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此人質
“mlgb！敢超我車！”老鼠望着前方絕塵而去的飛車黨狠狠安了兩下喇叭，但最終是無可奈何的放棄了追上去的念頭。
其一，對方是單獨一輛的四輪小跑，而老鼠開的是大卡車，而且他還是車隊領頭的；其二，這裏已經接近新北平，而在新北平的路上那是有交通規則的，大卡車限速！雖然他一直沒搞懂都是強盜你要交通規則幹嘛？莫非是強盜扎堆了就自然有文化？還附帶素質？
老鼠搞不懂，只能使勁的按喇叭發泄——違反了新北平的交通規則雖然不會要你命，但罰款還是要收的！沒錯，就是這麼牛！敢跟荒野上的亡命之徒收罰款！有膽你就別給！
“恩……”副駕駛座上的陳楠原本正在休息，幾天行駛下來把他折騰慘了。這下可好，老鼠一按喇叭陳楠立刻被驚醒了，皺着眉頭往窗外望去，卻見車隊已經開過了荒漠，現在正行駛在一條像模像樣的高速公路上，路邊還有稀稀拉拉的綠化帶。
陳楠揉了揉眼睛，打開窗戶散了散煙味——老鼠開這半天車嘴裏的煙就沒斷過。“到哪了？”呼吸了一口不算清新的空氣，陳楠緩過勁來。老鼠通過後視鏡瞄了一眼陳楠：“小楠哥你別急啊，馬上就要到了，還趕得上吃午飯。”
“我急什麼？”陳楠念叨了一聲，活動了一下身體，把腳架在儀錶盤上，手卻悄悄的摸向老鼠出門時帶的那個“老闆包”（可以纏在腰上的那種小包）里。老鼠卻不幹了：“小楠哥，我存貨可不多了！你……”“看你那小氣勁！”陳楠沒搭理他，自顧自的摸出一根煙捲點上，抽了起來。
那一ri和王猛夜談后，沒隔兩天陳楠他們就出發了。一共是三輛車，前面載人，後面載着要去新北平賣的貨。一路顛簸，但幸運的是這回車子沒有拋錨的，離那“傳說中”的新北平，越來越近。
“小楠哥！快看！”車子又行駛了一會，老鼠突然叫道。陳楠正在看窗外的風景，聞言不由得向前方望去……
幾排平房隔出了兩條大街，大街兩旁架起了無數臨時的小棚子，小販在叫賣，人群在涌動……“這，這是新北平？小村子吧？”陳楠不敢相信的問道。“哪能呢！不過也算是。”老鼠輕笑一聲，“這裏是新北平的最外圍，這種類似衛星城的存在還有不少，都是依附在易家下面混飯吃的小勢力。真正的北平城得再往前開個半小時，那裏才叫繁華！不過咱這大車從這開始就不讓開了。”
老鼠一邊說著一邊在大路旁找了個空地停下車，至於後面跟着的幾輛，想停就自己找位子吧！雖然說這裏只是新北平的外圍，但來往的商隊可不少，大多都是把車停這了。
“砰！”陳楠下了車，關上車門，看着眼前的一切怎麼看怎麼眼熟——這不就跟他原來那世界農村裏的集會似的嗎？看！那邊還有個小販在逮他不小心放跑的……那是雞嗎？
沒等陳楠多想，後面的布魯斯和晁錯等人也停好了車聚了過來。“哎！你們都跟着這位大哥走，位子安排好了！”老鼠熟門熟路的找了一個管事的，付了些類似“停車費”的費用后又給人塞了個紅包，安排好了賣貨的位置。
幾個手下跟人去認位子，另外幾個則在那忙着卸貨。陳楠他們自然不需要做這些事，但他們也不會就在這出入口傻站着。
老鼠帶着陳楠一行穿過了人群走到小鎮的另一端，叫了幾輛三輪摩托載上眾人又向著遠處開去了。說好的午飯呢？包子算嗎？陳楠越來越覺得這地方就是類似集會一般的存在了，充滿了“天朝特sè”的鄉土氣息，三輪摩托都整出來了……
“突突突突……”耳邊摩托的馬達聲震得陳楠耳朵疼，偏偏那個駕駛大叔還很有閑心的跟陳楠說著什麼，也聽不清。好在這種折磨並沒有持續多久，不一會前方出現的一切又讓陳楠震驚了一把！
這是什麼？高樓大廈？正中的那棟高層還shè出一道3d的女人影像在虛空中搔首弄姿，似乎是廣告？就連路邊架着的廣告牌跟液晶電視似的播放着一些畫面。
這不就是陳楠原來那個世界的“水泥叢林”嗎？不，應該說是升級版的大城市啊！“這就是……新北平？”陳楠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愣住了，連耳邊的摩托馬達聲都充耳不聞。開摩托的大叔似乎是很滿意陳楠這幅“土包子”的摸樣，微微一笑又嘚吧嘚說了起來。
新北平的入口處有着一個類似“收費站”的建築，陳楠他們就在這停下與摩託大叔告別——新北平城裏除了它的主人易家的車可以行駛外，外來車輛一概拒絕入內，連停都不讓停！
“有人嗎？來個活人啊！”老鼠又叫喚起來。現在的新北平城外根本沒有車輛出入，工作站的那些員工早不知道躲哪去了。
“收費站”的小門忽然被打開，裏面走出了一個大約四五十歲摸樣的中年男子，似乎是剛睡醒的樣子，一邊揉着眉心一邊不耐的道：“叫什麼叫？剛吃過午飯就要進城？急着投胎啊？”
陳楠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們這夥人放荒原上那是混得開，畢竟有刀疤罩着，再不行不過是分分鐘刀子見紅的事，可對方上頭的人可是那“傳說中”的易家！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更何況那“主人”的大腿是如此粗壯！
好在那中年人也沒想多為難他們，抄起一本本子記錄起來：“哪裏來的？幾個人？為什麼要進城？帶了什麼東西？”貌似很正規的樣子……
這會出頭的自然是領隊的老鼠。老鼠一臉賊笑的湊上前去，一邊給那中年人遞煙，一邊道：“我們是荒原上來的，四個人！不過我不進城，是易家派人來讓我們少爺進城‘進修’的！除了人，我們啥都沒帶！”
中年人一把推過了老鼠手中的劣質手工煙捲，示威一般從懷裏掏出一個煙盒，拿出一根帶過濾嘴的“高級貨”，也不點，只是叼着，手上的筆沒停，嘴也沒停：“少拿上頭的名號來壓我！不就是來當人質嗎？說的好聽，拿去！”
說完，中年人從本子上撕下一張紙塞進老鼠懷裏：“這是你們的進城證明，你們要想鬧事別說是我這放過去的！只要你們敢！”
陳楠接過老鼠遞來的紙張，獃獃的問道：“然後呢？這就完了？總得有什麼安排吧？”“……”老鼠無言以對，默默從懷裏掏出一沓零散的票子遞給陳楠。
“嘿嘿，小子啊！”給陳楠開完證明那個中年人又鑽回了他的小屋子，這會卻是探出頭來笑道，“來新北平當人質的可不少，光我一天就得經手好幾個！你還想怎麼樣？管飯？趕緊進城去找份工作，不然今晚你們就睡大街吧！”
“……”陳楠無言，這人質是這麼個當法？大老遠的威脅一通叫過來就不管了？有病吧？這前途堪憂啊！陳楠扭頭看看老鼠，老鼠一臉“羞澀”的低下了頭，看來他是知情的。
“mlgb！”晁錯這會也沒好臉sè，狠狠的罵了一句，手上一用力懷裏抱着的豚豚叫喚起來。小軍趕緊把豚豚搶了過來，一臉的緊張。
“那是什麼？”那中年男子突來來了好奇心一般，指着豚豚問道。“寵物，我的寵物！”陳楠趕緊回道，他可不敢說這就是荒原一害“霸王蜥蜴”，萬一危險生物不讓入內呢？不！危險生物肯定是不準進的。
“嘖嘖，大少爺啊。”中年男子搖搖頭，點上了煙靠着窗框道，“得，我就當做一次好人，看你們這樣進城幾天非得餓死。城裏有個傭兵工會，你們去那接點雜活，晚上那裏也能睡。頂多清清下水道什麼的，反正你們也帶着槍。”
陳楠一琢磨，還是覺得……當下，陳楠從老鼠遞給他的票子裏掏出幾張面值最大的遞給那中年人道：“大哥，您再幫幫忙！你看我們這裏還有個孩子，睡大廳不是個辦法。您再想一想，有什麼好去處推薦的，至少有個安頓的住處。”
煙未必管用，但票子總是好使的！接過票子的中年男子也不說話，又拿起他那本本子寫了起來：“吶！別說我不照顧新人，我也是從鄉下過來的。你們去這地址找一個叫老陳頭的，他那給的錢是少點，沒什麼生意倒是清靜，但他包食宿！”
陳楠接過中年人遞過來的拿張紙，看了兩眼在懷裏放好，轉頭看看身後的眾人。晁錯一臉沉思狀，獃獃望着不遠處的新北平，倒是沒什麼反應，想必這裏在他這個“官二代”看來也不過是小地方罷了；小軍倒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眼裏滿是興奮不時的發出一聲驚叫，彷彿是在和他懷裏的豚豚呼應一般。
老鼠幾乎快要被陳楠的眼神殺死了，面帶“羞澀”的他又扣扣巴巴的從他的老闆包里掏出一小沓皺巴巴的票子，心疼的遞給了陳楠：“小楠哥，這可是我的私人贊助，更多的再沒有了！我能幫的就這麼多，以後你們仨在新北平算是有個照應，但也只能靠自己……”
老鼠越說越心虛，終於是說不下去了。“走吧~”陳楠衝著遠處似乎綿延至天邊的公路一抬下巴道。“什麼？不好意思！小楠哥你說什麼？”老鼠沒領會陳楠的意思，一臉的疑惑。“走啊！”陳楠道，“現在摩托都開走了，我看着你走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不放心”？應該是“不然你不解氣吧”？老鼠一陣氣結，但他也沒法說什麼，苦笑着轉身走去。
“呼！”望着老鼠遠去的背影，陳楠嘆了口氣，轉頭對着晁錯和小軍道：“走吧！”“少年人吶！”那個中年男子又從窗戶里冒出頭來，“進城了就好好混，別到處去招惹人！這新北平啊，滿城都是高人，沒幾個你惹得起的，別以為你有槍就了不起了！你這種小少爺在城裏每天都得死一堆，我家那婆娘是清潔工，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票子的魅力就是這麼大！中年男子此刻都像是長輩在教育晚輩一般諄諄教導着，看他的話頭一時間像是停不下來，陳楠趕忙道：“大哥謝謝你啊！我們不是那種人！我們先走了啊，有空來看你！”
“話不由心，你這種小少爺我見得多了！在北平人眼裏也不過是養出一身臭脾氣的土包子！”中年男子說著，見陳楠又要開口，他揮手道，“得得得！走你走你！我再去睡會午覺，晚上還有車隊要來……”
陳楠帶着晁錯和小軍略顯狼狽的跑開了。
一邊是荒原，再遠處，是“城裏人”眼中的“農村”；而另一邊，則是燈紅酒綠的新北平！
只需要一步！踏進去，卻未必出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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