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梧桐棲鳳
閉眼裝睡的林華安在懷裏的呼吸聲均勻了,含笑的眼睛就張了開來,這丫頭十六未滿,還是個孩子,說睡就睡了,他最喜歡的就是看她甜甜睡着的臉兒,真的太漂亮了,說不出的精細可愛。
那是他半年以前在高麗和她第一次同床時發現的,那時他還在想,這丫頭才十五歲,卻已隱隱透露出長大后的驚艷,假於時日必定傾國傾城,果然他看的沒錯,才短短半年光陰,蜜桃稍熟就更加的漂亮了,已經能看到二三年後是如何冠絕京華,半年前他還惆悵感嘆,不知這個漂亮的人兒長大後會花落誰家,沉睡在誰人懷中,原來,那個最後摘得桂珠之人就是自已。
子夜的寒風呼嘯,簾幔外燭火搖曳着,天寒地凍的讓人忍不住瑟打着顫粟。
安詳細凝着懷中寶貝良久,林華安收回遊魂,愛憐的再吻她紅撲撲腮幫,就輕柔把她抱移到枕上,拉密被子,這就下了床榻。
他心裏奇怪,現今無大事,會是誰特地送信給自已,想着,急速往衣架走近,自衣里掏出那信封,拿出紙張觀看,心頭驀地跳顫,但見一行婉約涓字,行書:“秋起嚶其嗚,躇蹉掩淚行,霜結赴帝京,慕思一個名,淚待汐起時,梧桐夫君情。”行書之下,一行扁字落款:“一枝紅艷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扁字落款處不是名字,而是兩行詩句,此詩不但寫色且還寫香;不但寫天然的美,而且寫含羞的美,紅艷是玫瑰花,雲雨巫山是楚襄王的故事,這兩句詩極色又艷美,說的是楚襄王在夢中與心中女神翻雲覆雨,夢醒來後為神女斷了肝腸,看不見後宮佳麗們的美貌,一味痴迷於夢中神女。
這是童木木在向他傾訴,那時的她就如楚襄王一般,看不見實實在在跟前人,而一味的陷進縹緲的瘋顛中,然而林華安畢竟是海龜,對博大精深的國學一竅不通,整封信讀了下來,全然不解其意,只是覺的詩句美,涓涓細字也很漂亮,就連信是誰送來的,亦毫無頭緒。
然而他畢竟是聰明人,於半月前童木木離開,半月後信封送達,再加上現在大金無事,此封沒有落款的突兀之信,很顯然就是童木木送來的。
頓時,他胸口熱熱,一連把信看了好些遍,她終於回到安穩的家裏了,能給自已回一封信,想必顛狂的神智已平,不知她有沒有偶爾的想起他,現在應該在安詳的睡覺吧。
這個海龜派的笨蛋,壓根就不懂詩內含藏的意境,童木木當然沒睡,這一首三行五律寫的再明白不過。
“秋起嚶其嗚,躇蹉掩淚行!”
“霜結赴帝京,慕思一個名!”
“淚待汐起時,梧桐夫君情!”
第一句所述:九月秋頭她被嚇的嚶咽復嗚呼,要走時心裏仍有一些不舍的掩淚而離,第二句:則為結霜的十月她回來了,心裏愛慕瘋狂的思着一個人的名字。
第三句更是再明白不過的了,白天的海水為潮,夜間則為汐,就是約他今夜相會,梧桐棲鳳,她在這裏沒有落居處,唯一的棲息地就是那個山洞,更是在山洞內第一次叫他為夫君,這個相會的地點就是半月前的那個山洞裏了。
沒文化實在太可怕了,若非林華安天生聰明,知曉詩內藏有含意,亦心掛童木木,不洞悉其含意整夜睡不找覺,便就拿着書信飛快出了廂房。
子時的夜裏死寂無聲,燈籠有數盞讓呼嘯的寒風吹滅,漫天繞卷着枯葉,甚是寒涼,他赤着雙足,只着褻衣褻褲,冷的一陣瑟縮,卻全然沒想要回房加衣,快步就往龍杏的閣園走去,只想快快知道童木木詩中含意,她到底的好不好。
出了石門,快步向徑道而行,燈籠撲朔間,側邊突然影子一閃,驚棘扭頭看去,脖頸猛地疼起,天地晃動,受不住朝地里栽了下去。
“靠。”驚見姓龍的這一掌敲的這麼重,魯凌低咒前攙,怒目朝龍千葉瞪罵:“你他娘的不會輕點啊!”
龍千葉出手是重了點,接抱過大爺的身軀,抱歉低道:“好啦,我先走了,不然那童木木又鑽死胡同里去了,說不定哭斷了肝腸!”
魯凌早知了來朧去脈,趕緊催促道:“大爺瘋了,咱們宗國都亂成這樣,他還有那閒情逸緻去高麗遊玩,你一定要把這件事和童木木說,讓她勸一勸,還是早早回宗國的好!”
龍千葉拍胸保證,扛起陷進昏迷中的大爺,一蹦入了夜空,心想姓魯的在胡說八道什麼,他們離開的時候綸爺就讓他們回去直接到李府找他,要真像魯凌所說這般緊急,綸爺能如此閑遐嗎,二爺的謀略他倒不敢斷定,綸爺的謀略那是一路看過來的,兩位大爺一席談話,隨後就心領神會的轟轟烈烈干起來,什麼事會沒想到前頭啊。
向東北方向疾縱了會兒,龍千葉馬上把魯凌的吩咐的事給忘了一乾二淨,他的速度自然比不上林阿真,花了半個多時辰才躍進了山林,遁着嘩啦瀑布聲向石洞而去,所幸有這條大瀑布,要不然鬼才知山洞在哪裏。
守於洞口的石宵在聽到破風聲傳來,急忙放下抱臂,迎前對仍在半空的龍千葉催促:“快,童小姐要哭死了!”
龍千葉腦袋漲成兩倍大,躍落地面,步伐沒停就向里沖,奔入燭火通明的洞內,急對蹲於角落的童木木解釋:“大爺並不是不理你,他是剛剛忙回來,你別哭了,我把他帶來了!”
童木木無盡的悲傷,書信送去已兩個時辰了,以為他氣惱自已不再理她了,一顆心就恨不得死去,聽得此道解釋,急急抬起臉蛋,驚見這人又昏了,頓時花容失色往地鋪爬喚:“你……你怎麼……怎麼把他敲……敲昏了,快放下來,快點放他下來!”
龍千葉心裏是沒底,要不敲昏,大爺一個拒絕前來,他還不讓姓童的眼淚淹死,乾脆一不作二不休敲昏再說,反正等一下姓童的要死要活他們就管不着了。
火速把大爺放平躺於地鋪上,兩人一刻也不敢多呆,轉身往洞外奔去,稍後轟隆一聲響起,伴着兩聲使勁吃奶力氣的嘹吼,大地輕微晃動了一下就停頓了,隨後又是吃奶嘹吼,轟隆又一聲輕響,便就又停了。
童木木淚眸痴痴視看着枕上的人兒,臉上的坑坑窪窪結疤了,模樣還是那麼的俊朗,等着外面十數聲嘹吼過去,洞內的燭火不再晃動,臉兒頓時一羞,咬着唇瓣站起身來,一一咬滅了燭火,可不論怎麼吹都覺的太亮了,直到只剩兩根臘燭時,想得青樓姑娘教導,說男子想要清楚的看人身子,瞧不見會憋悶着,急急就住了嘴唇,不敢再吹滅蠟燭了。
返回榻邊,她羞羞答答了半晌,這才挪坐下,脫下繡鞋,解落衣裳和裙子,只着一件小到腿根處的短褻,身上掛着一件貼身的紅色綉兜,是青樓姑娘說的,男子都喜歡這般,特別是像她有如此美麗的雙腿和柔軟的身子,只要是男子就喜歡到心坎里去了,還保證她一定能勾引成功。
童木木羞也羞死了,按青樓姑娘所說的半脫又不全脫完,轉過恥目視瞧昏睡的男子,輕輕咬了染着胭脂的紅唇,遲疑一番便傾身拉開他的褻衣繫結,在見着他裸露的胸膛后,怦怦怦心跳加劇,臉蛋紅如血滴,把柔軟的身子貼俯到他胸膛上,捧着他的俊臉細細的親吻起來。
林華安只是昏了,並不是死了,知覺恢復過來,既是難受又是舒愉,兩股情緒摻半翻騰,他雙眼一睜,就見胸膛埋趴着一個小頭顱在吮吻自已,只覺褻褲松垮,有一隻小小嫩掌捏握着自已。
“嗯……”強烈的感觀刺激襲來,他受不住的呼出聲音,身軀往上微微躬了起來,感受褲內小壞掌僵硬停住,他心裏頓時空蕩蕩的,正奇自已三十歲了還會作春夢,突然陣陣哭泣聲傳入耳膜。
“啊。”駭聆童小姐哭聲,林華安嚇了一大跳,身軀猛地往後縮坐起來,錯愕難當視瞧埋趴在被子上女人,只見她跪於被子,雙手捂臉埋入懷裏,縮成一粒小球,小球露着玉腿,裸着背肩,正嗚嗚的哭泣着。
發生了什麼事,林華安大驚失色,嚇的心臟差點從喉嚨里蹦了出來,一跳站起,急速拉離了她,結結巴巴擺手:“我……我不……我不會欺辱你,你……你放心……放心吧。”聰明的腦袋馬上就知怎麼回事了,臉色忽青忽白,卟通朝地里跪落,乞求道:“童小姐放一千個一萬個心,明天我一定打死林阿真,如此欺辱於你絕對不是我的願意,你不要尋死,不要害怕,不要哭泣了!”
羞恥鑽地的童木木聽得此言,嗚的哭聲加劇,這個男人誤以為自已又讓他弟弟抓來,言語佈滿着乞求,聲音飽含着恐懼,他怕自已憎恨她,他怕自已去尋死,竟對自已下跪,他是不能跪人的,卻對自已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