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運地勢
莫凡等人首戰告捷，並沒有繼續深入敵人內部，反而將隊伍迅速抽調回仙護城，受到了全城將士的夾道迎接，整個仙護城洋溢在喜悅之中。
然而莫凡總感覺到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雖然城內到處充滿了喜悅，但是緊張的氣氛依然沒有散去。
酒足飯飽之後，相聚城樓之上，看着城外一片廣闊的丘陵山地怔怔的出神。
今天這一戰完全是因為出其不意，才取得這樣的成績，但是一旦讓對方反應過來，他們恐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今天之所以放棄直搗黃龍的機會，是因為越是往前，營帳越是密集，恐怕他們還沒到大營就已經被幹掉了。
“莫凡，今天你們的銀星和飛羽小隊殺敵多少？我跟在後面發現全是屍體，數都數不過來。”
孫文笑着走過來拍了拍莫凡的肩膀，旁邊的趙曉錦可愛地做了個鬼臉沒去理他。
莫凡歪着頭想了一下：“一千多吧，絕對不夠兩千人。”
“那不用說了，你們兩個，比我們三個加起來的都要多。”孫文聳聳肩，無奈地搖搖頭。
“可是也沒有繳獲什麼好東西啊，那些糧草，全城的士兵吃一頓都不太夠，唯一值錢的也就那兩王八礦了，我可是都讓給你了喲。”莫凡好笑地看着孫文，旁邊的趙曉錦也是咯咯地笑了起來。
“靠，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沒要。”孫文也是嘿嘿一笑。
旁邊的鎮天雲氣得一陣吹鼻子瞪眼：“能別提王八不？那貨全扔給我了，虧我還以為是撿到寶了，興奮地安排人給弄回來，結果回來才知道，那玩意，還不如一車柴火，還耽誤我上陣殺敵的機會。”
“哈哈~！”
看着鎮天雲那憋屈和無辜的樣子，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諸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出現，這個時候眾人才發現，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國師，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國師，你有什麼事嗎？”
見到國師上來了，眾人也安靜下來，紛紛聚攏過來看着國師。
“哦，事情倒是沒有，我就是跟你們講講故事，你們知道仙和人有什麼區別嗎？”
國師笑着走過來，隨意地坐在椅子上。
除了莫凡和趙曉錦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的疑惑，而莫凡和趙曉錦面面相覷，眼中彷彿都在說：我去，又來，誰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啊！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就是人與仙的區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仙可以做到，但是他得到得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世間萬物，均是受到一個巨大規則限制着，就像是一個龐大的棋局，每一顆棋子都有他特定的作用，然而如果這顆棋子不受限制，哪怕是仙人，一旦不履行自己的職責，便會被遺棄，他們永遠都無法再回去。”
“有一些仙人承受不了約束，便逃了出來，但是他們註定要跟人一樣迅速死去，並且帶來巨大的災難。”
這，這，這說的不是仙淵嘛？
莫凡等人均是愕然地看着國師，這不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嗎，但是這個國師怎麼知道這些事情？
“看到後面這座山沒有？”
國師站起來，抬起手指了指身後的這座山：“這叫萬光山，然而，這座山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那便是神淵！當年萬光王不受約束帶領萬光子弟，給萬光王國帶來百年輝煌，卻付出了性命代價，以及現如今亡國滅種的災難。”
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這國師說的事情未免也太過震撼了吧，神淵！
那是一個什麼地方？跟仙淵有什麼區別？當年從仙淵出來那些仙人來此，就是為了尋找神淵？
難道正如國師所說的那般，他們不遵循規則，從仙淵出來，就永遠無法回去，但是他們也不能呆在中原大陸，他們要去神淵？
仙淵都沒搞清楚是什麼地方，現在又冒出一個神淵，這叫什麼事啊。
看着錯愕地站在原地的幾人，國師呵呵一笑，擺了擺手：“大家不用這麼震驚，這些我都是從萬光王留下的手札中看到的，至於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莫凡仙人，你過來一下，我有些東西要交給你。”
原來是聽說的……不過這個萬光王還真是厲害，連仙淵都知道。
中原大陸上的人，不知道仙淵那叫怪事，但是在這裏知道仙淵，那同樣是怪事，這裏畢竟是另外一個世界啊。
聽國師叫自己，莫凡疑惑地跟了過去，看着慢慢走在前面的國師，略顯微胖，莫凡怎麼感覺自己在哪見過這個傢伙，似曾熟悉的感覺，只不過一時也想不起來。
“莫凡小兄弟，你前途無可限量啊！”
莫凡一陣頭疼，特么的又來了，前途無可限量，他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可是每個人都這麼忽悠他。
“你不必疑惑，到時候你自然會清楚，剛才那番話，我是專門告知你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責任越大，失去的就越多，這是給你的，馭人和用兵之道，將來用得着，切莫感情用事，此戰告捷，便是你們離開之時。”
國師從懷中掏出一本古舊的手札，交給莫凡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莫凡震驚地看着離開的國師，他是怎麼知道他想要離開此地？然而國師已經離開，莫凡只好找個地方坐下，輕輕地將手札給打開，剛一打開，撲面而來一陣冷意，眼前情形大變，戰場上廝殺和將軍指揮的情形一幕接這一幕。
人數之多，遍佈漫山遍野，黑壓壓一片，望不到盡頭，旗幟飄舞，殺氣如虹，肅殺的氣息席捲沙場。
指揮之道，進退之道，廝殺之道，盡皆以最為完整的情形正顯現在莫凡的腦海深處。
然而更讓莫凡觸目驚心的是，空氣中那濃重的血腥味，鮮血飛濺，生命如敗絮般一片片倒下，滿地屍體，鮮血匯聚成一片，染紅了戰場每一個角落……
就在莫凡體內銀星劍魂蠢蠢欲動的時候，莫凡猛然將手札給合上，若是再不合上，恐怕自己真的要提劍砍人了。
“喂，莫凡，那國師找你幹什麼了？給你什麼好東西了？”鎮天雲好奇地走上來，朝着莫凡身上到處看，活像是莫凡藏了什麼寶貝一樣。
“沒什麼……”莫凡剛想將手札拿出來，但是忽然想起國師那句話，切莫感情用事，但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拿出來扔給了鎮天云：“當然是好東西，你們輪流看吧。”
莫凡說完便不再管他們，一個縱身跳到城樓的琉璃瓦上。
行走在黑暗走到的國師身形忽然一滯，隨後無奈地說：“這小子，唉……”
大戰告捷便可以離開了啊！
莫凡搖搖頭，這一戰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但是他們不是這些戰爭的主導人，更無法避免，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控制的，人又如何，仙人又如何？
莫凡總算有些理解國師那句話了，不管能力多強，總有一些無形的規則在約束着。
一聲輕響，一道粉紅色的身影落在莫凡身邊，撐着下巴，跟着莫凡一起看着城外綿延不絕的山陵。
“莫凡哥哥，有心事啊？”
莫凡回過頭看了一眼可愛的趙曉錦，搖搖頭，但是好似又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對趙曉錦說道：“曉曉妹妹，你不是說你們羽落凡塵閣研究中原大陸的人文歷史么？那麼你知道不知道，歷史發展的規律，我似乎想到了什麼。”
說著莫凡附耳在趙曉錦耳旁說了一下，趙曉錦瞪大了雙眼看着莫凡。
莫凡對國師那些話的理解，想到了一個歷史發展的必然，中原大陸仙門由盛及衰的三百年，以及這個萬光王國極盛的百年，萬光王國甚至連中原大陸都知曉一些，但是為什麼鼎盛百年的王國，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徹底的滅亡了？
中原大陸將來會成為另外一個萬光王國嗎？
那些擁有強大能力之人，唾棄規則，破壞了平衡，造成盛極一時的情況，然而接下來卻是亡國滅種的下場。
“咦，莫凡哥哥，你說的這些好像還真是耶，天崩之前，中原大陸一直以一個較為平緩的趨勢在發展，並且以這個趨勢持續了千年的發展，可是自從三百多年前天崩之後，大陸開始急速發展，到如今卻並沒有再呈現出上升趨勢，甚至比天崩之前更差。”
趙曉錦瞪大了雙眼看着莫凡，沒想到他竟然可以看到這一層面，幾乎是看到了整個大陸發展的潛在規則。
“他們的出現，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他本該有一百年壽命，但是受到外力因素，強行提升了身體能力，但是卻耗損了他的壽命，中原大陸現如今的發展，似乎就是這個樣子，這些仙人便是改變那個普通人的外力。”
莫凡苦笑地搖搖頭，這種幾乎是涉及天地運勢，不是一個人的運勢發展，太龐大，太宏觀了，即使知道，也會讓人感覺到無力，根本無從下手。
個人能力，如同滄海一栗，能做的事情，實在是有限。
莫凡想到這些的同時，中原大陸的仙門似乎也嗅到空氣中的不同尋常一般，仙門內的仙主頻頻走動，各仙門弟子開始從中原大陸各地，迅速集合起來，究竟意欲何為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