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出使南皮
離開了洛陽城,我帶着裝滿禮物的數輛大車,騎着赤兔馬,踏上了漫漫長路。
這回跟在我身邊的還是與我一起去過壽春的一百名親衛。
我們又將共同面對未知的艱難行程。
抵達河內還算順利。
河內已經被我方划入了控制範圍。
河內本地,土豪不許私設軍隊,維持治安由我方派駐的治安部隊負責。
只是河內的內政還是由土豪負責,不必執行我方的政策和法令。
河內土豪,影響根深蒂固,我們不便過分的打壓,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叛亂,損害河內本地的雄厚基礎。
只要他們不是故意欺壓百姓,製造混亂,我們也就不插手河內內政。
此時,還不到我們使用武力控制河內的時候。
這有點象現代著名的一國兩制政策。
在河內,我還見到了本地的一些土豪族長,與他們同桌共飲,言談甚歡。
其中就有司馬一族的族長。
司馬一族有多名子弟現在正為曹操效力,在曹操手下任職。
司馬族長請求我原諒,明言這些子弟,學有所成,理念各不相同,為曹操效力者,已經不受長輩管轄。
我請他寬慰,表示不會介意,人各有志,沒必要強求,只要族長看清形勢,不要行錯路即可。
其他族長聽聞,這才有所安心,他們都有子弟任職於其他勢力之內。
離開河內,我們就向袁紹的勢力範圍前行。
守衛邊疆的袁紹將士見到我們出使的隊伍,滿是詫異。
北方正值天寒地凍的時候,此時要經過冰天雪地的千里之遙,去往南皮,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尤其是他們知道這支隊伍是由我親自率領的時候,更是驚詫萬分。
我這個一方霸主,不在自己的領地裏面,好好圍着火爐取暖,費盡辛苦要跑去北疆,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病。
過境的時候,他們搜查的很仔細,害怕我們圖謀不軌,帶着什麼具有極強殺傷力的武器。
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物,我們攜帶的都是最普通的常規武器,而我連標誌性的武器,方天畫戟都沒有攜帶。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方天畫戟,百寶囊,以及連環弩之類的特殊之物,全被我收藏在手指上的儲物戒指中了。
我們留下了一些貴重、稀奇之物,在邊疆袁紹將士的滿面笑容中,繼續前行。
鄴城是冀州的中心,也是袁紹的大本營所在地。
冀州南據黃河,北守燕、代,中間廣大地區物產豐富、人口眾多,正是北方最富庶的地區之一。
鄴城位居冀州中部,沒有經過多少戰亂,在袁紹多年的治理下,已經雄冠北方,成為北方最大的城池。
去往鄴城的道路還算平坦,只是越接近鄴城,沿路袁紹軍設置的哨卡就越多。
而我們沿路留下的物品也就越多。
很快,跟隨我們的數輛大車中,就有一輛已經空無一物。
若不是我的威勢和親衛的冷眼嚇阻了袁紹的哨兵,恐怕我們帶來的數車禮物,就會被他們一擁而上,直接瓜分。
我們在經過了沿路無數的盤查后,到達鄴城。
鄴城此時由袁紹手下重要的謀臣審配率兵鎮守。
審配是個秉性比較正直的人,深受袁紹看重,被袁紹引為心腹,委以重任。
袁紹親赴南皮,指揮軍隊,大本營鄴城就交由審配鎮守。
這可是關係到袁紹勢力安危的重要職責。
若是審配存有異心,選擇反叛,袁紹頃刻就會被逼入絕境。
當年陳宮就是被曹操委以守衛兗州的重任,結果陳宮反叛,使曹操陷入極端被動的局面。
之後的兗州混戰,持續了長達兩年之久。
審配就處在這麼關鍵的位置上,可見袁紹對他是絕對的信任。
寒風吹拂,夾雜着冰冷的雪花,迎面而來。
我眯着眼睛,將脖子上的兔皮圍脖又向上扶了扶。
這種寒冷的天氣,是我很久都沒有經歷過的了。
現代社會的溫室效應使世界氣候變暖,冬季的風雪已經失去了肆虐的空間。
三國時代的冬天分外的寒冷,刺骨的寒風吹在身上,仿如刀割一般難受。
幸好,我們帶來的禮物中,有數目眾多的兔皮物品,都是洛陽工廠的精品。
天氣寒冷,我們也顧不了太多,將兔皮手套、圍脖、大氅、皮靴等等全取出來,將我們自身武裝起來,用以抵抗寒風的入侵。
取暖問題解決,可是因為天氣原因,我們行進的速度十分緩慢。
馬匹都凍得瑟瑟發抖,不願前進。
沒有辦法,我們只好另取兔皮大氅蓋在馬匹的背上,幫助馬匹取暖。
就這樣我們頂風冒雪,在夜深前夕,趕到鄴城。
夜幕下的鄴城,有如一堵連天的高牆,黑壓壓的將我們視野內的一切吞沒。
我們艱難的辨認着腳下的道路,向著那幽深的黑暗之地前行。
曠野是風雪掌管的領地,我們這一群不受風雪歡迎的人,備受摧殘。
風雪掠過,呼呼作響,猛烈的吹動我們的車輛,將車輛吹得吱呀亂響,左右搖晃。
我們所有人都下了馬,低着頭,躲在馬匹的後面,一步一步的挪動。
我們心中唯一的期盼就是早一點進城,若是如此在曠野中呆上一夜,最後一定變成冰雕。
這一段路程耗盡了我們所有的體力。
過了護城河,我們所有人都趴在了城牆邊上,彷彿失去了獨自站立的力氣。
嘈雜的聲音,已經驚動了城上守城的士兵。
我們到達的時候,已經錯過了城門關閉的最後時刻,此時城門緊閉,將我們隔絕其外。
夜色深沉,高高的城牆,加上呼嘯的風雪,將城頭士兵的視野完全阻隔,他們只能聽到隱約的聲音。
我們高聲呼喊,可是聲音被風吹散,無法清晰的傳到城頭。
城頭的士兵無法確認我們的身份,拒不開門。
我們用力拍着城門,可是無人應答。
僵持了一會,城頭的士兵反而不再搭理我們,任我們在城門前忍受風雪的折磨。
這麼下去,我們只能在城外呆上一夜。
寒風彷彿更加張狂,加劇了肆虐的力度,將我們身體都吹的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