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常捷軍出征

第三十章 常捷軍出征

九龍半島位於廣東的南部,珠江口的東側,隔海同香港島對峙,最短距離還不到一公里。

半島南端有個小山丘,畢架山。山上有個九龍寨城,居高臨下俯瞰着南面的海灣,還有香港島。

九龍寨城歷史最早可追溯到宋朝,為官辦鹽場的駐軍。清朝康熙年間,滿清在畢架山上設立九龍墩台,后又改為九龍汛。

鴉~片戰爭失敗后,滿清着眼於海防的需要,將畢架山上的九龍汛,擴充為九龍寨城,又把大鵬左營移駐到此,用來防禦香港之敵。

四月十七日中午,九龍寨城下面的土瓜海灣,舟檣林立,帆影點點。

廣東方面為福建水師雇傭招募來的西式帆船,悉數停泊在此。

廣州將軍穆克德納、廣東巡撫柏貴代表廣東方面來到九龍寨城,犒賞即將遠赴福建的水師洋船隊,為之頒發軍旗,命名其為“常捷軍”。

法國海軍上校勒伯勒東被任命為福建水師常捷軍統領,權授福建水師參將。

命名“常捷軍”,是福建方面早就擬定好的,屬於臨時編製,飛報北京事後核准。

當初張仲興與費馬爾商定,由歐美列強在香港選拔一名熟悉風帆,富有軍事經驗的前海軍軍官,充當“常捷軍”的統領。

包令考慮,英國遠東艦隊要防衛香港,他把防衛重點放在廣東沿海,準備整一支廣東水師西洋船隊。

所以,“常捷軍”就以法國方面為主導。

滿清綠營每每開拔出征,總少不得開拔費、戰鬥費。

常捷軍雖是臨時編製,葉名琛把他作為穩定福建局勢的定海神針、救命稻草,期望他一帆風順,常勝不敗。

開拔費,糧餉,軍火等等費用問題,葉名琛直接就動用廣東財稅全部包圓了,並且還大張旗鼓,為常捷軍出征壯行。

九龍寨城內,演武場搭起了四個大席棚。

廚房間,從廣州城趕來的二十多個大廚忙得汗如雨淋。

一道道大菜不斷的送上來,把席棚裏面的數十張大桌子擺放得滿滿當當。

近千名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精壯漢子,團團圍坐着酒席桌子。他們大都是夢想在中國發財的歐美流浪漢、破產生意人,其中還有部分是菲律賓人。

巴西勒原是意大利人,在香港經商失敗后,上了“愛蒙特”號鴉~片船,成了一名水手。

參加志願者,不但包吃包住,每月還有10兩銀子的餉銀,打了勝仗還有不少於20兩銀子的額外津貼補助。

這待遇太有誘惑力了,巴西勒根本沒做其他考慮,跟隨“愛蒙特”號,直接就參加了滿清的福州水師。

這滿桌都是佳肴美饌,巴西勒和他的夥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濃郁的香味讓人垂涎欲滴,同伴們全都一起甩開了腮幫子,興高采烈的大快朵頤。

巴西勒原本一直自認高貴的白人,以為中華是未開化的土地。看着琳琅滿目的玉盤珍饈,他現在感覺自己和自己的同伴好像才是鄉下人,野蠻人。

寨城餐廳內,穆克德納、柏貴親自招待常捷軍軍官。

穆克德納再次給勒伯勒東滿上一杯酒。

“參將大人,你是這個!”

說著,穆克德納豎起了大拇哥,“你就好像耶穌基督,被天主派到東方,來拯救華夏大地受苦受災的黎民百姓。”

穆克德納是北京城的八旗子弟,因為長得高大威猛,雖然只知道油嘴滑舌,也一步步的高升為一品武官。

穆克德納雖然正事不會幹,但他特別能說話。

俗話說,千里為官只為財。人生在世,不過名利二字。

穆克德納相信,這些夷人也逃不過“名”、“利”二字。

只要給足了誘惑,不愁這些夷人不折服!

“巡撫大人,你也是這個!”勒伯勒東滿臉緋紅,同樣也豎起了大拇指,“相信有你的督導,廣東必定文明開化,讓那些野蠻人徹徹底底的消滅乾淨。”

酒宴間隙,廣東水師提督吳元猷找上了柏貴,“撫台大人,夷人居心叵測,那洋教更是異端邪說!”

吳元猷一向驍勇,是海上的好手。

“軍門擅於海戰,向來驍勇。”柏貴嘆了口氣,“倘若英咭唎夷人出動停泊香港的艦船,咱廣東水師有幾層勝算?!”

吳元猷的臉漲紅了起來。

“咱們現在是師夷長技以制夷、師夷長技以自強。”柏貴輕輕一拍吳元猷的肩膀,“至於那洋教……”

柏貴笑了笑,沒再說下去。

四月十八日早上,十四艘西洋帆船組成的常捷軍離港北上。

兩艘法國木殼巡洋艦“科爾貝爾”、“霰彈號”航行在最前面,來自於英國遠東艦隊的“鸕鶿號”機帆船走在最後壓陣。

所有十四艘艦船的桅杆,全都掛着滿旗的黃龍旗。

十九日中午,常捷軍都統,兼“科爾貝爾號”艦長勒伯勒東親自坐鎮在旗艦的船台上。

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遠處的海岸線露出蝴蝶狀的島岬,勒伯勒東立即吼叫了起來,“大副,我們到了哪裏!”

“閣下,剛測量完緯度,我們已經過了東山島,剛剛進入台灣海峽。”

法國海軍上尉日意格是“科爾貝爾”大副,他很恭謹的請示,“都統大人,我們是不是轉向澎湖方向,騷擾明軍的馬公島?”

從航海圖上可以看到。

往東北方向七十海里,就是此次航行的終點,洋船隊的母港,廈門。

往東航行大約一百海里,是大明朝佔據的澎湖列島。

據海峽航行的商船報告,澎湖本島,馬公島,每天有大量船隻往來於台灣、澎湖之間。明軍即將開始的大陸行動,可能就是從澎湖開始。

“按計劃行事!”勒伯勒東猙獰的笑了笑,“韃靼人都說明國的艦船厲害,什麼船堅炮利,勇不可當。今天就讓那些滿大人看看,到底誰才真正是堅船利炮。”

“明白了,閣下!”日意格立即下達命令。

一個水手高高的揮舞起信號旗,“愛蒙特”、“野貓”、“水鴨子”立即脫離船隊,率先駛向澎湖方向。

三艘武裝帆船的桅杆也換上了英國的國旗。

勒伯勒東率領掛着法國旗號的編隊,遠遠的跟着三艘帆船的後面。

台灣海峽,是福建省與台灣省之間連通南海、東海的海峽。

自古以來,台灣海峽就是溝通南北海路貿易的必經之路,澎湖列島就處於這個航路的最要害位置,扼守着華夏帝國南北海路的咽喉要道。

澎湖到台灣這段為澎湖水道,此處海面水流湍急,冬季東北風起,怒濤萬丈洶湧懾人。中國大陸到澎湖的這段水域稍稍平靜些。

現在是四月中旬,海峽中的東北季風已是威力不在。

徐徐微風中,“愛蒙特”、“野貓”、“水鴨子”在澎湖西北海域滿帆航行。

涌浪是從右往左,風向是從左往右。鄧特船長是海峽航行的老手,對這裏的海況非常熟悉。

在他的指揮下,“愛蒙特”號輕快地航行着。

太陽漸漸西斜。

晚飯之後,是小掃除時間。水手巴西勒拚命的用浮石擦洗甲板。

看到船長鄧特晃悠晃悠的從身前走過,他笑嘻嘻的直起身子,“船長,馬上就要開戰了,韃靼人應該發放戰場補貼吧!”

巴西勒原是意大利人,在香港經商失敗后,上了鴉~片船成了一名水手。

參加洋船隊,不但包吃包住,每月還有二十兩銀子的餉銀,打了勝仗還有不少於30兩銀子的額外津貼補助。

這待遇太有誘惑力了,巴西勒根本沒做其他考慮,跟着“愛蒙特”號就來到了洋船隊。

“小兔崽子,打了勝仗才有銀子好拿!”鄧特船長慢慢啜飲着從不離手的朗姆酒。

“我們不會有什麼危險吧!”巴西勒從沒參加過海戰,他有些膽怯,“韃靼人好像說,明軍是船堅炮利。”

“我們是文明人,文明必將戰勝野蠻!”英國老頭鄧特氣哼哼的說道,“……文明世界,所有的民族都是基督徒,不管是明國,還是清國,都是異教徒。我們所有的行為都是正確的,都說為了讓天主的旗幟飄揚在東方。”

“看那,帆船!”

就在這時,桅杆上的嘹望哨高聲喊道,“一艘帆船……船頭右舷方向偏兩個羅經點!”

鄧特船長一愣,三下兩下就躍上了船台。

他舉起了千里鏡,遠方藍黑色的大洋上,儼然浮動着一個淡淡的白點。

這就是明軍的海警船!

距離大約七八海里。

老鄧特立即吼了起來,“鼓手,鼓手!”

鼓聲響了起來,船上的人們全都跑動起來。所有軍官、水手全都跑到了各自的崗位上,嚴陣以待。

與此同時,“野貓”、“水鴨子”也行動了起來,三艘武裝帆船幾乎同時做好了戰鬥準備。

船隊以相當快的速度向海警船逼近。

海警船也迎面駛了過來,與“愛蒙特號”號距離越來越近。

六海里......

五海里......

四海里......

天色雖然漸漸暗淡下來,白色海警船的輪廓卻變得越來越分明,桅杆上的日月紅旗清晰可見。

距離已經是三海里了,“愛蒙特號”號發出信號,“野貓”、“水鴨子”從左右兩邊向海警船包抄過去。

“明軍海警船已經成為瓮中之鱉,就是現在掉頭,也跑不了啦!”老鄧特有些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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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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