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湘寒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很詫異皇后怎麼會將自己帶入長平宮的佛堂，且現在皇后還在禮佛。
皇后緩緩起身，走到桌子前坐下，伸手招寧湘寒過去。“湘寒來了，過來坐。”
慢慢的走過去，坐在皇后對面。垂首，“不知皇後娘娘招湘寒來，所為何事？”
皇后輕輕一笑：“湘寒怎的這麼見外，你也算是本宮的女兒，便叫本宮母后吧。”
“是，母后。”
“幾年不見，湘寒都長這麼大了，上次在承興宮，本宮都沒有好好看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難怪君將軍現在天天呆在家裏。”皇后一臉慈祥。
“母后謬讚了。不知，母后找湘寒有什麼吩咐。”在不知道她想幹什麼時還是中規中矩的回答皇后。君晨歌天天呆在家裏，可是那又關她什麼事，又沒天天和她在一起、、、、呸呸呸、在想什麼，他在不在家裏關我什麼事。
皇后一直觀察着她臉上的表情，可是，看到她一臉懊惱的表情愣住了，她這是什麼意思。
“母后找你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聊聊家常。”頓了頓，又道：“母后一個人在這長平宮，終日與這青燈古佛做伴，沒有一個人來陪母后說說話，這日子倒是也孤寂得很。”
寧湘寒心裏暗忖：聊家常？聊家常需要如此隱秘？嘴上卻道：“母后說得是。”
皇后話題一轉，微微一嘆：“唉，這都十多年了，當年你母妃還在的時候，到時經常來陪本宮說話。如今你母妃走了這麼久了。本宮這長平宮也靜了這麼多年了。每每午夜夢醒，本宮總在想，當年你母妃的性子若沒這麼極端，說不定過一陣子等皇上氣消了，查明真相。就接你母妃出來了。可誰知，你母妃性子這麼剛烈。”
寧湘寒手緊緊拉住裙角，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氣。嘴角卻扯出一抹笑：“是母妃無福。”
“是啊，若梅妃現在還在，看到湘寒這麼乖巧，一定很欣慰。”皇后笑着摸摸寧湘寒放在桌上的那隻手。
半晌又道：“湘寒，當年你母妃的案子疑點重重，不過本宮相信你母妃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多謝皇後娘娘，湘寒也相信母妃是清白的。”垂下眼瞼，遮住眼中的情緒。
“本宮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好好保重，不要去招惹蘭妃，她、、、唉！”皇后重重的嘆一口氣。
“她怎樣？”皇后，你要演戲是嗎？那我陪你演好了。
“你別問了，總之，你記住一句話，不要去招惹蘭妃就是了。”皇后話說道一半，又不接著說下去，明顯的誓要她自己去查。
皇后，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皇后和寧湘寒又聊了一會，問了問她在君府生活得好不好，又感慨這十多年她沒有替梅妃經常的照顧寧湘寒感到過意不去。直到宮門快要落鎖時才喚來劉嬤嬤送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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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前面便是冷宮了，本宮想進去看看雪姑姑。”這麼久沒見，不知道雪姨還好不好。
“是，請長公主快去快回吧，老奴在這裏等您。”劉嬤嬤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多謝嬤嬤。”
“青筠姑姑又來了？還是看裏面那位？”冷宮的守門侍衛和青筠初夏是很熟的，每個月總要來那麼幾次，十多年，年年如此。
“這次可不是我一個人來，我家公主也來了，想要進去一趟，勞煩侍衛大哥通融通融。”說這塞五兩銀子到侍衛手中，“這些，是我家公主請兩位喝酒的。”
“哎喲，這可不敢當。”說這使勁推脫手裏的銀子。
“收下吧，我家公主還等這我呢。”
“是，是。”
看到青筠的手勢，知道買通了兩個侍衛，這才帶着初夏緩緩走過去。
“參見長公主。”看見長公主走來，兩個侍衛趕忙參拜。守了三年的冷宮，這可是他們第一個看到的正經主子。
“起來吧，辛苦兩位了。”這是寧湘寒自梅妃死後，第一次來到冷宮。以前，總是怕在冷宮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再加上雪姨並不讓自己來冷宮。所以，十二年來不，便一次也沒進過冷宮。
今天，應該也是最後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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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還是同記憶中一模一樣，十年如一日，絲毫沒有改變，冷冷清清的。其實冷宮裏人並不多，加上雪姨，也就三個人，其中兩個還是先皇的太妃。說來也可笑，當今皇上就打了一個人入冷宮，那就是梅妃。
循着記憶中的路線來到當年母妃住那間屋子。雪姨果然在裏面。
“雪姨。”輕輕的喚一聲。記憶中雪姨從來不曾這樣憔悴，短短几月不見，雪姨就蒼老了好多，三十六七的人看起來想四十好幾。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她知道，若不是她，雪姨也不會如此。雪姨跪在梅妃的靈位前，輕敲着手中的木魚。不想讓她擔心，快速的擦乾臉上的淚水，擠出一個笑容。
聽到寧湘寒的聲音，慢慢的轉過頭來。看着門口站着的少女，露出一個笑容。
等到寧湘寒跪在梅妃靈前磕了三個頭，才拉着她走到自己的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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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姨。”對不起，對不起。在心底說了無數個對不起，可就是不敢說出口，怕淚水決堤。
“公主怎麼來了，我這也沒有提前收拾，髒了一點。”說著的收拾這桌上的佛經。
看着雪姨局促不安的收拾着房間，寧湘寒只覺得心酸。雪姨從小跟着母妃，一直跟到母妃入宮、死去。她一輩子都在為母妃而活。可是，命運為什麼不能寬容她一點，為什麼，對她，這麼殘忍。
“雪姨，等大局落定后，我帶您回桐城，回您夢中那個桐城。”寧湘寒對雪若承諾道，同時，也是對自己的承諾。
“公主，您要做什麼？”雪姨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您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娘娘的仇我會替她報，您如果把您摻合進來了，我、、、”
淡淡的一笑：“放心吧雪姨，我自有分寸。”
屋外傳來劉嬤嬤的聲音：“長公主，快出來，等一下宮門落鎖了，就出不去了。”
“雪姨，我先走了，您，保重。”再不敢看一眼，疾步走了出去。雪姨，請保重，您就像我的娘，您不能再出意外。