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吉祥吻
生死難料之際,得享享艷福,要不太虧了。
李剛心頭一轉,“談不妥,那就糟了,你這個如花似玉的增夫人,可就成了人家的壓寨夫人啦,不過你不用擔心,這鬍子頭看見你跟個天仙美女似得,一天稀罕你八遍,不成問題。”
增夫人粉臉掛霜,丹鳳眼收斂,雙腿瑟縮,胸脯隨着呼吸的急促,波濤洶湧,我的媽呀,李剛感覺屁股下做着一團火,開始躍躍欲試,壞了要是讓她倆個看見,可就丟人啦,他按着肚子俯下身子,賊忒兮兮的抬起頭,道:“至於你嗎?小丫頭,這就不好辦,估計鬍子把你抓去后,可就——”
小丫頭聽着沒有下句,驚恐的問道:“會怎樣?”
“很難說,一般是讓你去餵豬,二般嗎是讓你去掃地,這三般——”李剛拖腔拉調,慢條斯理,小兄弟你千萬忍住呀,“三般幹什麼呀——火上眉毛你還在這掉花槍,信不信我把它割掉。”增夫人媚眼帶春的看着李剛,手裏卻攥着一個物件。
李剛太小瞧這位增夫人了,要知道增夫人可是揚州瘦馬出身,自小就被教授“彈琴吹簫,吟詩寫字,畫畫圍棋,打雙陸,抹骨牌,百般淫巧”,可謂歷盡人事,對於男人的那點心思,摸得透透,李剛一彎腰,她就覺察不對勁,再看李剛的某些身體特徵,閱歷豐富的她,立刻就看穿他的小把戲。
“將軍大人最愛那些根根莖莖的東西,你這個物件要是割下來,我們大人一頓可吃不了呀。”增夫人吐氣如蘭,陣陣熱氣噴在李剛的臉上,“我叫你姐,行不,你輕點。大姐,繞了我吧,這可是我一生的性福呀,高抬貴手吧。”這時,李剛看增夫人如同魔女,看來這少婦千萬不能亂逗,除非你想上她,李剛可不想呀。
“夫人,你千萬不要——弄壞他,他還要去談事呢,要是——”小丫頭不知究竟,害怕落進鬍子手裏,眼下又只有李剛能救,分外關心,增夫人一笑,“梅香不用擔心,我們的救命恩人,肚子疼,我這給我的——弟弟,給揉揉,你說是不是呀。”說著手中輕輕的一攥。
“是,噝噝,是,揉——揉,好了,肚子不疼啦,謝謝姐姐。”李剛噝噝着要求高抬貴手。“那能談攏吧,啊?”
“能,能!我好了,不用揉了。”李剛討饒着,趁着增夫人不注意,屁股一縮,擺脫魔手,這夠黑的。
這那是享受呀,活遭罪呀,總得找回本來,可怎麼找呀?
增夫人媚眼如絲,小丫頭純情以待,李剛心思一轉。
“你們過來,一人香我一口,這叫吉祥吻,保佑我談妥!”李剛破傷疤,忘了疼,嬉皮笑臉的伸直了脖子,增夫人心道這個色膽包天的小子,討便宜還說的這麼好聽,吉祥吻?這倒是新鮮。
李剛看着粉面紅唇逐漸靠攏,在自己臉腮上留下“啵!”一聲,一道紅霞升上媚人臉龐,“這下你滿意啦,還不快去。”
“你,你的,這邊,好事成雙嗎?”李剛指指小丫頭,臉腮對準,小丫頭那裏經過這種陣仗,就是黑夜也不會作出這種羞啥人的事情,況且是大白天,扭捏着不肯,“好了,別逗她了,要是我們平安回到奉天,你的條件我答應,還把梅香送你,你要她幹什麼都行。”
“一言為定!”
李剛戀戀不捨的站起身來,一整臉色高聲喊道:“外面的人聽着,不準開槍,放他進來。”
吵雜聲音,逐漸平息。
小匪躡手躡腳的進了廟,來到正殿,“那位是——”
“跟我說就行了,少直眉瞪眼的,這是你能看的。”李剛毫不客氣的說道,“那是,那是,這是我們當家的給你的信物。”小匪低眉順眼的將信物遞上。
李剛接過一看,大吃一驚,這不是——壞了,宋鏢師落在他們手裏,這可如何是好?
增夫人看李剛的臉色變了,知道事情出了差錯,示意小丫頭過去看看。
李剛看了一眼小丫頭,將信物遞給她,小丫頭轉交增夫人,她也傻眼了,正是增琪的私人印章,也就是說,沒有援兵了,掛搭一下,面色蒼白,她也知道事情不妙。
要不是李剛背着的手示意的話,她險些一嗓子喊出來。
李剛的心也是怦怦地跳,“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去見見你們的當家的。”
“這位爺,我們當家的在外面候着,我先走啦。”小匪行了一個李剛不懂的禮節,轉身出了殿門,一溜小跑出了廟。
廂房裏的人躍躍欲試,“你們不要過來添亂,我能對付,大家聽好了,一個時辰之內,誰也不準動,一個時辰后,你們——愛幹什麼,我管不着。”
這時候,廟裏的人除了李剛還真是沒有能拿主意的,鏢局這邊,趙天海、宋鏢師都不在,李剛又是趙天海的內定女婿,順利成章的做了主意;將軍府的人為首的許乃胖中了槍,下落不明,將軍的姨太太又和李剛在一塊,這些馬弁更是縮了頭。
李剛收拾停當,撩起前襟別在腰帶上,大步流星的出了廟門。
“快點,別磨蹭,我要見張作霖,其餘的靠邊!”李剛大模大樣的對着面前的這個青年人揮揮手,媽的,張作霖是怎麼回事,怎麼找了小個子的青年說事,這叫怎麼回事呢,他不會是變卦了吧。
“你媽了個巴子,找死!”那個彪形大漢本身沒有進去廟,還死了好幾個神槍手就窩火,再見李剛這幅傲慢的樣子,他實在是忍無可忍,掏槍對準李剛,“要是張作霖手下都是你這樣的草包,那就算我看走眼了,開槍吧。”李剛現在就是賭張作霖有招安的想法,而溜須拍馬增琪是最穩當的辦法,自己這一杠子打亂他的步驟,不知道有什麼變故,現在只能賭。
“好,好膽色,明人不做暗事,在下正是張作霖。”青年人開口道,“你是張作霖?開——開什麼玩笑。”
在李剛的心目中,張作霖應該是一個膀大腰圓,身高馬大,面色兇惡的東北大漢,可眼前這位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溫文爾雅,眉清目秀,文質彬彬,如果配上眼睛,夾着講義,絕對是一文化人,這兩種形象讓李剛大驚失色。
“怎麼我這張作霖有那裏不對嗎?”張作霖眯着狐眼道,“不是,不是,有,有點那個,差別太大了。”李剛有些慌亂,老照片也不準呀,照着老照片上張作霖穿着將軍服一副老頭子模樣,怎麼也和眼前的青年張作霖對不上號,這人的變化也太大了。
“差別太大?這叫什麼話,難道有第二個張作霖嗎?”張作霖的眼睛越來越眯,“那是我記錯了,談正事,談正事吧。”
“好,就說正事,你先,還是我先呢。”張作霖難得有耐心,“我先吧,趙天海在那,宋鏢師在哪?”
“死了!”彪形大漢不耐煩的插嘴道,“你說什麼,死了,真的,那就免談,告辭!”說完李剛掉頭就走,不是他矯情,實在是這趙天海是李剛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人家還準備把自家的姑娘許配給他這窮小子,要是趙天海是個嫌貧愛富的主,或許他不會如此,畢竟他知道人情淡薄如紙。
“你想消遣我們,找死!”彪形大漢抬起手槍‘呯’的一聲,子彈從李剛的肩膀上穿過,濺起一片積雪,沒入泥中,“不要着急,我們還沒有開始談呢。”張作霖開口道。
李剛回頭,看見張作霖收起架在彪形大漢的胳膊,“談什麼,沒的談,趙天海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他死了,我們就沒的談了。”
“二虎,下去!我手下不懂事,莫見怪!”張作霖瞪一了眼唐二虎,“唐二虎你記住了,你欠我一槍,張大當家的在一日,我不討!”
“你!”唐二虎又要掏槍,被張作霖壓住,“你這就不是談事的了,膽子未免太大了。”
“說實在的,張大當家的,不是我膽大。我今天出來,做了兩種打算,一,談成了,我就交了一個未來東三省的主人的朋友;二談不攏,我命喪黃泉。”李剛經過唐二虎這一槍反倒是放下心中的包袱,張作霖的眼睛一亮,未來東三省的主人,這個名頭太大了,這是他連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在他心目中,當個統領就算是不錯了,那裏還敢設想東三省,這太有誘惑力了。人的**就是這樣的,說什麼理想抱負,其實大多數的成名人物,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樣子,誰也看不清前方是什麼道路,都是摸着石頭過河。
李剛的話挑起張作霖的興頭,“這話從何說起,我現在不過是一個鬍子頭,有今天沒明天的,東三省,未免抬舉我了吧。”
“難道你想老死田園,橫屍荒野,妻兒擔憂,不得出頭。我想這不是你的初衷吧。”李剛一笑,就你?現在還裝呢,繼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也犯不着來劫持這將軍府的花車,為財,隨便搶掠幾個大戶,也夠你花的,為色,這東北的漂亮女子可是多得是,不為財,不為色,那你是為什麼?”
“哈哈哈!”張作霖哈哈大笑,掩飾心頭的不安,“老弟你真是——不錯,我有這個想法,又怎樣?”
“你要是有這個想法?”李剛一頓,看了一眼張作霖,“趙天海就不能死,一絲一毫不能有閃失,還得是上賓招待,跟着他的人也不能受委屈。”
“可要是殺你了我也能做到?”張作霖對於這樣洞徹自己心思的人動了殺機,“殺了我,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說?”
李剛笑道:“一,你不受江湖規矩,得罪了鏢局同行,天下的鏢局都和你有仇;二,你將面臨黑龍江馬隊、吉林馬隊、蒙古馬隊,以及奉天和關內大隊的官兵剿殺,因為盛京將軍已經得知夫人被你圍住的消息,三,你將橫屍荒野,死無葬身之地,至於你的妻兒老小又會是什麼樣的結局呢?哦,還忘了告訴你,我給裏面留得時間是一個時辰,過了一個時辰后,增夫人將復讀自殺,其餘的你就看着辦吧。”
張作霖眉頭緊皺,不安的來回走動,他原先真有想法殺了李剛,攻進廟中,再做打算,可要是按照李剛的說法,已經是行不通了。
“他媽個巴子,既然增琪老王八蛋已經知道了,是我張作霖乾的,那我還有必要談嗎?”張作霖露出本相,殺氣騰騰,李剛微微一笑,“那就看張大當家的會不會辦事了。”
“你快說吧,老子沒有呢閑工夫磨嘰。”張作霖沒有溫文爾雅的氣質,土匪的習氣盡露,“答應我兩件事情,這件事情,我可以幫你。”
“哪兩件?”
“一,好生看待我的人——趙天海等;二,護送增夫人回奉天。”李剛屈指說道,“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幫我。這那是幫我呀,這是害我。”張作霖眨巴着狐眼氣急敗壞道。
“稍安勿躁,聽我說:增夫人回奉天,路遇強盜,幸被奉省義士張作霖搭救。你說這樣有的談嗎?”李剛嬉皮笑臉道,張作霖尋思了一下,匪氣十足道:“增琪是你爹呀,還是你兒子,他聽你的呀。”
李剛還是那副摸樣,道:“這增琪,他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兒子,可增夫人是我姐,你看成嗎。”
“你姐?什麼姐,窯姐?乾親還是濕親?”張作霖的口氣雖粗,但可以聽出語氣變軟,不像剛才氣急敗壞的樣子。
“干不幹,濕不濕,這都無關緊要,關鍵的是這個說法行不行?”
“這,我的考慮考慮,來人!看着他!”張作霖狐眼眨巴着說道,兩名小匪一前一後把槍口對準李剛,“不準動粗,他要是跑,就斃了。”說完張作霖趟着雪走了。
“喂,你把槍口挪挪,我見了鬧心。”李剛看兩名小匪把自己當犯人一樣的看押,實在是不順眼,再說一會要是張作霖沒轉過腦筋的話,也好奪槍逃命,剛才他打量一下,只要踹到正面的這個小匪,就能奪下後面小匪手中槍,藉著小匪的掩護,就能躲到十幾步遠的樹后,剩下的只能靠天意的了。
兩個小匪還真是經驗豐富,李剛左摸摸脖子,槍口跟着左移,右撓撓癢,槍口跟着右移,就在李剛和兩個小匪捉着迷藏的時候,就聽張作霖打着哈哈,道:“老弟,你有好長時間沒有洗澡吧,這是咋的啦,跟個猴子的。”
李剛一聽張作霖的語氣,知道事情向好的方向發展,笑嘻嘻道:“你的小兄弟,真逗,鬧着玩呢。”
“你說的事,可行,”張作霖看了一眼李剛,眨巴着狐眼,“但是我親眼看看,親耳聽到。”
李剛一愣,這怎麼看,這怎麼聽,“我不明白,請張大當家的指教。”
“你說增夫人是你姐,我也沒聽說,也看見,讓我咋相信呢。”張作霖狐眼緊盯着李剛,好從中看出破綻,弄清虛實,這個張作霖還真是狡猾狡猾的,“這個好辦,你派個人,跟我過去,我對增夫人,怎麼稱呼?”
張作霖沒有看出什麼,沉默了一下,點點頭,說道:“走吧!”
“嗨,你不派個人跟着。”李剛有些多事的奇怪道,“派,怎麼能不派呢。”
“哦,走吧。”李剛掉頭就走,走到廟門的時候,他停下來,回頭一看,張作霖跟在後面,“誰呀?”
“我。”
“你?”
“那當然,這麼大事情,我能不親自看看,前面帶路吧。”張作霖抄着手說道。李剛看出,張作霖的懷裏鼓鼓的,大概是槍,或者是別的東西。
李剛覺得不好,要是這張作霖到了正殿,翻了臉,那可不是好玩的。他停下腳步,回過身來說道:“你這是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