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靈山群雄，下

“呵，哈哈，呵呵。”就在諸眾疑惑之際，正首之端響起一道蒼粼粼悲笑，此笑佈滿着仇恨及心酸氣惱，眾人往上首右側瞧去，只見一名頭髮蒼白老太婆滿眼是淚，撐着拐杖邁步走出，通紅的淚目死死盯着雷震，雙肩顫抖道：“有多少年了沒聽到這個聲音了，賊子竟然沒有死，好，好，太好了！”

雷震笑容僵住，目光盯着這老太婆半晌，也緩緩慢慢的從門畔走出，撂起一抹微笑詢問：“這麼多年過去了，小英你也還在，好，很好，極好！”

文靜狐疑，瞧看不斷掉淚的文根英，困惑詢問：“婆婆，這個雷震是誰，你和他認識嗎！”

文根英拭抹不去眼淚，蒼蒼白髮不斷搖晃，徐緩回頭了一眼林阿真，指手雷震道：“主人家，此賊並非雷震，而是我文門叛徒，氏族之恥，文寞！”

“什麼。”聽得文寞，在場眾人皆然咆哮，大魂、秦彬、龍熾飛速奔出，手指大喝：“該死的狗東西，摘下假臉！”

自額駙讓自已前來靈山，文寞就知這一劫躲不過了，巡瞧了這些曾經的兄弟朋友，緩緩抬手撕下假臉，哈哈暢笑譏諷：“好，靈山再起，好的很，老頭子今日就是特地前來瞧瞧這個狗會是怎麼開的，這西遼搶走了這麼多的錢，是不是要討回來，還是繼續夾着尾巴讓天下恥笑呢！”

“該死……”眼見真的是老賊，三門齊怒。

“我文門之事，輪不到你們插足。”文靜一聲大喝，小小身影當先前掠，速快抵達文寞跟前，摘星手下探，嘻笑道：“老爺爺，咱們清算一下吧！”

文寞大驚，眼睛根本看不見人影，不只文寞驚駭，欺拿的另三門均感空氣含着巨大力量，大驚后縱就見剛才還好端端站於上首之畔的小丫頭突然現出，一隻手掌下探，此紫羅蘭花朵一現，蒼蒼白頭已被擒住。

“好，好。”文寞感受頭頂聚熱，兩聲贊好，卻沒有還手，目光盯着翹腿而坐的林阿真，徐徐詢問：“老頭只問你一句，錢討不討！”

話畢，雙腿突然疲軟，受不住頭頂巨大的壓力，卟通往地里砰的跪落，殿磚左右裂了開來，文靜撤下手掌，掠到上首之畔，嘻嘻笑問：“夫君，他不懂的紫星經譜，不懂的水火風刀，不懂的移穴心經，只會摸鬼爪、禦敵刀，咱們殺不殺他！”

林阿真目光粼粼，看着跪地的叛徒，嗯的一聲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揚起手掌啪的一巴掌甩的他自左邊地板砸入，下視砸的頭破血流的老頭，平板無緒招手道：“跪起來！”

文寞是知道跟前的這人是誰的，老牙鬆了三顆，帶血吐了出來，緩緩慢慢從地里爬跪起來，突地砰的又一聲，身軀往右邊砸入，嗯嗯呀呀半晌，再吐出一口鮮血帶着牙齒，繼續再跪起來。

“太師公……”林阿真一連甩了八掌，幾乎把叛徒的牙齒打光，叛徒的雙頰已是高高隆腫起來，見着七八名男女滿臉是淚的奔出來跪地磕頭，他們甚至連求饒都不敢，不由的心軟的住下了手，哼聲下詢：“老傢伙，你好風光，風光到跑來讓我摑着臉皮，這就是你叛我想要的嗎！”

文寞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口齒不清說道：“奴才……活不了多……多久了，一輩子只有……只有兩個遺憾，收……收回我林氏之錢，讓……讓徒孫們返……返回靈山！”

林阿真點點頭，冷峻詢問：“既然如此，你不惜打開開封城門投效了大金，這麼多年過去了，西遼的帳討回來了嗎！”

文寞眼淚鼻涕齊掉，哭敗於地的捶掌：“奴才罪該萬死，不知……不知少爺與少夫人竟性烈成如此，你就殺了我吧！”

林阿真不語，盯着痛哭流涕的老傢伙，一腳把他踹倒於地，哼聲罵道：“沒用的東西，為一點點小錢成了這般模樣，就你能成什麼大事，簡直污了阿羽的名頭，我林氏怎麼專出這這些沒頭腦愚忠，有頭腦卻奸佞的混帳東西！”

他怒目往另三門瞪去，轉身返回主位，手指文寞哼哧：“今天你挨過我八掌，明日我保你出將入仕，這麼多年過去，你個守財奴到現在仍是身無分文，為了一點點的小錢，自毀名義，害了主子，你死在這裏有什麼用，要死就死在對我林氏有用之地，這才是你唯一可以彌補的死法！”

文寞沒有應，林阿真揮手讓他退下，目光冷冽的徐徐巡瞧死寂的大殿，負起雙手說道：“我相信這裏面還有一個是易容的，更明白你想要幹什麼，想幹什麼就出來，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拿出來！”

眾人驚疑，左右觀看身邊的人，良長一段寂靜過去，忽然殿門外“啊”的數聲，只見一名紅斗少女嘻嘻而笑，蹦入殿檻，無懼眾人的目光，伸手摘下假臉，露出一張精緻漂亮臉蛋，往主位笑道：“二哥，雙兒還奇怪，相公怎麼沒來擒人呢，原來讓你勸走了！”

文靜雙眼瞠大，瞧了這個漂亮的女孩，未有開聲，但聽得龍門數人叫喚：“雙兒，你怎麼在這裏。”龍熾雙眼大睜，手指林阿真結巴詢問：“你……你叫這個人什麼，他……他……”

“對啦。”龍無雙知道爺爺和爹爹在驚棘什麼，蹦蹦跳跳到上首，一根手指往林阿真鼻頭指道：“他姓林叫阿真，我家相公的哥哥，也就是……”

“親王爺。”霎時間大殿嘩然，所有人全部頭皮發麻，不敢相信，天下怎能有此種荒事。

林阿真瞪了龍無雙一眼，站起身時，巨大的嘩嚷停止，他抿着嘴唇左右觀看瞪大雙眼的諸幫諸派，開口說道：“我讓文門把各位召來，也沒別的事，就是要向西遼討錢！”

這席話讓現場更靜，巨大的殿堂如是墳場，掉一根針都能清析聽見，良長一段死寂過去，青衣樓主王懷當走出詢問：“親王爺，你是神武天王，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早自成一格，怎能想我等再效命於你！”

“當年哪裏來的廣南三樓，全是金陵花氏敗落，才有三樓掘起，其中這三樓不凡受我許多好處。”說著，他指向鐵血樓主尚家硯，笑笑道：“鐵血樓創立者尚寬，在我面前亦要磕頭叫爺爺，至於這個青衣樓，可連孫子都稱呼不上的！”

王懷臉色褪變，被人罵連當孫子都夠不上資格，卻不能反駁半句，他虎虎抱拳道：“既然如此，我青衣樓便就先行告退了！”

林阿真笑點了點頭，目送青衣樓諸眾離開后，轉對大目粼粼的諸門諸派詢問：“還有誰想離開的，趁現在說來，難不成我還強留你們嗎！”

龍熾一顆心忽上忽下，他龍門早就獨出林氏，經過二百多年的努力，現在可是官紳人家，哪裏會想和他去西遼討什麼錢銀，可是一日為奴，終身為仆，這拒絕的話怎麼說。

大魂更是難堪，他二十四都宮可出了不少名將重閣，他祈門早就稱霸一方，何須再仰仗別人的氣息過活。

“咳……”大魂輕輕一咳，走出來抱拳笑道：“親王爺，老頭已七十二高齡了，西遼掠走我林氏財富天下共知，想必也出不了什麼意外……”

“不必說了，我心裏明白。”林阿真抬手阻止，轉對秦龍兩門笑問：“至於你們呢，大膽說出來！”

祈門先拒，龍熾急忙也走出來，深深作了一揖道：“我龍門很早就不過問江湖事了，鏢局亦奉送給了林氏，亦無人可出了！”

秦彬緊皺眉頭，左右看着拒絕的兩門，大聲喊喝：“家裏的事，你們怎麼這般推委，想想咱們林氏讓天下嘲笑多久了，現在王爺復活要討回錢銀，你們卻如此的百般推委，你們簡直就是污了……”

“人各有志，秦門說的是什麼話。”林阿真打斷氣惱的秦彬，笑看龍祈兩門，心裏暗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奸滑的永遠脫不了其衣，愚笨的卻只會一腔蠻勁，二百年前是這般，二百年後亦復如此。

想着，他從椅上站起，笑聲道：“既然龍祈兩門如此說了，那麼今日我便還你們清白之身吧。”話落，見大魂和龍熾猛地抬頭，他笑吟吟下令：“從今日起，龍祈兩門從族譜里除去，火速傳命大理悠然，摘下天龍上將軍、白蛇上將軍之職，撤下其靈位，派人前去西南及東南收回龍祈府庭！”

“這……”駭聞祖宗們被裁，職位被撤，靈位被除，大魂和龍熾心裏震動，彼此相覷了一眼，火速奔前道：“親王爺，祖宗之功一刀一槍拼下來，伺候林氏一輩子盡忠盡職，奴才們願再效溥力，還懇請主上寬恕，罪不及先人！”

“此言差矣。”林阿真微笑搖頭，擺手道：“天下日新月異，你們為奴為仆一輩子，也該當自已的主人了，這是好事情，想必龍哮和祈子早就有這個心思了，什麼天龍部隊主帥、白蛇部隊主帥，這都是虛的，死後不過是兩塊較好看的牌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