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收復燕雲(十)
“將軍,我已經看到咱們的大軍了。”連續被追了五天的楊宗保部隊現在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如果再不歸隊的話,難保不出什麼事情。
楊宗保拿起望遠鏡朝遠處觀瞧,的確大軍已經在那裏列好陣勢了,只是在大軍的最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旗手。
正當楊宗保剛看到這個旗手的時候,突然旗手開始舞動起了手中的旗子。“減速……往兩邊……繞道……歸隊……。”
通過對於旗語的解讀,楊宗保看到了上述的詞語。
“減速往兩邊繞道歸隊是怎麼個意思啊?”就在楊宗保正納悶的時候,突然他的副官提醒他說是前面地上有些不對勁。
仔細往副將所說的地方望去以後,楊宗保突然發現在不遠處的地方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離地面不高的地方隱約的反射着微光。
仔細用望遠鏡看過去以後,楊宗保才看到原來有一條細細的鋼絲浮在前方離地不到一尺高的地方。
由於一直以來的陰雨綿綿使得現在這片土地上泥濘不堪,而且陽光也不是很充足,如果不是有人提醒的話根本沒有辦法看到這根細鋼絲。
這讓楊宗保頓時有些冷汗直冒,如果沒有旗語與副官的雙料提醒的話,他很可能就帶着部隊衝過去了,然後胯下的戰馬很有可能就會被這“絆馬索”直接放翻掉。
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以後,楊宗保大呼小妮子陰險,絆馬索這種東西可以說是對付那種僅有馬腳露在外面的騎兵最有效的辦法了。更何況這樣的“絆馬索”還十分的隱蔽。
按照旗語中指定的路線繞過了這道絆馬索以後楊宗保所帶領的隊伍終於回到了大部隊之中了,連續幾天的詐敗歷程使得這支隊伍的人員都十分的疲累。
在楊延昭的安排下。這支隊伍被安排到了後方進行整頓,不過楊宗保則被留了下來。
“他們真的跟來了嗎?”見到楊宗保時趙靈兒的第一句話就是關心契丹人是否跟來了,如果契丹人沒有跟過來的話,她所做的這一切的一切都將白費。
還在喘着粗氣的楊宗保一拍胸膛:“跟着呢,跟的死死的。要不是他們的重騎兵太過於拖慢行軍速度的話,我們這支部隊未必能夠全須全影的跑回來。”
一聽楊宗保這麼說,趙靈兒算是放心了。
不過這個時候,楊宗保有些疑問要問趙靈兒了。鋼絲絆馬索的佈置倒是比較容易理解,但是那些前鋒士兵手上奇怪的武器是什麼啊?
就在楊宗保他們這支隊伍歸隊的時候,他看見大部隊的前鋒沒有像以往一樣手持步槍,而是手持一種有些像戈的武器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不僅是手持一種像戈又不是戈的武器。他們每人還在腰上別著一把砍刀,實在是沒搞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裝扮。
“公主啊,那些奇怪的武器是什麼啊?”
“這個啊。”趙靈兒命人拿了一桿那種像戈又不是戈的武器過來,遞給了楊宗保,“這個我給他取名叫鐮刀槍。”
楊宗保接過那把鐮刀槍仔細的看了看,原來這鐮刀槍就是把農民割草用的普通鐮刀給強行焊鑄到了一般的長槍之上而已。
從這粗糙的做工來看,估計趙靈兒也是臨時將這個東西弄出來的。
楊宗保猜的沒錯,這東西的確是趙靈兒臨時弄出來的。她在蔚縣之中將農民用來割草的鐮刀統統收集了起來,然後召集大量的鐵匠將鐮刀焊鑄到了長槍之上,便弄出了這麼個玩意兒出來。
“這東西是用來幹嘛的?”
“它啊。用來鉤馬腿的。”說著趙靈兒要那鉤鐮槍作出了一個鉤馬腿的動作。就看到那鐮刀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弧線。
楊宗保可以想像到,這唯一沒有被保護起來的契丹人重騎兵的馬腿遇上這樣的武器應該是要遭殃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斥候回來報告說,契丹人已經快來了。
一聽這個消息,趙靈兒果斷的停止了與楊宗保的對話,然後找到了楊延昭示意整個作戰可以開始了。
……
跟了宋軍多天的契丹人其實此刻與楊宗保的小隊是一樣的,都有些消耗過度了。要不是憑藉著一股可以徹底打敗宋軍的意志力在支撐的話,這段追擊早就進行不下去了。
當整個契丹大軍進入到這條谷地的時候,主帥蕭齊的心頭頓時一涼。這樣的場地對於契丹人現在這種中路重騎兵開道,然後用輕騎兵兩翼齊飛的戰術實在是太不利了。
這谷地的寬度一旦重騎兵擺開架勢基本上就將把谷地中間的主要道路給基本佔據,並不能留有太多的空間給輕騎兵的突進。
這樣一來,萬一重騎兵玩不轉的話接下來該怎麼辦可是個天大的難題啊,畢竟那種鐵鎖橫江的推進方式要進行變陣的難度實在是不小。
不過這話蕭齊並沒有對耶律虎古說,因為他知道現在向這個老將說這些也沒用,他已經被立功的**給沖昏頭腦了。
戰事果然如蕭齊所預料的那樣,由於輕騎兵沒有辦從兩翼飛馳出去進行包抄,耶律虎古便果斷的將輕騎兵留在了後方,而是希望重騎兵能夠直接碾壓過去。
要知道,雖然此處的地形對於契丹人來說寬度根本不夠,但是在契丹人眼裏,這樣的寬度對於宋軍來說同樣不充足。
甚至很多契丹人還在嘲笑宋軍居然選了一個無法逃跑的地方進行決戰。
只是他們壓根就沒想到,宋軍根本不打算逃跑,雖然他們在這種濕噠噠的天氣里沒法動用大炮,但是在趙靈兒縝密的規劃下,宋軍現在有着能夠再次一舉擊敗契丹人的信心。
根本沒有想到過失敗下場的契丹人在耶律虎古的指揮下開始全速的沖向了已經列好陣勢的宋軍步兵。
只是就在第一排重騎兵衝到了離宋軍大陣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這些騎士們突然感到胯下坐騎失去了平衡,馬頭朝下一頭栽了下去。
由於每一排騎兵都被鎖鏈相連接,所以當第一個人宰了下去以後,其他的人便紛紛被帶倒了。
好在契丹人排這個陣勢的時候並沒有完全犯傻,每三排之間還是留有一定空隙的,所以當前三排倒下以後,後面的騎兵及時的停下了腳步。
只是隨着他們腳步的停下,整個部隊的衝擊力也隨之瓦解了。就在這個時候,宋軍的步兵拿着鉤鐮槍開始涌了過來。
他們越過了前面倒地的契丹人,沖向後面被前方倒地的戰友堵住了去路的騎兵,然後拿着鉤鐮槍照着馬腿就是一鈎。
鋒利的鐮刀直接便將沒有保護的馬腿給鈎斷了,一匹馬倒地以後,同樣的多米諾效應便又產生了。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契丹人怎麼都沒想到他們引以為傲的武器居然這樣的不堪一擊。
可是當倒地了的契丹騎兵希望站起來在地面上與宋軍進行搏殺的時候,他們卻怎麼都沒有辦法挺起腰桿。
原因無他,身上那身重甲實在是太重了,平常騎在馬上還不覺得怎麼,但是一旦摔倒地上以後,想要再爬起來就太難了。
再加上泥濘的土地讓鎧甲上沾滿了泥漿,還有被雨水打濕了的內衣使得每一個契丹士兵都有種被泰山壓頂的感覺。
這時他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宋軍沒有對於任何一個倒地的契丹人有一絲的理睬,因為前面使用着鉤鐮槍的宋兵被下達了命令,那就是只要將契丹人的馬腿都給鈎斷就沒為題了,那些倒地的契丹人不會有任何的戰鬥力。
就這樣一副奇異的景象就在這戰場上出現了,一群沒法前進的契丹騎兵被一群宋軍步兵就像割草一般一茬一茬的收割着。
坐在馬上的契丹騎士只能絕望的等着自己胯下的駿馬被即將到來的宋軍用一種奇怪的武器鉤倒。
身着重甲的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拉開弓,而手中的長矛又有些夠不到那些專攻下三路的宋人。
不過此時已經倒在地上的契丹人之中有聰明人開始想出反擊的辦法了,雖然他們的馬在摔倒的過程中已經被砸死了,但是他們的人並沒有受太重的傷。
於是那個聰明人爬到了離他最近的戰友身邊,希望能夠兩人互助將彼此的戰甲給脫下了,只是他剛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戰友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陣的槍聲開始響起。
原來宋軍並不是真的不打算理睬這些倒地的契丹人,而是他們有着明確的分工,前鋒去鈎馬腿,而剩下的補刀的工作將有別人來完成。
這不,補刀的士兵已經扛着槍過來,開始朝着契丹人的面門一槍一槍的射擊着。畢竟再怎麼堅固的鎧甲,面門這裏也必會流出空隙的。
宋軍士兵就這樣用槍口直接堵住面門,然後扣動扳機,基本上一槍一個。
此時此刻的耶律虎古已經完全沒有了辦法,重騎兵就如同一道大壩一般將這個谷地前進的道路徹底的給封死了。
即便現在想派出去輕騎兵去救場也沒有突進的空間了,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耶律虎古此時倒是想起蕭齊了,因為他知道此次戰敗責任重大,他必須讓蕭齊做這個背鍋的人。
只是他沒想到,此刻的蕭齊卻與他抱着同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