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合作（下）

“佳人有約.良辰難負.”劉芳玩味的重複着重複了蘇墨琛的話.

很巧合的是天空在這時候飛來一大群不知道名字的鳥.群鳥飛過.咕咕的雜亂的叫着.彷彿是應和劉芳.更像是嘲笑蘇墨琛.

劉芳越發的起了玩心.“我就奇怪了.我們老闆怎麼就拿不出您這麼的……”

劉芳並不是詞窮.卻故意在這裏停頓了一會.挑釁的看着蘇墨琛“這麼強悍的臉皮厚度.”

“是嗎.我也好奇了.你這麼對號入座是哪裏來的自信.”蘇墨琛也不生氣.上下打量着劉芳.面色正常的反問.

話不投機半句多.蘇墨琛和劉芳兩人話還沒說兩句.就又一次惡狠狠的瞅着對方卯上了.

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八字不合.

無法阻攔蘇墨琛.我拽了拽劉芳.“好了.好了.”

可劉芳正氣大.哪裏理我.直接甩開我的手.繼續戰鬥.

“人齊了.”所幸的是不知哪個工作人員看見了蘇墨琛.我不知道他的企圖是什麼.不過他大喊了一聲.招來了另外一個人.也算是解了圍.

“蘇先生.您可算是來了.”名導一路小跑.屁股後面還跟着個小跟班.好不容易到我們幾個人跟前還不小心被地上一塊石頭絆了一下.

名導畢竟是名導.臉不紅心不跳更是沒有半點尷尬.他最終還是依着自己最初時候的想法.插在了我們三人中央.立在蘇墨琛的面前.

先前看他的時候由於是坐着的.現在他整個人毫無遮擋的站在我的面前.那有些發福的肚子極其突兀的伸出來.再配合那麼一張諂媚的臉孔.我突然就想起了清朝乾隆年間的一個大官：和珅和大人.

劉芳冷哼一聲.對我說.“這年頭.有錢的才他娘的是親爹.”

她的聲音很低.低到其他人都沒聽到.我聽到了.可我懶得再反駁或是說些什麼.有奶就是娘.有錢才是爹.事實就是如此.我也不是第一天進入社會怎麼會不知道.

“怎麼.”蘇墨琛稍稍收斂了剛才的怒意.習慣性的眯起眸子.“我來晚了.”

有時候真覺得商場上這些人不去當演員都是暴殄天物.就好比蘇墨琛.不經意間一個動作徒然就讓周圍的溫度下降了不止一兩度.

劇烈改變的動蕩氣場讓名導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怔了怔.急忙擺手.“不不不.我並沒有責備您的意思.您日理萬機.遲到了那也是情有可原.”

呦.情有可原.所以連稱謂詞都從‘你’換成了‘您’.可是呢.蘇墨琛依舊冷冰冰的沒什麼表情.絲毫不給名導面子更別提買賬.

導演面子掛不住.幸虧身後那個尾巴似的跟班說了話.“蘇總已經來了.導演你看咱們是不是也該開始拍了.”

台階已經有了.不跟着下除非是傻子.

“對對對.那個小趙你趕緊領着蘇總去換下服裝.”導演恍然說.又才指了指我.“你也趕緊找化妝師.服裝道具利索的.時間已經不早了.這麼半天怎麼還是磨磨唧唧的.”

哎.聽這話的意思感情耽擱了這麼久.責任還全在我身上了.

蘇墨琛本來還停在原地.聽了這話頗滿意的轉了身.怎麼.以為我會生氣么.可惜我不會.

“導演.咱們這個宣傳視頻是不是今天就能拍完.”我放鬆自己.盡自己最大的可能擠出了一個純真的笑臉問.

據我所知這個宣傳視頻全長也就二十多分鐘不到半個小時的樣子.雖說蘇墨琛耽擱了上午的時間.可一個下午再加上眼前這位名導的本事.最遲今天晚上.應該也差不多能完工了吧.

導演一定是沒想到他那麼說我.我還能厚着臉皮.腆着大臉跟他“套交情”.看着我好幾秒鐘才回答.“視頻滿共也就半個小時.哪能用那麼久.”

劉芳聽了這話很開心.我也滿心的雀躍.就差蹦起來喊“yes”的時候.蘇墨琛卻停了步子.轉身看着我.眼神複雜.

這感覺就像是三九天被人從腦門上澆了一盆冰水.整個人透心涼.

導演一定是得了老花眼.否則他怎麼會只看到我開心.卻看不到我後面的糾結.他清了清嗓子.第一次拿出了些智者的風度.語重心長教導一般的對我說.“理論和現實還是存在差異的.不要把一切想像的那麼簡單.”

蘇墨琛聽了這話笑的極其小人得志.沒有再停留轉身走了.

我想跟導演問清楚.可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也離開了.

“劉芳..你說這是個什麼意思.”

劉芳大大咧咧.看了眼手錶.越發的不耐煩的說.“我哪裏知道.我又不是拍戲的.我說祖宗.你倒是快點.”

宣傳片以我設計的《摯愛》為題目.講述了一對青梅竹馬的愛情故事.

相愛.誤解.冷戰……終於修成正果.很狗血很簡單的一個故事.完全滿足了人們追求幸福的願望.老實說我並不喜歡這樣的設定.尤其是跟我合作的人居然還是蘇墨琛的這種情況.

然而.我別無選擇.

因為故事的開端是從高中時候開始的.不知道是服裝的刻意為之還是貪圖方便.我有幸還穿上了XX高中的校服.

XX高中如今也漸入國際化.考慮了學生對日韓風的崇尚.設計的時候很人性話得加入了日韓元素.我穿上衣服左看右看想挑出些毛病.可最終只能嘖着嘴得出一個結論：比我們那時候的好看多了.

劉芳拽着我前後左右的看.我以為她有什麼意見.誰知她的陳詞總結居然是.“長得漂亮的人.裝嫩都有一套.”

我噗.哪裏是我裝.分明是劇情需要好吧.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卻有其事.我找了個椅子.屁股剛坐下.凳子還沒捂熱乎.就聽到導演大嗓門的喊.“曹阿瞞.”

這衣服換了.大概是在我幼小的心靈上產生了一定的暗示.條件反射似的我彈起來就答了一聲“到”.

“到你個頭.真當自己十六七啊.”劉芳完全是在打擊報復我.惡狠狠的賞了我一記爆栗.摸着自己的臉感慨.“我說你們倆都是妖孽吧.那個姓蘇的也快二十五了吧.不過一套衣服罷了.怎麼瞬間就好像高中生似的.”

我並沒有仔細聽劉芳耍貧嘴.也沒敢仔細瞅導演身邊同樣穿着校服的蘇墨琛.朝着導演走去的時候我的耳朵里全是劉芳的話.“這人啊.不保養就得修啊.大修啊.”

導演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通.最後撂了句“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你們各自準備一下.五分鐘之後咱們開拍”就把我們放了羊.

不愧是名導.要求很多.指導的時候還說了很多我根本不明白的詞.也許這就是影視界裏最簡單的詞彙.可導演他忘記了一點：我壓根什麼都不懂.本來我是想問的.可一邊的蘇墨琛並沒有表示疑問.同為門外漢.要是他懂了我沒懂.是不是有些掉檔.我臉上臊了臊.咽下了這個茬.

對於導演話里的那些‘專業術語’劉芳其實也沒怎麼聽明白.可她仍舊很樂觀.更是對我給予了厚望.“一共十三個場景.劇情安排什麼也不複雜.台詞基本沒有.咱們是不是今天半下午的時候就能搞定.離開.”

半下午.我突然就想起蘇墨琛那複雜的表情和后來那意味深長的笑.抽搐着嘴角.“我盡量.”

前面幾個場景真的很簡單.因為太順利我也懶得再說.可是到了五個場景.蘇墨琛湊近我的時候.就在正好背對上攝像頭的時候他卻突然開了口.“為什麼不敢看我呢.”

為什麼不敢看我呢.看着蘇墨琛的眸子.我瞬間便失神無措.按照劇情設計.這裏是沒有台詞的啊.他這話……

“卡.”導演大着嗓門突然就喊了一聲.我幾乎被嚇掉了魂.可他依舊盡職盡責的斥責我.“曹阿瞞你莫名奇妙的發什麼呆.注意力集中點.也不知道在幹什麼.笑.我需要的是你笑.深情款款的笑.就像看到戀人那樣幸福的笑.你找找感覺.”

好吧.被訓了.都怪蘇墨琛.我板著臉想挪到一邊跟劉芳醞釀下感覺.可蘇墨琛拽住我的胳膊.似笑非笑.“你不打算給我個理由么.”

有毛病吧.分明是他說了莫名奇妙的話害我被訓.他還找我來要理由.我已經很忍讓了.所以不要再來挑戰我的忍耐度.

並不想跟蘇墨琛糾纏.我用力的甩了胳膊想要擺脫他.可他用力一拽……我被甩出了三百六十度回過神的時候已經靠在蘇墨琛的懷裏.他環住我的腰.俯視着我.“你似乎很期待快點結束這拍攝呢.”

對於他清楚知道我想法的這件事.我並不奇怪.可對於他現在自己說出口這事實.我有些不明白.是想要我附和.那他還真是看得起我了.我沒有這魄力.因為我知道老虎毛少捋為妙.尤其面對的是這樣一個隨時會炸毛的傢伙.

我縮着腦袋不說話.蘇墨琛眸子閃了閃.“可是我偏偏不想順了你的意思.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