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無字歌曲
由於宴會的人多，早就掩蓋了有聲的的那一幕，現在她能舒展眉頭的看着歌舞景色，遠遠的和曹湛他們隔空碰杯。
初夏的氣溫還是有點熱，不過夜晚有清風拂面，別樣的舒服，劉詢，劉向，劉去，鶴雲，曹湛，他們幾乎都成了當晚最耀眼的明星，官員門攜帶的家眷，尤其是小姐夫人的眼光就在這幾個的身上隨處的游弋，如果這幾個人誰能傍到一個便足以驕傲了了。
近處的劉去和劉詢來聊着天，只見劉去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是極其迎合，而劉詢的表情也十分的親近，只是目光時不時的閃爍不定，劉詢說，
“王爺啊，朕聽說你的王後有絕美的舞姿，還有頂級的醫術，王爺真實好福氣啊，能得到如此佳人的相伴”。
劉去捧酒對着劉詢，身邊的昭信一臉羞澀的女兒態，但也好劉去同時的回敬劉詢，
“陛下，不敢，王后再好也及不上皇後娘娘啊，皇後娘娘才是色藝冠絕呢！”劉去瞟了一眼被冷落的霍成君，故意對劉詢說。
“當然，”劉詢的面色有點動怒，但他壓制了一下還是笑道，
“王爺真會說笑，王爺為了江山社稷，操勞的半生，如今有天之驕女作伴，聽說是九天仙女下凡”。
“陛下，臣妾豈敢位居仙女，聽說諫大夫的才氣堪比當初的相如先生，可否讓我們領略一番呢？”本來說自己的，瞬間提高音量說到劉向那裏去了，而且后一句話大家都聽到了。
劉向沒有停止飲酒，反而繼續坐了一會，才整理好衣袖走到昭信的面前，高蹈出塵，仙逸非凡，劉詢的眼光隱藏不了讚美，僅僅是劉向不緊不慢的走姿就引得少女們心旌蕩漾。
“臣不才，還謝謝王後娘娘的嘉獎。”
昭信哪裏見過此時的劉向，一身官服，姿態倨傲，而沒有一點盛氣凌人的感覺，簡直就是一個內涵盈骨的美男子嘛，連陶望卿的表情都沒有恨意的，只是近乎於驚愕的欣賞，還有有聲。劉向越是在眾人裏面，就越被襯托的無法超越。
昭信愣了片刻，便讚美道，“諫大夫好姿容啊！”
一旁的劉去，狂狷的氣質，卻也被劉向削減了幾分。
“諫大夫，是我大漢的股肱之臣，為人直言敢諫，朕有這樣的人才，才是福氣啊！”劉詢甚至有點驕傲的對大家說著劉向。
劉向對着劉詢的時候，多了幾分隨意，“陛下又抬愛微臣了，是陛下有經天緯地之才，勵精圖治之心，我也只是撿了一個便宜而而已”。
果然，劉詢很受用，一掃和劉去對話的陰霾，笑聲爽朗道，
“好，劉愛卿就是會說話，王后都說了，想見識一下你的文采呢！”
眾人的目光從劉向出場的時候就沒有移開過，此時都在屏氣凝神，有聲心裏有按捺不住的激動，
“阿向，姐倒想看看你能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什麼東西”。
劉向有退後了幾步，朗聲說道，
“行文其始也，皆收視反聽，耽思傍訊，精騖八極，心游萬仞。其致也，情曈曨而彌鮮，物昭晣而互進。傾群言之瀝液，漱六藝之芳潤。浮天淵以安流，濯下泉而潛浸。臣用七竅之心連結天地，用體腔之熱，感受萬物的生命，用恭謙的態度瞻仰古人的聖哲，再用天賦的衷曲，安慰驚急躁怒”。
西漢最富盛名的就是辭賦和駢文，在這個時候，文學是中國歷史的巔峰，劉向吐字各個驚心動魄，攪動的人的臟腑都有一種活躍的節奏，所有的人生怕錯漏他的任何一個字眼，有聲也是，她自認為出現的幻聽，可這就是真的。
劉向不管眾人看他的驚愕，他轉了一圈，最終目光定在了鶴雲的身上，他驚嘆鶴雲在眾人之間的奪目光彩，儘管位居偏遠，但也依然能抓住人的眼光。
“臣素問雲公子善於音樂，不妨讓雲公子展露一下，讓我等瞻仰一番”。劉向轉過頭對劉詢說道這些。
鶴雲猛然停下手中的茶杯，等着劉詢之話。而沿着劉向的目光大家都齊刷刷的看着鶴雲，他就像皎潔的月輝一樣，給人一種寧靜之美，兩個人，一個鳳翥一個龍蟠，有聲也來了極大的興趣，脖子拉得老長，這兩個人，一個是她的摯愛，一個是她的偶像，她早就想看看誰更厲害了。
“好，請雲公子給大家展示一下你的音樂才藝吧！”劉詢似乎也很有興緻的允許。而劉去的面色黑了好幾分，昭信的手顫抖了一下，目光裏面噴出來了一種憤怒的氣流，當然都是對着鶴雲的，但是沒有人發現他們的情緒。
鶴雲解開身上的大麾，裏面是水仙色的漢服，從他的座位瀟洒的走到劉向的面前，對劉詢作揖道，
“承蒙陛下，諫大夫的垂愛，恕草民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劉詢說，“雲愛卿是朕的子民，怎麼會難登大雅呢？何況雲愛卿和劉愛卿是朝最富盛名的美男子，倘若雲愛卿都不等大雅之堂了，那麼凌霄寶殿裏面還有誰能進去？”
鶴雲微微一笑，而一邊的劉向不容他說話就搶在前面說，
“雲公子太謙遜了，陛下說你的儀容別說登大雅之堂了，就是凌霄寶殿也要你這樣的人撐門面呢！”
劉向說的有點逗笑，眾人也跟着笑了一下。看來這樣的氛圍非拿出一點看家本領不可了，有聲為鶴雲捏了一把汗，但心裏卻並不擔心，她見識過鶴雲吹奏笛子的韻律，雖然她不懂，但是能感覺到他的音樂真的能感動人。
劉詢吩咐太監搬來各種樂器，古箏，長笛，洞簫，笙簧，塤，鍾等，劉向回到坐位，他也極其認真地看着鶴雲，也想見識一下鶴雲是不是傳說中的音樂神奇。
鶴雲並沒有看他面前的各種樂器，他遠遠的避開樂器，就像是避開瘟疫一樣，有聲身邊的幾個人低頭耳語，
“那個楚鶴雲會不會音樂啊？你看他半天了也不挑選樂器”。
“誰知道呢，長着一副好皮囊，也許就是濫竽充數而已”。
“不如再看看吧，看他等會等會出醜”。
昭信冷哼一聲，對劉去小聲說，“王爺，你看他離哪些樂器那麼遠，半天都不挑選，真的好急人啊。”
劉去也是急性子，他乾脆手往桌上一拍，對鶴雲大呼，
“你半天都磨磨唧唧的幹什麼？不會雲月就下去，今天是本王冊立王后，豈容你等在這裏丟人現眼？”
劉詢用目光逼着劉去，劉去裝作看不見，依然對鶴雲怒火相對。而劉向卻是優雅的笑着，絲毫不掩飾的欣賞，他覺得鶴雲在醞釀什麼情緒。而曹湛則放心的喝着茶，沒有一絲的擔憂，甚至是遠遠的和有聲隔空碰杯。
鶴雲依然是春風佛面的微笑道，“王爺稍安勿躁，草民現在就開始。”
只見鶴雲解開身上的衣扣，把頭髮披散下來，脫掉鞋赤腳踩在地面上，此時的鶴雲從前一個美男子到現在的瘋子，反差太大了，甚至有人驚叫的看不下去，乾脆捂着眼睛，
有聲心裏道，他發瘋了嗎？
鶴雲披散頭髮，望着浩瀚的夜空，極力的和天地宇宙利息在一起，他雙腳分開，這時候有一股聲音，從他的體腔裏面傳出來，又像來自宇宙，就剎那間把人引導了那種聲音裏面，一會，角徵宮商羽從他的喉頭裏面散發出來，裹着一股清風，輸送到每一個的感官裏面，“發妙聲于丹唇，激哀音於皓齒。響抑揚而潛轉，氣沖郁而熛起。協黃宮於清角，雜商羽於流徵。飄遊雲於泰清，集長風乎萬里。曲既奏胡馬之長思，向寒風乎北朔。又似鴻雁之將鶵，群鳴號乎沙漠”。
甚至有人閉着眼睛，沉浸在他的音色裏面，時而流淚，時而歡悅。而鶴雲的聲音時而虎嘯，時而鳳吟，時而流水潺潺，時而百穀鶯鶯燕燕，最極致的時候，竟然可以幾種聲音串在一起，沒有一個人願意錯過任何一個過程，劉詢，霍成君，劉向，劉去，昭信，陶望卿，有聲，甚至是刑剛，還有太監，宮女，丫鬟等。卑微在塵埃裏面的螞蟻都停止了搬遷。
如此許久，鶴雲的聲音才停下，眾人似乎被凍結了一樣，直到他穿戴整齊之後，眾人才回神過來，然後同時一陣驚嘆。劉詢再也注意不了形象了，他直接走到鶴雲的面前，扶起剛要作揖行禮的鶴雲。
劉詢說，“雲愛卿，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朕從來沒有聽過不用樂器，僅用自己呼嘯的聲音就成變成音樂的人。”
鶴雲還是淡淡地笑着，恍若劉詢讚美的不是他。一邊的劉向也對鶴雲作揖了一下，並且說，
“雲公子，今時今日我才見過你的音樂，從此天下無音了，我劉某在此感謝您送給大家的天外之音”。
鶴雲趕緊回禮道：“劉大人說笑了，我楚某不才，不好之處請見諒”。說罷，和劉向雙目對接，兩個才華冠世的男子，相視而笑，多了一種睽違已久的情愫。
劉去也一撇之前的怒氣，對鶴雲抱拳說，“雲公子對不起，本王不懂音律，讓你見笑了”。說到見笑的時候，劉去對自己的發怒還真不好意思，他的頭片在一邊。
劉詢見狀，有一種喜上眉梢的感覺。鶴雲對劉詢行禮之後，回到了座位。
最開心的莫過於有聲和曹湛了，尤其是有聲，她從來不知道鶴雲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僅僅一個喉嚨就可以韻律激昂。從鶴雲坐下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都快把鶴雲給吃掉了，鶴雲裝作不知，只有淺淺的標誌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