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詹姆斯還在醫院裏,克萊爾和絲黛拉已經回來了,晚些時候絲黛拉還需要去替換詹姆斯,鮑爾教授還在昏迷,雖然醫生稱他已經過了危險期。警察也在等待鮑爾教授蘇醒,他們需要知道這是一起什麼樣的事故,整個四季酒店人心惶惶,他們從醫院回來就看到大堂里不少客人都在申請退房,就像這裏隨時會發生危險,短短兩周不到的時間裏已經有兩位考古學家遭遇了不幸。
“你還好嗎?”
克萊爾看着絲黛拉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盤子裏的鱈魚排,看上去她就沒有什麼胃口吃飯,那塊魚排都被她戳爛了。她的臉色很差,眼睛下面的青色陰影很好的證明她整個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
克萊爾將手覆蓋到絲黛拉的手上,現在,她是真的沒有心思再去想要不要繼續生絲黛拉的氣了,她理解絲黛拉的心情,她看起來嚇壞了,什麼壞事都讓她給碰上了並且還親眼看見了。“你需要吃點東西,還有一晚上的時間需要消耗,絲黛拉。”轉念她又說,“要不,今天由我去醫院,你的精神很差,我很擔心。”
“不,不需要,克萊爾,我想去看看鮑爾教授。”
“希望他能儘快醒過來。”
詹姆斯在這時候趕了過來,他看起來萬分疲憊,“我需要好好睡一覺。”他說。
“鮑爾教授怎麼樣,他醒了嗎?”克萊爾問。
詹姆斯搖了搖頭,大口大口地喝着橙汁,很快一杯橙汁就見了底。
“你沒事吧。”絲黛拉問。
“沒什麼。”詹姆斯的情緒不高,他在心情不佳的時候就會這樣,完全不會顧忌身邊試圖關心他的人,他會把人推得遠遠的。
依然是那種冷淡的語氣,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誰都打不起精神來,必須互相體諒,她強打起精神吸了口氣,她確實沒有睡好,眼睛澀澀的整個人就像踩在棉絮里。或許詹姆斯是對的,她該放棄她的考古熱情,先好好完成自己的學業,她總感覺到穩穩的不安,這種感覺並不全然取決於某種害怕。
到不是指望詹姆斯會多麼興高采烈的同意她的決定,可絲黛拉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如她所想,這個決定確實沒有讓詹姆斯表現得非常高興,只有克萊爾體貼地試圖活躍氣氛,她認為絲黛拉的決定是明智的。
“我吃飽了,馬上去醫院。”絲黛拉放下了刀叉,拿上自己的包離開了位子。她沒再刻意去安撫詹姆斯,說一些諸如:別擔心,別難過,好好休息之類的話。這些話在現在看來完全沒有意義,詹姆斯是個成年人,他知道怎麼做,雖然他對自己的父親意見頗大,但他只是不滿他認為的自己的父親對他過多的漠視,但他愛鮑爾教授,同時不得已需要憎恨他熱愛的研究。絲黛拉了解,她當然了解,否則她為什麼要樂此不疲地做鮑爾教授家的小保姆?
醫院離四季酒店並不遠,只需要步行十分鐘。
現在,她正守着傑克.鮑爾。他的臉色依然沒有恢復的跡像,依然沒有醒來。可醫生說他沒有生命危險,鮑爾教授失血過多,幸好沒有傷到動脈血管。傑克.鮑爾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邊上的儀器顯示着他的身體指數,血壓有些低,心率緩慢,不過他活着。
絲黛拉帶了書和論文,她可以在這裏一邊照看鮑爾教授一邊完成功課,鮑爾教授的情況特殊,醫院給了他一個單人間。白天的時候過一段時間就會有醫護人員查看情況,入夜時分,絲黛拉終於完成了她的論文,晚餐她吃的很少,只給自己買了一個三明治,一小袋牛奶。
“吸血鬼……”
絲黛拉回過神,她沒有幻聽,她確實聽到那聲很輕又喘着氣的聲音,來自病床上的傑克.鮑爾。
他說什麼?吸血鬼?“教授,您在說什麼?”她需要確認一下。
她目不轉睛地看着病床上的傑克.鮑爾,直到確定他的眼皮動了動並緩緩睜開,他的眼神從渾濁不確定到清晰,他看到了她並且加重了呼吸。心臟儀顯示的心跳比之前要快了一些。
“教授!”她能確定傑克.鮑爾醒了過來,可為什麼在看到她時像見到了鬼一樣?“教授,您剛才說什麼?”她再次詢問。傑克.鮑爾的呼吸平穩了些,他只是眨了眨眼睛,而且動了動嘴唇卻沒再發出什麼聲音。他試圖搖頭,不過他的傷一定很疼讓他不能動彈。
絲黛拉按響了呼叫鈴。
值班醫生很快趕了過來,他看了看鮑爾教授的情況,情況還算樂觀並交待了絲黛拉一些事情,能醒來當然是好事,她也知道病人需要休息。絲黛拉總算是放下心來,她試着碰觸鮑爾教授的手指,他正在回應她,這讓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詹姆斯(克萊爾),鮑爾教授醒了,醫生說情況樂觀,接下去他只要繼續治療和休息,他會恢復的。晚安,好夢。”信息被發了出去。
絲黛拉抬頭看了一眼傑克.鮑爾,看來止痛町起到了效應,他睡著了,呼吸平穩。她站起來坐進邊上的沙發里,頭枕在靠背上。看來他們不得已需要終止這次新奧爾良之旅了,在之後的幾天裏,他們都需要輪流照顧鮑爾教授,如果順利的話或許還可以趕上回西雅圖的飛機。這真是一次糟糕的旅行。當然,對克萊爾除外,她收穫了愛情。絲黛拉不由地想到了強納森,一種奇怪的感覺又涌了上來,沒法說清楚,那是一種罪惡感,對克萊爾的罪惡感,這更像是精神層面的背叛,誰讓她總是夢到克萊爾的新男友……
“絲黛拉。”
絲黛拉睜開眼睛,他又來了!而且,正彎着腰俯視着她。眼前迅速地聚焦,她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正在狂跳,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直到明確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
絲黛拉終於完全清醒過來,並不是夢。眼前真真實實站着強納森.摩根,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反反覆復總是夢到她,看來回西雅圖她得找個心理醫生好好問問。
“嗨,強納森,你怎麼——”現在是幾點,她下意識地看牆上的鐘,將近十二點鐘,她居然睡著了。下意識地,她看了一眼強納森身後的門,門是緊閉着的,她有些慌亂地理了理頭髮。
“我敲門了,很顯然,你睡著了。”強納森說,“工作剛結束,來看看傑克,我聽說了他的事,很遺憾。”
絲黛拉一邊理着自己的情緒,努力眨了眨眼睛盡量不讓強納森看到自己的異常。怎麼回事?不過,她依然快速露出了笑臉,他們講和了,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有那麼多的不安,特別是這個男人總是毫無徵兆地闖進她的夢裏,這不能全怪她,她無法控制這一切。
“鮑爾教授度過了危險期,他醒了,不過醫生給他用了止痛町,他需要休息。”她說。
“另人慶幸。”他盯着她看,“你一定嚇壞了。”
絲黛拉不由地點了點頭,苦笑道:“什麼事都被我碰上了。”
“看到他沒事,我就放心了。”強納森走到一邊,隨意拿起絲黛拉放在一邊的書,“你還在寫作業?”他笑起來,“很少有女孩子喜歡在旅行的時候依然帶着作業本和論文。”
總得打發時間,她其實想這麼說。不過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這麼聽來可能會讓人感覺挺沒有教養的,她敬愛的教授正在受苦受難,而她在陪伴病人的時候還想着需要做一些私事來打發時間。鮑爾教授一定會願意諒解的,不過其他人可能就不會這麼看了。“旅行只是一部分,我不想回西雅圖後為遺留的作業焦頭爛額。”她說。
“你一定對發生的事困惑不已,人們對考古研究總有着一些瑕想,這份事業除了會讓人聯想到珍貴歷史、寶藏,當然可能還會有一些不太好的另人毛骨悚然的不知名事物。”
“不知名事物?”
“當然。”強納森皺起了眉頭,臉上一樣帶着困惑,“我無意冒犯,你可以說這是我的職業病。不過,他為什麼會在酒店房間裏受傷,真離譜。”
絲黛拉承認這樣的困惑自己同樣也有,康納利教授的死亡她都不相信是自殺事件,雖然鮑爾教授一再強調康納利教授是因為自身的債務糾紛選擇了自殺,可這樣的解釋漏洞百出。這種自殺方式到是非常新穎獨特,先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上一刀后再把自己的脖子撕開……想到鮑爾教授和康納利教授同樣的傷口,以及鮑爾教授醒來時那聲並不算很模糊的低語,吸血鬼?絲黛拉忍不住一陣惡寒。
“哦——”強納森明白了些什麼,他歉意地笑並且安慰道,“我太無禮了,不該在半夜三更和一個女孩提及這些。我應該多一點體貼的。”
“不,我還好。”
“別太在意,這世界原本就有很多我們未知的事物。”他到是蠻不以為然地看了一眼傑克.鮑爾的病床,“去看看你的鮑爾教授需要什麼幫助吧。”
絲黛拉這才回過神,她一定是太緊張了才會忽略鮑爾教授的動靜,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的談話打擾到了他,他顯然是醒了,正困難地睜開眼睛。不過他的心跳突然跳得快極了,就連呼吸都變得極其不平穩。
“鮑爾教授,你還好嗎?是有什麼不舒服嗎?”絲黛拉碰觸到了他的手,急切地詢問。
“絲——黛拉!”鮑爾教授的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另他驚恐的東西似的,又像是正經受折磨,他破碎的聲音以及他努力的掙扎都在表明着自己的無助,“沒——”他努力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去叫醫生,絲黛拉。”
“好的,我馬上去。”絲黛拉感激地看了一眼強納森,急急忙忙地打開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