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相對於克萊爾來說,詹姆斯那裏就沒有那麼困難重重,他很好被說服。只會把氣撒在自己父親身上,照他的話說,他早就料想到自己的父親沒那麼好心同意參於他們的旅行,他把他的工作隨時隨地栓在了褲腰帶上。能唯一被原諒的只在於他那位工作狂父親願意支付大部分的旅行資金。
一整個白天,詹姆斯都沒有和傑克.鮑爾說一句話,連眼神的交流都很少,哪怕他們只是坐下來一起吃頓飯,其他的時候詹姆斯一直和克萊爾在一起,就像他們才是同行的人。絲黛拉和鮑爾教授在一起,她需要在一邊幫着整理報告,包括了解會面的內容以及北美南部那些土著居民的歷史,聽鮑爾教授說,今晚她將目睹一件25oo年前的古老頭骨,那是康納利教授的研究成果之一,這讓她興奮不已。
克萊爾給自己又添置了一套禮服,她當然會這麼做,這個舞會對她來說很重要。而要順利送走他們可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絲黛拉得抵制住詹姆斯粘糊糊的糾纏,這麼說來光借用男朋友是遠遠不足以說明問題的。不過照絲黛拉來說如果克萊爾足夠好運氣的話,說不定會有什麼桃花運呢,那麼她就可以當一個合格的女友了。
然後,終於得到了詹姆斯的共鳴!
晚餐后的一個小時內,絲黛拉順利打發了詹姆斯和克萊爾。雖然整個過程鮑爾教授都在不時地看錶,可他並沒有發作,因為他已經無形中得罪了他的寶貝兒子,說好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有些事他必須得做,康納利想要見這個女孩一面。還有梵森特神父的交待……
不過在被告知康納利教授同樣住在四季酒店並且在他們客房樓上時,絲黛拉卻認為傑克.鮑爾變得突然有些奇怪,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感覺,或許考古學家們的特點就是神秘且古怪的。又或許這只是她的過敏反應,不過好在他終於同意她接觸他的考古工作了,還有什麼比得上這個好消息呢。
電梯停在七樓,“這次的旅行對我來說收穫很大,目前來看我非常滿意。”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絲黛拉好心情地說。
“考古專業可不是你看上去那麼簡單的,等你接觸到那些屍體及陰冷氣息的時候就不會這麼想了,小姑娘。”鮑爾忍不住地澆她的冷水,但願他的決定是正確的,他沒來由的擔心,“為此我失去了很多。”
“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教授。詹姆斯愛你,沒有一個兒子會因為父親熱衷的事業而憎恨他,他只是太在乎你了才會表示出不滿。”絲黛拉完全誤解了鮑爾教授的意思,她認為傑克.鮑爾口中的‘失去了很多’是因為他對工作的熱情使他失去了家庭和妻子,他認為詹姆斯恨他。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安慰了,絲黛拉總是努力的維繫詹姆斯和傑克.鮑爾之間的關係,她很努力。可實際上,在她眼裏,哪怕是和家人的誤解和爭執都是她不曾擁有的。
“謝謝。”
“不管怎麼樣,還有什麼比做自己感興趣和喜歡的事更為另人高興的事呢?”她樂觀地笑了笑。
“確實。”這下傑克.鮑爾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不過幸好,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間房門外,“我們到了。”他指了指房間上的牌子並且按了按門鈴等了等,沒有人來開門,他回頭看了絲黛拉一眼,又按了下門鈴,“康納利一定有事,他對時間非常嚴謹。”他解釋道。
只是,五分鐘后依然屋內依然沒有回應。
“康納利教授會不會出門了?”絲黛拉假設。
“不會,他不會忘了我們約定的時間。”傑克.鮑爾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走道里悄無一人,或許他們該再等等,他再次按響了門鈴。
絲黛拉只是輕輕的而且是無意中的碰到了門,隨着輕輕的‘咔嗒’聲,她和鮑爾教授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門是開着的。
很明顯康納利教授確實是忘了關門。鮑爾教授推開門走進去,房間的燈亮着,客廳里的筆記本也是亮着的,一些資料隨意地被散落在一邊,桌子上地上都是,只是客廳里空無一人。
“康納利?”鮑爾叫了一聲,他轉身去了衛生間,衛生間的門是開着的,那裏空無一人,他又走到了卧室,“哦!上帝!”他驚叫起來。
絲黛拉跟着走過去,眼前一切另她驚呆了。這是怎麼樣一幅駭人的景像呢,無法說清楚……那個有着大鬍子的康納利教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死了,他的手腕被劃開,只是並沒有大量的血湧出來,滴在地毯上的血跡也只是一小塊,可一切都只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表情是那種極度扭曲的,就像經歷過什麼另人驚恐無比的事……最要緊的是康納利教授的脖子,那裏被撕開了,米白色的床單和枕頭以及被子被血浸泡着……絲黛拉已經完全呆愣在那裏了,她無法呼吸,她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或嘔吐……
“別看!”傑克.鮑爾快速擋到她面前,“我們馬上離開這裏,立刻。”
絲黛拉很慶幸自己還能聽到鮑爾教授的聲音,她的大腦居然沒有因此而休克,“我們應該報警!”連聲音聽上去都不像是她的。
“他已經死了,絲黛拉,快離開這裏。”鮑爾教授幾乎是半推半抱的把絲黛拉帶到客廳里的。
“怎麼會這樣……”
“噓——我們馬上離開!”傑克.鮑爾看上去緊張極了,他的臉色慘白,並且瞪大着眼睛直視她,他正試圖讓自己和絲黛拉都安靜下來,可其實上收效甚微。腦子裏只有一個聲音在叫囂:他來過了,這是一個警告,他知道了,他來過了……“絲黛拉,聽我說,你得馬上離開,離開這家酒店,離開這個城市,必須離開,明白嗎?”
“康納利教授不是自殺,他的脖子,唔……”她還想說什麼,不過馬上,她的嘴被捂上。
“不能說,不能,絲黛拉,馬上離開這裏!”鮑爾突然衝著她大叫,他一邊用力拉着她往樓道里走,一邊快速在口袋裏翻出了手機查找詹姆斯的號碼,手機很快被接通了,“詹姆斯,我需要你馬上回來,詹姆斯,你有聽到我說話嗎?帶着克萊爾馬上回酒店!”不過,突然他停下了腳步,就連緊拉着絲黛拉的手都放鬆了,他的表情古怪極了,絲黛拉說不上該怎麼形容,那是恐懼……
電話那頭除了音樂聲外還有一個很好聽的男聲,他只是輕輕地非常有禮貌地說了一句,“你好,傑克。”
半個小時后,克萊爾和詹姆斯出現在了客房裏,絲黛拉一直在發抖,不停地發抖。她無法剋制自己,直到回到房間裏才發現自己有多害怕,鮑爾教授還在樓上和警察周旋,他被叫走了,去警局錄口供,詹姆斯和克萊爾守着她,她看上去被嚇壞了。
“不不,那是謀殺!”她突然激動起來,鮑爾教授說的不對,那絕對不只是自殺,她不明白鮑爾教授為什麼要和警察說康納利教授是自殺的。康納利脖子上被撕開的巨大口子在腦海里不停地提示她,“那是謀殺,我能肯定。”
詹姆斯輕輕地摟住她,在她耳邊安撫道,“我爸爸一定沒有和你說過他們考古工作進行時發生的種種意外,這是他不想讓你涉及的最基本原因,絲黛拉,別去想了。”
警車依然在樓上叫囂着,從窗邊看下去酒店邊上圍了一圈人牆,人們都知道四季酒店裏發生了命案,一個考古學家自殺了?或許,明天的早報上就會是這麼寫的。絲黛拉從窗邊折回,她的腦子依然混亂,無法集中思緒,滿腦子的血,還有那個被硬生生撕裂的傷口以及傑克.鮑爾表現出來的慌亂。
“還好嗎?”詹姆斯走到她身邊詢問。
“我沒事。”她深深地呼吸。她需要洗個熱水澡讓一個人靜靜呆一會兒,滿腦子的疑問讓她的頭都好像有些微微的發脹。
詹姆斯點了點頭,“去洗個熱水燥,我保證你從浴室出來能看到我和克萊爾還會在這裏。”
克萊爾同樣同意,不過她用非常少見的認真表情開導她,“有什麼需要就叫一聲。但是,絲黛拉,我還是需要申明一點,這與你無關,雖然你看到了不怎麼好的一幕,都是我們不想看到的,明白嗎?絲黛拉寶貝,洗個澡,睡一覺,然後忘掉它。明天我們按行程去死靈之城……哦,不,這個主意不好,我們可以換一個地方,去聽音樂會怎麼樣,新奧爾良的爵士樂演出可是出了名的,你喜歡爵士樂,是不是?”
絲黛拉勉強地笑了笑,確實,不管發生什麼都需要忘掉一些事,或許,克萊爾是對的,這是一場意外。
直到躺在床上,絲黛拉才略感到一絲放鬆。整個洗澡的過程是艱難的,她承認自己依然在害怕,就像轉角、背後或鏡子裏會有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突然竄出來咬她一口。幸好克萊爾和她同一個房間,詹姆斯看着她躺下,給她拉好了被子,在她再三表示沒事後才離開。
克萊爾擦拭着頭髮靠在床上,她還在回憶舞會的情景,看起來是挺婉惜的,“他們確實很相像,強納森和約瑟夫,讓人無法想像。十足的紳士,感覺棒極了。我們還握了握手,不過沒多久就接到鮑爾教授的電話。”或許克萊爾認為自己把話題又轉到鮑爾教授身上很不理智,今晚對於絲黛拉一定是個不愉快的經歷,然後她停頓了一下,放鬆地對着她笑了笑,“那是個小型舞會,絲黛拉,很多名演員,tvd衍生劇的演員們都在,你真應該在那裏。如果你不留在這裏就不會看到那一幕了。”
明明知道克萊爾只是在安慰她,其實他們誰都知道,就算一起去了舞會也會發生這件事,或許他們同樣會被打斷,同樣需要回來照顧鮑爾教授。
絲黛拉困惑無比,“鮑爾教授的反映真奇怪,克萊爾,他甚至沖我吼叫,不停地讓我離開,離開這個酒店,離開這個城市。”
“在潛在的事故和危險中,人們總是會有一些反常的舉動,這並不能表示什麼。”
或許是她多心了,絲黛拉願意這麼想,只是那種不怎麼舒服的感覺一直壓在心上,就像問題始終在但又無能為力解開那麼無助。在混混沉沉中絲黛拉睡著了,隱隱的頭疼,她的大腦急切需要休息。
……周圍黑乎乎的,看不到任何一絲光亮,伴着忽近忽遠的喘息聲……
“奎妮.金斯利。”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
絲黛拉轉過頭去看,沒有一個人,“你是誰?”她問,那個聲音叫她奎妮.金斯利?那又是誰?“你是誰?”她又問。
周圍冷冷的空氣以及壓抑的氣氛都讓她倍感不安,她伸出手去卻什麼也沒有抓到,沒有人在那裏。她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以及腳下踩着地面輕微的聲音,終於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感受到一絲亮光,她走過去,越走那亮光就越大,有一個人正背對着光面對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可那裏確實是一個人。
“你是誰?”她又問。
“奎妮.金斯利。”他又說,聲音就像在哪裏聽過。
“那是誰?”
那個人一直看着她沒有說話,然後漸漸的,絲黛拉眼前的光變得越來越柔和,越來越能讓她看清眼前的人影,那是一張英俊又蒼白的臉,淺藍色的眼睛沒有一絲溫度,有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下來……
“你沒事吧!”她意識到自己應該扭頭跑開,那不是真實的,那絕對不是真實的。
可眼前的人擎着冰冷的笑意的嘴慢慢咧開,她看到了……血,滿嘴的血。
黑暗中,絲黛拉驚醒過來,她沒有尖叫,克萊爾還好好地睡在邊上的另一張床上,氣息平穩。她伸手扭開了小夜燈,房間裏除了她和克萊爾沒有其他人。她的心正在狂跳,就像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只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