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他就是找不到她
“當然，為什麼不可以？”
井晨風可以隱瞞他的身份，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她為什麼不可以？
電話那頭傳來喬治難以克制的笑聲，他實在是太開心了。
“對不起，伊伊，我、我實在是太高興了，請原諒我的失態。”
“沒關係。”
“對了，那你的午飯怎麼辦？不要為了找東西而不吃午飯哦！我知道，你們女孩子整天都會把減肥兩個字掛在嘴邊，但是你已經夠瘦了，再減肥的話就剩下骨頭了。”
一句關心的話，竟然讓她平靜的心泛起了一絲漣漪，是因為太久沒有人關心她的緣故嗎？
眼睛有些濕，她的聲音也透着一絲哽咽：
“嗯，謝謝你的關心。”
“那我再給你電話，你看可以么？”
喬治此刻是滿足的，他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添得滿滿的，那種東西叫幸福嗎？
桑幽幽深吸了一口氣：
“可以，沒什麼事的話，就先這樣吧。”
“好的，那就先這樣，再見，伊伊。”
“再見。”
正要掛斷電話，卻聽那邊又說：
“伊伊，我……我……”
“嗯？”
“我……我很想你。”
她心裏一跳，不是因為這句動情的話，而是因為喬治的心，這份心意突然讓她有一種負罪感，因為她的確是在利用他，而喬治，似乎動了真情。
她知道，這份真情，是她承受不起的，下一次見面，她一定會跟喬治說清楚，一定。
所以，她沒有回應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乘着出租車回到愛上，進入宿舍時末末正急得團團轉，見她回來，一把拉過她，劈頭就問：
“我說親愛的，你去哪了呀？說好今天要開始教我跳舞的，你不會忘了吧？”
桑幽幽的確忘了，可是她卻很淡定，微笑着說：
“我起來的時候見你不在，還以為你今天有事出去了，所以我也出去轉了轉。”
末末嘟着嘴，顯然有些不高興：
“什麼嘛，人家是去買衣服了，你這個沒良心的。”
說著，她舉起了一個袋子，
“看，這是給你的。”
“這是什麼？”
桑幽幽遲疑着接過袋子，拿出裏面的東西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套練功服，是末末特意買給她的。
這是她今天收穫的第二份關心，她輕輕擁住了末末，笑着說：
“末末，謝謝你。”
末末推開她，故意拉長了臉：
“要謝我的話，就趕快去教我跳舞，哼，平時明明都是宅死在家裏的人，偏偏今天出去，居心叵測！”
她知道末末故意說她，也不氣，放下床邊的蚊帳換好衣服便跟她一起下樓了。
愛上的一樓，此刻燈光昏暗，她們悄悄地上了舞台，像兩隻小老鼠一樣，圍着剛管旋轉起來……
“古道”，梅花坊。
喬治看着電話上的“伊伊”兩個字傻笑，井晨風則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呵呵……呵呵呵……”
喬治忍不住笑出了聲，像個剛剛談戀愛的小夥子，
“晨風，剛才伊伊說我們還可以約下次，你聽到了嗎，我們還可以約下次哦……”
喬治從未想過，他會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而高興成這副傻樣子，簡直就像嗑了葯。
他看着不停喝酒的井晨風，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因為兩人的對比太鮮明了。
“喂，如果我們下次見面，我可不要帶你一起來了，太煞風景了，如果讓伊伊看見你這樣，還以為我的朋友都是酒鬼呢，這也會影響到我的形象的！”
“我看見她了！”
井晨風將紅酒杯重重地砸到了桌面上，力量太大，紅酒杯瞬間碎裂開來，鋒利的玻璃碎片劃開了他的皮膚，血涌了出來。
“MYGOD，你受傷了！”
喬治驚叫一聲，馬上就要叫服務員，卻被井晨風制止了。
喬治看着眼前的好友，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驕傲的井晨風了，他就像個被拋棄了的孩子，沒有了驕傲，失去了信心，甚至變得越發頹廢。
同情他，心疼他，卻無能為力。
他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既然看見她了，為什麼不抓住她？”
“她躲着我，她不想見我，不想……”
井晨風獃獃地看着手上的鮮血往下流淌，毫無生氣地說。
“她不想見你，你還惦記她幹什麼？COMEON，兄弟，你是個那麼驕傲的人，我從沒見過你這樣！如果那個女人讓你這樣痛苦，那還不如把她忘了，重新開始！”
他的話似乎激怒了他，他騰地站起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
“如果讓你放棄伊伊，娶你母親為你安排的那個女人，你能做到嗎？”
喬治看着他，愣住了，因為答案很清楚，他做不到，自己做不到的事，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
他聳聳肩，十分抱歉地說：
“對不起，晨風，是我太輕率了。”
井晨風推開他，奪門而出，他經過的地方，都有他滴落的鮮血。
走出古道時，前台小姐見他的手在流血，一直追了出去。
“井先生，您的手不要緊吧？要不要幫您處理一下……”
不等前台小姐說完，他已經上了車，車子轟鳴着開走了。
握着方向盤的手傳來一陣陣刺痛，沒有人能理解他苦悶的心情。
這時電話響起，他匆忙接起來，是陳思。
“報告總裁，剛才您說的地方我親自帶人去找過了，沒有發現夫人。”
“把那輛公交車沿途的每個車站都派人守着，還有，每個車站附近都給我去找一遍。”
“是，總裁。”
掛斷電話，他只覺得手上的痛在不停地蔓延，一直痛到心靈深處。
他無助地撫上胸口，那裏很疼，疼得他快支撐不住了。
瞬間加大了油門往前衝去，如果他出了車禍，明天的報紙上會不會出現他奄奄一息的新聞？如果她知道他就要死了，會不會回來看他最後一眼？
“啊……”
狹窄的車廂里，響起他撕心裂肺的吼聲。
她真的離他很近，可是，他就是找不到她。
接下來的日子，桑幽幽每天都會教末末跳舞，這讓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其他的事。
而賈如則像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她不管在桑幽幽面前還是在宿舍里其他人的面前，都表現得像個溫柔懂事的淑女，也不知她跟老闆說了些什麼，居然每天連工作都不用做了，卻早出晚歸，誰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
喬治幾乎每天都會給伊伊打電話、發短訊，問她下一次什麼時候見面，終於有一次，桑幽幽同意跟他見面，但前提是他必須是一個人，而且地點她來定。
一個星期後的上午，她約了喬治在一個咖啡館見面。
她早到了，見喬治進來門口時，她遠遠地就看到了，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襯衫，牛仔褲，頭髮應該是天生的捲髮，打理得很整齊，這樣的外國帥哥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他站在門口眺望着咖啡館裏的人，終於找到了她，臉上馬上綻開燦爛的笑，愉快地朝她揮了揮手，然後大步走來。
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他說：
“看來我們很有默契。”
她起身請他坐下，然後淡淡問：
“什麼默契？”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說：
“情侶裝啊，你沒發現嗎？”
桑幽幽低頭看了看，她今天也穿着白色的T恤衫和牛仔短褲，依舊走純樸清爽路線，果然很像情侶裝，可是喬治的話她卻沒有接，也不能接，只是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喬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捨不得移開，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卸裝后的她，原來比那晚的黑貓更驚艷。
“想喝什麼，我請客。”
桑幽幽抬起頭，唇邊掛着一絲淺笑。
見喬治一直盯着她看，她摸了摸臉頰：
“我臉上沾了東西嗎？”
喬治這才回過神，忙搖頭說：
“哦，沒、沒有，我只是……只是……”
他看起來有些靦腆，支吾了半天才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根本不像想像中的外國人那樣開放，
“你太美了，讓我移不開視線。”
對於這樣的讚美，若是從前的她，可能會羞紅臉，可是現在，她完全沒感覺，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
只是笑了笑：
“叫東西喝吧。”
“好。”
喬治應着，臉上是抑制不住地歡喜。
她點了一杯焦糖瑪奇朵，喬治要了一杯美式冰咖啡，兩人相對無言，秀/色可餐，喬治甚至已經忘了要說些什麼。
她看着焦糖瑪奇朵上的花紋，見喬治半天不說話，於是開門見山地說道：
“喬治先生，很高興能跟你見面，有些話我想跟你說清楚。”
“叫我喬治就可以了。”
喬治一直笑着，眼睛裏都是滿足，
“不不不……其實，是我一直有些話想要對你說，不過，LADYFIRST，女士優先，你先說。”
桑幽幽暗自吐了口氣，讓她先說其實是最好的方案，如果他先說了些很直白的話，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才會不傷他的心，其實有時候拒絕一個人的請求，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點點頭，說：
“首先，我很感謝你在那天晚上拍下了黑貓，這是我們的緣分，也謝謝你那天的慷慨，讓我有了一筆額外的收入。其次，很感謝你一直挂念着我，我知道你是個不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