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遠方舊人來探監
“古瑞！出來。有人來探視。”某地一座大型勞改監獄裏某一個房間裏。管教大喊一人名字。
“小子混的不錯。又來人探望。多帶點好吃的回來。”
“還有好煙。”
“......。”
幾個同房間的獄友不加絲毫虛假掩飾曝出他們的羨慕嫉妒恨，**裸的強調他們的**和需求。
“沒問題。我的福緣就是兄弟們的福利。一會就回來，等我回來接着聊。”四十五歲卻有一張六十五歲滄桑老臉的古瑞，滿臉蕩漾着興奮的笑容。彷彿二度回chun的老**要出嫁，眼角的深紋散發出一抹抹壓抑不住的喜悅神采。滿眼驚喜道。
監獄的犯人最喜歡有人來探監，彷彿金榜題名時，高考中榜后那種特幸福特滿足的成就感。何況這個月來了兩次。兩次特滿足的幸福真心羨煞旁人。
“臭詞濫用。”有人不滿。冒酸氣吐醋意。
“兄弟喜歡這個調調。順溜好聽特仗義。”有人支持。
“快去快回。我們等不及好煙好吃的......。”有人只關心福利。
古瑞笑了笑。快步跟着管教走出牢房，進向探監室。
心裏滿滿的期待和期盼，這回又是誰？帶什麼好煙美食了？
幾天前，兩個同案犯出獄後來看他。給他帶來兩條好煙。一大堆美食。樂壞了同獄室的難兄難弟們。使他的江湖地位驟升好幾個層次。......。
“三年半沒人來看這傢伙。突然踩到狗屎運，這個月居然來兩撥人探監。他妹！.........。”難兄難弟滿腔羨慕。
“不知道這次又給他帶來什麼好煙。”
“......。”幾位獄友望着古瑞出門的背影議論紛紛。隨即展開熱烈而豪邁的研討大會，重點討論古瑞可能會帶回來什麼好吃的。七嘴八舌數遍天南海北所有著名美食。彷彿古瑞真能像神一樣帶回來所有的天下美食發給大家。.....。
民以食為天嘛，不難理解。犯人也是人，也要以食為天，而且是最需要進補的一類人。理所當然討論吃食。
其實沒進過監獄的人或許不知道，在裏面還有比吃美食更爽的妙事。一堆人圍坐一圈，數遍天下美食，生猛海鮮般過嘴癮的感覺很爽很美妙。好像幼兒園小朋友排排坐分果果，等着阿姨分糖糖。滿心期待滿懷希望才使人生變得更加美好。......。
殊不知，古瑞一去不回，彷彿羽化般人間蒸發。不僅沒再回到獄室，從此消失在地球之外。而且永無再見之ri。所謂的福緣就此結束，嘴邊的福利變成夢之美夢。
“zhèngfu。我們不是去探監室嗎？”古瑞發現路的方向好像不對。小聲問帶路的管教。
“這次來了一個大人物。監獄長安排你們在會客廳見面。一會別亂說話。”管教善意囑咐道。通常來探監的大人物都是檢察機關，或公安機關重審舊案的辦案人員，應對不當可能要加刑。
“會客廳？”古瑞心裏一驚；朋友圈裏好像沒人夠資格驚動監獄長。難道又要舊事重提嗎？.......。
一直走到會客廳門口，古瑞依舊沒猜出來者是何方神聖。於是，心底越發不安。
“你在門口站好，不許亂跑。我先進去彙報一聲。”管教囑咐古瑞站好。敲門而入。很快又推門而出，面無表情擺擺手示意古瑞進去。
原本忐忑不安的古瑞更加不安了。賊一樣小心翼翼走進豪華奢侈的會客廳，迅速掃一眼端坐在真皮大沙發的五個人。
霸氣依然的監獄長居然陪坐側旁，正面端坐三位五六十歲氣度非凡的老人。另外一旁陪坐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好像是秘書類。
古瑞低眉順眼問好：“監獄長好。各位領導好。”
一位彷如六十歲左右的老頭猛地站起來，一雙渾濁的老眼瞪得老大，像一雙花sè玻璃球死死盯着古瑞。吃驚地追問：“古瑞？！你怎麼蒼老成這副模樣？！看起來比我都老。.......。”
古瑞仔細打量這位滿身名牌服飾，卻絲毫壓不住骨子裏噴涌土渣子氣的老頭。貌似不認識。
‘暴發戶？’古瑞滿腦子只有這個詞。心中迅速搜索自己認識的暴發戶。
老頭激動的撲過來，站在古瑞目前指着自己的鼻子，咧着大嘴攜帶着噴泉般的唾沫星子大叫：“我是楊村長呀。不認識我了？.....。”
“楊村長？！怎麼打扮成這副樣子？我都不認識了。”古瑞終於認出來人是誰，摸一把臉上的唾沫星子，驚訝道。
“出門在外當然要打扮帥氣了。何況大老遠來看你，必須要穿最好的衣服........。”楊村長淚汪汪地拉着古瑞的手大笑。彷彿多年不見的親兄弟一樣激動興奮。雙眸湧出的喜悅之情絕不似裝的。
“真沒想到你能來看我！路上辛苦吧？這麼遠.......。”古瑞鼻子發酸滿眼都是淚水，哽咽道。四五千里路，一大把年齡。真心不容易啊！古瑞感動的心情難以言表。彷彿偶遇許久沒見面的初戀**。各種情愫猶如一團扯不清捋不順的亂麻。......。
“坐飛機，很快的。”楊村長老淚橫流：“好幾年了，終於找到你的下落。真不容易.......。”
“別太激動，對身體不好。”古瑞摸摸臉上的眼淚，勸解道。貌似場合不對，這可是監獄，而且還有好幾位boss級人物在場，肆意放**緒沒好處，說不定會招來一堆小鞋。
“嗯。好不容易見一面，不能哭。應該笑。.......。”楊村長抹着眼淚嗚咽道。
“我覺得這身衣服不符合你的氣質。”古瑞收斂一下滿懷的感慨，看看西裝筆挺的老頭開玩笑說：“你應該穿唐裝。比較有風采。”
“我去你娘的！又說老子像破舊瓦窯里挖出來的泥塑土地爺，從裏到外土得掉渣兒。”楊村長笑罵道。
“穿這身衣服不像土地爺，像是破舊土地爺塗一層劣質油彩。不倫不類也就罷了，喪盡天良地破壞了土地爺的真味。”古瑞笑着吐槽。他並不介意楊村長的用詞。反而很享受他們這種純樸的說話方式。如果不是在監獄，沒有這些大領導在場。他也會老子長老子短，開口閉口罵娘。他覺得這樣說話很爽快......。
“媽蛋的！老子是與時俱進的土地爺不行嗎！？”楊村長怒。
“老楊，敘舊有的是時間，你先坐下。我們問古瑞幾個問題。”一個戴眼鏡的儒雅老人拉開鬥雞狀的楊村長。對古瑞做個落座的手勢，客氣地說：“古瑞你也坐吧。我們是來向你討教幾個問題。不要拘謹，隨便一點，當作朋友聚會坐在一起聊聊天。”
“不敢，不敢。”古瑞唯唯諾諾地說著。眼角卻飄向一旁的監獄長；有這位**oss在座。他一罪惡深重的犯人哪裏敢坐。誰敢把監獄長當作聊天朋友？真敢說啊，有木有更嚇人的提議？！
“坐吧。這位是中科院的李院士。專程趕來詢問你的一些舊事。”監獄長站起來給古瑞介紹。
“是。”古瑞小心翼翼坐在沙發一角，雙腿合攏手放膝蓋，腰背挺立，坐姿端正的像個訓練有素的軍人。心裏卻是更加不安；什麼舊事能驚動中科院院士親自光臨？恐怕要有**煩了......。
“這份報告是你寫的吧？”年輕人從皮包中拿出一份報告遞給古瑞問。
古瑞雙手接過jing裝文件夾，彷彿電影裏拆除炸彈引信的英雄，狹帶着滿臉悲壯神sè小心謹慎地打開文件夾，從裏面拿出文件仔細看一遍。
這份東西確實是他寫的，是寫給教科文組織申請文物保護的報告。好像是五年前寫的，這份東西不應該是犯罪材料吧？
古瑞滿眼疑惑看看楊村長，這份報告就是替他寫的，見楊村長滿臉笑意。心中懸空的大石隨即落定。貌似寫這個報告應該不算犯罪證據。否則早把這老頭抓起來送進大獄，絕不容許這位重要主犯穿着新衣坐在這些炫耀。
“報告zhèngfu，是我寫的。”古瑞老老實實回答。
李院士笑了笑，和藹地說：“不用拘謹。也不要害怕。我們隨便聊聊。我想知道，你當初寫這份報告的依據是什麼？憑什麼信誓旦旦斷定楊家村外的丘陵山洞裏一定是上古遺迹？”
“其實，多半是因為狄老頭的固執和楊村長的誠摯。另外，我去過內蒙古yin山腳下見過yin山壁畫。覺得楊家村外山洞裏的壁畫，和yin山壁畫有共同之處。”古瑞不敢多嘴多舌，盡量簡化整個過程。小心翼翼道。
狄老頭是另一個主謀，而且是一大騙子！他手裏有塊古玉，古瑞非常喜歡一心想買。老頭以此脅迫他寫了這份東西。
楊村長賠着笑臉敲邊鼓，連騙帶哄讓古瑞把這份東西交給有關單位。結果報告交上去了，狄老頭反口不認帳，說什麼必須等到迴音才能把古玉賣給他。後來古瑞就被抓坐牢，此事就此沒了下文。
想到這裏，古瑞又開始鬧心；查資料、寫報告、拉關係送禮，走後門遞交報告，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浪費好多時間jing力和金錢。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古玉沒拿到就被抓起來送進監牢。
賣了半輩子假貨騙人無數，難得做回好事居然讓人騙了。真心虧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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