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塵埃定，破鏡難圓
(www.)街心花園的房子.我和王洋共同的小窩.住了僅僅幾個月的地方.充斥着我熟悉的味道.卻也讓人有窒息的感覺……
王洋雖然把這處房子給了我.可我卻並不想住在這裏.威廉本來說跟我一起來搬東西的.可我拒絕了他.有些事情.終究是一個人幹才好些!
找了洗衣液和洗潔精.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真愛”從我的指頭上擼了下來.又從柜子裏找到了曹婉給我的那個鐲子.一併裝進信封.這些不屬於我的東西還是找個時間還回去罷.
做完了一切.我環顧了整個房間.只覺得心臟里一陣抽痛……
這就是悵然若失的感覺么.我抽着眉頭想.然而該放下的終究是要放下的.關了所有的門.我拽着拉杆箱往外走.自己對自己說了聲再見.
剛一回到家.我就接到了威廉的電話.本以為他會就上午我拒絕他跟我一起去搬東西跟我掰掰.沒想到他只是跟我說在外面訂了餐.
那是一家西餐廳.飯桌上威廉眉開眼笑的跟我說著種種.我靜靜的聽着.他說著話手底下沒停.一份牛排很快被切成了均勻的快.他沒有吃.卻是用那份牛排換了我面前的那份.
“阿瞞.”威廉猶豫了一下.“快過年了.我想着能讓我的父母來中國.咱么一起過.你覺得怎麼樣.”
“嗯.不錯.”我說.
“這樣啊.”威廉有些失望.
他這莫名其妙的反應讓我也有些無措.只能垂眼將視線落在了之前他遞來的那份牛排上.那幾乎像是機器切割.一模一樣大小的牛肉粒讓本來沒有絲毫胃口的我不由得心動.
抬起手.我拿起了刀叉.即使不想吃.卻也不想辜負了威廉的一番好意.
威廉刀叉並用.跟眼前那原本屬於我的那份牛排奮鬥.
“其實……”他忽地抬起臉.看見我握着叉子的手.忽地眼睛一亮.他快速的放下刀叉.一把捉住我的左手.“阿瞞.我一直在等這一天.”
不等我明白他這是個什麼意思.他已經站了起來.單膝跪在了我面前.餐廳里人來人往.他這一舉動立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威廉在懷裏摸了摸.掏出一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枚戒指.不是張揚的款式.但價錢一定不菲.我不禁對設計者敬佩了一把.能將鑽石做的這樣的風格.足見是用了心思的.
“阿瞞.嫁給我.”威廉說.
看着他真摯的眼光.我沒有立刻答應.畢竟我剛剛離了婚.我……配得上他這戒指嗎.
看出了我的猶豫.他站了起來.看着聚集而來看熱鬧的人.揚聲說.“各位朋友.我叫威廉.耽擱大家一會時間.麻煩大家為我做個見證.”
聽他說話.遠處的人竟也站了起來.慢慢圍了過來.
他指了指我.“這位小姐叫做曹熳.我威廉想要娶她.愛她一生一世她.若是做不到.就讓我不得好死.”
人群里傳出一陣陣驚嘆聲.已經有人跟着起鬨.喊着讓我答應他.
他見目的達到了.勾唇一笑.又單膝跪在了我的面前.將戒指伸到我面前.“阿瞞.請你嫁給我.”
起鬨聲更大.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對他的評價：果真是奸商.
他依舊跪着.我還沒回答.他卻又突然開口.“阿瞞.請讓我給你幸福.”
淚水滋潤了乾涸已久的眼眶.也讓我已經死掉的心發出了一個芽……
一顆晶瑩的珠子.從眼角滑落.掉下去.又順着我的胳膊一路漫延……終究無法拒絕.我顫抖着將手伸到他的面前.他捏着我的無名指.鄭重的將他的戒指戴了上去.大小合適.剛好卡在我無名指的骨節處.我的心又是一個戰慄……
他順着我的勢.握上我的手.起來的瞬間扯了我一把.擁我入懷.他性感的唇瓣擦着我的頰.吻掉了所有的晶瑩……
他說.“阿瞞.謝謝你.”
對於那樣一個“請求”.他竟用謝謝回答了我.
淚水.決堤.可趴在他懷裏.我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我記得我看見過一顆鑲了藍寶石的戒指……”
以我專業的眼光來看.我手上這隻戒指的價錢絕對遠比那隻藍寶石戒指昂貴.可那戒指是威廉原先打算跟我求婚用的.我怎麼可能不追究它的下落.
威廉胸腔震動.嘿嘿笑着.“它已經見證了我的失敗了.我可不想讓它來攪了我的好運.”
……
求婚之後沒幾天.威廉的父母就從英國趕來了.這讓我覺得他是早有預謀.威廉的母親和父親都是溫和的人.他父親的話不多.可他的母親卻是熱情的不得了.威廉的熱情大概就是繼承於她.
那天.我和威廉到飛機場接站.她見我第一眼時就拉了我的胳膊不肯鬆開.直接的說她喜歡我.誇兒子眼光好.見她跟我親近.威廉高興的不得了.說我們有婆媳的眼緣.
我離了婚的事情.沒有隱瞞他們.她卻拉着我的手說大罵王洋是個不知疼老婆的沒心肺的狗東西.后來又扯上了曹婉.她又說她不給兒孫省心.見不得大家好.簡直是個禍害.她越說越氣.最後唾了一口.竟然乾脆罵那娘倆是瞎了眼.不識得好媳婦……
威廉見自己母親如此.竟然也不阻攔.只在一旁開心的附和着.臉上掛着撿了寶似的笑容.
沒想過未來婆婆竟會如此的豪邁.開始時候我還一直繃著.不敢跟她太隨便.可幾天後才知道.我即使隨便起來也不及她的一半.便也漸漸放鬆下來.兩人感情越來越好.不知道的人居然還將我們當成了母女.
我和威廉的婚期近了.大家都很忙.錢剛的公司需要人.他都已經跟我開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只能忙裏抽閑的去那邊幫幫他.威廉也很忙.因為全家人都在中國.公司那邊無人照顧.他甚至還回了英國幾次.我未來的公公婆婆也很忙.整天陪着我.忙的腳不沾地.不可開交.可風塵僕僕卻也難掩他們臉上發自內心的高興.
忙裏偷閑的時候.每每想到威廉.想到公婆.想到最近發生的一切好玩的事情.心裏都溢滿了幸福……可突然回神的時候.卻總是會想起那個已經蒙了層的信封.
大概是時候該把那些東西物歸原主了.
本來打算去王家.但實在不想看到曹婉那張臉.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去了王家的公司.
東西交到接待處就好.可接待處那裏的那個女生倒是認得我.巴巴的跟我說了好多事情.例如.莫如果很早就辭了職.還有.王洋已經很久沒有上班.
我猶豫了一下.問了王洋的去處.她思量了好一會.這才說好像聽人說過在一個名叫虛度華年的酒吧里見過他幾次.
虛度年華.或許正是個好名字.沒費多大勁.我果真在那酒吧找到了他.
皺巴的衣服.凌亂的頭髮.迷濛的雙眼.暈人的煙酒氣.再配合那長滿胡茬的臉……
那個坐在吧枱上拚命喝酒狼狽不堪的男人與曾經的他何止天壤之別.可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已經是陌路.他如何.已經與我無關.
我從包里拿出那個信封.推到他面前.見他沒什麼反應.便要離開.
“你就這麼不喜歡它.”王洋吐字不甚清晰的說.
喜歡.或許曾經真的喜歡.我發自內心的將它視作一種肯定.可如今.那肯定已經失了意義.自然也就談不上喜或者不喜歡.因為已經不在乎.
既然已經過去了.我便決定徹底的放手.
我沒有回答.沒有回頭.腳下甚至沒有一頓.當然我也錯過了王洋望着我.那彷彿被凌遲了一般悲傷疼痛的目光.
才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嘭”的一聲響.我猛地回頭.只見那玉鐲在他的手下已經碎成了幾塊.鮮血從他掌心流出.裹了玉的翠.混合出一種詭異的顏色……
罷了.摔就摔吧.總歸是他們王家的東西.怎麼處理.也與我無關.
回過頭.打算離開.卻被什麼人扯了回去.膝蓋直撞上桌子.生疼.
王洋扯着我.捏着真愛.扭曲着五官跟我吼.“你不是說收了真愛的人會幸福一生的嗎.你不是說永遠不會摘下來嗎.你不是答應要陪我一輩子的嗎.……你怎麼可以欺騙我.”
一連串的問話砸來.箍的我的心臟一陣發疼.我揪着胸口的衣服.前所未有的疼痛.讓我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王洋沒見過我如此.也被嚇壞了.大概以為我是被氣的.抱着我.不停的撫着我的脊梁骨幫我順氣.可沒想到竟真的有用.平復了一會.那疼竟然不是那麼嚴重了.
見我的情況好轉.王洋卻還是沒有鬆手.“阿瞞.回來我身邊好不好.忘了一切.我們重新開始.”
我聽着他的笑話.不由勾起唇角.諷刺的笑了.可他會錯了意.竟以為我答應了他.拉起我的左手.想要把真愛替我戴上.
我任由他動作.直讓他看見我無名指上已經戴着的戒指.
“這是誰的.蘇墨琛.”王洋又一次失控.暴怒着竟想要摘下我的戒指.
我拼了全力將他推開.“是誰的.都與你無關.你和我早已經是陌生人.”
話撇下.也不等他再說什麼.我衝出了虛度年華.王洋大概是追了.因為我聽到身後一陣叮噹亂響的聲音和重重的摔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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