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洗澡澡
章節名:第171章洗澡澡
李元青道:“到時我回來看家,你們不回來也成,不就一個月嘛,很快就過去了,湊合一下。”
麥芽也道:“就是,湊合湊合,也就不難了。”
田氏也不再說什麼,她又坐了會,跟李氏講了會話。冬生不放心她,便過來接她回去,李元青說了這幾天都過來吃飯的事,讓他們別自己做飯了。田氏忽然很有感觸,這話以前是她經常說的,現在調了個,換成元青說了。
等到他們都走了,李氏刷了碗,李元青打水倒進大鍋里,準備燒水洗澡。
麥芽抱着牛牛蹲在廊檐下,給牛牛把了尿,隨後便回了屋子,等着李元青把水熱水拎來,給他洗澡。
她把牛牛放在炕上,自己就站在一邊,正準備脫掉外衣時,牛牛忽然又爬了過來,順着她的胳膊,慢慢站了起來,小手朝她胸口摸索過去,“媽媽……媽媽……”
麥芽嘆口氣,又將他抱回炕上坐着,“兒子,不能再要奶奶吃了,知不知道啊?你已經長大了,是個小男子漢,再要奶吃,可就羞羞羞嘍!”她輕颳了下牛牛的小鼻子。
牛牛睜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大概是覺着娘親嘴皮子動啊動的,很好玩,他竟抿着嘴巴,嘟嘟的撲口水,才撲了幾下,胸前就濕了一大片。
麥芽趕緊拿乾淨的布給他擦擦,可還沒等擦乾淨,他又接着撲口水,“乖乖,你再撲口水,娘親可就要打你屁屁啦!”
“啊……唔……”牛牛以為娘親在逗他玩,一邊撲口水,一邊拍着小手,歡呼雀躍的說起外星語。
李元青拎着桶熱水進門時,就瞧見他倆在炕上玩的不亦樂乎,他把水倒進澡盆子裏,這澡盆是他專為牛牛做的,樣式是麥芽畫好的,然後他再照着她畫的圖形,將橢圓形的澡盆做出來,這大小足夠牛牛洗到六七歲了。
他又試了下水溫,覺着差不多了,才道:“別玩了,再快來洗澡澡!”
“噯,這就來了,”麥芽趕緊給牛牛脫掉衣服。小娃兒身上都是肉乎乎的,特別是牛牛,會吃又會長,不僅有雙下巴,還有小肚腩,要是盤坐在炕上,那小肚子得有三條道。麥芽瞧着他的小肚子,嘖嘖道:“以後可不能長成個小胖子,到時該娶不到媳婦哩!”
李元青接過牛牛,把他放進溫水裏坐着,笑道:“哪會,我兒子長的俊俏,長大了讓他念私塾,說不定還能考個秀才舉人,娶媳婦,那還不簡單。”
麥芽不屑的皺了下鼻子,站起來去翻柜子,給牛牛找衣服,“再俊俏的小娃,要是長成個大胖子,還是不好看,不成,我才不要我兒子長成小胖子呢!他到了兩歲,要是還這樣胖,就得給他減肥了。”
牛牛在水裏玩的更開心了,看爹爹拿毛巾往他身上抄水,他也學着來,不過卻是把水往澡盆外面抄,只片刻的功夫,就把水濺的到處都是。
麥芽急着過來阻止,“趕緊起來了,你再抄水,咱這屋子都能養魚了,”這又不是瓷磚地面,都是鋪的小塊的青石板,雖然她平時用拖把都快把這板子磨成瓷磚了,但青石板不吸水,弄的滑不溜丟的,半天都幹不了。
李元青笑呵呵的朝牛牛伸手,“兒子,娘親不讓玩水了,明兒咱們再玩好不好?”
牛牛看他又伸手過來,把頭一扭,拖着長長的尾音嗯了一聲,這是拒絕的聲音,可不是他同意了。小娃兒都喜歡玩水,更別說還有這麼大一盆水,他玩的正在興頭上,哪裏肯起來。
麥芽拿着自製的大毛布,這是她用好幾塊毛巾拼起來,給牛牛做浴巾用的,她走過來,示意李元青乘着牛牛不注意,搞個突然襲擊。李元青自然是聽媳婦的,而且這水也快涼了,再泡下去非得感冒不可。
牛牛正用小手當蒲扇,拍着水花,看着水花濺到臉上,他樂的咯咯笑。可卻在下一秒,發現自己突然離了水,小屁屁落到一塊軟軟的物件上。
“好嘍,這下看你咋叫,”麥芽一把摟住,光滑的小泥鰍。用浴巾包住他,順便把他身上的水擦乾淨,再快速的給聳穿上衣服。李元青便去把水端到院外倒掉,又去廚房重新打了水給娘子洗澡澡。他自己就比較簡單了,打舅水在院子裏站着洗澡就成。看着房間裏透出的亮光,聽着他們娘倆略不太和諧的爭執聲。他臉上綻開一個笑容,人生如此,夫復再無所求。
麥芽在廚房裏簡單洗了下澡,沒辦法,她倒是想泡一泡,解解身上的乏,可牛牛不幹,非得要她陪着。她洗澡時,李氏過來一趟,想試試看,能不能把牛牛抱過去睡,但這小子是死活不肯,可憐兮兮的叫着媽媽。連李元青要靠過來,都直撥拉他的手,不讓他碰。直到看見麥芽衣衫不整的跑進來,才止了哭聲,張着雙手,要她抱抱。
可想而知,頭兩晚,雖然人是跟着田氏睡,可這一顆心,還是在娘親身上。今晚上,說什麼也不肯了。小娃兒的脾氣本來就難琢磨,一會陰一會晴,就像李氏說的,牛牛算是很好的了。
麥芽頭髮還在滴水,也沒顧得上擦,便坐到炕邊上。牛牛一看她坐下了,便也不再哼哼,自顧自的啃自己的腳指頭。
李元青拿了剛才包牛牛的大毛巾給她擦頭髮,“快些擦乾,不然半天都睡不成覺。”
李氏看牛牛纏她纏的緊,便道:“我去拿些葯湯過來,你抹些在身上,萬一他晚上吵着要吃,也好斷了他的念想。”
麥芽輕點了下頭,“嗯,那就抹一晚試試。”李元青想起從客棧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的甜食,便也去拿來,擺在炕頭,萬一這小子夜裏餓了,也能有個墊肚子的。
李氏去廚房端了一點湯藥,只是抹一下,也不用太多。她把碗擱在桌子上,道:“我先去睡了,要是夜裏有什麼事,你再叫我。”
麥芽應了聲,表示知道了。看着李氏開門出去,她緊跟着把房門關好,正要解衣服扣子時,卻感覺有道火辣辣的視線盯着她,麥芽抬頭看去,正對上李元青緊盯她胸部的目光,頓時便像有人在她臉上放了把火,燒的她滿面通紅。她趕緊背過身,嬌嗔道:“這有啥好看的,你也不是沒見過!”
李元青回過神,傻傻的笑了,沉聲道:“就是想看。”
麥芽臉更紅了,乾脆把牛牛抱起來,丟給他,“看你兒子去。”
牛牛一到他懷裏,李元青便再不能閑着,得想着法的逗他玩。乘着這個機會,麥芽趕忙拿着一小塊棉花蘸了葯汁塗到胸口上,她她塗一遍效果不好,便連着塗了好幾遍。
說實話,她也不喜歡這中藥的味,太沖了。不過,葯汁塗到胸上,卻有些涼涼的感覺,並不難受。
看她塗好了,李元青便把牛牛抱還給她,他還得去看看院門關好沒有,雞籠跟鴨籠,還有豬圈門,都得一一看過,不能讓黃鼠狼鑽了空子。這小東西賊精明,要是讓它光顧一次,以後就絕無寧日了。
麥芽身上的中藥味,讓牛牛詫異了好半天,一會看看娘親的臉,一會又盯着她的胸口看。似乎在疑惑,這平日裏香甜可口的奶不,咋就變了味,這麼難聞了呢?
“寶貝,還要不要奶喝啊?”麥芽逗他,把衣服掀了,湊上去給他聞聞。
大概是味兒太沖,牛牛忙不迭的往後閃了閃,仍舊盯着她的胸口看,小嘴巴張了張,發出幾聲抗議的嗚咽聲。眼睛裏也蓄滿了淚珠兒,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憐。
麥芽加了衣賞,把扣子扣嚴實了,好讓他聞不見味,這才把他抱過來,坐在炕上拍烘他睡覺,“既然不喝奶,就快些睡覺吧,娘親陪着寶寶,娘親哄着寶寶……”她唱起搖籃曲,準確的說,是瞎唱胡唱一番。
她也不曉得這裏的搖籃曲咋唱的,那會倒是聽林氏哼哼幾句,可她覺着不好聽,便抓耳撓腮的把前世會唱的歌統統想了一遍,從‘一個懵懂的女孩……’唱到‘藍藍的白雲天……’
總之,是想到啥就唱啥。好在牛牛沒意見,他睡覺之前都會盯着娘親的臉,眼睛一眨不眨的聽她唱歌,偶爾還會跟着哼哼幾句,算是附和一下。
在娘親特別的搖籃曲中,牛牛慢慢合上眼睛,進入夢鄉。
李元青正推門進來,麥芽回頭直衝他使眼色,讓他別發出響聲。好不容易睡著了,要是再弄醒,那可真是麻煩了。
李元青走過來看牛牛熟睡的小臉,輕聲道:“他有沒有要奶吃?”
麥芽拍了拍牛牛,道:“要了,但是聞着味道不對,盯着我瞧了半天,可能是在觀察我是不是他娘親,還以為是有人假冒的呢!”
李元青輕笑,“他倒是精明的很,還知道要懷疑一下,要是真的假冒,我一摸便知。”
“瞎說什麼呢,快些上炕睡覺了,明兒還有不少活呢!”麥芽瞪他一眼。
“噯,這就來了,”李元青笑的很歡快,三下兩下脫了外衣,只餘一件貼身的短褲。這是麥芽特地為他做的,就是三角褲。畢竟這裏沒有彈力褲,若是做成平角短褲,怕是連蹲坐都成問題。
三角褲可比以前他睡覺穿的襯褲好看多了,不光後面好看,前面也很好看,該突的突,該露的露。麥芽雖然看了許多回,可每回看見他的三角褲,還是忍不住會臉紅,這傢伙身材也太好了。
李元青上了炕,一抬頭見娘子盯着自己的三角褲看,他也不好意思起來。這三角褲剛一拿來之時,他是不敢穿的,也不是說不好看,總之就是怪怪的,看着怪,穿着就更怪了。
可是看着娘子為了這三角褲忙了好幾個晚上,他也不忍心搏了她的美意,便試着穿了幾次。天冷的時候也不覺着有啥,天一熱,裏面穿着三角褲,外面罩着件長褲,既清爽又利落,舒服的不得了。於是後來,他又央求麥芽,給他做了兩條,換洗着穿。
結果,鄭玉看着她家院裏曬着三角褲,也好奇的問個不停,她也看見麥芽給自己做的,女式的三角褲,以及文胸,喜愛極了。這事發展到最後,田李兩家,每人都穿上三角褲了。
因為這個時代沒有鬆緊帶,也就是那種帶着彈性的繩子,更是弄不到小鎖扣。既然弄不到,便另想辦法,麥芽後來想了個點子,在紋胸從前面系個繩子,就系在兩瓣之間,如此一來,即使後面衣服緊貼身上,也是看不見繩扣的,藏在兩胸之間,隱秘的很。而且放在前面,也方便自己繫上,難不成每回系都得麻煩相公不成?
田氏原先也不敢穿這文胸,可禁不住麥芽跟鄭玉的慫恿,悄悄回房間換上,當然了,她現在懷着身孕,胸比以前大了很多,好在麥芽設計的文胸大小可以調節。
至於她穿上之後是什麼效果,那就不得而知了,想來也只有陳二順看得見。麥芽只知道打那天之後,陳二順看田氏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麥芽自己倒沒穿,要餵奶嘛!不過自從前天牛牛跟着田氏睡,她夜裏不用餵奶了,便穿着文胸睡覺,省得人還沒老,胸就得下垂了。
李元青爬上炕,因為天熱,又是在自己的屋裏,便沒蓋上被子,就那樣坦胸露背的躺在炕上,一手枕脖子下面,一手把麥芽撈過來,靠在自己身上,滿足的長舒口氣。
麥芽其實也累的很,在山上跑了一下午,兩腿都快邁不動了,不躺炕上還好些,一躺上來,連翻身都懶得,加之這會牛牛又睡著了,她所有緊繃的神經都放鬆下來,眼睛一閉,就要睡着,連李元青亂摸亂動的手都顧不得阻擋。
李元青見她一臉的疲憊,疼惜的在她臉上親了親,撫着她的手,改為替她按壓肩膀,又從肩上一路按壓到後背,順着細柔的腰身再往下……
“相公,謝謝……”麥芽閉着眼睛,含糊的說了聲,小臉上儘是滿足的笑意。
可她這個樣子,卻更讓李元青心疼了,“娘子,對不起,讓你受累了。”
他等了一會,並不見她回聲,再一看,她已經沉沉的睡著了。李元青拽過被子,替他們娘倆蓋上,吹熄了燭火。
安靜的一夜,在幸福與滿足之中慢慢過去。
半夜裏,牛牛鬧了一會,主要還是想喝奶,可又喝不到,他咋能不哭呢!沒法子,麥芽便坐在炕上,抱着他哄。李元青本想接過來哄的,可牛牛不要他抱。這小子太精了,閉着眼睛也知道是誰抱着,可能是娘親身上的氣息是他最熟悉的吧!
一直到早凌晨時分,牛牛才又沉沉的睡去,麥芽也抓緊時間補了覺。
天亮時,李元青看他們娘倆睡的如此香甜,就先爬起來,把廚房裏泡着的黃豆,現磨成豆漿,等會再上鍋稍稍煮一下,做成豆腐腦。不過他只會磨,至於怎麼做,還得他們起來弄。
乘着天還早,他又去小溪溝收了魚網,順便帶着竹網,在外面的小溝里耙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手裏提着的小水桶便已裝了一半。家裏的雞鴨都得鬆了,鴨子要趕到後面的水塘,他撈的水桶里有小魚,小龍蝦。最近不做紅燒小龍蝦,數量也不夠賣的,便拿來餵了鴨子。留下米蝦,再拿回家,燒湯晒乾都成。
牛牛經過幾天的斷奶,加之吃的食物也越來越多樣化,使得他對母乳的依賴性大大降低。這幾日,麥芽也是變着花樣的給他做吃的。他很愛吃西紅柿雞蛋湯,要不就是蒸個蛋,傍晚的時候喂一些,再不然泡饃他也吃。幾日下來,這奶也就斷的差不多了。
偶爾他也會要一下,但遭到娘親極力拒絕,久而久之,他便不再去要了。
這一日,午睡起來,林氏抱着林娟過來玩。黃家的那兩個小子太皮了,林娟跟他倆在一塊總吃虧,這三個小娃性子都利害的很,在一塊不到幾分鐘就得干架。林氏知道牛牛回來了,便抱了林娟過來竄門。
林娟走路已經走的很好了,不過也得時時看着。到了李家院子裏,才坐不到幾秒鐘,便吵吵着要林氏拉着她在院子裏轉着玩。都說小娃喜歡跟小娃玩,林娟看見牛牛被麥芽抱出來,便扯着她娘,往牛牛跟前來,指着牛牛對林氏道:“弟弟,弟弟!”
麥芽驚訝道:“喲,小娟會說好多話了,弟弟兩個字叫的真清楚呢!”
林氏道:“她也就是講話清楚些,骨頭卻不硬,瞧着步子邁的,一點勁都沒有,哪像你黃嬸家那兩個淘氣鬼,走路走的可穩當了。”
麥芽正幫牛牛穿鞋子,聞言笑道:“女娃骨頭要那麼硬作啥,身子骨軟,長大了身材才好看,就像她姐姐似的,長大了肯定是個小美人。”
林氏很不以為然,“她只要正正經經的長大,就比啥都強,別像元木家的那兩個,我就滿足嘍!”
李氏耳朵尖,原本在廚房烀豬食,一聽見她提起元木,扯着嗓子問道:“元木家咋了,是不是那兩小子又惹啥禍了?”李元木當然不會闖禍,要是闖禍也只能是大頭跟小豹。當然,何秀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村裏的人都跟她吵過架,她屬於孤獨求敗了。
林氏見她着急了,趕忙解釋道:“大禍倒是沒有,就是偶爾有個小禍也正常,男娃都皮的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家林虎要不是在縣城念書,我這會也愁死了。”
聽她講起林虎,麥芽說道:“我聽說林虎在縣城學堂書念的不錯,總被夫子誇獎,林翠也跟我說了,她想把林虎領到身邊看着,等我這趟回去就收拾間屋子出來,給林虎住,他要是願意,還可以在客棧跑跑腿,賺個學費,主要還得看他課業緊不緊,要是緊的話,倒也不用,只專心讀書就好。”
林氏聞言,高興不已,“那感情好,小翠跟我想一塊去了,你是不曉得,這些日子,林虎一個人在外面我有多擔心,就怕他惹事,要是能在你們跟前,我是一百個放心,就是麻煩你們太多了,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李氏沒打聽到李元木家的消息,失望的回了廚房。
麥芽也看見她的失望,但是自打他們回來之後,李元木就不往這邊來了。她也不想去何秀家,啥也撈不着還弄回一肚子的氣。她繼續跟林氏聊天,“這有啥可麻煩的,林虎可懂事了,比一般的男娃都早熟,對了嬸子,林虎今年到底多大了,之前老說他十多歲了,是周歲還是虛歲啊?”
周歲跟虛歲可不同,周歲是指小娃從生下那天的陰曆日子算起,到下一年的同一天,算是一周歲,常說的抓周,就是指小娃到了一周歲,舉辦的一個儀式。而虛歲,指的卻是小娃生下便是一歲,因為古人把十月懷胎作為第一歲,這一歲,銘記了母親懷胎十月的孕育大恩。
林氏道:“林虎周歲雖然才十二,可他生小,按着虛歲算,都十四了,也算是半大小夥子了,可就是不長個,看着好像還很小似的,要是個子長不高,以後可咋討媳婦喲!”
十四歲的確不小了,再過幾年就能成家了,哪裏還小。麥芽想起林虎的個子,好像確實不怎麼高,一點都不像十四歲的男娃,不過她有些日子沒瞧見他了,也不知他長高了沒有。
林氏帶着林娟在李家玩到天黑,看着天色也晚了,她這會回去做飯也來不及,便讓李元青去把林德壽叫來,晚上一塊吃飯。他們幾家人也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
傍晚的時候陳二順回來了,這幾日沒見着田氏,他是一刻都不放下心,晚上也睡不安穩,於是把酒樓丟給夥計,又跑了回來。一到家就仔仔細細的檢查了田氏的肚子,看看她胖了多少,肚子大了多少。又反覆問了她吃飯,睡覺的情況,只差沒把她如廁的數量也問出來了。
他也不容易,年紀一大把了,才當回爹,哪能不激動,恨不得把走路都把田氏背着。晚上吃飯的時候,更是連酒都不敢喝了,就怕喝了酒衝動,晚上睡覺的時候,再不小心壓到她。
麥芽他們都心知肚明,並不強迫他喝酒,只是瞭然的笑笑。
可林德壽不肯放過損他的機會,邊美滋滋的喝酒,邊大讚今晚的酒香,酒好喝。
陳二順扒着飯,涼涼的道:“酒喝多了腦子不好使,你也別多喝,別回頭連家門都不認得!”
林德壽聽他回擊,頓時來了興緻,把袖子一卷,粗聲道:“我這酒量能喝到家門都不認得嗎?你也太小看我了,要不咱倆划拳,誰輸了誰喝,瞧瞧,多公平,別告訴我,你不敢,也是啊,你划拳划的那樣爛,實在不值一提!”
陳二順哪受得了激將法,把飯碗一擱,不服氣的擰着脖子,道:“你說啥玩意?我不如你?小林子,你搞錯沒有,我可是划遍庄縣無敵手,你敢跟我叫板,你等着,今晚我非叫你輸的連褲子都不剩。”
這兩人一時興起,完全忽略了桌上還坐着幾個小輩。他倆也是難得鬧到興頭上,話趕話的,趕上了。
林氏見他倆說的實在不像話,使勁敲了敲碗邊,怒沖沖的道:“你倆加在一塊都一百多歲了,瞎胡鬧個啥,趕緊把飯吃了,我回家還得燒水洗澡呢!老林頭,你要敢喝醉,我非把你丟小溪溝不可!”這會林虎又不在家,她還得抱林娟,根本騰不出手去扶他,要真喝醉了,她鐵定瞅都不瞅他一眼。
田氏也對陳二順道:“不就是划拳嗎?贏了也沒多光彩,你倆誰光着腚,可都不好看!”
林德壽不服氣,陳二順也正要說啥,忽然田氏嚷嚷腰疼,坐不住了,要回家睡覺。
這下好了,陳二順直把剛才的話拋在腦後,慌慌張張的過來扶她。田氏沖林氏眨眨眼睛,一邊嚷嚷着腰直不起來了,一邊拽着陳二順往家去了。
林德壽一拍大腿,“嘿!這老小子,怕婆娘怕成這樣,真是丟咱老爺們的臉!”
“是哦,你的臉真大,”林氏一個不爽,便把林娟丟給他,“你的臉大,你閨女的臉也不小!”
林娟到了林德壽懷裏,他就是再想喝酒也不成了。沒法子,他們一家三口便告辭了,往家回了。
鄭玉跟冬生一早吃過也就走了,鄭玉身子不方便,可得精心護着。
李元青見麥芽忙着燒菜,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便主動收拾碗筷,去廚房洗碗。牛牛一到晚上,除了娘親誰也不要,孫子不用帶,李氏也忙着打掃堂屋,院裏的牲口等下也得去看看。
李元青洗好碗,舀了髒水出來,正要刷鍋燒開水時,就聽着從遠處村子裏傳來一陣狗叫聲。不是一隻狗叫,是好幾隻狗同時叫喚,聽着怪叫人緊張的,感覺像是有事發生。
原本在院子趴着,都快要睡着的小黃毛,也從窩裏竄出來,豎起耳朵聽着那群狗叫,偶爾插上幾聲。可惜它的叫聲,跟大黑完全沒法比,村裏的狗根本不鳥它。
李氏正拿着掃把掃走廊,聽着狗叫聲,有些擔心的道:“你林叔他們怕是還沒到家,這狗叫聲,該不是衝著他們吧?”
李元青皺着眉,搖搖頭,“肯定不是,他們是村裡人,那些狗天天都能看見他們,咋會突然吼他們,”說著說著,他忽然一個激靈,大驚失色道:“該不是村裡進賊人了吧?”
“不可能吧?”李氏也嚇到了,“好端端的,哪來的賊人。”他們是平頭小老百姓,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是武藝再高,膽子再大,也不能跟賊人硬碰硬。那些都是亡命之徒,好賴都是一條命,死活根本不在乎。可他們這些平凡的老百姓可卻不同了,有家有室,有妻小,有高堂。一個人要是出了事,整個家就都毀了。早些年,村裡鬧過賊人。現在是太平盛世,沒戰亂,又沒天災的,哪來的賊人呢?
李元青這下也變了顏色,慌忙回屋,讓麥芽抱着孩子待在屋裏,千萬別出來,他得去隔避找上冬生,順着大路摸去看看,要是有事,也好提前跑回來做準備。
麥芽見他神色緊張,一下子有些懵了。自打她來到這個異世之後,日子便過的很安穩,什麼起義,什麼動亂,什麼戰爭,好像都離的很遠。可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有股寒氣,從腳底蹭蹭的往上冒,直到寒徹全身。
李氏跟進來,安慰她道:“也不一定是有賊人進村,或許只是一兩個小毛賊進村偷東西,叫人發現了,帶着村裏的狗追,這種事以前也是有的,可惜大黑不在家。”大黑再怎麼著也比外面那條小黃毛強。至少它還是村裡眾狗的頭頭,可這小黃毛呢!除了身上肉多,適合做個狗肉火鍋之外,真是沒啥大用。李氏已經暗自想過了,等過了今晚,一定得去找第二個大黑回來,田家跟李家各養一條。這事應該不難辦,大黑當初可是下了不少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