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光芒萬丈

夜色微深。楚囈宸所住的安瑜宮內卻是因着燭火的照耀顯得分外明亮。

楚囈宸端坐於書案之後，端起桌上承書為自己泡好的玫瑰花茶喝了下去，待將杯內的茶水喝完，楚囈宸咂了咂嘴對承書開口表揚道：“你這泡茶的手藝倒是越來越好了。”

承書欲開口，卻被站在一旁的承詩搶了先：“因着公主喜歡喝花茶，公主不在宮內的那段時間，承書姐姐隔幾日都會練習自己泡茶的手藝，就為著公主回宮時能喝上合口的花茶呢。”

“承書倒是有心。這花茶泡的也是越來越合本宮的心意了。”楚囈宸讚許地看着承書開口道。

承書心底因着楚囈宸喜歡自己泡的花茶歡喜，面上卻只是淡淡微笑開口道：“公主喜歡就好。”

楚囈宸又飲下一杯，這才開口朝書案前立着的蘇啟和花公公開口問道：“本宮差你們查的事如何了？”

“公主讓卑職查的事，卻已是有了結論。”蘇啟開口道。說罷，便將一本小冊子呈上了楚囈宸面前的書案上。“西殷公開的所有皇子，在這本冊子上都有記載。不過至於是否有所遺漏，卑職卻是不敢保證。若是西殷有心隱藏某個皇子的出生，只怕卻是難以查探的。”

楚囈宸伸手拿過擺在書案上的冊子，開口說了句：“無妨。”便翻開冊子仔細看了起來。待將冊子翻罷，楚囈宸嘴角便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輕聲開口道：“殷梓陽嗎？好一個瞞天過海之計。”

屋內幾個人皆是看着楚囈宸，見她露出這樣的笑容來，便知楚囈宸看了那本小冊子後有所收穫。

見楚囈宸將目光投放在自己身上，小花子開口道：“公主讓奴才查的事，卻是有些棘手。那日公主吩咐下來后，奴才便去查了，只不過當年在媛昭儀宮內服侍過的宮人，但凡後來被調遣去了別宮服侍的宮人，皆是因着各種意外死去。至於現今還在媛昭儀宮內服侍的宮人，也只有昭儀娘娘嫁進宮時自己所帶的兩個貼身侍女。便是小時候照看二皇子的嬤嬤，很多年前都因着被宮人發現欺辱二皇子傻，虐待二皇子，告到了昭儀娘娘那裏，被昭儀娘娘下令處死了。”

小花子說罷，楚囈宸卻是絲毫不意外，瞭然地點了點頭，開口道：“還真是做得滴水不漏。為了保守秘密想來媛昭儀還真是頗為費了些心思的，弄出那麼多意外來，讓那些曾經在她宮內待過的宮人因着她所製造的意外一個個死去。在這處處吃人的宮內，有誰會去在意那些個意外死亡的宮人的死活，他們死了更是沒人去查。這媛昭儀，還真是不能小瞧了。”

楚囈宸說罷，便又開口朝小花子問道：“當年媛昭儀懷孕時，為她診脈和調理身子的太醫呢？”

“當年替媛昭儀診脈的太醫本就是宮內的老太醫了，媛昭儀生產後不久，那老太醫便退休回鄉了，不過卻是在回鄉途中遇到了劫匪，一家老小全都慘遭了毒手。”

楚囈宸伸手點了點書案，示意小花子繼續說下去。

“至於當年為媛昭儀接生的產婆，在替媛昭儀生產後，便偷了媛昭儀的令牌，偷偷出了宮。媛昭儀當時還去皇上那哭訴，說是那產婆替自己接生完后，將剛出生的二皇子從高空摔落，便慌忙偷了自己的令牌悄悄出了宮。求着皇上派出御林軍去尋那產婆，替自己生下的孩兒報仇。”

“哦？沒有先請御醫看過被摔的二皇子，反而是先請父皇去捉拿那出宮的產婆？”

“是，當年皇太后還因着此事狠狠責難了媛昭儀一通，按說媛昭儀當年生下皇子后本該被提升為妃的，不過因着此事，便只被提成了昭儀。”

“她如此大張旗鼓的讓父皇派出御林軍去捉拿那產婆，便不怕御林軍捉到那產婆后，那產婆當著御林軍的面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嗎？”

“奴才對於此點也是頗為疑惑的，在御醫替幼小的二皇子看過之後，便下了二皇子被摔壞了腦袋，雖說保下了性命，卻是成了痴兒之後的結論后，媛昭儀更是求着皇上找來人依着媛昭儀的描述畫下了那婆子的畫像，張貼緝拿榜捉拿那逃了的產婆。按說那產婆跑了之後，媛昭儀自己悄悄派出人出宮去殺了那產婆便可，卻是不知為何要如此大張旗鼓的派出御林軍去捉拿。”

“想來其中定有不同尋常之處。你去查查看，當年按着媛昭儀的描述畫出那產婆畫像的是誰，若是找得到人，便讓他回憶回憶，將那產婆的畫像畫出一幅來。”

“是，奴才遵命。”

“媛昭儀的兩個貼身侍女，你便不用去接觸了。倒是可以查查當年在媛昭儀宮內當差的那些個宮人，在死前後接觸親密的宮人，問問他們在那些人死前可有留下什麼關於媛昭儀宮內不同尋常的話來。”

見小花子點頭，楚囈宸便不再言語，示意自己身側的承書來替自己磨墨。

待承書磨好墨放下墨腚后，楚囈宸便拿起筆架上的毛筆，沾了沾墨研內的墨汁，拿過書案上的宣紙，書寫起來。

楚囈宸的字，不似普通女子那樣的雋秀纖細，反而是大氣磅礴，頗有幾分氣勢在其中。

楚囈宸寫好后，待宣紙上的墨跡變干，將宣紙折好，便對蘇啟開口道：“蘇啟，將這紙條給那人送去。不要驚動了他宮裏的其他人。”楚囈宸說罷，便將紙條遞到蘇啟面前，朝着某個方向努了努嘴。

蘇啟接過楚囈宸遞過來的紙張，朝楚囈宸努嘴的方向看去，明白楚囈宸所說之人是誰，便帶着紙條朝那個方向去了。

待蘇啟離開后，楚囈宸便坐在書案后沉思起來。纖白細嫩的手指頗為有規律的一下一下打在書案上。

現在楚國的情況實在算不得樂觀。西殷國力要比楚國要強上許多，雖說西殷一直在與北周交戰，卻都是些小打小鬧，沒有爆發真正大規模的對戰，對西殷的國力根本沒有半分折損。卻不想西殷真正的目標卻是楚國，西殷在楚國圖謀那麼久，想來不止楚國後宮，便是前面朝堂內，西殷也是有所滲透。只是卻是不知楚國的朝堂內，已是被西殷滲透了多少。

不僅如此，楚囈宸最怕的事，便是西殷煽動楚國某些人，讓楚國陷入內亂，消耗楚國的國力。若是這樣，事情便是有些棘手了。

只是從現在西殷的所作所為來看，西殷人打的主意，便是楚囈宸最不願意看到的那一個，從他們對楚錦璽的作為便可看出一二端倪，尋到楚錦璽出宮的機會，卻是不殺，只是在他體內種下了‘夢魘’的種毒，尋個好時機誘發他體內的毒，讓他陷入沉睡，引發楚國朝堂的慌亂。

若是直接殺了楚錦璽，楚國便是慌亂過後，還可直接冊封新的皇子上位，安穩民心。便是支持楚錦璽的人，因着他的死亡，卻也只能改為支持新上位的太子。

而楚錦璽若是只是陷入沉睡，楚錦璽的毒一日不解，新太子一日不立，楚國朝堂內便會一直慌亂下去。便是楚離風重新冊封太子，對楚錦璽抱有希望的支持他的朝臣，心內定也不服，對於重新新太子定也會多加阻撓。到時候楚國朝堂內要亂上多久，便是個未可知的事了。

若是西殷再抓住這個機會，對唯一可能繼承太子之位的楚錦銘多加煽動，只怕到時候事情便會變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燭光打在認真思考的楚囈宸臉上，讓她本就傾城絕色的面龐看上去更多了幾分不可侵犯的意味。

承書承詩看在眼裏，只覺得自家公主生來便是上天的寵兒。得天獨厚的樣貌，高高在上的身份，聰慧敏智的大腦，平易近人的性格。在她們眼中，楚囈宸便是光芒萬丈集萬千優點於一身的那人。

楚囈宸將所有事情都在自己心底梳理過一遍之後，眼中迸發出懾人的光芒來。嘴角更是扯出一抹略微有些殘忍的弧度來。

西殷是嗎？既是打了楚國的主意，便要做好偷雞不成反被蝕的準備。

自從楚囈宸穿越過來之後，因着所處環境的變化，性子也在自己一眾親人和那個臭老頭的溫情關心下起了潛移默化的細微改變。不再似從前那般冷冽難以讓人親近，上輩子楚囈宸因着執行的任務過多，殺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心底漸漸便有了些許戾氣，加上沒有溫情的化解，是以心底那戾氣也是越積累越多。

穿越到這裏來之後，因着有許多人的關愛，是以楚囈宸心底的戾氣也是漸漸被安撫下去。不想近來西殷人的所作所為，卻是觸了楚囈宸的底線，激發了她心底深藏着的嗜殺。

不過楚囈宸雖是嗜殺，卻從不濫殺。在現代時，該殺的罪大惡極之人，楚囈宸從不會放過一個，但對於不相干的人，楚囈宸從來都下不去手。

自從被選定做了特工那一日起，楚囈宸便知曉自己不可能雙手清白，遲早會染上鮮血。不過楚囈宸卻是有自己的原則，從不亂殺無辜的無罪之人。

對於那些濫殺無辜的人，楚囈宸心底是極度鄙視的。不管是在前世還是在今生，這樣的人，但凡被楚囈宸遇到了，楚囈宸都會毫不猶豫的對他們出手，奪去他們再去殘害無辜之人的機會。

一直關注着楚囈宸的承書、承詩，見自家公主殿下那眼中懾人的光芒，折服於自家公主身上放射出的氣勢，想着看來某些得罪公主的人要倒霉了。

不想下一秒，便見楚囈宸一改方才凌冽懾人的模樣，耷拉下臉來，便哀嚎一聲：“可惡啊，閑暇的時光便這樣一去不復返了，今後又要有得忙了。”楚囈宸說罷，便身體直挺挺的倒在了身後的椅背上，一派慵懶的模樣，臉上卻是因着這懶散隨意平添了幾分嫵媚的風情。

承書承詩見楚囈宸小臉上哀怨的模樣，卻是捂嘴偷笑。自家公主最是怕麻煩了，不知是不是平日在宮外瀟洒安逸慣了，楚囈宸每次回宮，對於宮內大大小小的所寫之事都存了幾分不耐煩。

楚囈宸自是將二人的小動作看在了眼裏，開口道：“你二人許是閑的無聊了，竟然取笑本公主，既是如此，你二人便去拿了掃把，出去將院外好好打掃一遍吧。”

承書承詩急忙放下自己捂臉的嘴，承詩更是狡黠地開口道耍賴道：“公主許是看錯了，奴婢只是臉上痒痒了，是以伸手抓了抓臉。”

承書卻只是溫婉地站在那，知曉自家公主只是嚇唬自己而已，定不會真罰了自己和承詩出去掃院子。

楚囈宸狠狠地瞪了承詩一眼開口道：“就你花樣多，一張嘴倒是越來越能顛倒是非了，捂嘴偷笑都能說成是撓痒痒。本公主若是忙起來，定也不讓你偷懶了去，每天派發給你不同的事情去做，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承詩苦下一張臉開口道：“奴婢知錯了嘛，公主便不要與奴婢計較了。”

楚囈宸卻是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軟綿綿地開口道：“休想，本公主定要好好讓你操勞操勞。省得你這丫頭整日閑的沒事，都知道與本公主狡辯了。”

承詩卻是狗腿地跑到楚囈宸身邊，挽了挽袖子，伸出手來替她揉着肩膀開口求饒道：“公主殿下，奴婢最最美麗最最心善的公主殿下，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狡辯了。公主殿下便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楚囈宸轉頭朝她瞧去，便見她滿臉皆是我錯了的真摯，只是眼內閃動的狡黠卻是將她出賣了。

楚囈宸慵懶地伸了伸懶腰，這才開口道：“表情倒是很到位，只是這眼神卻是將你出賣了，修鍊的還不到家啊。”

“奴婢一定在公主殿下的監督下好好加以改進。”承詩說罷，便收回正在替楚囈宸揉肩的雙手，規規矩矩的站直立在楚囈宸面前，面上一片嚴肅認真。

楚囈宸見她如此做派，唇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來。朝二人擺了擺手道：“讓廚房將燒好的熱水提去浴房吧，折騰了這一日，本宮也累了，便不與你二人計較了。”

楚囈宸話音剛落，承詩便道了一聲：“奴婢這就去。”便朝殿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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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啊，作者昨晚將這章寫好之後，設定好上傳的時間就下線忙別的事情了，剛才上線發現沒過審，核，就趕緊修改了重新傳上來了。親們抱歉啊，下次作者一定吸取教訓，等審核過了再離開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