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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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明月的屍體已經被運出了宮，這件醜事被壓制了下去。
那天她拉住我衣領，塞進我衣裙里的有兩件東西，其中一件便是那暖玉玉佩，看見它我便全部懂得了，傅明月至死都是相信我的。
第二件，應是她的心愿吧。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我將這兩件東西放好，便去開門，是嫻月。
“璇瑾，你的病可好了。”前幾日生病多虧了嫻月，我是感激她的。
“嗯。”我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她坐在桌邊端起茶水，一口便喝完了。
“你生病這幾日，我聽說袁丞相被皇上給辭官了，說是年事已高，結果竟讓袁丞相的死對頭蘇御史擔任丞相一職，據說袁丞相氣得回府便病倒了呢……”嫻月果然三句離不開八卦，“太后這兩天脾氣不好，那次你向貴妃娘娘告密的事，拂了太后的面子，你可得小心些。”
“你也認為是我告的密？”我捏緊了杯子，眼前再次浮現傅明月躺在血泊中的畫面，依舊觸目驚心。
“只是這樣說，我沒這樣想過，畢竟若是你，怎麼敢俯身聽她說話，還不一口咬掉你耳朵。”嫻月打趣着，“我想，傅妃娘娘也沒這樣想過……”
“為什麼？”我反問她。
“因為我覺得這樣便是信任。”嫻月做出了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的動作，我的呼吸一滯，竟有些哽咽。緊接着嫻月便開門，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便又關上門，“璇瑾，你定是叫貴妃娘娘看不順眼了……你可千萬不能招惹她，別看她平時笑臉迎人，心可毒着呢，仗着是開國功臣之後，在宮中明目張胆地害人，就連皇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有，太后最討厭的便是寧貴妃，可是也拿她無奈何。”
我皺了眉，日後在宮中的日子恐怕更加難熬。
晚上便輪到我守夜，我走在長廊上，聽見花園那邊有宮女和太監在談論什麼，似乎聽到了我的名字。
“聽說那葉璇瑾得病，是娘娘的冤魂回來了。”小太監說著還做着動作，把周圍的宮女嚇得叫了起來。
“她也真狠心，聽說不久前，傅妃娘娘還向太后討她呢。”
“是啊，你不知道，傅妃娘娘死的時候，那血流得滿地都是……”
嫻月那丫頭獨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不知是誰看見了我，人群立即散開，沒有人理采我，各自去忙各自的事。
我徑直去了太后的寢殿。
太后尚未梳洗，見是我來了，便擺手讓我走近她。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我的側臉，我的頭偏向一邊，唇邊帶着諷刺地笑。
“傅妃是你挑給哀家的,出了這樣的事，竟不向哀家彙報，這次你是故意叫哀家難堪的嗎？！”猶記得那時太后厭惡的眼神，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賤人！若不是顧念你是柳嚴的義女，你以為你還有命活着回華庭宮嗎……”
“奴婢沒有告密。”我直視太后，對於莫須有的罪名，我不屑解釋卻也不會隨意讓人誣陷，那個陷害我的人，我定會找出來。
太后冷眼看着我，“哀家今日倒是見識了你的能耐，真真是讓哀家驚喜，扶枼，帶她去。”
“是。”此時太後宮中的宮女太監都以一副看笑話的模樣看着我，這個宮中充滿了謊言，實話只會招致恥笑。
扶枼得到命令，便將我帶出了華庭宮。
宮中的夜有些靜，此刻這路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扶枼不喜歡我，看着我的眼神充滿了不屑一顧。
風是暖的，吹在身上卻是涼的。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陣陣輕咳聲，我和扶枼向那看去，竟是皇帝的龍輦朝這裏駛過來，我和扶枼忙跪下行禮。
“停。”皇帝伸出手，福公公立即會意地出聲阻止轎輦地行進。
“奴婢給皇上請安。”
“這是往哪兒去？”皇上將目光投向了扶枼。
“回皇上的話，太後娘娘讓奴婢們去將安貴人那的綉品取來。”扶枼說了謊，卻鎮定自若。
“起駕。”福公公收到皇上的手勢，便又喊道。
這個方嚮應該是去百椿的德福宮的，近來百椿似乎很得寵。
我看着皇帝離開的背影，這件事他該是知曉了的，卻似乎絲毫沒有在意，並且連那個令傅明月懷孕的男人都放過了，究竟哪一件事才是他在乎的。
“怎麼？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別做夢了，皇上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扶枼看着我，勾起諷刺的笑，“還不快走，你當太後娘娘的話是耳旁風嗎？”
“你剛剛犯了欺君之罪，我正想着該怎樣告訴皇上……”我微笑着，既然已經被認為是這樣的人了，我倒不如好好利用一下這樣的身份。
“你……”扶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你一會還笑得出來。”
最終，我被帶進了咸福宮，扶枼趁我不備，用力將我推進了宮殿，並將門外落上了大鎖。
“你便在裏面呆上一夜吧，說不定傅妃娘娘憐惜你，倒會來看看你。”扶枼在門外嚇唬我，“那天傅妃娘娘走時，那血可還沒有擦凈，今日你守夜，正好將那裏清理乾淨。”
“扶枼，你身後是什麼？”我用驚恐地聲音問着扶枼。
“我身後有什麼……”扶枼的聲音有些顫抖，“你這小賤人，少嚇唬我。”
“你不信嗎？它正看着你呢……”
“你這瘋子！”扶枼罵了我一句，門外響起急急地腳步聲，果真是被嚇跑了。
我撇嘴，便進了殿內，這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氣息，四處都是黑暗，沒有一點光亮，我找到火摺子，點亮了殿內的紅燭，微弱的光亮倒是給殿內增加了一些生氣。
地上的血跡，早就被處理乾淨了，扶枼那丫頭不過是為了嚇唬我而已。
這時，身後突然有一陣奇怪的風吹過，剛點燃的蠟燭瞬間熄滅，身後似乎有什麼聲音。
“誰？”我猛地回頭，並未看見什麼人，將頭剛轉過來，眼前一個黑影靠的我很近，將我嚇了一跳。
黑影驀地笑了起來，“真是沒想到，膽子竟如此大。”
這聲音有些耳熟，可是我卻不敢確認。
“王爺……”我向後退了一步，再次點亮了火摺子，藉著微光便看清對方的容貌，竟真的是永安王，“王爺不出宮，躲在這裏做什麼？”
“本王是跟着你來的。”慕訣拿過我手中的火摺子，將屋中的紅燭重新點亮，“太后對你倒仁慈。”
“託了王爺的福。”我福身，便轉身坐到紅漆椅上。
慕訣似乎有些疑惑，不過轉瞬即逝，“葉璇瑾，你可知本王今日來找你為了何事？”
“王爺行事神秘莫測，奴婢怎會猜到。”
“你這丫頭嘴上恭敬，話中卻總是夾槍帶刺，還不是為了傅明月那件事。”慕訣坐在了靠近我的椅上，看着我笑，“你可記得本王對你說的話，說說只能聽的話，當真便輸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
“死了的人說的話固然可信，你叫本王如何辯解？”
“王爺的意思是……”傅明月不是說了謊，便是認錯了人。
“你從臨淵城來，可見過本王？”慕訣轉了話題，並不想同我深究那個問題，但我總覺得他似乎知道些什麼。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疑惑地看着他，當年是他將玉佩交與我，竟不知我是否見過他嗎？
“本王受過傷，小時候的事情記不大清了。”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像在撒謊，是因為這個，所以我進宮這麼長時間，慕訣都沒有提過我父親的事情。
“王爺既然記不清了，為何還知道奴婢和您小時候有些關聯？”對於他的話，我還是有些質疑的。
“本王見過你。”慕訣勾起唇角，“說來你不信，夢中與佳人相會。”
我的臉不知為何有些發熱，這話怎麼聽，怎麼像調戲人的話。
“奴婢確實見過王爺，在七年前，那時奴婢只有九歲。”
“本王同你說了些什麼？”慕訣蹙了俊眉。
“王爺讓奴婢進宮。”我抬頭看向他，“王爺還說只要奴婢進了宮，王爺便告知奴婢父親的下落，您還交給了奴婢一塊玉佩。”
慕訣似乎真的記不得了，沉默許久，“那塊玉佩，在哪兒？”
“現在不在奴婢這裏。”本希冀可以通過他尋到父親，如今看來是我妄想了。
“葉璇瑾，本王夢中見到的人，似你又不似你。”慕訣頓了一下，又道，“本王從見你的第一眼開始，便覺得不該讓你進宮。”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正想問，慕訣卻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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