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3章 血染之於鐵幕(二十五)
第4083章血染之於鐵幕(二十五)
"哎,歌真好聽!"剛進入咖啡廳,小羊就開始使壞,故意誘導眾人把注意力轉移到電視上播放的歌曲里。
洛里安看了一樣電視,看到伊萊恩(女)那張臉,馬上就紅着臉轉過頭去:"哈哈哈……歌確實挺不錯。"
"那該不會是……"紅狼少年伊奧眯起眼看着電視上的伊萊恩。
白獅人少年額角使勁冒汗。
"那該不會是,【魔?法少女毅力?鴨】的角色扮演者(cosplayer)?"小狼興奮地叫道,"哇哦,好厲害,從服裝到化妝都超帶勁的!可她們為什麼唱的是搖滾樂?"
對啊,她們為什麼要唱搖滾呢。她們原本應該唱童謠的——用那半老徐娘的腔調全力裝可愛地唱出童謠。伊萊恩狠狠盯着屏幕上的他(她)自己,心裏使勁吐槽。
且不管其他人,伊萊恩想跟格羅克聊聊,就給洛里安使了個眼色,並對小羊說:"能、能幫我隔個音嗎?"
"好好好,給你施放一個隔音結界,嘿嘿。"艾斯利爾哥哥臉上掛着惡作劇的笑,彷彿等不及看戲了。
伊萊恩不管他,讓洛里安把他的輪椅推到格羅克面前,隔着櫃枱跟游擊手格羅克攀談起來:"你、你為什麼要再咖啡廳里放我唱的歌?拜、拜託這太羞恥了,把它關掉好不好。"
"不要。"格羅克壞笑道,"這不是挺有意思的嗎,看到我們樂隊的歌被妹子們這樣大聲唱出來。就像是,小奶貓在唱歌,可愛的呢。"
伊萊恩狠瞪着眼前這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不僅是在傭兵團里,格羅克在【黃金歲月】樂隊裏也算是很年輕的,可能是最年輕的。
伊萊恩之前還在電視上看過他們演唱這首《十一月再叫醒我》,他當時評價格羅克唱歌就像是小奶狗在唱歌。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這次他被對方評價為小奶貓在唱歌了,可惡。
"你知道嗎,這歌其實我是寫的哦。"格羅克又說,一邊像搖雞尾酒那樣搖晃着一杯冰咖啡,"它原本是用來紀念我父親的。"
"哦?"伊萊恩並不是很感興趣,但他畢竟有求於人,還是要裝作有興趣地聽一聽。
"我父親原本只是一名工人。然後像其他人一樣,在戰爭爆發的那段時間裏,他捨棄了原本的工作,加入了軍隊。"
聽起來像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這真的不要緊嗎……
"父親在軍隊裏服役多年,本來已經快要退役了。他即將退役的那一年還發電報告訴我,說要在十月底回家。"
"但、但是他再也沒有回來。"伊萊恩甚至能猜到故事的結局。
格羅克默默地點了點頭。
"當母親告訴我父親的死訊時,我還一直不相信這件事。我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讓母親不要來打擾我。我希望這一切只是場夢,時間到了夢自然會醒來。所以我讓母親在十一月到來時再叫醒我。現在回想起來,年輕時期的我真的是又蠢又任性。"
怪不得歌名叫做《十一月再叫醒我》,格羅克你是打算逃避現實,一直逃避到十月的最後一天么。然後時間一到,夢終究要醒來,人不得不面對現實。那首歌想表達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然而伊萊恩也沒有資格去取笑別人。他不也經常地逃避現實么。
"對、對不起呢……"白獅人少年悶哼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擅自唱了你的歌,還在那種場合上演唱……"
"沒事。歌本來就是要被人傳唱的。歌就是歌,能被傳唱就是好事。又不是每一個唱歌的人都必須知道那首歌背後的故事才能去唱。"格羅克聳了聳肩,"擅自傳唱這首歌的人多了去了,甚至還有不懂緣由的傢伙把我的歌改編得亂七八糟的,本來一首悲傷的歌被唱出了喜慶的感覺。那種事情才是真的讓人討厭吶。相比起來,你把這歌唱得相當有味道了。"
【有味道】具體是什麼味道,小奶貓的奶味,還是貓味?
"所、所以你不把這個關掉嗎?"伊萊恩近乎是哀求道,"在、在公共場合里播放我唱的歌,這個也太讓人不自在了。"
"呼呼呼,你唱得不差啊,為什麼不能更自信點?"
"這、這事歸這事,唱得好不好又是另一回事!總之就是很尷尬的啊!"伊萊恩紅着臉駁道。
"其實你不用這麼擔心啦,反正今天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客人。我也就把這歌放着玩而已,我回頭就會把它撤掉——在你們走後。"
所以必須等伊萊恩他們離開了,格羅克才肯把電視裏播的歌換掉。這果然是公開處刑吧?故意捉弄伊萊恩的吧?!
"果、果然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導致今天很冷清?"
"你甚至不需要去猜,呼呼。"年輕的游擊手哼笑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呢,斯塔萬格的市民好歹是沒有捲入暴力事件中去。不過這個城市的中下階層人民早就被洗.腦了,一個個都馴服得像是閹.割了的綿羊那樣,會暴動才是怪事。"
這比喻真離譜……
但是,洗.腦嗎……又是一個離譜的情報。雖然這很像是諾威公國上層那群草菅人命的傢伙會做的事情,但是,給全民洗.腦?那群混蛋不僅草菅人命,還玷辱了人們的自由意志嗎?
"有、有什麼證據?"伊萊恩追問,"不、不可能做到的吧,把一整個城市的人都洗.腦什麼的。"
"要證明還真的不難。你隨便去貧民區找一家人問問看,看他們都是什麼反應。你應該可以從這些略顯痴獃的人們身上發現咒術的痕迹。"
小羊似乎可以分辨咒術,回頭拜託他看看好了。
"這座城市基本上屬於航運業和金融業大亨,默爾根家族的所有物。這座城市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企業都是默爾根家族的所有物。因此這個城市裏絕大部分的打工人都是默爾根財團的僱員,不管以何種形式。"
"如、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還好……?"
畢竟那都是一群卑微的打工人而已。即使膽小怕事也是理所當然。
"腦魔。"然而格羅克突然說出一個陌生的名詞。
伊萊恩一皺眉:"腦、腦魔?"
"那是一群極度擅長幻術和洗.腦魔術的魔族。而以斯裘.思齊克為首的【思齊克腦魔家族】,正是為默爾根家族效力的,腦魔族的一個龐大的家系。
這個【思齊克家族】滲透到了默爾根財團絕大部分公司的高層,以上司的身份日夜不停地給公司下層員工洗.腦。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你不能違抗你的上級】、【埋頭幹活,好好加班】、【把你的身心都獻給公司】、【努力工作就一定會有回報,勤奮的人就一定會得到晉陞】。
就是這些簡單指令而已。洗腦的效.果簡單而粗暴。因為簡單,故而無敵。
特別是,當員工們日復一日地上班,不斷接受這種程度的洗.腦時。"
伊萊恩吞了一口口水。
"我父親以前也在這樣的公司上班,他是個卑微的工人。他總是跟我說,要低調地活着,不要惹麻煩,不要多管閑事。他每天加班,活得無精打採的,那個掛着黑眼圈的眼睛裏就像是失了智、丟了魂。現在想來,其實都是被洗.腦的結果。"
"證、證據是……?"
"沒有證據哦,信不信由你,畢竟都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了。"
也是呢……
"但是我怎麼都不會相信,那個平時連頂撞上司都不敢的父親,居然能突然拿出勇氣去參軍,最終死在戰場上。我正是為了調查這件事才參加的軍隊。我從軍隊內部得知當年他們在幾個大城市裏進行過普查,搞到了各大企業員工的體檢報告。"
"等、等等,我不明白,怎麼突然說起體檢報告來了?"
"你知道嗎,要成為賽博士兵,需要一定的適應性。具體看的是血型還是遺傳因子,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總之,沒有這份適性的人就無法移植軍用義肢。即使強行移植,也會因為身體排斥義肢釋放出來納米級微型魔像,最終導致身體神經受損,變成【賽博瘋子】。"
這個伊萊恩之前就從巴列特那裏聽說過了。巴列特好像是移植了太多的義肢,身體的神經已經開始損傷了,現在連走路都不利索。巴列特最終可能會因為神經系統的衰竭而死,但那是比較長遠的事情了。
"所、所以你父親有這個適性……他的公司出賣了他的體檢報告,把公司里有這個適應性的人全部送去參軍……?"
伊萊恩逐漸看清事情的真相。
"準確地說是勸他去參軍,用【為國捐軀】、【一人蔘軍全家光榮】之類的鬼話慫恿他。一個有正常判斷能力的成年人是不會這麼簡單地受到慫恿的,但父親在公司里已經被重度洗.腦,他無法違抗上司們的命令。他就這樣被推上前線,送向死地,並再也沒有回來過。"
"天、天啊。真是個離譜的故事……"
如果連人的自由意志都可以擺佈,人就變成和工具沒有兩樣。不對,應該叫做牲.畜。或者社畜。
這些被洗.腦的打工人連反抗的意志都失去了,上司要他們往東走,他們絕不敢往西行。他們化成了一隻只任勞任怨、最終等着被屠.宰的溫順牲.口,然後默默地葬送在國家和大企業暗中醞釀的陰謀里。
"再告訴你一件好事吧。"格羅克冷笑道,"當年諾威和芬蘭之間的戰爭其實只是個幌子。
沒有正在的侵略者和被侵略者,那場戰爭是兩國高層的大老爺們約定好的戰爭,目的是為了把更多有軍用義肢適應性的凡人推往戰場。
這樣一來,兩方的軍隊就可以明目張胆地推行人體實驗,得到移植軍用義肢所需要的臨床數據了。
不管是什麼理由都可以,總之他們只是把有適應性的士兵一個勁地往危險的雷區里趕,炸掉他們的手腳,讓一個個鮮活而完整的生命變得殘缺,然後這些殘廢的士兵就不得不進行義肢移植了。
這就是兩國在暗中玩的戲碼。自從兩百年前他們搞到了來自日耳曼的【維加斯計劃】的數據,他們就一直謀划著,打算通過這種骯髒的手段來複興那個計劃。"
維加斯計劃……聽着好耳熟。伊萊恩記起以前的熟人,火槍手納特。納特說自己腦子裏安裝了一個自動瞄準的系統,稱為【維加斯系統】。那個系統就是和改造人腦的納米級微型魔像有關的。難道那就是【維加斯計劃】的冰山一角嗎?
為了復興一個在兩百多年前就死去的古老計劃,居然把這麼多無辜的人牽扯進去,甚至不惜發動戰爭……這群軍隊混蛋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無恥。
"但、但是,有證據嗎?"伊萊恩再次問道,他被騙過太多次,有了戒心。
"還真的有哦。"年輕的游擊手直接把一隻小型磁盤放到伊萊恩面前,"這裏就有國內四千六百多個企業泄露員工體檢資料的證據。其中有適應性的人被誰打上了標記。這個和後來被徵召入伍的人員名單一一對應。
諾威政.府確實不斷地從民間挑選有移植義肢適應性的人群,把他們推往戰場,這裏有的就是無可否認的過硬證據。
我這裏還有一些音頻,是兩國高層人員的通話內容,聊的就是他們之間的【交戰協議】。
他們在談笑風生地聊着怎麼把平民送往危險的最前線,用炮火炸掉他們的手腳,用精神類藥物廢掉他們的內臟,強迫他們換上義肢。
戰爭對他們而言只是個玩笑,這群混蛋從一開始就沒把人民的死活當作一回事。你如果聽完這個音頻還能保持冷靜的話,我會很佩服你的。"
伊萊恩甚至不需要去聽。他從格羅克那雙怒火靜靜燃燒的眼中就能得知,這大概就是真相。
"你、你希望我為你做些什麼嗎,格羅克?"白獅人少年低聲問。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又掉進波札克佈下的陷阱里,但他也確實沒法放着這座城市被洗.腦的工人們不管。
"不,你什麼都做不了。"然而年輕的游擊手充滿諷刺的露齒而笑,"你能做什麼呢?難道你想現在就衝進這座城市各大企業的辦公室里,把那裏的魔族逐一揪出來殺掉嗎?拜託,現實一點,你我都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辦到的。"
雖然他說的都是大實話,但他這樣說讓人有點火大。
"如、如果只是誅殺腦魔們的首領,那個什麼斯裘.思齊克的話……"
"他早就死了哦。我前天就動手把它暗殺了哦。"游擊手格羅克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腦魔的洗.腦能力確實厲害,但它們並不是擅長戰鬥的魔族。從超遠距離隔着辦公室的窗戶用狙.擊.槍一發爆頭,很容易就能幹掉它們。我瞄準他了,一槍秒了,有什麼好說的。"
啊這……
"所、所以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伊萊恩越發搞不懂格羅克的意圖了。
年輕的游擊手歪了歪頭,反過來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伊萊恩:"什麼來幹什麼?這是我表兄開的咖啡廳,我過來幫忙打工,有什麼問題嗎?我確實有期待過你的出現,因為我想為之前你做的事情向你道謝。但也是僅此而已。你該不會以為我對你還有所圖吧?"
伊萊恩眯起眼。所以格羅克故意在咖啡廳里放伊萊恩的歌,把伊萊恩釣進來,只是為了一聲道謝么。他伊萊恩也沒有特別做過什麼事情,值得被格羅克感謝的啊。
"所、所以到頭來你只是不滿意我在公共場合里唱了你用來紀念你父親的歌,想在這裏捉弄我一下。"白獅人少年悶悶不樂道。
"啊哈哈哈,我像是那麼小氣的人么?不是啦。只是覺得女裝的你很可愛,才在這裏放你的歌啦。真的不是在生你的氣啦。"
口不對心的傢伙。而且被一個大男人(小奶狗)稱讚他可愛,伊萊恩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喏!"格羅克把之前一直在調配的飲料倒進杯中,然後加冰,再遞給伊萊恩:"這是特意為你調配的【長島冰咖啡】,免費請你喝,不用謝我。"
"我、我不能在外面喝冷飲,會肚子疼的。"伊萊恩才不會感謝對方。
"你怕什麼,明明是穿着尿.布的小鬼。"
白獅人少年咧氣嘴來狠狠地瞪着對方。
"你不喝的話,我請你旁邊那位小朋友喝吧。我另外給你倒一杯熱咖啡。"格羅克漠不關心地笑着,把咖啡推給了小羊。
伊萊恩本來還想說什麼的,沒想到艾斯利爾哥哥已經大大咧咧地喝着冰咖啡。他把注意力轉過去小羊身上時,格羅克這邊已經給伊萊恩倒了一杯又黑又濃還冒着熱騰騰騰蒸汽的黑咖啡。
這裏的傢伙們怎麼一個個都自說自話的。氣死人了。
——你特.么至少往黑咖啡里加點牛奶和糖啊?!
雖然不情不願,伊萊恩中午還是在咖啡廳里吃了一頓。他原本還以為這大城市裏的咖啡廳物價會很離譜的,結果其實還行,他吃了兩份甜點加一杯(可能是免費的)黑咖啡才七個銅幣。伊奧和艾斯利爾哥哥合夥吃掉的超大香蕉船雪糕也才一個銀幣。眾人的午飯光靠兩個銀幣就解決了。
但是接下來才是問題所在。因為要掩護埃德蒙逃離這座城市。按道理說他們應該去找個服裝店逛逛,趁機給埃德蒙找掩護。問題是今天的街道相當冷清,其實可供埃德矇混入人群里逃離的機會並不多。
哪怕至少讓街上的人群多起來,能方便給埃德蒙打掩護也好啊……
伊萊恩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而問艾斯利爾哥哥道:"話、話說有辦法讓被洗.腦的工人們恢復理智嗎?至、至少讓他們放棄加班,回家休息?"
畢竟今天是假日。外面的世界都已經一團糟了。斯塔萬格的社畜們在這種情況下還在工廠、公司和碼頭裏加班,也未免太慘了吧。
"嗯,應該很難做到哦。"小羊模稜兩可地答道,"畢竟對方是用催.眠術潛移默化地影響人呢。工人們天天上班都被催.眠,逐漸地催.眠的內容就成了他們的理念,這種理念會變得根深蒂固,很難被改變了。"
就像是,從一個人小時候就告訴他地球是方形的,天,等他長大了他就會堅信地球是方形的。再有誰告訴他地球是圓形的,他都不會輕易相信了。
"即、即使把催.眠術的施術者殺死,也改變不了人們的觀念?"
"說對了,即使把施術者殺死,人心根深蒂固的觀念依然是沒法改變的。人並非生而為奴,但要是他們被天天教導成為乖巧的奴隸,奴性就會根植於人心。教人成為奴隸、讓人永不要反抗體制的那些人,是世界上最兇惡無恥的壞蛋。
最可怕的是,這個國家從人們還是孩子時候起就給他們灌輸這種奴.化教育。他們從小培養奴才,希望中下層人民永遠為奴,為上層那些大人物們賣命。
什麼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就能往上爬、就能改善生活水平?那不過是既得利益者們給底層人民灌輸的迷.魂.葯,讓蠢蛋們心甘情願地成為社畜罷了。"
剛才格羅克也說過類似的話。也不知道小羊是有偷聽到所以現學現賣,抑或是真的有感而發?
總之,這個國家很不對勁,是這個意思吧。
"雖然沒法改變他們根深蒂固的觀念,但是可以反過來利用觀念哦。"小羊話鋒一轉。
"嗯、嗯?"
"這些社畜被教導要遵從體制,做體制希望他們做的事情,不是嗎。"艾斯利爾哥哥繼續說,"體制希望他們服從命令,希望他們像牛像馬一樣任勞任怨,而且希望榨乾他們所有的精力,讓他們永遠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造.反。
但體制也會讓他們保全自己,在真正危險的情況下不要輕易丟掉小命。因為他們活下來了才有可能給體制帶來更多的利益,才能繼續當任人收割的韭菜。"
伊萊恩聽得半懂不懂:"所、所以……"
"所以啊,他們遇到災難演習或者真正災難的時候,他們會根據體制強加給他們的意願,乖乖地放下手中的工作去避難。"小羊壞笑道,"我敢跟你打賭,只要這城市的空襲警報一響,城裏所有工人都會往辦公環境外跑,這條大街也瞬間就會變得水泄不通。"
"你認真的嗎,哥哥?"鹿人德魯伊聽到這裏,馬上陰沉着臉問道:"在這種地方虛響警報,絕對會給這座城市的人們添麻煩的。"
"拜託,今天是假日耶!他們甚至都忘記了放假,在那裏拚命加班!這個國家都快完蛋了,他們卻還在加班!認真的嗎?!換做是要我在放假的時候被罰加班,我可以直接哭給你看哦!我真的會哭哦!"
艾斯利爾哥哥又在耍小孩子脾氣了,雖然這話聽着好像有點道理。
"這城市的人都被洗.腦洗得魔怔了,他們需要一點點的放鬆!每個人都值得在休假的時候得到一點放鬆,而不是像牛馬那樣累死累活,只為掙一口飯吃!他們那麼努力工作也不會得到老闆的賞識的,能晉陞的永遠只有後台過硬的傢伙。而那種人反而是在公司里最喜歡偷懶的。"
艾斯利爾哥哥這一番話黑暗得伊萊恩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吐槽。小羊你到底經歷過些什麼?
"明白了。該怎麼做?"埃德蒙突然就贊同了艾斯利爾哥哥的話。
"我們並不需要真正去拉響防空警報哦。我們只需要在高處製造出和防空警報同一性質的持續巨響,以假亂真就行了。這個可以用念動力輕鬆做到的。"
伊萊恩大致知道該怎麼做。大概是用魔力製造一個光子球體,然後再讓它發動念動力,震動空氣發出噪音。只要把發出的噪音模擬成和真正的防空警報一樣,它就能騙過世界上大部分人了。
至少,被長年累月洗.腦,判斷能力已經大幅退化了的斯塔萬格的市民們,應該會簡單地咬鉤。
問題是,如今伊奧和埃德蒙正在被監視着,伊萊恩他們真的有辦法躲過監視,去高出製造警報的聲音嗎?這樣搞會不會因為【擾亂公共秩序】而被定罪啊?
"哥哥的計劃是?"洛里安代替了伊萊恩問小羊。
"很簡單,我們兵分兩路。我和埃德蒙先生一組,去市中心的【雙子塔】的A塔那邊。而你們剩下的三個一組,到B塔去。這樣一來,監視我們的人也不得不分散成兩隊,他們的監視網會變得薄弱吧。"
伊萊恩眨了眨眼。
"順帶一提,海關的人趁扣押埃德蒙先生和小伊奧的時候,在他們身上偷偷下了追蹤用的魔術哦。"
"欸?那、那豈不是很糟糕?!"
即使埃德蒙從這座城市逃出去,還是會被追蹤到嗎?!
"放心,我知道反制的術式,而且我已經在埃德蒙先生身上施放了這個術式。它不僅能在設定好的時機自動發動,讓對方的跟蹤魔術無效,它還可以把埃德蒙先生身上跟蹤魔術複製並反射到附近的人身上,以擾亂敵人的跟蹤哦。而小伊奧身上的術式先不解除了,用他做誘餌把一半的注意力引開會比較好。"
艾斯利爾哥哥好厲害,真的,果然好厲害,都已經預知到這個地步了嗎。
"海關的監視網就三重。其一,是利用十二名精通匿蹤的諜報人員在遠處偷偷監視我們,如今他們也是這樣做的,還以為我沒察覺到呢,嘿嘿。"小羊壞笑道,"我們兵分兩路就是有這重意義;
而他們的第二重監視網,是利用這座城市馬路上的監視攝像頭。他們是海關,自然有權限調用這攝像頭來監視我們。一旦我們往高塔里跑,他們能用的監控就變少了;"
"但同時我們也被困在建築物里,這不是更容易被監視嗎?"洛里安反駁道,"建築物內部就有不少監視攝像頭吧?"
"有不少涉及個人私隱的地方沒有攝像頭哦。比如洗手間。"
"我可以找機會進洗手間,然後利用血清變身成小動物,從通風管或者窗口逃離。"血獅子埃德蒙補上一句:"我本來就打算利用這個逃出城的。"
"看吧,這是個周密的計劃。"小羊咧嘴笑道,繼續解說,"最後一重監視網,是他們沿着城牆佈下的探測魔術。如果有人想離開這座城市,估計都沒法逃過這種探測吧。"
等等,這豈不是很不妙嗎?說不定伊萊恩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進入斯塔萬格城?進來之後再出去時,就會被逮住?
"但是屆時埃德蒙先生身上的探測魔術會被我移除。再加上他可以變身成別的人。魔術的探測網理應對他沒有效果。前提是,必須有更多人在那個時間段里進出這座城市。"
"變成動物逃出城不行嗎?"
"小動物帶着納物口袋到處行動?會很顯眼的吧。"小羊反駁道。
"也是……"埃德蒙無法反駁。
豈止是顯眼。埃德蒙帶着的納物口袋可是滿載了各種抗生素和消炎藥物的。而且那些藥物可是未稀釋過,用【黃金魔術】直接合成出來的高純度藥物。
在戰爭時期,這個量的藥物可以治療一支受傷部隊了。帶着這麼大量的藥物離境會被視為走私,被抓到的話埃德蒙說不定會判死罪。
哪怕埃德蒙可以扔下所有衣服,以動物的變身偷偷逃離這座城市甚至這個國家,他身上的納物口袋依然沒法順利帶走吧。
"所以,我們會讓更多人出城,製造混亂,以掩護埃德蒙離開。"小羊繼續說,"為此,製造虛假的空襲警報,讓社畜們從工作中解放出來,是絕對必要的。"
"但、但是我不明白,"伊萊恩忍不住打斷道,"我、我們可以用虛假的空襲警報騙工人們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但、但這只是暫時的。當人們發現警報是假的,不就又跑回去繼續工作了嗎?"
"這事簡單。在他們回去工作之前傳達一些東西,讓他們再也無心工作就行了。"小羊斜着眼吐出小舌頭,做出某個牌子的牛奶糖的糖罐上的卡通人物的招牌表情:"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咒術可以被另一種咒術覆蓋。並不是【解咒】了,只是讓原來的咒術暫時執行不了就好。"
不知道小羊到底有什麼計劃,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的計劃至少已經擬定出來了。
"而且,還有一個解咒的最終手段,就是讓咒術的施放者把實情說出來,讓所有人聽見。"小羊又說,"他們使用的催.眠手段是用美好的願景來迷惑人。這是一種很強力的咒術,越是能勾起人們慾望的咒術就越強力。但它有個很大的缺點。
只要咒術的施放者自己親口承認這個美好的願景是假象,人們聽見之後就會從美夢中醒來。"
因為不管編造得再怎麼美好的謊言,如果沒法兌現,人就得面對殘酷的現實。
老老實實就能升職加薪?努力工作就會有所回報?
在資本家的醜陋嘴臉前,這一切其實都是想多了。
"如果我那邊的行動不順利,你又剛好碰見思齊克家族的腦魔們,你也可以試着和他們對質哦。把對質的話錄下來再播送出去,一定會取得非常有趣的成果。"
"我、我知道了,有機會的話我會試試的。"伊萊恩答道。他也確實希望能夠拯救這座城市裏被洗腦的工人們。
他們被洗.腦、公司瘋狂壓榨到節假日都得加班——這種事情實在太慘無人道了。
以前的時代該有多美好。那個時候工人還有工人的樣子,每天準時上下班,只做自己分內的工作,絕不加班,也絕不向資本家妥協,讓資本家們多榨取一分一毫。
那個時代還有人抗爭,有人對不合理的制度說"不",有人挺身而出反抗暴政。
現在呢?一群社畜天天被洗腦,只能顧及自己卑微的小生活,連抗爭的勇氣都沒有了。於是資本家就變本加厲地敲骨吸髓,用越發不合理的制度去壓榨人、剝削人,為所欲為。
不想辦法改變這種情況,真的不行啊。
"那麼我們就在這裏分頭行動吧。"小羊帶着眾人來到了市中心的雙.子塔前,壞笑着說,"是時候去搞點事情了。"
"埃、埃德蒙,凡事小心。"伊萊恩囑咐道。
"我會很小心的。"血獅子答道,"我準備了各種血液樣本,最壞情況下我還能變成暴風龍獸,強行逃離諾威。"
"希望你不需要這樣做。"洛里安苦笑:"雖然海關那群人似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們好歹是在盡自己的職責。演變成暴力衝突的話會有很多無辜的人受傷。"
"嗯。"埃德蒙悶哼了一聲,沒有反駁鹿人德魯伊。
"那麼暫時再見咯!拜拜!"小羊揮着手和眾人道別,然後和埃德蒙一起往另一邊的高塔入口走去。他蹦蹦跳跳搖着小尾巴歡快走路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和父親一起去遊樂場玩的小孩。
"我們也走吧。"洛里安推着伊萊恩的輪椅,往這邊的高塔入口走。
"話說回來,另外幾座城市的工人們為什麼就沒被洗.腦呢?"跟在洛里安身後的伊奧,好奇地問。
"另外幾個城市裏,默爾根家族的影響力沒斯塔萬格大吧。"鹿人青年思索着答道,"默爾根家族原本是航運業巨頭,在這座港口城市發展起來的。然後有了錢的他們就一點點吞併這座城市各種中小企業,最終變成一家獨大。在這座城市獨大之後,他們就開始為所欲為了。"
應該說幸好別的城市沒有被某個企業一家獨大,佔據所有的企業鏈嗎。很難想像整個諾威那麼多個城市的工人們全部被洗.腦,全變成聽話的傀儡之後,這個國家會變成怎樣。
啊,不過他們也派不出去那麼多的腦魔,給每個企業每個工人洗.腦。腦魔是高等魔族,數量有限。
而且魔族本身就是以生育能力低下、人數決定性地少而著稱的。
大概,給這一整座城市的工人洗.腦,就是這群腦魔——【思齊克家族】,能做到的極限了。
魔族的數量決定性地少,意味着他們也很容易被滅絕。伊萊恩還真有過【把這座城市裏的腦魔殺光,讓這個邪惡種族滅絕】的念頭。
但這應該很難做到吧——在城裏和成百上千的魔族交戰,還不能傷及無辜,這種事情不太現實。
巨大的雙.子.塔里,是個更加巨大的購物天堂。從百貨商店到食市再到各種名貴品牌的專門店都有。十層以上則是各種商用寫字樓,從十一層到六十七層,裏面養着一大群勤勤懇懇地工作的社畜,恐怕至少有上萬人。
不過今天的情況相當特殊,社畜們忙着加班是不可能來逛街的。比較冷清的商鋪里,是趁着假日偶爾出行的上層社會人士,一般都是帶着保鏢三五成群地出行逛商鋪。
即便如此,逛街的人依然算是很少的,原因很簡單,最近發生在諾威的動亂讓很多中小資本家都出逃往國外了。
簡而言之,有點錢而且沒有和這個國家綁定得很厲害的有錢人,都卷錢跑了。
……且不提這個。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到達樓頂比較好呢?艾斯利爾哥哥確實說過要在樓頂施放製造噪音的魔術,擬造出防空警報的效果吧?
"電、電梯能到達樓頂嗎?"伊萊恩問洛里安。
"嗯,不行。"鹿人德魯伊過去檢查了一下電梯按鈕,"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十層以下的樓層都是對外開放的,能隨便進入。再往上走需要刷卡,就這樣按電梯按鈕,不會有反應。"
是需要刷卡才能進入寫字樓的設計嗎。而且很有可能,員工們刷卡對應的是單一的樓層,即使搞到磁卡也沒法進入全部樓層。
雖然伊萊恩也預料過有類似的情況,但沒想到這個大樓的管理層做事會這麼徹底。
這下豈不是被將死了嗎?該怎麼做才能不動聲色地到達樓頂?
但既然艾斯利爾哥哥說得那麼信誓旦旦,說他的計劃能行得通,這就意味着小羊從一開始就有破解的方法,只是故意不告訴伊萊恩他們而已。
小羊還故意帶着埃德蒙,和伊萊恩他們分頭行動了。
他是在向伊萊恩下戰書,在暗示【我有辦法做到的事情你們也能做到,要來比一比嗎?】這樣子。
……嗯,很像艾斯利爾哥哥會做的事情。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大小孩總是愛玩。
洛里安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了,就露出了沒好氣的表情:"哥哥在這種骨節眼還只顧着玩。"
"大、大概只靠他一個也能把事情辦妥,就沒期待過我們也能完成同樣的事情吧。"伊萊恩道,"所、所以現在是要跟他競爭嗎?看看誰能做到,誰更快做到,之類的?"
"你怎麼也跟着哥哥的節奏走了?"
"可、可是,既然艾斯利爾哥哥能做到,意味着一定有辦法可以做到。我、我們難道不比一比就要先認輸嗎?"
伊萊恩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回頭和艾斯利爾哥哥匯合的時候,小羊一臉得意地說【看吧,沒有我在你們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這樣子。
"我明白了。那我們就再努力一把吧。"洛里安嘆道,"有什麼好辦法嗎?"
"找、找大夏的保安。"伊萊恩壓低聲音答道。
即使這棟寫字樓的員工沒有辦法到達所有的樓層,大廈的保安卻可以。安保人員每天都需要巡查大樓所有樓層,他們的員工磁卡是萬能卡片,絕對可以乘電梯到達每一層。
伊萊恩只需要用念動力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保安身上的磁卡,就能到樓頂去了。……至少看上去是這樣子的。
"嗯,這是個靠譜的主意。"洛里安點了頭,"電梯裏似乎有攝像頭?這計劃不會有問題?"
"沒、沒事的。可以用一點幻術干涉下。"伊萊恩答道。他本來就打算使用白狐人的變身來闖過這棟大樓。
因為他不知道他們的敵人——那群叫做腦魔的魔族,到底潛伏在哪裏。這種情況下受到精神攻擊會很危險,沒有抗性的伊萊恩,一瞬間就會陷入幻覺之中。
對精神攻擊唯一有抗性的,似乎就是伊萊恩的狐人變身。貌似是因為狐人腦子的規格比較高,比較聰明,就不容易被幻術迷惑,甚至可以看破幻術。
狐人本身就能使用幻術,如果使用幻術的傢伙那麼容易被幻術迷惑,可是非常讓人困擾的。他只能相信這個變身的能力了。
想到這個,伊萊恩就直接在洛里安他們勉強變身成白狐人了。
鹿人德魯伊楞定了一下。伊奧因為以前見過伊萊恩這個變身,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嗯,哇哦。近距離看你變身,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鹿人德魯伊道:"但為什麼是狐人?"
"這、這是幻術的對策。"伊萊恩答道。變身之後他的聲音變得稍微尖細了一丁點,但基本還是他原本的聲線(雷歐的聲音)。
"幸好周圍沒有其他人。不然你這突然的變身絕對會嚇到他們的。"洛里安苦笑道。
伊萊恩可不管。獸人們能變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大哥哥這個變身看着眼熟,但我就是想不起來它是從哪裏來的。"伊奧突然說。
"是、是嗎,我也想不起來。"白狐人少年苦笑,"但、但是先不管這種細節了,我們開始吧。洛里安,把、把我們送到附近的商鋪去,盡量挑賣奢飾品的商鋪。"
"我可以問為什麼嗎?"進入那種地方似乎讓洛里安有精神上的壓力。
"我、我可以說明,但是現在說出計劃,可能會被偷聽。"伊萊恩平然答道。
"嗯,好吧。我就先不打聽了。我相信你的判斷。"鹿人青年推着伊萊恩的輪椅,帶着伊奧一起往附近一家珠寶商店走去。
其實現在的伊萊恩能用傳心術。不過他用傳心術並不熟練,需要和別人有身體接觸才能把它好好地用出來。擅自對周圍的人使用傳心術,有可能會把他的真實想法泄露出去,不僅泄露給洛里安和伊奧聽,甚至有可能把它泄露給周圍的陌生人聽。那樣一來他的計劃就露餡了。
所以果然,有些能力還是需要熟能生巧的。即使變身成白狐人的伊萊恩能用傳心術,沒有努力鍛煉過傳心術的他還是不能隨意亂用,失敗的風險太高了。
他們逛了一下珠寶店。伊萊恩故意買下了一個小小的寶石銀手鐲,那玩意居然要價三個金幣,貌似上面鑲嵌的藍寶石比銀手鐲本身的造價還高。
因為價格有點虛高,伊萊恩迎來了洛里安的白眼,鹿人德魯伊似乎以為伊萊恩是在亂花錢。
不過這種程度的亂花錢是很有必要的,伊萊恩就一直給洛里安使眼色讓他忍耐,畢竟這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伊萊恩就是故意塑造出他是一名富家貴公子的形象。那種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可以一擲千金的形象。如果能做到這一點,即使他在這個購物區里胡鬧,安保人員也沒法對他視而不見了吧。
等眾人離開了商店之後,伊萊恩剛好看到附近另一家服裝店裏有人在逛,而且逛街的一對情侶看起來有點面目可憎,一副暴發戶的模樣,他就心生一計,並命令洛里安帶他進那個店裏。
趁他們一行和那對情侶擦身而過的瞬間,伊萊恩使用念動力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剛買到的銀手鐲移動到那對暴發戶情侶身上。
他要捏造自己剛買到的東西被人偷走了的案件。
嗯,這樣做好像有點不厚道,但為了實行伊萊恩的計劃,只能這樣做了。
他們繼續逛服裝店,順便給伊奧買了些日常替換的便服(這店裏的衣服不是一般的貴,伊萊恩又準備好承受洛里安的白眼了)。然後等那對情侶走遠了,伊萊恩感覺時機成熟了,突然就喊道:"沒、沒了?!"
"怎麼回事,客人?"服裝店的女服務員被伊萊恩突如其來的驚呼嚇了一跳,湊過來問。
"我、我的銀手鐲!我、我在之前那家珠寶店買到的銀手鐲,突然就不見了!"伊萊恩假裝焦急地嚷嚷,"你、你看!我還帶着收據呢!怎、怎麼搞的,手鐲突然就沒了?哪裏都找不到!救、救命!有小偷!你們的店裏有小偷啊!!"
他這樣一演,服務員慌了,不知道計劃的洛里安和伊奧也慌了(畢竟那手鐲是伊萊恩花了三個金幣買的)。
"可、可是,先生,本店不負責監管你的私人財物。你應該時常看管好自己的財物,以避免經濟損失……"服務員試圖冷靜應對,業務嫻熟。
"我、我不管!我在對面的店裏剛買完首飾,來到你們這裏逛街沒幾分鐘,首飾突然就不見了!這很明顯就是你們店裏出了小偷!應、應該由你們負責!你該不會是監守自盜,趁我逛街專註於買衣服的似乎把我的貴重財物給偷了吧?!"
雖然很不厚道,伊萊恩還是這樣給服務員小姐施壓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面目可憎了。
"先生,請你講一點道理,我既沒有機會也沒有膽量這樣做啊!我不過是打工的……"
"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一如伊萊恩所料,大廈的安保人員趕過來查看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