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淚奔，我終於可以修道了
“今天，給大家講一個新段子，御神傳，這是講述天界玉皇大帝在成為眾仙之主之前的故事。”
老倌依舊還是當初那一副打扮，三縷長須，隨着他口若懸河，倒是襯托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韓非和楚頌一前一後走進了茶樓，跑堂的小廝麻利的跑了過來。
“少爺，您來了。”
“恩，去拿兩壇珍藏十八年的女兒紅再加幾碟小菜，一會把老倌請過來，記住，是請過來。”
韓非看着台上的老倌，對着小廝吩咐道。
“沒想到今天鐵公雞要拔毛了，平時一瓶梨花釀你就要心疼半天的。”
楚頌笑眯眯的說道。
“有可能，今天就是改變我一生的轉折點，圖個喜慶而已。”
韓非笑了笑后說道，他的心情已經慢慢的平復了下來，萬事皆是命，人生是不能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的，想通了這點，韓非也已經看開了。
“人的一生是註定的，沒有任何的轉折點，不過你能看開，也很不錯了，這對你以後修道提升道心很有幫助。”
楚頌收回了放蕩不羈的笑容，很少有的用一本正經的口氣說道。
“楚大哥，你猜到了？”韓非問道。
“早知道了，就那天我隨你至尊玉佩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靈根根本不是什麼垃圾的一星靈根，而是五大天靈根之一。只不過，我沒有辦法將它激發出來而已，要不然我神經病啊，送你一個用不了的玉佩幹什麼？”
楚頌笑了笑后答道。
“當初不告訴你就是因為這個，沒辦法激發你的靈根，你依舊只是一個修道廢人，告訴你，反而會讓你更加失望，修真界中每個五大天靈根都是神秘異常，除了在天靈根擁有者出生時會天降異象以外，其他的情況卻是一片空白，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何激發你的天靈根，沒想到卻打聽到了上官傳奇的消息，他就是一個天靈根的擁有者，找到他肯定會有辦法。”
頓了頓，楚頌疑惑的問道。
“你肯定台上那個老頭就是上官傳奇？太搞笑了吧，傳聞中上官傳奇可是一個迷倒萬千少女，和我有着不相上下英俊的絕世美男子啊。”
韓非盯着還在台上說書的上官傳奇，自言自語道。
“可能，他遇到了什麼打擊吧？”
“恩，有可能，比如說失戀，女人和他的好兄弟跑了等等。”
楚頌摸着下巴猜測到。
“小輩胡說八道。是否討打？”
一個戲虐的聲音突兀的傳到了韓非和楚頌的耳朵里。
“噗——”
“誰在說話？”
韓非驚的將口中的酒吐了出來，四處張望着說道，然後他就看到了外面台上的老倌投過來的眼神，只是一瞬間而已，但是韓非確定，老倌剛才確實看過來了。
“我滴個乖乖，我說話他竟然能聽到。”
楚頌顧不上擦掉臉上的酒，目瞪口呆的望着外面的老倌說道。
“他要是聽不見，那就奇怪了。”
韓非心道，接着端起酒杯遙敬外面的老倌以示歉意。
兩個人接下來不敢再亂講話，老老實實的聽完外面老倌的御神傳后，等着老倌走下了台，巴巴的迎了過去，方才讓小廝請老倌過來是還未認定他人就是上官傳奇，當時方才的一手傳音入密卻是已經證明的老倌的身份，韓非兩個末學後輩哪裏再敢讓老前輩來見他們？
“前輩，方才晚輩胡說八道，您千萬別見怪，晚輩是聽着您的事迹長大的，您是我踏上修道之路的啟蒙者，算起來您也算是我的半個師傅了，師傅，我錯了。”
跟着上官傳奇走道雅間后，楚頌極不要臉的開始拉起關係來，他們兩人出生時間相隔千年時光，愣是讓他侃出這麼一個師徒關係來，韓非暗地裏豎起了大拇指，心裏只有一個字，強。
“我知道你小子，楚頌，浩然宗這一代的首席弟子，呵呵，我就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你們浩然宗每一代的首席弟子都是一副無賴的模樣，虧你們浩然宗還被稱為修真界正氣第一。你師父是覺道子吧？你祖師是天心子吧？當年你祖師看見我表現的和你簡直一摸一樣，如果按照你們這麼說，天底下我的徒弟數都數不過來了。”
上官傳奇坐下后，一臉好笑的說道。
“我祖師？不會吧，平時他在我們這些晚輩面前都是一副老正經的摸樣的。我一直以為我的脾氣也就只和我師傅對胃口呢，哎呀，我說為什麼祖師他老人家總是這麼向著我，原來是在我身上看到他以前的影子啦？”
其實，修真界也有八卦的，而楚頌今天聽到這麼一個大八卦，簡直是興奮地抓耳撓腮。他眼巴巴的瞅着上官傳奇，希望對方還能再透露點老一輩人的糗事。只是上官傳奇已經不理他了，轉頭看向了還在手足失措的韓非。
“公子，今天你相信老朽的話了？”
韓非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很乾脆的在地上磕了九個響頭，額頭的皮都已經擦破滲出了血絲。
“上次是晚輩有眼無珠，前輩恕罪，晚輩斗膽，自幼就嚮往修真界，立志成為一個修道者，還請前輩成全。”
楚頌收回了大大咧咧的表情，眼帶懇求的看向了上官傳奇。
“痴兒，如果我沒有打算激發你的天靈根，又怎會自動承認身份，你起來吧。受你這九叩大禮，我自當回報。楚頌，你可先出去片刻，我有話要向韓非說。”
上官傳奇和藹的將韓非扶了起來，親自替他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后，慈祥的說道。
“是前輩，晚輩告退，今日一睹前輩風采，晚輩三生有幸。”
楚頌對着上官傳奇行了一禮后，倒退着出去了，臨走時對着韓非使了一個加油的眼神。
“公子，上次與你談話，我知你對修真界略有了解，你知道這五大天靈根的名字，但是，你可明了這五大天靈根都有何區別嗎？”
“前輩可直呼晚輩姓名，晚輩確實不知這五大天靈根有何不同，還請前輩解惑。”
韓非恭敬地答道。
“是啊，這世界，除了五大天靈根的擁有者之外，哪裏還有其他人知道這其中的奧秘？韓非，你且湊近一些，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絕對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的事實。”
上官傳奇突然蒼老了許多，和藹的如同鄰家的老伯一般對着韓非招了招手。
“前輩請講就是，晚輩一定仔細的聽着。”
韓非將凳子湊近了上官傳奇一些，兩人此時的情景就好像爺爺正在準備給孫子講述那遙遠的故事一般和諧，溫暖。
“五大天靈根，分別為忘情，絕情，縱情，滅情，功德。修真界從何時起開始流傳出這五大靈根的名稱已經無從查證，而且除了這五大靈根的名字以外，其他人也只能從這五大靈根的名字中猜想一些信息，再往深處的卻是無人可知。”
“但是，在這世界上卻還有一群人，一小撮人，他們幾乎可以說已經掌握了這五大靈根的全部信息，這群人，就是我們，所有五大天靈根的擁有者。”
“欲先予之，必先取之，天道最公，這天下又有什麼是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得到的？”
“忘情靈根：經歷世間百態，愛恨情仇，以大智慧、大毅力忘卻自身七情六慾，可達太上忘情之境。”
“絕情靈根：經歷世間百態，愛恨情仇，以斷情絕性之刃斬斷自身七情六慾，期間痛苦無與倫比，凡人根本不可想像。”
“滅情靈根：經歷世間百態，愛恨情仇，以殺戮之心毀滅一切與自身沾染因果的人與物，靈魂升華，涅槃重生，不帶七情六慾，不沾任何因果。”
“縱情靈根：放縱自身情感與**，隨心所欲，任意而為,最終見心明性，看破一切物質本源，靈魂升華。”
“功德靈根：世間萬物息息相關，皆有因果，救人得功德，殺人亦得功德。救人如殺人，殺人如救人。積攢無量功德，白日飛升。”
一口氣說完這些，上官傳奇眼中的落寞愈加的明顯。
“旁人修道，靈根只是輔助工具一般的存在，可我們，靈根對於我們就如同冥冥天道，從我們出生時它就已經註定了我們以後必須走的道路，無法更改，無法抗拒，因為抗拒它就等於抗拒這冥冥的天意，天意如刀，抗拒者，唯死一途。”
韓非沉默了，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語，片刻后，韓非問道。
“前輩，聽你所說，五大天靈根的擁有者在出生時就註定要踏上修道的路途，而且，飛升的途徑也只有那麼註定的唯一一條？”
“不錯，忘情靈根註定需要忘記一切七情六慾，絕境靈根註定要斬斷自身七情六慾，滅情靈根註定要毀滅一切與自身有關的事與物，縱情靈根則需要任意而為，如若違背了自己的**行事，修為必定倒退，而功德靈根則是無論做什麼事都會沾染因果，註定日後不會安寧。”
上官傳奇輕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當年我的修為已經突破地仙境界，直逼天仙，可是千年而過，此時我的修為不過只有煉神還虛，皆是因為妄圖反抗自身**行事所致。”
“前輩，我擁有的靈根，究竟是這五大靈根中的哪一個？”
韓非希冀、擔憂，恐慌，方才上官傳奇所說，這五大天靈根中滅情天靈根最為殘酷，絕情天靈根最為痛苦，縱情天靈根，上官傳奇就是一個例子，縱情天靈根是最好的選擇就是修魔，可是韓非並不是很待見修魔，只瞧那些修魔者一身的煞氣和練功的方式就足以讓韓非避而遠之，而功德天靈根與忘情天靈根則是最好的選擇，其中又以忘情天靈根最好，韓非最希望的擁有的就是忘情天靈根。
“唉，說起來，也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當初告知你是五大天靈根的擁有者，那麼你也就不會被天道束縛了，其實享受凡人的生老病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如今你以得知，那麼天道之下，你註定必須要踏上修真之路，不然恐怕會遭到滅頂之災。可是，你本來就極為嚮往修道，如果當初我沒有告知你這件事情，憑你的秉性，以後還不知為了修道會做出什麼事情，這一飲一啄皆是天定，半點不由人，你所擁有的是忘情靈根。”
上官傳奇豎起了一根手指，緩緩地點在了韓非的額頭之上。
“忘情天靈根，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一瞬間，天地為之變色，望月城上方風雲突變，閃電連連，一條亮白色的光龍從虛空中閃現而出在望月城上空盤旋了九圈后直衝了下來。
同一時刻，月缺大陸的三大聖地中都有人不約而同的發現了這個現象。
“千年一出的五大天靈根擁有者又出世了嗎？”
距離望月城最為接近的浩然宗內，一個老道自言自語道。
韓非感覺自己就像泡在水池中一般，渾身上下都能感覺到四周的靈氣就像水一般圍繞着自己，那一縷縷的乳白色靈氣用肉眼可見的方式爭先恐後的從自己渾身上下的每個毛孔中向自己體內涌去，韓非甚至都能感覺到靈氣正在不斷的洗刷着自己經脈。
而上官傳奇則是默默地看着面前的韓非，他心中在想什麼卻是無從可知，但是從他臉上的細微變化可以觀察出，上官傳奇現在已經好像在與自己坐着什麼鬥爭一般。
方才躲在外面的楚頌在望月城天空巨變的那一刻就跳了起來，飛快的衝進了韓非所在的雅間，當他看到韓非身體周圍那些濃郁的靈氣時，他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終於可以實現期望了十幾年的夢想了，對着上官傳奇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楚頌默默地守護在韓非的身邊。
一個時辰后，韓非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輕輕地吐出了一口廢氣。當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和以前完全不同時，竟然又撲通一聲跪在了上官傳奇的面前。
“多謝前輩大恩，我——我——我終於可以修道了。”
其實韓非心裏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他終於擁有將所有人踏在腳下的希望了。
上官傳奇在韓非給他跪下的時候就從自己的思考中醒了過來，他看着韓非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到了一樣東西，野心。希望以後你能好自為之，不要踏上我們的老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