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意外之險
“那老百姓呢？”
“趁着他們放工的時候下手。”
“你是說晚上么？”
“晚上沒有用的，他們讓礦工吃住都在礦場裏面。因為害怕他們把黃金給帶到外面去。還有就是防止他們逃跑。”
這麼說所謂的接應工作其實更加困難了。我跟無塵黃子寧三人就要吸引數千人的注意力，還要將礦場的大門奪到手裏。保證那裏暢通，好讓百姓們都有時間跑出去。這有點特種部隊搞秘密破壞行動的意思啊。雖然我們幾個人的身手也算配得上特種部隊的稱呼，但是事情要有周密的安排才行。而且要有豐富的實戰經驗，才能將可能的意外情況和困難考慮清楚。不然真的像電影裏演的那樣，非出事不可。
打算是這樣打算的，但是我可沒有讓陸佳或者寶兒去冒險的打算。至於武藤梓，她是東瀛人，我又怎麼能讓她去做背叛自己同胞的事情。沒想到的是，武藤梓卻是主動找我，說要幫我們的。
那這就沒辦法了，黃子寧也聽見了，他可是高興的很呢。這件事情趕早不趕遲，因為黃子寧是朱棣的近衛軍頭領，他不能離開朱棣左右太久了。本來我打算讓寶兒陪着陸佳，兩個人作農婦打扮，到村子裏先避一避的。可是寶兒聽說武藤梓要幫忙，也吵着要出一份力。都是不知死活的傢伙，既然路是她們選的，是曲是直，她們也都要受着了。
我們先去找火藥。這件事情好做，找一個南軍的逃兵，而且還是守軍械庫的，很容易。慌亂年月，突然間有了兩個閑錢的漢子，一般都是逃兵。而且還是看守軍需的逃兵。問清楚了地點之後，到了才發現那裏已經被劉四通的人給佔領了。
想要不知不覺的把火藥偷出來似乎不容易。但是黃子寧跟劉四通是同僚，還有玄鐵令牌，可以把火藥光明正大的拿出來。但是就有一個問題，如果不把守衛士兵殺了，他們就有可能向劉四通高密。劉四通負責礦場的治安，如果礦場出事，朱棣會殺了他，所以他應該是全力阻止爆破事件的。
本來有錢就好辦事，讓武藤梓和寶兒混進送飯婦女的隊伍。但是偏偏黃子寧要打感情牌。跟老百姓說我們要把礦場給解放了，把百姓們都放出來。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更容易讓那些百姓們接受，而且還會主動配合。當然壞處也有，就是消息可能會像風吹草種一樣的，很快就傳到礦場裏面去。
所謂有利必有弊吧。
谷柳先事先跟着新招募的礦工一起進了礦場。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跟喬裝成挑夫，跟着寶兒和武藤梓一起從礦場出口大搖大擺的進了礦場。搜查的北軍士兵和東瀛浪人還是挺仔細的。見到我跟武藤梓還有寶兒都是生面孔，還攔住盤問了一番。
“軍爺，俺是魏三的表弟啊。他們家婆娘懷孕小產了，這不帶着婆娘到丈母娘家緩養了。俺就帶着俺婆娘一塊過來送飯。”也虧得我會膠東方言，聽起來還就是那麼回事，所以也就矇混過去了。進去了我便把兩擔蒸熟的大米放到一個角落等着谷柳先來拿。
很快。礦洞裏面陸陸續續走出來一群群的老百姓，他們都是灰頭土臉的，根本就看不清楚相貌。上千人集中起來，哪裏能看到哪個是谷柳先。而且他們好像身上都纏着不同顏色的布條。那應該是區分組別的。不同的礦洞屬於不同的組別。
“東西拿來了么？”谷柳先終於找到我了。
“我說大哥，你怎麼這麼磨蹭啊？我這兩擔米飯還沒有派發呢，等會那些東洋鬼子就看到了。”
“東洋鬼子？”谷柳先一愣。接著說：“事情有些麻煩了，這裏有兩個礦區，每個礦區有三個礦洞。要想徹底摧毀這裏，就要將火藥分兩份放進去。我一個人辦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在這裏發展一個同黨了？”
“發展個屁，你就不用走了，跟我一塊兒埋火藥。”
“那這扁擔怎麼辦？”
“你跟他換換衣服，你穿着他的衣服進去。”要找一個願意幫他埋炸藥的不好找，但是找一個跟我掉包的人可容易多了。就這樣我們兩個將火藥藏在身上，就等着一開工，帶進礦洞裏面。
“喂，你們幹什麼呢？”可能是我們的舉動太招搖了，結果讓在一旁看着的東瀛浪人發現了。
“放飯啊。”
本來這個對話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武藤梓卻犯了一個錯誤。那個東瀛浪人不會說漢語，他問話的時候是用日語問的。
武藤梓呢，可能是因為緊張，也是用日語回答的。我當時跟谷柳先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完了，被發現了。
“哦。趕緊的。”沒想到那個東瀛浪人可能也是腦子不太好使，應了一聲，就轉身走開了。
武藤梓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什麼反應，就草草收拾了菜桶，準備跟寶兒一起出去。
她們送飯的走到礦場大門口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倒不是檢查有沒有帶東西出去，而是一個會漢語的東瀛人要找那個剛剛說日語的村婦。
“你們這裏面哪個會說我們的東瀛語？”
因為門口離我們不遠，所以也能聽到。看樣子到底沒有瞞過那個傻乎乎的東瀛人。那些老百姓當然不會說的，武藤梓也要裝作不會說的樣子。當然東瀛浪人也不是沒有辦法，找出那個剛剛問話的來指認一下不就好了。
“小梓，你混到這裏面來做什麼？”
看樣子是不用那麼麻煩了，伊藤居然過來，把武藤梓給認出來了。他們兩個人都用日語講話，大部分我都聽不懂，最後伊藤似乎是被武藤梓給說服了，兩個人進了伊藤住的地方。應該是武藤梓為了掩護我們，委曲求全了。
礦工吃飯加休息的時間也不過半個時辰，結束之後我便跟谷柳先，分開往洞裏走。下面因為可能有沼氣，所以不能點火把，照明的都是一些熒光石。在洞口就覺得有些暗了，不知道進了下面，會不會看到谷柳先事先標記好的炸藥安放地點。
快要到上工的時間了，因為我跟谷柳先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行動的比較早。算是帶頭走到礦洞口，等着守在洞口的北軍士兵放行。東瀛人鬼精鬼精的，他們讓北軍士兵開工之前守着洞口，而快要放工的時候，他們便換崗，由東瀛浪人看守洞口。
守洞口的北軍士兵見我身上穿的挺厚重的，還故意多瞅了幾眼。
“進去吧，在裏面不把你熱死才怪。”北軍士兵黑着臉還好心提醒了一下。
“這兩天感了風寒，身子虛。”我趕緊賠笑一聲。
等着北軍士兵要放行的時候，卻有幾個東瀛浪人過來制止。為首的會說漢語，對守洞口的北軍士兵說，他們的伊藤將軍要求礦工臨時換礦洞。也就是東邊的礦工到西邊的礦洞。
然後百姓和士兵就在礦洞口鬧開了，老百姓說換礦洞會不適應，容易出事。守洞口的北軍士兵又不想聽小日本耳朵指使。一時間都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到後來還是劉四通的副官過來才把事情給平息下來。
換就換吧，我也只能跟着千把人再跑到另一頭。跟谷柳先打個照面，他想跟我說一下在哪裏放火藥，亂糟糟的我也聽不明白，只好給他說一句“我看着辦吧”，就一頭進了山洞裏面。
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這些礦石跟普通礦石有什麼分別。老百姓下到幾十米深的礦洞裏，將一筐筐的石頭背出去，然後呢？用那個時候的粗淺技術又怎麼能提煉出黃金來。沒辦法，還是要行動的。我到里最下面，就開始找通風孔。這裏距離地面挺深的，就那麼一個直徑兩米多的洞口，進去的空氣根本就不夠上百人的呼吸。最後我發現，原來相鄰的三個礦洞之間是聯通的，這樣就能讓空氣流通起來，雖然供上千人呼吸還是困難，但總比一點措施沒有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