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
第二天,丞相府門口,同樣是千餘士兵的儀仗,不過,比起之前大齊使團進城是的沸沸揚揚,就顯得格外嚴肅,兩輛豪華馬車,十來個伺候的小廝,其餘的全是士兵,至於音樂,鮮花,百姓歡送這些點綴,一樣都沒有。
裏面院子,“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對於闖進來一水青布利落下人裝的十幾個人,齊昊和齊悅都有些氣憤,不是說要給他們皇子公主的待遇嗎?怎麼如此無禮,完全不遵循他們的意思,就將他們弄到院子裏來。
“可以搬了,”領頭的小廝說完,守在院子裏的士兵動作麻溜地將放在齊昊屋子裏的黑木盒子搬了出去,齊昊和齊悅臉色都好了許多,他們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大齊了。
所以,對於接下來的事情倒是配合得恨,直到齊昊和齊悅到了丞相府門口,看着完全陌生的儀仗,臉黑了,“我們大齊其他的士兵呢?”
“二皇子,什麼大氣士兵,奴才只是個小人,怎麼會知道你們大齊的士兵。”領頭的下人很是恭敬地說道,實際上他心裏明白的很,剩餘的那些大多都被發配到礦山上去了,要挖礦十年才能夠自由,十年啊,人生又能有幾個十年,即使他們熬過了這時間,身體恐怕也垮掉了,再無當兵的可能。
“你,”齊昊哪裏不明白這人所耍的花樣,可這些日子,他除了性子變得陰晴不定之外,這麼大的打擊之下,倒是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二皇子,請。”這話一落,便有兩個下人將齊昊搬到馬車上,不一會,車軲轆便慢慢地轉動起來,看着車窗外面的場景,齊昊感概頗多,總算是出來了,再也不用過看人眼色的日子,只是,想到回到大齊之後的生活,心情有沉重起來。
齊悅也有些難過,不過,卻僅僅是她的失戀,至於那些死去的人,二皇兄的殘廢,她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畢竟在她看來,這些都是他們自作自受,不過,一路上,她也該好好想想,好好謀劃一下以後的路,再不能像之前那般的亂闖亂撞了。
一路上,除了百姓小聲的嘀咕,完全沒有進城是的熱鬧,除了城門口,齊悅回頭,看着高高的城牆,除了巡邏的幾個士兵,再無其他人,心猛得痛了起來,他竟然連送她一程不願意,難道他不知道,或許他們今生再無想見的可能!
不管是齊悅哀傷她的初戀,還是齊昊擔憂回齊后的生活,康城的百姓大部分人都在歡呼,因為他們在這一行人中並沒有看到君子玉的身影,這不就表明,之前的流言是毫無根據的,君公子依舊還是他們大康的第一公子。
只是,三天後貼出來的皇榜,讓眾人跟着傻眼,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就一個意思,他們的第一公子將終生不娶,至於子嗣,會在適當的時候挑選一位孤兒養在身邊。
這樣的皇榜不僅是讓大康的百姓震驚,就連朝上的大臣都很是不可思議,傳宗接代是何其重要的事情,君子玉竟然請皇上下如此旨意,即便是要杜絕有心人拿着君子玉的終身大事做文章,也不用如此吧。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了這事,康梓涵和康梓奕兩兄弟特意去了一趟君子玉的家裏,心想着若是他一時頭腦發熱,即使旨意已經下來了,他們也會想辦法改變的。
“就是這麼想的。”君子玉此時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有半點難過的樣子,“孤兒院在大康境內已經成立得差不多了,等我到了一定的年紀,就領養一個,由我帶頭,之後領養的人會更多。”
曾經身為孤兒的他,怎麼會不明白一個家的重要,自己是幸運的,碰到的是皇上,即使沒有父子之名,可在君子玉的心裏,也是君父般的存在,若是沒有皇上盡心竭力的培養,又怎麼會有現在的自己,他又怎麼會知道天地會如此的廣闊,更不可能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是如此,你也不用犧牲這麼大吧。”康梓涵承認君子玉的話有道理,畢竟他在大康的影響力並不小。
“若是我沒估計錯的話,大康和大齊近幾年又會打仗,到時候會有更多的孤兒存在,”君子玉看着外面生機盎然的荷花池,“再說,我並不認為領養一個有什麼不好的。”
“都怪岳小雅,整出這麼多的事情來,把你都影響了。”康梓奕想着手裏那塊接管北營的令牌,不由得瞥嘴,說話的語氣倒是沒有多少的責怪,“算了,這事你覺得好就好,不過,認領的事情還是不要那麼著急。”
“為什麼?”君子玉笑看着康梓奕,原本白皙的皮膚如今已經黑得厲害,估計這個夏天,在軍營里恐怕沒有之前在家裏那麼逍遙自在了。
“孤兒院的事情是她岳小雅提出來的,”康梓奕開口說道:“大道理聽起來像是那麼回事,可你們別忘了,她還有一個哥哥,我倒是要看看,她會不會讓岳筱辰也領養一個。”
“岳筱辰跟我不一樣,你們應該明白的,在大康,無論我娶誰,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君子玉笑着說道:“當然,你們也別多心,對於領養這件事情,我完全是自願的,並沒有半點的勉強。”
聽到君子玉這麼說,兩人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的,畢竟他們心頭還揣着更沉重的秘密,能夠抽出這麼一段時間來詢問君子玉,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
大康的忙碌整個大康的百姓都感覺到了,因為,很快,即使是非常偏遠的小山村,都有官員下來考察,疏通小河溝,建立水利網,百姓莫名其妙之後,倒是非常高興的配合,畢竟這些是他們之前想做卻因為缺少規劃,財力而弄得亂七八糟的工程,如今竟然不加稅,更不用勞役,直接又官兵接手,他們怎麼能不高興。
時間慢慢地過去,薛長銘忙着練兵,岳小雅都不知道從她手裏流出去的銀子有多少了,只是偶爾翻看賬目,數量大得驚人。
可以說這一年,皇上很勤勉,諸位大臣很勞累,下面大康的百姓卻是開心,覺着生活有奔頭了,幹活自然有勁,到了秋收時,收入竟然比去年多上了一層,最主要的是,皇上所下的稅收旨意,依舊按照去年的算,多出來的進入各家的倉庫。
等到糧食都入倉后,一道誰也不明白的旨意下來,要求百姓不準賣糧,無論是官府還是商家都不準買糧,否則,格殺勿論,該有玉璽的聖旨下達各地,隨着對各地監管的加強,誰也不敢以身試法。
有些官員和商家倒是想,不過,他們卻明白,那些百姓是絕對不會冒着生命的危險賣糧食的,至於手上缺銀子的,這一年大康各地到處都需要人手,只要肯出力氣,還是能賺不少銀子的。
相對於大康百姓的輕鬆自在,隨着姜月秋的肚子一天天的變大,康兆業等人的心是越提越緊,想着她的預產期就在臘月,哪裏還有半點過年的心思,禮部的一封跟往年一般的奏摺上去,被康兆業罵了個狗血淋頭,之後,過年這事誰也不敢提起。
康城的寒冬臘月還是十分寒冷的,這一天晚上,岳小雅,薛長銘還有岳筱辰圍着鍋爐吃着火鍋,在這樣酷寒的天氣倒是格外的舒暢,再加上小慕丘咿咿呀呀的聲音和各種可愛的表情,氣氛倒是格外的溫馨。
只是,房門被退了開,帶來一股子涼意,“老爺,夫人,宮裏來人,讓夫人立刻去三皇子府上。”
岳小雅心裏打了個突,放下筷子,“知道了,你先去招呼着,說我馬上就去。”看來姜月秋是要生了。
“要我陪你去嗎?”薛長銘跟着岳小雅站起身來,看着她披上厚實的披風。
“不用了,你陪着哥哥好好吃,不是什麼大事情,”岳小雅笑着說道,想了想,接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晚上我可能會回來的晚一些,你帶着孩子早些睡吧。”
薛長銘點頭,他多少也猜到了,皇上請小雅去三皇子府上,無非就是擔心三皇妃生產時出現意外,小雅能夠幫忙。
姜月秋自從懷有孩子之後,日子過得是順風順水,三皇子康梓潼對她也是千依百順,知道她不喜歡聽到岳小雅的名字,整個府里的人都不能提這三個字,稍微有個頭疼腦熱的,整個府邸的人都會跟着緊張好些天。
如今,這樣提心弔膽的日子總算是快到頭了,聽着三皇妃的叫聲,包括康梓潼在內的眾人都在不斷地祈禱,希望三皇妃能夠平安的生下小主子,那麼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也算有個好結果了。
“主子,四皇子和王世子都來了。”管家開口說道。
康梓潼一愣,這個時候老四和梓涵來做什麼?只是,還沒等他想明白其中的緣由,兩人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這讓康梓潼的臉不由得一黑,“四弟,梓涵,你們兩是有什麼大事嗎?”
康梓奕的笑容很是僵硬,“無事,三皇兄,你不用管我們兩。”話雖然是這麼說,他和康梓涵的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緊閉着的房門,聽到姜月凌一聲蓋過一聲的凄慘痛叫,神色更加沉重起來。
一聽康梓奕這話,見兩人完全沒有要避諱的意思,康梓潼整張臉都黑了下來,這要發作時,下人一臉緊張地帶着一人進來,等到看清對方的表情后,臉上的震驚和喜悅怎麼都掩飾不住,在月秋生產的時候,父皇竟然來了,這說明什麼?
當初大皇兄和二皇兄可沒有這樣的待遇,這就說明自己在父皇心裏是不一樣的,比他們兩個都重視,難不成?於是巨大的驚喜讓康梓潼是越想越多,彷彿已經看到自己身着龍袍坐在龍椅上君臨天下的模樣。
康兆業一看他的表情,哪裏還不明白他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心情不好的皇上冷哼一聲,結果卻沒能換回陷入喜悅激動中的康梓潼。
康梓奕和康梓涵兩人看着這個三皇兄,心裏充滿了同情,若是他知道皇上來這裏的用意,那麼強烈的落差,也不知道三皇兄能不能挺得住,“都給朕退下!”
康兆業一聲令下,屋內不多的下人一個哆嗦,匆匆地退了出去,站在康梓潼身邊的管家擔憂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也彎腰退了出去,“父皇,先做着吧,我已經詢問過了,這女人生孩子沒這麼快。”康梓奕努力地讓自己的話語顯得輕鬆。
“恩,”看着康梓潼的樣子,康兆業到底是不忍心,初為人父的心情他到現在都依然忘不了,想了想有些疲憊地說道:“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康梓奕和康梓涵自然是沒有意見,等到岳小雅到的時候,除了在屋內來回走動的康梓潼,康家另外三人都是無限擔憂地坐在椅子上,臉色實在是差得很。
“見過皇上。”因為時間緊迫,這一次,岳小雅是一身女裝,只是,屋內的男人誰也沒有那個心情欣賞。
“你進去看看吧,裏面的兩個公公朕都打過招呼的,他們多少是有心裏準備的。”康兆業直接開口說道。
“是,皇上。”岳小雅進入房間,一股血腥味讓她難受得不行,不過,這個時候,即使再難過,也得忍着,姜月秋生的可是皇孫,“你來做什麼?”已經滿頭是汗的姜月秋看見岳小雅,忍住疼痛吼道。
“三皇妃,省着些力氣,現在生下孩子要緊。”一聽到姜月秋那中氣十足的叫聲,岳小雅倒是不擔心,對於接生來說,這兩位公公比她有經驗多了,她只需站在一旁,防止意外事故的發生。
聽到岳小雅這麼說,姜月秋氣得不行,不過,身為女人,即使是丞相千金,她從小就知道生孩子的重要性,只要她能生孩子,就能隨心所欲地生活,這一點,她是再明白不過了。
於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岳小雅,只有便配合著兩位公公的動作,邊叫邊用力,讓一邊看着的岳小雅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無論姜月秋這個女人怎麼樣,在這一刻,她是值得敬佩的。
想着外面的四個男人,岳小雅依舊不理解他們對這詛咒的重視程度,當然,也慶幸他們對子嗣的重視,生在皇家,即使是知道姜月秋有可能會生下殘疾的孩子,他們也從沒有想過對孩子下手。
“哇哇!”響亮的嬰兒叫聲,令外面的康梓潼眼睛一亮,整個人都激動得有些不能自抑,所以,他完全沒有發現包括康兆業在內的三人僵直的坐姿以及綳得死死的神經。
“怎麼樣?”岳小雅看着兩個公公的臉色,心不由得往下沉,上前兩步,看着那帶血的紅彤彤的孩子,小傢伙四肢不斷地踢着,很有力的樣子,聽着這麼響亮的聲音,心肺應該沒有問題,在看着頭髮無關,也沒有問題。
“岳大人,這孩子的嘴!”抱孩子的公公帶着哭意地說道,大康完了。
岳小雅仔細一看,兔唇,如今還沒洗乾淨,看不出來嚴不嚴重,“沒事的,先將孩子洗乾淨吧。”
姜月秋的體力還是很不錯的,這個時候還沒有筋疲力盡,“孩子怎麼了?”她即使再傻,也看出來兩個公公的表情不對。
“沒事,你先歇着吧,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孩子,他們是太高興了。”岳小雅想也不想地撤了一個理由,看着兩個公公慘白的臉色,她就明白,這個詛咒不是康兆業的危言聳聽,恐怕對於所有的大康人都是噩夢般的存在。
“哦,”姜月秋倒是沒有懷疑,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洗好后,將孩子包嚴實了再抱出來。”岳小雅說完,就走了出去。
“怎麼樣?”這話是知情的康兆業三人問的,“孩子呢?”同時出聲的還有剛當父親的康梓潼。
“皇上,”岳小雅猶豫了一下,“有一點小缺陷,不過不嚴重。”
果然如此嗎?剛剛站起的三人再一次跌坐回椅子上,即使之前他們有了很多的心裏準備,不過,在事情沒有真正出現時心裏總是存在着僥倖的,如今希望破滅,心情自然是不好受的。
“什麼小缺憾,岳小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康梓潼的笑容有些綳不住,他並不傻,相反還聰明得很,看着父皇和兩個兄弟的表情,哪裏還不知道事情不對勁,可他不想相信,“你說的是我兒子嗎?”
“是!”岳小雅肯定地說道。
“不可能的,怎麼會,太醫明明說孩子很健康的,”康梓潼有些接受不了,整個人從最初的茫然狀態醒過來后,剛剛喜悅得沖有些充血的臉此時白得跟紙一般,站在屋中間,整個人脆弱得像是一吹便會倒一樣。
之後,猛然沖了進去,看着已經洗得很乾凈的孩子,即使很小,他也能夠看出那五官,臉型都跟自己相似,這是自己的兒子,只是,眼睛停留在嘴時,動不了了。
夜很靜,不止何時,外面飄起了雪花,屋內的爐火很暖,大康幾位站在權勢頂端的男人卻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康梓潼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他是皇子,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情給大康所帶來的影響,腦子裏不斷想着父皇剛剛所說的話,心裏被悔恨所瀰漫,若是大康因為他而滅亡,他就是萬死也彌補不了。
而康梓奕兩兄弟擔心得一點沒錯,那樣巨大的落差,讓康梓潼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整個人都呆了,不過,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即使理解康梓潼心裏的難受,也分不出心情去安慰。
突然,康梓潼站起身來,重重地跪在康兆業面前,“父皇,都是兒臣的錯,若不是兒臣。”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康梓潼,康兆業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起來吧,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康兆業看着坐在一邊,雖然說不上開心,但絕對沒有他們這樣沉重與難過的岳小雅,眼裏閃過一絲亮光,“好在之前我們都有了準備,或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
康梓潼是人精,一聽這話,就明白,難怪父皇這麼一大半年來的不停折騰,原來都是因為這個,“多謝父皇。”雖然站了起來,不過,他的心情卻是半點也沒有變好。
“皇上,那孩子嘴上的殘疾是可以治好的。”岳小雅看着天色越來越晚,再看着四人低沉的情緒,開口說道。
“可以治好?”果然是姓康的,四人默契地問出一樣的話,配合著那驚奇的表情,讓岳小雅有種自己再說天方夜譚的感覺。
“恩,”硬着頭皮點頭,“在孩子六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可以治療,”至於怎麼治,她想反正這些人對醫術也不精通,說也說不明白。
“天生的殘疾還能治嗎?”康梓潼到底是孩子的父親,雖然岳小雅的話讓他難以置信,不過,他還是抱着那麼一絲絲希望問道,畢竟岳小雅的醫術雖然很厲害,卻還沒有到達傳神的地步。
“呃,”被三皇子這樣熱切地盯着,岳小雅覺得壓力好大,“並不是所有的天生殘疾都能夠治的,不過,對於這個孩子,我還是有把握的。”
“那就好。”這一天,康梓潼可謂是過得跌宕起伏,悲喜都在這短短的一個晚上嘗盡,想到詛咒的問題,臉上的神色又黯然了下來。
“皇上,如今最重要的是將這件事情隱瞞下來。”想着這些人對這個詛咒深信不疑,她就不能想像,若是這個消息傳了出去,大康會亂成什麼樣子,或許沒有大齊也會不攻自破。
“恩,”康兆業振作精神,“放心,這件事情朕會安排好的,老三,孩子今天晚上由朕帶走,切記,這件事情誰也不能告訴,等到孩子的殘疾治好后,朕會給你送回來的。”
“是,父皇。”雖然很是不舍,康梓潼卻也沒有其他的意見,他也不是分不清是非輕重的人。
這一晚,康家的四個男人都沒有睡過,不遠萬里之外的齊國皇宮,三皇子齊飛的宮殿內,躺在黒木大床上的三皇子,此時是滿頭大汗,顯然是被噩夢環繞,等到驚醒之後,一張臉白得異常,眼裏儘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