,包拯的名字在手機屏幕上閃爍着。

白玉堂接通了電話,說了沒兩句就按開了免提,讓展昭也可以聽見對麵包拯陰沉的聲音。

“這個時間你們兩個臭小子還不睡覺,放假放得昏頭了?展昭你忘了我讓你好好休息的話了?跟小白混在一起玩瘋了是嗎?”

包拯的聲音很是不悅,顯然知道展昭陪着白玉堂一直到半夜也不睡覺,他感到十分不滿。

展昭沒心情跟包拯解釋,只得果斷認錯,然後焦急地問道:“頭兒,到底什麼大事,這時候打來電話叫我們起床啊?”

對面的包拯冷哼了一聲,罵道:“哼!讓你休息你亂玩,現在想休息也沒時間了。d市出了大事,需要我們立刻趕過去。給你們兩個小時的時間,天亮以後機場集合,全體去d市。”

“d市?”展昭一怔,“難道跟啟慧學校有關?”

包拯道:“別總想着你心裏那案子,這次跟學校沒關係。我提前給你們打個預防針,這次的事比啟慧學校那一件大多了,你們千萬別大意。不廢話了,趕緊準備出發吧。”

說到這裏,包拯停頓了一下,突然提高了音調,“尤其是你,小白,你再勾搭展昭不學好,我就勒令他從你家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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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貓]重案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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