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誰敢

第七百二十章 誰敢

“誰敢!”陳楚淵猛地一拍扶手,怒聲喝道:“爺爺!你這是打算逼死你的親孫子嗎!”

陳了陳楚淵,在場支持陳楚淵做法的陳家子弟們,心裏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礙於老爺子的威信,他們不敢像陳楚淵一樣直接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而陳老爺子這番形同分家的舉動,也確實如同一招釜底抽薪,給了剛剛在陳家走馬上任的新家主一個沉重的打擊。

陳家如今能夠一族同心,歸功於陳老爺子,若是陳老爺子內定的家主上位,大家一定會遵從新任家主的意願行事,擰成一股繩,再繼陳家輝煌。

可偏偏陳老爺子先將陳楚淵甩上陳家家主之位,后又提出與陳楚淵劃清界限,最後又讓大家站隊,是跟老爺子還是跟陳楚淵。

這無疑是將陳家這股由老爺子自己擰成一股的巨繩打散開來。

這種做法,對陳老爺子來講,沒有什麼損失,可對正準備舉全族之力迎戰顧氏集團的陳楚淵來講,可就是背後讓自家爺爺捅了一刀。

還是最狠的一刀!

哪怕是想脫離陳家的陳義,在看到這一幕時,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不是氣憤陳家子弟不成材,是心疼。

他心疼老爺子本該是含飴弄孫,悠閑的過着平靜日子的富家老人,如今卻仍在為陳家的未來打算,看來剛剛所說的讓位,不過是權宜之計,是為如今的劃清界限鋪路。

老爺子哪裏是打算放棄陳家,擺明是準備拯救陳家。

劃分陳家的勢力之後,再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若是支持陳楚淵的人到時候還不回心轉意,一心想要將他們所認為的陳家威望發揚光大,那麼老爺子的決定不用猜也知道。

屆時,陳老爺子是不想再為這些,已經被陳家的榮華富貴迷失雙眼的晚輩們浪費心思,就算做不到撇下親情讓他們自生自滅,可到底不會再因為這一部分人,將其他陳家人拖下水。

陳老爺子這是在一瞬間就做出了取捨。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有做決定的人,才明白這取捨之間,令人多麼心痛。

陳老爺子的做法,陳義明白,可在場的其他人,都想不到這中間的原因,只當是陳老爺子不想真正放權,同時還打算維護顧陽,才做出這一場戲。

陳楚淵只覺得臉上發燒,更加難堪,同時,對陳老爺子,內心深處滋生出一種無名的仇恨。

“要分家!好!”陳楚淵手指着那些早就在治理處事上意見不同,經常與他嗆聲的幾個人,“你們不是早就不服我嗎?現在正好給你們脫離我的時機!跟着老爺子走吧,讓他帶着你們去舔顧陽的腳趾頭!我身為陳家人,從來不怕別人的挑釁,你們這些軟骨頭,想去對着姓顧的服軟,那以後再也別進我陳家大門!”

“大哥說得好!”一個熱血衝動的少年大步跨出,三步並兩步走到陳楚淵面前,拱手拜道:“從今天起,大哥就是陳家新任家主,誰敢脫離陳家,那就別怪大哥不客氣!就算是爺爺,也不能違背這個決定!”

說著,那少年狠狠地瞪了眼陳義,轉臉看向陳楚淵,高聲道:“在他們做出決定之前,大哥是不是該先清理家門,整頓家風?要是再出一個敢擅傳家主之命的人來,那我陳家的規矩不就成了一擺設?”

陳楚淵正想着找回場子,打瞌睡時下面的少年就送來的枕頭。

陳楚淵滿含深意的看了眼陳義,卻見陳義與他目光相對后,淡漠的掠過,沒有回應他的意思,手指捏得咔咔直響,沉聲喝道:“陳義早前擅自傳命,讓我們集結在這裏,這種做法,實在是大逆不道!”

陳老爺子見禍水引到陳義身上,濃眉一擰,沉喝道:“你義伯的意思就是我的命令,什麼是大逆不道,咱們陳家可是正經人家,不學獨裁那套。你義伯打小教你們武功,作為長輩,有事讓你們回來一趟還需要什麼名義嗎?”

此話一出,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少年迎着陳老爺子的厲目打了個寒顫,朝陳楚淵的方向靠了靠,可到底沒敢再接話。

因為陳老爺子說的不錯,陳義確實是他們的武功教習。

可在這個少年眼裏,一個教習怎麼配教育他們,還命令他們做事。

在場這麼想的人不在少數,可對上認真執着於陳義是陳家人身份的陳老爺子,這些人只是敢怒不敢言。

陳楚淵也是一噎,眼珠轉來轉去,思考着對策。

就算是陳老爺子說得在理,可現在新老家主對戰已經開始,陳義私傳命令這件事顯然成為此戰的關鍵,更何況陳義先前自己承認了錯誤……

對啊!陳楚淵眼前一亮,假咳一聲,不看陳老爺子,反而對着陳義遙手一指,戲謔一笑:“義伯,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剛在老爺子來之前,是主動承認錯誤,並且打算接受懲罰。你們江湖中人,義薄雲天,說話一個吐沫一個釘,難道你剛才說的都是屁話?要是陳家其他人也學義伯,那陳家還講什麼規矩道義?您說是不是?”

“是個屁!你這是對長輩的態度!陳家家教喂狗了!”陳老爺子暴喝一聲,震得陳楚淵耳朵嗡嗡直響,心臟也停跳一拍,看到眉頭倒豎的老爺子,陳楚淵咬緊后槽牙,不再逼問,一眼不錯地盯着陳義。

陳義嘆了口氣,拍了拍氣得渾身打顫的陳老爺子的肩膀,對着陳楚淵冷聲道:“我接受處罰。”

“阿義……”陳老爺子一臉不贊同,“你是為這群兔崽子們好,他們……他們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往你身上潑髒水!還敢罰你!”

陳老爺子越說越氣,對着陳楚淵湊上來的手下拍出一掌,直接將一人拍在牆上,震得那人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誰敢處罰阿義,就從我身上踏過去!”陳老爺子瞪向主座上的陳楚淵,“你小子不就是想拉攏人心嗎?用得着拿陳義做筏子?好!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訴你們,阿義不是陳家人,你們還沒有權利處置他!他當初真是瞎了眼,為了你們放棄了入山修武的機會,結果還遭你們嫌棄!呵呵!是我的錯,將你們護得太好,忘了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現在被你們反咬一口,明白這個道理卻已經晚了。”

大廳里無人開口。

他們都是陳老爺子手把手教出來的,但在陳家鼎盛時期,燕京大多家族都要避其鋒芒之際,這些陳家子弟一向眼高於頂,就算用心教養,可到底公子哥的習氣讓他們覺得周圍人的付出是正常的,陳老爺子對他們,對陳家的愛護也是應該的。

哪怕是陳義對他們的維護,覺得也不過是陳義想傍上陳家才做出來的姿態。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原來陳義為了能夠親自教他們武功,而放棄了入山修武的機會。

這些年輕一輩里,習武資質好的,只有四房的三少。

四房夫婦倆是陳老爺子最看好的下任家主,可惜雙雙在戰場上犧牲,留下兩歲的獨子。

議事廳里的人對這個從小就受到陳老爺子格外愛護的獨子都有種嫉恨,不少人暗中給三少下絆子,甚至有家裏的主管受意在吃穿上虧待三少。

可三少從未在老爺子面前告狀,一直深居淺出,醉心武學,直到七歲那年被偶然來陳家喝茶的知名道長看重,送進山裡修武,淡出了陳家人的視線。

不少人見識過三少出手,那絕對是非常人能夠想像到的高深武功,陳義比起三少來,不知道要差多少。

說起來,當初三少的武功啟蒙,就是由陳義負責的。

二十年過去,陳三少已經達到了隔空取物的境界,陳義卻依舊留在陳家為陳家貢獻自己的餘熱,這其中陳義究竟為陳家付出了什麼,不想知道的人是想像不到的。

可,陳老爺子什麼都明白。

所以,才更氣憤。

“這群白眼狼!”陳老爺子惡狠狠地喘着粗氣。

“算了,”陳義突然開口,淡淡一笑,無比洒脫,“老爺子您不必為我操心,既然是義做下的事,那麼義一力承擔。”

陳義說罷,挺身上前,對着陳楚淵抱拳一拜,“陳家主,今天的事確定是我不對,不該去管權利之外的事,還望陳家主看在我在陳家數十年如一日的份兒上,放我一馬。我願自請逐出陳家,永世不再插手陳家的事,與陳家再無瓜葛。不知道這樣的處罰,夠不夠?”

廳中又是一驚。

本以為陳義前面的話是向陳楚淵低頭,可後面的話卻是決然的要與陳家分裂!

陳義算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

陳義難道不知道陳家這麼多年暗中維護他嗎?陳義在江湖上惹下的仇敵若是知道陳義與陳家再無關係,有十條命都不夠陳義用的!

不少人暗中幸災樂禍,似已預見陳義死無葬身之地的慘狀。

只有陳老爺子清楚,陳義離開陳家后,有多麼廣闊的天空任他飛翔。

陳老爺子長嘆一聲,似乎要將自己的心肺隨着這口氣吐出去。

陳義聽到陳老爺子的嘆息聲,強忍住心裏的不舍,沒有出聲,只是彎着腰,繼續保持着剛剛的姿勢,等着陳楚淵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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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道狂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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