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哭靈
“華老爺，老朽在十年前就說過，他沒有習武天賦，這下可好，強行練功，唉……”太醫長長嘆息，暗自搖頭。
“一定是小少爺以孱弱的身子，強行練習了霸道的《金刀訣》，才致不堪重負，體內刀氣不能控制！”華小安也悲痛地分析着這種情況。華小平、華小安這些日子對這個小少爺剛剛有所改觀，覺得少爺這樣努力下去，保護他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這個小少爺就一命嗚呼，無法享受兩位高手的正面評價了。
……
半天時間，只用了半天時間，華神光因強行練功而亡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上京城！這就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因為文壇泰斗和名號和將軍的威名，有交情的，沒交情的人都登門哀悼，華府幹脆滿府掛了上白綾，設立了靈堂，反正也遮擋不住，不如就如實相告算了。來的人中，有高興的，高興華府從此無後，以後會一落千丈，徹底從上京城的大家族中掉出去，高興以前受到華府的委屈終於可以找回來了；也有真正替華老爺子惋惜的，華老爺子一身光明磊落，文流千古，到晚年卻落得個無後的下場。
上京城的眾人，都開始各自盤算起來，以後與華府的關係，需要重新定位了。
最高興地莫過於上京城受到過華神光欺負的一些平頭白姓、小商小販們，更有甚者，竟然有人燃放起了鞭炮，以示慶祝……
這就是現實，華行文雖然悲痛，但一雙眼睛深處，充滿智慧，對來的人心中所想洞若觀火，完全洞徹！讀書讀到深處，就會產生無窮智慧，華行文在此上的造詣，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如果他還年輕，只要他有心，那一定會把這些人搞得服服帖帖，可是現在，他的心也死了，隨便這些人想怎麼樣，以後如果選擇，好像都與他無關了。
聖上給足了華行文的面子，一大早就親自駕臨，慰問探望，太子隨駕。在皇家走了后，其他人才陸續地到來。
孫月青初聞此消息，高興得跳了起來。就你那樣子，還想練功打敗我，簡直是痴人說夢，如今倒好，把自己給練死了，哈哈……
正在她笑出聲時，孫海洋走了過來，知女莫如父，孫海洋沉聲道：“月青，跟我去悼念，你好歹也是人家的未婚妻，到時給我注意點，別給孫家丟了臉！”
孫月青還是止不住笑意，高興道：“父親，女兒知道，女兒一定不會讓父親丟臉的！”
“丞相到！”隨着家丁一聲通傳，孫海洋及孫月青等丞相府六人，默默走進靈堂，其臉色鄭重肅穆，心中悲痛之情溢於言表，比死了自家人還要悲痛。丞相倒好，孫月青更是一看見華神光就撲在了他的腳下。孫月青流着熱淚，悲聲道：“神光，你怎麼能……你怎麼能……拋下我獨自而去啊……”
“我們的半年之約才過兩個月，你就忍心拋下了我，其實我不是想和你解除婚約啊，我是想，我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你真正地開始習武，練得一身絕世武功，以後為國效力，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兒，我們夫妻二人，一起創下不世偉業啊！我是為了你的將來着想啊！”
“神光啊，我寧願背負罵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你能成為絕世高手，我的苦心，天地可見！我相信，你是能理解我的苦心的，我們從小就心靈相通的……不然你怎麼會練習武功，怎麼會為了我，成為這個樣子……我對不起你，都是因為我，你才變成這樣，其實你可以慢慢練的，你知道，我是會等你的……無論你有沒有武功，其實，我都會等你的……”
在這真情流露，撕心裂肺的哭訴中，大家看到：孫月青之情意，天地為證，如日月之光明！
華府的人不說，就連她爸爸，孫海洋聽到女兒所說，看到女兒之悲痛，衡量着女兒今天的眼淚到底能洗幾件衣服，也忍不住臉皮抽搐了十多下。
這孩子，也太給老夫爭氣了吧……
華行文更是鼻翼扇動，嘴唇顫抖，他一介文壇泰斗，如今徹底被這一個小輩給打敗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沒辦法，人家情真意切地表露了自己的心機，他這個做爺爺的，怎麼能看着人家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呢。
在華老爺子的攙扶下，孫月青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好像還沒有哭夠似的。一會兒時間，她的眼睛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了。站回到孫海洋身邊，她不斷用手絹擦拭着眼淚。其實卻偷偷給了孫海洋一個特殊的笑容：“大功告成！”
由於剛才孫月青一直在表演，華神光最鐵的哥們兒，李萬金沒有機會上去。李萬金長得一幅凶神惡煞的樣子，沒想到這回還真的為華神光流下了悲痛的淚水。
他用鄙視的眼神看了看孫月青，蹲在了華神光身邊，別人都“敬而遠之”的屍體，只有他不在乎，伸出雙手，緊緊握住華神光的手，一滴男兒的真情之淚滴在華神光手心。
把華神光的手拉住，靠在自己長滿胡叉的臉上，用粗壯的鬍子摩擦着華神光細嫩的小手，李萬金說道：“神光兄，你是我李萬金最好的朋友，咱不會像有的人那樣做作。啥也不說了，以後每年的大節小節，我都會去你墳前獻一束花，上一柱香，敬一杯酒！兄弟今生兩家姓，兄弟來生一個媽！你不要忘了我，來世我們還做最好最好的兄弟！”
說著，李萬金就陷入了過往他們二人一同玩耍、一同捉弄別人、一同調戲別家閨女、一同花天酒地、賭博騙人的種種……
也只有華神光，才和他這個上京城第二人渣有共同語言，長期的互相合作，讓二人產生了比親兄弟還親的感情，至少李萬金認為，他的幾個親哥哥就比華神光差遠了。
李萬金回憶起他們的過往，那些只屬於兩人的快樂往事，臉上竟然慢慢浮現出笑容。大哥李萬財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這個弟弟，人家今天死了人，你跑上去拉着屍體的手，不停地在自己那老臉上蹭啊蹭的，讓人懷疑你們兩人是不是有和常人不一樣的心理取向，讓人聯想到你們兩人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這還不說，你剛才還哭喪着臉，像死了親兄弟一樣，現在就破涕為笑，在這種場合，這個死的人不是你的仇家，就是你這個人腦袋有問題！
很明顯，李萬金就屬於後者了！這是在場所有人的看法，連華老爺子看見他的樣子和動作，背上都掉了雞皮疙瘩，你說你又不是華神光的小心肝，不是他的愛人，你一個大男人做出這種姿勢，唉，這個孫兒真是交友不慎啊！
就在李萬金的哥哥們實在看不下去，要去把他拉過來時，華神光的手抖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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