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皇室秘聞
公主帶着寶貝大猩猩凌空飛翔着。斯姆帕斯恆星已然西斜,遠方可見巍峨雄偉的哈倫威爾山,霞光籠罩着峰頂,彩雲飄飄,如仙山一般。
飛着飛着,耳畔傳來一陣禮樂之聲,伴隨着金鼓金號和管弦的韻律。
“有音樂,真好聽。”大猩猩說。
公主俯身向下一看,身下是夢境般浩渺的達斯維達斯湖水,泛着金色的漣漪,岸邊是一片巨大的金光爍爍的金塔群,那是阿爾瓦女親王府。禮樂聲就是從那裏傳來。
“我們去看看熱鬧吧,”大猩猩說,“肯定有好玩的,唱歌跳舞,耍猴什麼的。”
“看耍猴?看你就夠了。”公主說。
“我這可是合理化建議,親愛的主人,我們去看看吧。”大猩猩再次請求。
“我不去,我還有事呢。”公主說。
“你有事,我也有事。”
托爾托爾用爪子在公主身上摸來摸去。
“你幹嘛?”公主說。
“我在找你的咯吱窩,你有咯吱窩嗎?”
“我當然有,別找了,就在這兒。”
公主指了一下她身上的咯吱窩的位置。托爾托爾馬上在她的咯吱窩處胳肢起來。
公主忍不住哈哈哈嬌聲笑起來。伸手打了一下它的小屁屁:“你幹嘛胳肢我?”
“你不聽我的合理化建議我就胳肢你,直到你笑得喘不過來氣。”大猩猩說。
“那好吧。”公主說。她一點兒轍沒有,對於寶貝的合理化建議只得接受。
公主調整角度,落在岸邊,領着大猩猩向女親王府走去。
女親王府門前很熱鬧。大門由小大小三座圓形拱塔組成,塔沿是一個個曲面,鑲嵌着一排排鴟吻。廣場兩側懸停着二十艘警察巡邏艦,門前是兩列禮樂隊,演奏着優美的管弦金鼓樂。這是女親王府的私家樂隊,每逢有重要的皇親來訪都要列隊出迎的。
公主秀眼一瞄,果然來賓很高貴,被九位藍貓女衛簇擁着的身披金絲羽衣的高雅美人,正是安吉拉女皇。看樣子她剛從指揮艦下來,身後跟着皇家銀行行長和警察局長。銀行行長穿着鯊魚皮衣,警察局長當然穿着金色警察服。
大猩猩歡蹦亂跳的跑了過去。兩名藍貓女衛手執多功能亮金劍攔住了它:
“站住!女皇周圍二十宇宙米,任何閑雜人等禁止入內。否則腿短胳膊折。”
“我不是閑雜人等等等。我是你們女皇的貴賓大猩猩。”
“大猩猩是女皇的貴賓?一邊去。你家公主才是。”一個藍貓女衛說。
托爾托爾不搭理她,逕自跑到女皇跟前。
“女皇,女皇,我有事找你。”托爾托爾說。
“你是……”安吉拉女皇疑惑地看着她。
“你不記得我了嗎?”大猩猩說。“我叫托爾托爾,你還給過我100個金幣。”
“噢,朕想起來了,”女皇說,“你有什麼事嗎?”
“我想您作為一個女皇簡直太小氣了,怎麼能只給我100個金幣呢,應該多給點兒才符合您高貴的身份。”
“朕覺得你要那麼多錢沒什麼用,你就知道吃。”女皇說。
“吃也要花錢呢,不是嗎?”大猩猩說。
“皇宮裏有的是水果。你不用花錢,隨便吃。”
“皇宮裏的水果不好吃,不如我自己摘的水果好吃。”
“你摘的什麼水果?”
大猩猩從腰包里拿出一個仙人果:“你吃過這個嗎?仙女翅膀葫蘆果。吃一個可以長一年陽壽。”
“這個朕應該吃過,母皇也應該吃過,這個仙人果是產自阿爾法和夢麗沙達,非常珍貴,是以前阿爾法的皇宮貢品。只是最近打仗運不過來。”
“我能運過來,你們想吃嗎?”托爾托爾說。
“想吃。”藍貓女衛們齊聲說。
“那好,哪位想吃,請你們伸出手來。”托爾托爾說,“我現在只能摘十枚仙人果,多了我也拿不動。”
九個藍貓女衛齊刷刷的伸出了左手。安吉拉女皇也伸出了玉手:
“加上朕,正好十個人想吃。”
“我也想吃。”穿着鯊魚皮衣的銀行行長說。
“你一邊獃著!”女皇說。
銀行行長乖乖的後退一步。
托爾托爾一個龍騰步,單指一彈,只見女皇和所有的藍貓女衛手掌上都出現了一枚仙人果。
“吃的時候必須注意,只能吃葫蘆,不能吃仙女,你要把仙女的翅膀掰開。”
女皇和藍貓女衛掰開仙女翅膀,把葫蘆果吃了,小仙女都飛走了。
“真好吃,味道美極了。”女皇和她的護衛們說,“好像真的年輕了。”
銀行行長走到大猩猩跟前:“我真的好想好想吃。能給我一個嗎?”
托爾托爾對銀行行長說:“你是幹嘛的?是販賣鯊魚的嗎?鯊魚皮。”
“我不是賣鯊魚的,也不叫鯊魚皮,我是銀行行長。”
“你很有錢嗎?”大猩猩說。
“我沒什麼錢,我只是管錢。”銀行行長說。
“管錢也不錯,那這樣,我把我手中的這枚仙人果給你,你能給我多少錢?”
“我沒辦法給你錢,我不能挪用公款,但我可以送給你一個掌機,一個最時髦的‘黑洞手上飄’第八代名牌掌機。這種掌機能存錢能發短訊,能打電話,能操縱任何你設置的機關和門禁。只有在我們皇家銀行儲蓄超過500萬個金幣的vip客戶才可以有資格獲贈。我可以破例送你一個。”
“那不行,你想什麼呢,一個空掌機有什麼用,除非你往裏面存點兒錢。”托爾托爾說。
“存多少錢?”
“500萬個金幣。”托爾托爾說。
銀行行長用徵詢的目光看了一眼女皇:“尊敬的女皇陛下,您看呢?”
女皇點點頭:“它要就給它吧。”
銀行行長走到大猩猩面前,舉起手,他的中指上有一枚黃鑽戒指,對托爾托爾說:“看到了吧,你真有福氣,女皇同意了。我這枚戒指里就儲存着很多掌機,可以給你一個,請把你的爪子伸出來。”
“我的爪子怕疼。”大猩猩說。
“一點兒不疼。寶貝。”銀行行長說,“只是有點痒痒。”
“我也怕痒痒。”托爾托爾說。
“如果你怕痒痒,你就得不到500萬個金幣了,你真是個可憐的大猩猩。”
“那好吧,我忍着點兒。”它說著把爪子伸了過去。
銀行行長把它的左爪子捏在手裏,把手指鑽戒上的掌釘打開,對着它的手心釘了一下。
“好了,怎麼樣?”銀行行長說。
“不疼也不癢。”大猩猩說,“錢呢?”
銀行行長用左手對準它的爪子拍了一下:“好了,你有錢了。把仙人果給我吧。”
托爾托爾把手裏的仙人果扔給銀行行長,銀行行長馬上掰開小仙女的翅膀把葫蘆果吃了。
“真是好吃呀。好像我馬上年輕了一歲。這是我頭一次吃上這種皇宮貢品呀。”他捧着小仙女親了一下她的小臉龐,然後把她拋向空中。小仙女扇扇翅膀飛走了。
托爾托爾對着女皇和銀行行長鞠了一躬:“謝謝女皇,謝謝銀行行長。”
然後歡蹦亂跳的跑到公主面前:“公主,公主,我有錢了,我成土豪了。”
公主蹲下身,伸出左手:“瞧把你高興的,把電話號碼留給我。再給我點兒錢。猩猩寶貝大土豪。”
大猩猩用爪子拍了一下公主的手:“電話號碼留給你了,再給你一個金幣。”
“就給我一個金幣嗎?”公主說。
“就給你一個金幣。”托爾托爾說。
“白把你養大了。”公主說。
女皇走過來對公主說:“你就是公主嗎?”
公主連忙說:“是的,女皇,我就是公主。您不記得我了嗎?您真是貴人多忘事。”
“我是貴人多忘事,”安吉拉女皇說,“我今天視察女親王府,你也陪我進去吧。”
“好的,女皇陛下。”公主說。
她們一起向大門走去。管家和一群僕人早已在門口跪拜迎接了。
“您好,親愛的女皇,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身穿皂羅袍的管家畢恭畢敬的說,“我們女親王阿爾瓦不在,她去前線打仗去了。我是這裏的管家,我叫低人一等。”
“我來這裏視察視察,順便看看你們的財務狀況。”女皇說。
“那好,請進吧。女皇先請。”低人一等說。
藍貓女衛們簇擁着女皇進了金碧輝煌的女親王府。這是一個寬廣的院落,坐落着27座美輪美奐的尖頂金塔,塔身金鱗閃耀,生機勃勃。院中花樹蔥蘢,一行玉石主道直通主堂塔。
公主和托爾托爾跟着低人一等走了進去。托爾托爾問低人一等:
“你們女親王府有好玩的地方嗎?”
低人一等哈哈一笑:“我說大猩猩,你來這裏算是來對地方了,你來問我也是問對人了,我跟你說吧,女親王阿爾瓦的府邸可好玩啦,有金藤橋,籠中跳,地宮深處寶光照,假如你去瞧一瞧,保管你掉一撮毛。”
“掉一撮毛嗎?”大猩猩吃驚地說。
管家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稀疏的棕色頭髮對它說:“對我來說是一撮毛,對你不是一撮毛,你會掉很多撮毛。我看你不敢去。”
“誰說我不敢去啦,我是土豪我怕誰!”
“那好,我把那裏的所有的門禁都開啟,你去吧。”
低人一等將手一揚,只聽側塔後門“咣啷”一聲,冒出一股粉色煙霧。
他向冒煙的方向一指:“那裏可好玩了,你去吧。”
“好嘞!”托爾托爾一蹦三尺高,向著側塔跑去。
公主剛要阻攔,低人一等拉了她一把:“別管它啦,讓它自己去玩吧,我們隨從女皇去主堂大殿。”
公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跟着低人一等進了主堂塔。
主堂塔恢宏靚麗,主廳上方懸挂着老安吉拉女皇坐身肖像,兩旁是為安吉拉王朝歌功頌德的名家辭賦。地板上鋪設着金絲地毯,廳中間有一個鍍金長桌,桌兩側各十把金絲絨椅。窗外可見婀娜的桐鈴果樹。大廳兩側各鑲嵌着一幅巨幅油畫,各畫著一位騎馬射箭的女孩。一幅畫下方擺着一盆牡丹花,另一幅畫下面擺着一盆帶刺薔薇。
女皇在主座落座,藍貓女衛分立兩旁。低人一等拿來一摞賬簿,放在女皇面前,前倨後恭的說:
“親愛的女皇陛下,這是我府的支出明細賬目,您請過目。”
女皇看也沒看,對管家說:“我們國庫每年給你府撥出500萬金幣供你們開銷,你們夠花的嗎?如果不夠,我會讓皇家銀行加撥一些。”
“我們女親王府主僕人眾花銷甚多,這500萬金幣勉強夠用,但我們阿爾瓦女親王另有生財之道。昨天她用一天時間在考伯伽拉星雲奧林匹斯大陸建好了綠色龍奶加工廠,今天綠蟾工人就運來了美味的綠色龍奶批銷星球各地,單日盈利9000萬金幣。”低人一等喜形於色的說。
女皇讚賞道:“看來你們女親王真是殫精竭慮,生財有方,不愧為女強人。你們掙那麼多錢怎麼花呢?”
“我們不亂花,真的。”低人一等說,“我們女親王傳來消息說,這筆錢用來養兵,她要培養一支強弓硬弩的綠蟾部隊,以備將來在作戰中所向披靡。”
“那真不錯,令人佩服。看來你們女親王還真不簡單。”
女皇說著站起身來:“我來看看你們的環境。”說著走到大廳一側的巨幅油畫跟前。畫下方擺放着一盆牡丹花。
畫面上畫著一個嬌美的女孩騎着一匹騤騤金馬,拈弓搭箭,正在射一隻玉兔。草原上升起一輪紅日,雨後霓虹映照着她曄曄風姿。
“這是畫的阿爾瓦嗎?”女皇說。
“畫的正是我家主人阿爾瓦,您的表姐。”低人一等前倨後恭的說,“這幅畫名叫《霓虹欲雨追夢圖》,是當今著名女畫家嘉利安芬的作品。畫的是雨後的草原,我們的主人在抓兔。”
“畫的不賴。”
女皇說著又走到另一側油畫前。畫下面擺着一盆帶刺薔薇。畫面畫的是一座仙山,一個戴金氈帽的老仙兒在山下菩提樹下彈琴空歌,像是知音未遇。天空一縷輕雲之上,一位玉面美人坐騎銀白馬,開金弓搭銀箭,正欲怒射一頭金色翼龍。周圍也是雲淡風輕,枯草凄迷。
“這幅畫名叫《仙山獵趣圖》,也是女畫家嘉利安芬的作品,是我們主人在拍賣市場花600萬金幣拍來的。”
女皇安吉拉端詳了一番畫,轉身對低人一等說:“這幅畫的美女面如美玉,長得很像母皇,也是我的一位表姐嗎?”
“這可不是您的表姐,這是您的親妹妹。”低人一等壓低嗓音神秘地說。
“這話從何說起?我可從沒有聽說過我有一個妹妹。”女皇詫異的說。
“您當然不知道了,因為陛下的母皇不會跟您說。”管家說。
“那既然母皇連我都不告訴,你一個低人一等的管家怎麼會知道?請你不要信口雌黃,胡說八道。”女皇說。
“您要說我胡說帶八道,那這個騎白馬的女人您說是誰?”低人一等說話高居上風。
“我……真猜不出來。”女皇皺眉苦思,美麗的眉尖擰成一團。
“猜不出來就對了,因為這件事是一個皇宮秘聞,全星球只有兩個人知道。”低人一等神秘的說。
“哪兩個人?”
“一個是您的母皇,一個是我的老爸。”
“你老爸?”
“是的,我老爸是這裏的前任大總管,我是個接班的。”低人一等說。
“你老爸也叫低人一等?”女皇說。
“我老爸叫低人半等。”
女皇點了點頭。她相信他老爸叫低人半等。
“那低人半等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女皇刨根問底。
“因為那件秘而不宣的皇宮秘事是您母皇和低人半等聯手完成的。”低人一等說,“想知道嗎?親愛的女皇。”
“想知道。”安吉拉女皇說。
“想知道我就告訴您,”低人一等說,“反正您母皇已經不在了,說出來也沒人指責我,不說吧,憋在心裏挺難受。”
“是,憋在心裏很難受,不說白不說。”公主說。
“說了也白說。”警察局長說。他知道,不管是什麼皇室秘聞,只要說出來,警察局長就該忙了。
“好了,那我就不說白不說了,”低人一等開始回憶,“是這麼回事,那還是您母皇當政的時候,有一天,母皇生下了一個女孩,就是您,三年後,母皇又生下一個女孩,就是您的親妹妹……”
“她叫什麼名字?”女皇說。
“還沒來得及取名字,就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是自然現象,大地震。12級大地震。”低人一等用手上下比劃着說。
“那有傷亡嗎?”女皇說。
“沒有傷亡。”低人一等說,“因為根據我朝法律,街上的人必須騎馬,而馬是通人性的,對地震也有預感,地震一來,它們都馱着主人跑到空曠地帶去了。”
“那在家裏睡覺的人呢?”女皇表露出對子民的擔心。
“他們依然在家裏睡覺,睡得好好的。”低人一等說。
“為什麼呢?”
“因為大家事先都得到了地震預報,那一刻人們都提前跑到大街上去了。就是有在家裏睡覺的人也沒事,因為根據安吉拉王朝法律,所有的建築都要在地基上安裝防震減壓閥門,不安裝防震減壓閥門的建築馬上拆遷。所以即便發生20級地震,你該睡覺只管睡覺,就像睡在微微搖擺的搖籃里,越睡越香。”
“那後來呢?”女皇打破沙鍋問到底。
“後來為了小心為妙,母皇還是被藍貓女衛用金馬車拉到了皇宮廣場。剛到廣場,只聽一聲霹靂,下起了大雨。只見雨中現出一團金光,飄飄悠悠的從天而降,落在母皇的金馬車前。藍貓女衛連忙打着傘拾起一看,原來是一個金色神符,上面寫着天書。藍貓女衛把神符拿給母皇,母皇也不認識上面的字。看看餘震也小多了,母皇傳旨回宮。第二天母皇下旨星際發榜,榜曰:‘凡有識得神符天書者,男的賞100萬個金幣外帶兩個宮女,女的賞100萬個金幣外帶20枚仙人果。沒幾天,宮外來了個女的,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拿着個歪歪扭扭的打狗棍……”
“女要飯的認識天書?”女皇說。
“女要飯的認識天書。”低人一等繼續說,“女要飯的來到金殿,往那兒一站,撓首弄姿。母皇問:‘來者何人?’女要飯的說:‘我先不報仙號,因為你是個凡人。’母皇說:‘仙人有你這般邋裏邋遢,抽骨還胎,沒個正形兒的嗎?’
“‘大有人在。’女要飯的說,‘遠的活佛濟公就是一個,近的臭神王老五就是一個。’
“‘臭神王老五?’母皇說,‘就是那個人見人躲,臭不可聞,頂風臭六十八里的王老五?’
“‘正是那個王老五,’女要飯的說,‘您不能片面的看問題。臭有臭的用處,您別忘了,歷史上貴朝擊敗了300次的外星侵略,其中有100次都是王老五臭力相助,用臭風把敵人吹跑的。’
“‘確實,我有所耳聞,現在那個臭神哪兒去了?’母皇說。
“‘大隱隱於山,小隱隱於市,聽說他隱居潛身,不露蹤影。說不好他在哪兒?’
“‘你真不知他在哪個臭地方?’
“‘我不知道他在哪個臭地方。’
“‘那你來此何為?’母皇說。
“‘我來看看天書。’女要飯的說。
“‘你認得天書?’
“‘略知一二。’
“‘那好吧,我可以給你神符的天書看,但你不能這麼髒了吧唧的看。’母皇說。
“‘那怎麼了?’女要飯的說。
“‘你這樣在皇宮裏髒了吧唧的影響宮容。我建議你去洗洗澡。’
“‘我不用洗澡。’
“‘你不洗澡不幹凈。’母皇勸她。
“‘我不洗澡也能幹凈。’
“‘那你來來。’母皇說。
“只見女要飯的將身一晃,立刻變成一個藍鬢鳳釵,藍發藍眼,身披金絲鶴氅,頭上旋轉着金色光環的絕色仙女。仙女一搖手中的打狗棍,打狗棍一眨眼變成了一柄龍鬚拂塵。
“‘怎麼樣,我還髒了吧唧嗎?’仙女說,‘你不是喜歡以貌取人嗎?’
“‘我是喜歡以貌取人,你現在看着讓人舒服多了,你可以看神符天書了。’母皇說。
“‘剛才我想看你不讓我看,現在你讓我看我還不想看了。’仙女說。
“‘那怎麼你才肯看?’
“‘你得加碼,你得再加30枚仙人果。’仙女說。
“‘那好吧,我答應你,我會給你50枚仙人果。’母皇說。
“‘那你把天書神符拿過來,我看看。’
“母皇讓藍貓女衛把神符遞給她。上邊佈滿圈圈杠杠怪符異字,仙女看了看,翻譯道:
“‘神符上面寫着:
````````````````天降兩顆美人星,
````````````````只有一個女皇命;
````````````````倘若廟堂紛爭起,
````````````````當今母皇變幽靈。
“‘好了,翻譯結束。請陛下把錢和仙人果給我吧。’
“金殿上眾人聽了都面面相覷,罔知所措,母皇聽了也是驚出一身冷汗。須臾,母皇輕欠女龍身,對仙女說:
“‘你能將這幅神符解釋一下嗎?’
“‘這最簡單不過了,很明了,就是陛下的兩位親生女會為爭奪皇位而從小暗中較量,相互搏鬥,恐會傷及陛下的龍體。’
“‘有法可解嗎?’女皇神情關注地說。
“‘現在也看不出這幅神符是從哪裏來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建議最好聽之任之,只當耳邊風,也許什麼事也沒有。如果瞎迷信,反生事端,俗話說,迷信害死人。’仙女說。
“‘請問仙山何處?’母皇說。
“‘我乃普麗愛斯星五老山神女,人稱宅女女神。’
“‘你就是宅女神嗎?久聞你宅心仁厚,仙術高強。既然來此,可否逗留幾日?’母皇說。
“‘我來此只是來看天書的,還有就是想把仙人果給我的徒兒們。我的愛徒都在五老山仙女洞等我呢。我得回去。’
“‘那好吧,多謝女神。藍貓女衛,把100萬金幣和50個仙人果拿給女神。’
“‘是。女皇陛下。’
“藍貓女衛在女神左手上拍了一下,然後遞給她一個大果籃。女神轉身告辭,駕起祥雲,向著普麗愛斯星五老山仙女洞飛去。
“母皇回到寢宮,在龍榻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她從小愛看神鬼傳奇,信神信鬼,而且心眼小(如果是心眼大的人見到那些來路不明的天書,早就哈哈一笑扔到九霄雲外去了,也不會請人翻譯自尋煩惱)她怎麼也放不下那幅神符天書所言的含義,難道她們倆真會打起來嗎?真會反目成仇嗎?真會連累我嗎?她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心驚肉跳。剛曚曨入睡,就夢見兩個女兒手執利劍互相追殺,她剛要勸解,她倆又舉起利劍向她刺來……
“她猛然驚夢,冷汗淋漓,早把神女的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叫來女親王府大總管低人半等,傳密旨讓他連夜將小女兒抱出宮外,去送給一個和皇族八竿子打不着的尋常百姓家。並傳旨封鎖消息,任何人也不許告訴大女兒她有一個親妹妹。”
“那我妹妹真被送人了嗎?”安吉拉女皇說。
“她不是送人了,是被人搶走了,”低人一等接著說,“親愛的女皇陛下,您聽我講,我家上上下下雖然低人一等,但都是善良之人,況我老爸低人半等自幼飽讀詩書,崇道尊儒,深知道做這種骨肉分離之舉是缺德冒煙的事。為求心靈慰藉,回到家中,提筆寫了一個字條,放到襁褓懷中。待到星朗星稀,劃一條小船,將嬰兒放到船中,向著達斯維達斯湖心島駛去。他想乘坐當晚的星際快速公交前往外星,把嬰兒送到別的星系。誰知划著划著,女嬰忽然餓急啼哭,驚動了一個湖底的惡魔,惡魔施展排水法來到湖面,見是一個嬰兒,於是颳起一陣狂風,將船打翻,將嬰兒攝走了。我老爸低人半等遍尋不着,又不會潛水,只得游回岸上,前往皇宮覲見母皇復命,謊稱已將小公主送與陌生百姓,未問家在何處姓甚名誰。然後回女親王府去了。”
“那個字條上寫着什麼?”女皇說。
“我老爸低人半等跟我講過,他在那張紙條上寫着這麼幾個字:‘寶貝,你別怪我,不是我要把你送人,是你母皇讓我這麼做的,實在是皇命難違。願你找個好人家,別哭。’”
公主玉指一指低人一等:“這麼說‘母皇毒蟲案’皆因你老爸低人半等而起。”
低人一等大吃一驚:“此話怎講?”
公主說:“我曾奉旨調查此案,假設謀殺母皇的是女皇的親妹妹,這仇恨因何而來呢?都是因為低人半等在字條里寫明了真相,所以她才心有所恨。”
“如果真是這樣,我老爸真不應該寫那個字條,但不寫字條作為一個善良的人又何忍骨肉分離呢。一個長大了找不着北的人還好說,一個長大了找不着親媽的人會多痛苦呢。你們想過沒有?”
“你想過沒有,一個知道了被自己親生母親拋棄的女孩心裏會有怎樣的仇恨嗎?”
“我不知道。”低人一等說。
“那你說該怎麼辦?把你老爸抓起來嗎?”
“不不不,千萬不要抓我爸,我可以進行補償。”
“怎麼補償?”公主說。
“我可以請你們吃飯,一頓好吃的飯。”低人一等奴顏婢膝的說。
“那好吧。”安吉拉女皇說。“我看這裏有什麼好吃的。”
低人一等左手一揚,喊一聲:“傳膳。”
幾個侍女立即向後面餐塔跑去。
低人一等一躬身:“親愛的女皇這邊請。”
他帶着女皇和隨員向後塔走去。路上女皇問他:“那幅《仙山獵趣圖》的主人你見過嗎?”
“我當然見過,”低人一等點頭哈腰的說,“拍賣會後我家主人與寶主單擊左掌付了款,並且請她來家裏吃飯,她很漂亮,長得白白凈凈,很像母皇。在飯桌上我問她:‘你是畫中美人嗎?’她說是,我又問:‘你是母皇離散的小公主嗎?’她說:‘你怎麼知道?’我說:‘是我老爸低人半等把你送人的,那天晚上,朦朧的星光,湖上颳起一陣狂風,你被惡魔虜去了。’她說:‘這事兒我知道,老魔頭告訴過我。’我問她:‘你現在在哪裏?’她說:‘我住在達斯維達斯湖底毒魔洞,我現在是老魔頭的大姑奶奶。我嫁給了他。’我說:‘你怎麼嫁給老魔頭呢?’她說:‘老魔頭從小把我養大,一直養到16歲。他說他想娶我,我說我不嫁老魔頭,老魔頭說你不嫁老魔頭老魔頭不讓你看字條。我問什麼字條?他說這關係到我的身世。我很想知道我的身世,所以才答應嫁給了老魔頭。’我問她:‘你跟女畫家關係很好嗎?’她說:‘一般般,我家二姑奶奶才跟女畫家關係很鐵,她有時候過來找二姑奶奶玩,我就認識她了。她說可以為我畫一幅畫,我說畫畫幹嘛?她說畫畫可以賣錢,收入五五分,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就讓她畫了。畫完果然賣出去了。’那天我們邊吃邊聊,吃完飯她就回湖底了。”
“原來如此。”女皇說。
說著話,一行人穿過樹影婆娑的玉石小徑來到了后塔,餐塔里已經準備好了御膳,無非是犀牛腦中花,紅燒劍齒虎,醋溜猛獁象,蔥爆始祖鳥,香辣六腳娃娃魚,考伯伽拉的上好龍奶,夢麗沙達的腳丫果。
巨大的鍍金餐桌前女皇居首,公主和其他隨員分賓主落座。低人一等帶領着侍女們為女皇和嘉賓們斟上窖藏千年的妮卡黛黛御酒。
低人一等一哈腰:“請女皇用膳。”
女皇剛要動筷子,忽見窗外人影一晃。
女皇還未分辨出是誰,只見眼前的兩根銀箸筷子驟然飛起,一支戳向她的面門,另一支向她的心窩激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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