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曾經的那個她
一路上程靜低着頭坐在車上,一句話也不說,那個樣子真是個可憐的小孩。
越相處他就越覺得這個女孩身上總有一種吸引他的地方,總忍不住讓人心疼。
也就是扶她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想到曾經深愛的那個女孩。
楊陽是不是也這樣無助,她又背着自己這樣掉過多少眼淚?
一想到她,路塵心裏狠狠的痛了一下揪成一團,痛的無法呼吸。
他沉默着開着車,一句話也不說。
程靜坐在那裏不時的抬頭看他,見他一路上臉色都不那麼好,沉着個臉,以為是因為自己,他生氣了。
她都不敢再跟他說話,越看到他生氣就越不敢抬頭看他。
一直到他送自己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程靜低着頭,猶豫了半天道:“對不起,是我不好,害你生這麼大的氣。”
路塵心裏一直想着楊陽,想那個時候她是怎麼在那個沒人性的哥哥底下生活的,怎麼被人欺負,現在就聽到她說這樣的話,心裏的火氣一下涌了上來。
一下生氣了,轉過身,用力的捏着程靜的肩膀心裏很火大,兩眼死死的瞪着她:“不要說這種窩囊話,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是那些人欺負你,怎麼就不會保護自己,大膽的反擊一下。你怎麼這麼笨。”
他用了那麼大的力,捏的程靜的肩膀生疼,火氣那麼大,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程靜嚇得說不出話來,站在那裏怯生生的看着他,像一隻受傷的小鹿。
路塵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映有點過激了,低着頭,用力的呼吸着,半天才把自己的情緒平復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過分了。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受欺負。”路塵鬆開握着她肩膀的手,道歉。
他的眼睛看像別處,過了一會才回過頭來,接着看她,脾氣一下又柔和了下來:“我進去坐一會。”
“好。”程靜走在前面,兩個人一前一後朝房間裏走去。
她的屋子簡約、清新。是開學出了那件事以後買的,原來的主人專修的很好,也就沒大動。
這之前文夜是跟她一起住的。兩個人把這小小的院子和家佈置的很好。
之後文夜因為家裏的事回去了,說是妹妹過不久會轉學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她一個人住着,總是有些害怕,晚上也不敢睡覺,要開着燈,消磨好久才能睡得着。
程靜給他泡了一杯茶,見他在四周打量着這個屋子,道:“房子不是那麼好,有好多地方不合心,可是我一個人也不會修,只好先這樣住着。”
“你一個人住?”路塵疑問的看了她一下,又看着周圍,都是女孩子的東西,沒有別人用的,有些不滿意的搖了搖頭。
“過幾天會有朋友搬過來一起住的,可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就是我一個人呢。”程靜看着他回答道。雖然他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可是還是知道他心裏有事。
“有沒有修理工具,拿過來。”路塵看着程靜那幾乎就是擺設的門鎖,皺着眉道。
“有,買了鎖了,可是我不會換,只好這麼用。我去搬過來。”
她很快跑去找鎖和那些工具,路塵在後面,都沒看到她進了那個房間,只好在外面等她。
大大的箱子,裏面放的都是修理工具,還有一個看起來無比結實的鎖,都是鐵的,雖然不算怎麼重,可是對於程靜來講搬已經很吃力了。
她從屋裏搬出來,累的頭上都是汗,小臉憋的通紅,那一箱東西真壓得人連腰都直不起來。
見她搬着這麼重的東西出來,路塵忙拿手接住:“這麼重的東西,怎麼自己搬,也不想想自己。”
話到這,他又停頓了,猛地又想起楊陽來,她也這樣,什麼事情都自己一個人硬撐,不會找人來幫忙。
沉默着,走到那裏給她換鎖。心裏卻是波濤洶湧,想着曾經的那個人,一不留神手下的鎚子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另一隻手。
“呀。”程靜看到這個樣子着急里。站在原地直跳腳。茫然的轉了好大一圈才反映過來找藥箱。
她進了屋,慌慌張張的找藥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用什麼葯,着急的把整個藥箱都抱了出來。
拿着那些止痛的葯,又看到他的手都流血了,換成了別的葯。
此刻路塵獃獃的蹲在那裏,好像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受傷的手,更沒有一點痛的感覺。
他的心更痛。每每想起那個女孩,他就痛到不能自己。
那段愛情,那段時間是他心裏抹不去的傷,那個女孩曾受過的痛,如今加倍疼在他的心上。
他當初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只是更加倍的痛,可也卻不見了當初的人。
他出神了好久,回過頭來的時候,程靜正笨手笨腳的給自己包紮。
那樣的申請又再一次讓他想起當初的她。那個眸子裏的擔心,包紮時的心痛和專註都是一模一樣的。
就連白皙的臉龐,身上女孩子特有的馨香都那麼相似。
就那一瞬間他就真的以為這時當初的楊陽。
直到看到她單純的笑,路塵才明白過來,這不是她,怎樣都不會是她。
她已經走了,不知道是在美利堅還是澳大利亞或者又是在跨過太平洋的那個角落。
路塵想也沒想,扯下她已經包好的紗布,用力的甩了自己的手,瞪着看着一直那麼認真看着自己的程靜。
那眼裏的冰冷,讓程靜一下心跌落了下來,看着他不知所措。
今天他很怪,總是這樣,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程靜心裏擔心着,可是卻不敢再靠近他,現在他那個樣子就明顯寫着“請勿靠近”。
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情,她也不敢開口問,看着他的樣子自己在心裏偷偷難過。
路塵也不管手上的痛,利索的把門上的鎖換掉,沒有說話。
他每一錘都用力的砸在門上,好像把心裏的不爽都發泄出來一樣。
程靜看着他這個樣子哪裏敢說什麼,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擔憂的看着他。
路塵很迅速的換好鎖,把東西收拾好,幫她放到什麼角落裏,也沒有說話,走了。
整個過程程靜一直跟在他身後,看着他受傷的手,想給他包紮一下,或者說些什麼,卻怎麼也沒有勇氣。
直到他上了車,那豪華的蘭博基尼消失在她家院子裏,她才站在那裏看着那車的影子掉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