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煩惱
巨大的堂殿一段時間死寂,百思不得其解的尚虹正欲開口,突然外面響起一道嘹咆:“給我站住。”
忽聞此道威嚴的站住,堂殿數十吏皆吃了好大一驚,緊急轉身往殿門瞧去,只見一道身影速快無倫卷了進來,一張圓圓的臉蛋抓着張元跳腳就吼:“後門在哪裏,後門在哪裏,快快快……”
咕嚕一顆大汗從張元額頭滑落,聰明的腦袋嗡嗡作響,還沒反應過來,門外威嚴喝聲又傳來。“該死的東西,還敢跑?羅宏,給我綁起來。”
“靠!”驚見羅宏從外面奔進來,林帛綸抄起桌上大量考卷就朝殿門擲去,跳上大桌急速手指羅宏破罵:“姓羅的你再走前一步,老子一定從此讓你的生活過的非常好滋味。”
聽到威脅,快速前來的林華安滋的一聲腦袋冒起一團黑氣,跨入殿門之際,見考卷灑落滿殿,而那小子跳下桌案往旁邊的一扇大窗攀爬,頓時更加的火大了,信誓打死他吶咆:“給我抓住,別讓他跑了。”
突見皇上,錯愕的眾吏猛地回過神來,第一時間齊朝爬窗的那人包圍而去,死死揪住這個大膽之徒,尚虹額頭冒汗急問:“皇上,發生了何事了嗎?”
“住住住……住手。”張元驚見同僚們把少爺從窗戶兇狠扯下,一聲尖叫,飛快掄奔上前扒開眾人的手掌,老臉哀成一團,快哭低道:“少爺,您老不在南場嗎?小的罩不住啊!”
林帛綸同樣大汗淋漓,正要回答時,突然眼角一刷,只見一道黑影快速而來,他驚棘扭頭,還沒看清人影,“啊……”的一聲慘叫,就往地里滾倒了下去,雙手捂着腦門嘹吼:“痛,痛……好痛啊……”
“知道痛啊。”這一暴粟敲落,林華安火大的心情爽了一眯眯,哼哼彎身扯起這傢伙,破口便罵:“堂堂的親王扔下百萬將士,千萬子民不問不聞,卻跑來和貢生們爭那三科二榜,你小子是不是皮在癢?”
“又又又……又沒什麼事。”林帛綸疼的寒氣猛抽,能說話了,往天裏一蹦,雙手捂着腦門,眼角擠淚咆哮:“現在都沒什麼事啊,我就是想考一考,又不用真名去考,有什麼關係啊。”
林華安見他還敢咆哮,雙眼瞪大,咬牙陰森森牙齒詢問:“你小子還不明情況嗎?要不要讓我再敲一敲?難不成你還真想呆在考場裏三天兩夜?”
林帛綸心頭一窒,驚棘後退一步,拭去眼角的淚漬,臉色陣青陣白過後,賊眼咕嚕一轉,嘿嘿奔前,伸手擁搭他肩膀說道:“老大你先彆氣,我就湊個熱鬧,現在沒啥事,我回來轉轉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話畢,氣呼呼罵道:“說來說去還是阿真的錯,我一直在等他發兵吐蕃,可等了一百年了,聽到的全都是他終日大yin特yin,全然不思進取,老大你這次得狠狠的教訓他。”
林華安目光往旁一斜,還沒回答,突然外面一聲哇叫,遠遠傳來林阿真跳腳聲。“林帛綸,你他娘的自已慢的跟只蝸牛似的,老子才等你一百年了,你連一個緬甸到現在都沒收拾乾淨,竟來怪我。”
忽聆林阿真叫聲,林華安和林帛綸狐疑扭過頭,只見殿門外碩長身影奔入,林阿真穿着一襲粗布麻衣,衣上補丁累累,腳下踩着一雙草鞋,草鞋前帶已斷,窮困潦倒的跟乞丐有一拼。
“參見二王爺。”驚見二王爺竟這般模樣出現,群吏額頭掛汗齊聲見喚,心下狐疑之極,就他這模樣是怎麼進來貢院的?瞟目往皇上瞧去,驚見皇上身邊的那張包子臉被一隻手扯下,露出同樣俊逸的一張臉龐,眾人恍然大悟是誰,急急轉身躬喚:“參見三王爺。”
“不用,不用。”林帛綸嘿嘿擺了擺手,上下把風塵僕僕的林阿真打量了一通,哇哈哈指道:“姓林的,你怎麼這副模樣?”話畢,腦袋左右觀瞧了一通,沒見到王欲語,噔時又納悶了,困惑詢問:“你老婆呢?把你休了?”
提到這事,林阿真就想哭,哀着臉沒回答,飛奔上前扯住林華安手臂嘹叫:“老大,我絕對不娶複姓耶律的那娘門,絕對不要。”
林華安腦袋暈乎,晃了晃肩膀,再扯開緊抓自已的林阿真,臉色極差掄起拳頭,兇狠就往他腦袋敲落破罵:“該死的傢伙,竟然逃跑,你小子是在跟我抗議嗎?”
“啊……”這一下林阿真挨的猝然,慘叫往地里栽落,雙手捂着大腦門直抽筋,好半晌哇嗚一聲哭了出來,揚喉咆叫:“好疼,好疼,好疼啊……”
驚見阿真撞雷了,林帛綸驚棘後退出一大步,手掌無意識的往還隱隱作疼的腦門摸去,想解其中味,只有挨過老大鐵拳的人才知道,可不是一般的疼痛,是超常的疼痛啊。
一肚子火發瀉出來,林華安終於舒爽了,彎身扯起倒地的林阿真,胸膛上下起伏罵道:“一個一個都沒有責任心,你們是想活活氣死我嗎?”手掌扔開他,跨開大步往堂殿外走了出去。
林阿真和林帛綸相覷一眼,扭看踩着怒步離開的老大,心下狐疑怎麼火這般大?真是挑不對日子回來,齊步往門外追喚:“老大,等等。”
林華安心裏不暢快,國事家事都讓他心情惡劣,不搭理他們的走出貢院,走過幾條大街,來到十里塘荷處才停下步伐,目視塘荷里含苞待放的青荷半晌,這才開口詢問:“弟媳們都還好嗎?阿綸,此次到南境記得把另外三個弟媳帶去。阿真,你也得讓文靜辭掉文門之職和你到西境去。天下間是沒有什麼事,能比夫妻團聚更大的了,她們也只能陪你們幾十年,要好好的善待和珍惜。”
一直追隨的林阿真和林帛綸彼此覷了一眼,林阿真皺眉詢問:“老大,小嫂子還好嗎?井兒生了嗎?”
林帛綸點頭再問:“聽說完顏格要送阿茵娜前來和親,護送童木木回去的連江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林華安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負手轉過身,巡瞧了他們一番,心頭不暢指着前端的一間酒樓道:“既然回來了,就多呆些日子,兩座王府一直空着,奴才都不識得主子,那也太過荒唐了,跟我到酒樓里喝幾杯。”
林阿真和林帛綸雙肩一聳,跨步跟着往酒樓走了進去。
此時正值晚膳高峰期,包間已全都有人,小二哥瞟睇了乞丐樣的阿真,再見另兩位,只見一個作窮酸書生打扮,另一名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這三人怎麼看都不會搭在一起,偏偏卻湊一塊了,礙於穿金戴銀還有護衛的大少爺面上,小二哥不得不哀着臉告罪:“三位對不住,包間已沒了,只有大廳上還有幾桌,不知?”
林華安巡瞟了吵雜的大廳,點點頭就往旁端一張空桌走去,吩咐小二哥道:“為我們煮七道菜肴,再給我三壺酒,酒要最好的。”話畢,轉對羅宏和海富道:“什麼菜色,你們去安排吧,別來打擾我們。”
兩人應了聲是,皆知二王爺身傍高強武功,沒有猶豫扯着店小二,匆匆向廚房而去。
三人各處三角,良久的無聲,林帛綸左右觀看吃飯的大家,才低聲詢問:“老大,是怎麼呢?你很不開心啊。”
“是呀。”林阿真裂角笑道:“瞧你那張板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嫂子背着你偷人似的,天下就這麼大,有什麼事讓你這般不爽啊?”
林華安兇狠朝林阿真瞪去,這時海富先端來了兩盤菜肴和數盅酒,他見阿綸搶手把杯斟滿,二話沒錯拿起就灌,重重一嘆。“嫣兒三番兩次要開東宮取仕女,老是記掛的全是什麼百子千孫的。”
林阿真和林帛綸狐疑相覷了一眼,還沒開口,又聽他灌酒道:“完顏格遲遲不答應阿茵娜前來和親,卻在阿真炮轟哈密力后才答應。哈密力被轟了以後,蕭妃又突然改變態度,要把掌上明珠下嫁給阿真。木兒回東城有一個月了,卻遲遲的不回,是項華舜在暗中逼迫着她。”
說到這裏,腦中掠起虞思淚楚楚動人的臉蛋,無極之煩的再灌一杯,閉上雙眼說道:“思淚故意以真臉出現,迷的全城的男子為之顛瘋,郡主府每日被大量愛慕者包圍着,三天前她讓連江過來跟我說,要嫁人了,想嫁之人就是阿綸。”
噗的一聲,林帛綸嘴裏的酒水往林阿真噴去,嚇了一大跳,急伸手朝他濕臉擦拭,驚棘手指林阿真叫道:“老大,你知道橫山寨是阿真的人,我應天派的一向和奉天派不對盤,姓虞的毒物果然夠毒,她是在陷害我。”
“喂喂喂,人身攻擊了。”林阿真當即也跳了起來,反指指向林帛綸破罵:“老大現在說的是這個嗎?你他娘的就這麼個腦筋,出去別人和人說認識老子。”
“夠了。”林華安都要煩死了,酒杯重重往桌上敲落,拿過玉壺再把杯子斟滿,悶不吭聲繼續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